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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烈的疼痛瞬间就弥漫到了全身,刘黑豹全身的力气象是突然被抽光一样,他连动都没有办法动了!
随着长枪的拔出,刘黑豹的身子向前扑去,在摔倒的一刹那,他看到了刺中自己的那名扶角兵,同样是一样全无表情的脸,手里端着的长枪上,同样带着鲜血和碎肉,然而这些碎肉却是他自己的!
刘黑豹摔倒在地,土墙之外,惨叫声惊天动地响了起来,匈奴兵成排地倒下,他们的遭遇都和刘黑豹一样,在扶角兵突然改变方向的枪刺之下,被刺中,摔倒在地!
刘黑豹被刺中肚腹,可却一时不得立死,他全身痉挛性的抽搐着,嘴里吐着大块大块的鲜血,然而,他却是没有立即死掉!
双腿不停地蹬动着,刘黑豹疼痛已到极点,他现在已然明白,就算是部属把他抢救回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没有哪个医生,可以医好他的伤,无人可以回天,他没有救了!
喊杀声还在响着,刘黑豹感到有人冲了过来,在拉他的大腿,这必是自己的亲兵,要把自己抢救下土坡,可亲兵也仅仅是拉他一下,便也栽倒在他的身旁,也被刺死了!
以土墙为界的战场上,随着刘黑豹的倒下,厮杀声忽然猛烈地爆发出来,匈奴兵见骨都侯被“阵斩”,全都不要命地冲上来,一波又一波,一个浪头接着一浪头砸向了土墙,这种猛烈的攻热,足足进行了五次之多!
土墙的前后,全是惨叫声,在匈奴兵不要命的冲击之下,扶角兵的伤亡人数猛烈增加,由几个倒下,变成了十几个,几十个的倒下!
赵正手挺长枪,把牙齿咬得紧紧的,手里的长枪,不停地往前刺着,四周震耳欲聋的呼喊声,让他已然听不到李勤的命令了,他只能一枪一枪地往前刺,把冲到自己面前的匈奴兵全都刺翻,他已经没法去记数,不知道自己刺死了多少人,他也不是在为战功而战,此时的他只是为了保住性命,不让匈奴兵冲过来,把自己砍翻!
李勤没有办法再下命令了,和刘黑豹一样,他也是亲自上阵,他的兵力不足以让他在后面纵观全局,手摇羽扇地指挥战斗,为了得到胜利,为了保住性命,他也只能豁出去,亲自开始和匈奴兵肉搏!
每枪刺出,李勤都在大喊着刺,可他的喊声已不能左右扶角兵的出枪频率,大家都在拼命地刺向匈奴兵!
一枪刺出,李勤刺中一个头盔上插着雕零的匈奴兵,他叫道:“交枪不杀,你们的最高首领死啦,你们快点投降吧,交枪不杀!”
实际上,他杀死的是一名百夫长,但他非要喊最高首领,用以迷惑匈奴兵!
钟羽刺死一名匈奴兵,发疯似地跳出土墙,砍下了那个百夫长的人头,举起来叫道:“你们的最高首领死啦!”
然而,等着他的却是几个红着眼珠子的匈奴兵,一起向他扑来!
匈奴兵成片的倒下,可却死战不退,整整一支千人队全都扑了上来,战死者已高达七百余人,可剩下的二百多个匈奴兵却仍在呼喝着作战,而后面却又有数百名匈奴兵冲了上来,刘黑豹的军队,已然全部上阵,进行最后的厮杀!
李勤拔出长枪,看向自己的军队,见扶角兵的战线已然出现了松动,怕是匈奴兵只要再进行两次到三次的玩命冲锋,他就必须得下令退守第二道土墙了!
扶角兵毕竟都是新兵,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血腥,是他们第一次杀人,虽然已经做到了最好,可最后的胜利,只能属于最强大的军队,这点是不争的事实!
忽然,就在两军以命换命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匈奴军的后阵突然发生了骚乱,那论千的战马突然间奔跑起来,一开始战马只是嘶鸣小跑,可随后火光冲起,战马受惊,开始乱跑起来,而其中数百匹战马的奔跑方向,竟然便是狭窄的通道!
张奣带着廉县军赶到了,他们打仗杀人不行,远逊扶角兵,可他们杀起马来,放起火来,却一点不比扶角兵逊色,只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把匈奴军后阵的战马,全给赶得奔跑起来,往四面八方狂奔出去!
最远最远的那批匈奴兵,也就是刘十一的部属,没有过来相救,反而打马离开,向北边的大草奔去;而剩下的刘黑豹部属,除了伤兵以外,又全部进入了通道,要进行最后的冲锋!
乱起突然,匈奴兵根本无法控制局面,就算不是在战斗的紧要关头,即使是在草原上牧马,成千的战马狂奔起来,也是极难控制住的!
后阵的匈奴兵骇惧地看着奔来的战马,突发一声喊,向乱石阵中躲去,数百人的兵阵立时崩溃!
抢上土坡的匈奴兵听到马群发出的巨大声响,同样骇然地回头,看到马群奔来,而战马在奔跑中,却又成片地摔倒,可后面的马还是继续奔来,其情景只能用悲状来形容!
前有强兵据阵厮杀,而后面的援军又大乱,冲上土坡的匈奴兵再怎么勇猛,也毕竟还是人类,没有脱离这一范畴,极度的惊惧之下,匈奴兵再也忍受不住,乱叫着往后逃窜,他们也往石头阵中躲去,这种时刻,那里算是唯一安全的地方了!
李勤扑在土墙上,看着前面混乱的场面,他叫道:“取弓,取弓,还能放箭的弟兄全力放箭!”他扔掉手里的长枪,捡起一把木弓,又四处找箭!
扶角兵们已然脱力,就算是李勤有命令,而他们也都想射箭,却已然无法再攻敌了,就在匈奴兵逃走的那一刹那,无数的扶角兵颓然坐倒,再也没有力气去追击匈奴兵了!
然而,新的喊杀声却从通道那边响了起来,张奣带着廉县的生力军,势如猛虎一般地冲杀过来,四处抓俘虏,把已然丧失抵抗力的匈奴兵,一个接一个地抓住,又一串接一串地捆绑起来!
李勤从土墙后面爬出来,叫道:“你们怎么样?不要休息,快点救助伤兵!”他从土坡上捡起一把大刀,跌跌撞撞地顺着土墙奔跑,他看到一个扶角兵在战斗中被拖出了墙外,似乎没有阵亡,他要赶去救助。
可跑着跑着,脚下突然一绊,就见一个匈奴兵半抬着头,看着自己,满眼尽是哀求之色,他在用汉话说着:“求你补我一刀,求你,求求你……”
第109章 围魏救赵
李勤一愣,这个匈奴兵怎么会说汉话,而且还说得如此之好?会说汉话的匈奴人应该身份不低,看他的盔甲式样,更应该是个大人物!
冲着土墙里的扶角兵一招手,李勤道:“这个人留着有用处,不要让他马上死了!”说着话,他跑到了那个受伤的扶角兵跟前,给他查看伤势。
刘黑豹的头又低下了,埋在泥土当中,他到现在都没有死掉,可他现在却无比的希望自己赶紧死掉,他再也忍受不住痛苦了,可他偏偏就是没有死掉,他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上天不让他死掉,这决不是对他的恩宠,而是对他的折磨,是对他的惩罚!
扶角兵跳出土墙,把刘黑豹提了起来,见他的肠子都拖出了身外,扶角兵无比惊讶,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个匈奴兵竟然还活着,当真是奇迹了!
越来越多的扶角兵爬起了身,有的去救助同袍,而有的却跳出土墙,发狠似地,去宰杀掉没有受伤的匈奴兵,把刚才血战之后的暴虐之气,全都发泄到敌人的身上!
通道那边继续乱着,过了好久,足足有一个时辰,张奣才提着血淋淋的大刀,跑向这边,他叫道:“李郎,咱们赢了,咱们赢了,咱们打败前后六千的匈奴兵,多少年了,都没有得过这种大胜啊!”
他跑到李勤的身边,却见李勤靠坐在土墙上,满脸都是沮丧,他小声道:“怎么了,李郎在想什么?我们赢了啊,我们胜利了,只跑了几百个匈奴兵,他们肯定不敢再回来了!”
李勤摇了摇头,指向阵地那边,叹气道:“我死了弟兄了,伤亡人数,怕不得过百,我的军队离被打残不远了!”
张奣立即收起笑容,他看向扶角兵,就见土墙后无数的尸体,一层压着一层,而墙边则横七竖八地躺着上百的扶角兵,有的人死了,身边有同袍嚎啕大哭,而有的人没有死,却在大声地惨叫,情景凄凉,不似刚刚打完一场大胜仗,却似大败一样!
张奣咽下一口唾沫,想了半晌,却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好道:“李郎,你以算上辅兵才五百人的兵力,前后数场血战,把六千的匈奴兵都打败了,就算是在武帝时期,我汉军兵甲全盛之际,这种战功都是罕见。上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伤亡百余,已是大幸,你切莫悲伤,切莫悲伤啊!”
李勤摇了摇头,抬手擦了把脸,不理张奣,大步向伤兵那里走去,和军医景春一起,给扶角兵查看伤势,包扎伤口!
李勤一过去,扶角兵就都围了上去,向他大声哭述着,没人认为胜利很重要,反而认为他们死了这么多的人,才是非常重要的,整个土墙里,全是哭声,而土墙之外,全是匈奴兵被宰杀时发出的惨叫声!
张奣心想:“何必呢,士兵死了,可以补充,打了这场大胜仗之后,想补充几倍都行,没必要这么难过。身为将领,和士兵太过亲近,不是什么好事,要心硬如铁才对!”
可他想了想,又感觉自己的想法说不太通,太过官僚,其实将领和士兵关系好,这样才对,只不过他自己做不到这点,他当官僚当得太久了,已然做不到待同袍如手足了!
张奣看向李勤,见李勤蹲在地上,正给一个扶角兵处理伤口,李勤叫道:“是爷儿们不?”
那伤兵本是满脸的泪水,可听李勤这么一叫,他立时止住哭声,叫道:“是爷儿们,咱们扶角堡的兵,都是爷儿们!”
李勤拿着一袋子的酒,倒了这名伤兵的伤口上,这伤兵疼得眼珠子都要冒了出来,可他却扯开嗓子大叫道:“不疼,不疼,爷儿们要是喊声疼,以后就是娘儿们!”
周围的扶角兵一起叫道:“好样的,没丢咱们扶角堡的脸!”
张奣惊讶地看着那里,心想:“这支军队怎么如此的团结,我自认也会练兵,可要说到同仇敌忾,我的士兵可要照着李勤的士兵,差得太远了唉,我刚才还想人家是心肠不够硬,现在想想,是我做不到人家那样,我这是嫉妒啊!”
叹了口气,张奣去看自己的士兵打扫战场了,可不经意间,却被李勤的行为所熏染,他对士兵们竟也亲热起来,尤其是对受伤的士兵,更是去亲自照看。廉县士兵无不惊讶,军司马怎么转性了,突然爱护起士兵来了,他以前可是对大家非打既骂啊,从来连句好言语都没有,就和别的地方的军官,一模一样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是打了胜仗,所以太高兴,以至于行为失常了吧?
混乱的战场,直到天黑之后也没有打扫干净,士兵们太过劳累,只好都在城外过夜,而县令裘盛则亲自带着百姓出城,拿来好酒好肉,犒劳士兵。
第二天天亮,接着打扫战场,裘盛带着人把池塘中的匈奴兵打捞出来,战场上的尸体也集中起来,清点战果。
李勤昨晚没有睡好,他红着眼睛坐在第二道土墙上,看着自己的军队,想着下一场战斗该怎么打,估计着匈奴兵的本部人马该到了吧,也就这两日的时间了。
裘盛来到土墙下,抬着头道:“李郎,匈奴兵的阵亡人数算出来了,加上前次打第一路先锋的人数,死的匈奴兵一共是三千二百人,抓住的活口有四百多人。我本来以为应该更多的,可不知怎么的只有这么少,按着逃跑的人数算,应该能再多不的少呀!”
李勤指了指周围,道:“当时那么乱,这里又地形复杂,也许有些匈奴兵趁乱逃了吧,他们临走时带走自己亲近族人的尸体,纯属正常,换了我们,也会如此的!”
裘盛点了点头,道:“可战功是要按着人头算的,少了那许多的人头,实在可惜!”
他当然明白在昨天那种大乱的情况下,匈奴兵再怎么败,逃走的也不在少数,可是朝廷的军功,就是按着人头来算的,少了人头,就等于少了战功,他自然心里感到可惜了。
李勤摆了摆手,对于他来讲,得到多少匈奴兵的人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能不能打赢随后的战斗,才是他要关注的。只要胜了,战果怎么吹都可以,朝中有人好办事,他现在可是宫中有人的了,只要把战功报上去,都不用他自己吹,张久就得替他玩命的吹,可要是输了,连命都保不住,什么战果不战果的,都是扯淡!
李勤道:“我昨晚想了一夜,我还是太低估了匈奴兵的战力了,总以为做的准备足够,可通过昨天的战斗,我发现差得太远了,两军交战,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不是拼勇敢就能解决一切的!”
裘盛看了眼工事,道:“这准备的还不充分啊,要说勇敢,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