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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威想了想,摇了摇头,段飞的目光向四周扫了一眼,说道:“胡杰处心积虑要掳走兴王,不会留下任何明显的痕迹,你们把墙根那两个脚印做个模子,再把墙内外的脚印捡比较完整、清晰的拓一下,然后就可以洗手回店里吃包子了。”
石斌在段飞背后吐了吐舌头,刚在茅厕旁呆了那么久,现在他实在没有食欲。
段飞回到店铺中,永福公主正在桌旁沉思,听到段飞故意踏出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她站了起来,问道:“段大人,可查到了什么新线索?”
段飞微微欠身施礼,回答道:“朱师爷,我查到了一些可能跟兴王失踪有关的线索,刚才我派王佐到包子铺旁的胡同里去调查,等他回来汇总了所有的线索,我便能做出一个比较完整的分析,勾勒出当日大公子被掉包的具体情况,皮老板,包子蒸好了没有?本官午饭都没吃呢,再不吃点东西,随时可能晕倒在你店里。”
段飞夸张的动作和神态引得永福公主抿嘴一乐,不过她脸上很快又被乌云笼罩起来。
皮毅答道包子应该已经好了,然后快跑到后院靠西边的厨房端包子去了,段飞见永福公主闷闷不乐,劝道:“朱师爷,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还是吃点东西吧,否则饿坏了身子就了不得了。”
永福公主幽幽叹道:“我没胃口,段大人自己吃吧。”
段飞皱了皱眉,骆安也劝道:“小公子,你就吃点吧,否则大公子会担心的。”
段飞心中大骂笨蛋,果然,听到大公子三字,永福公主顿时抽泣起来,段飞劝道:“朱师爷,别哭别哭,哭起来会变丑的哦,来来来,咱们都坐下,别傻站着,自己动手去找包子吃啊,你们难道都不饿?不饿就给我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段飞虚扶着永福公主坐下,骆安知道自己好心做错了事,灰溜溜地跑去搬包子,正好皮毅抱着几笼包子出来,他迎上去接过,将包子笼放到段飞和永福公主桌上,讪讪地说道:“公……公子,你就陪段大人吃点吧,你中午都没吃东西,晚上还不吃点可不行啊。”
永福公主泪眼模糊地偷瞥了段飞一眼,段飞顺着骆安的话说道:“对啊,朱师爷,本官大快朵颐的时候你在旁边不吃不喝可不好,别人会说我虐待部属的,还是陪我吃点吧。”
“嗯。”永福公主答应的声音就像蚊子叫一般,好在段飞耳朵够尖,他欣然将竹编的盖子掀开,将一笼包子端到永福公主面前,说道:“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等我抓到了胡杰和他的同伙,你可要亲自踢他们几脚哦,你喜欢吃什么馅的?你不说的话我就给你随便夹了哦……皮老板,碗筷怎么还不上?还有豆浆什么的吗?凡是好吃的都给我端上来。”
皮毅叫来了自己儿子、媳妇,开始忙活起来,永福公主哪敢吃段飞碰过的东西,自己夹了个豆沙包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来,段飞毫不客气地抓了两只肉包左右开弓地大嚼,不一会现磨的豆浆热腾腾地送了上来,暖暖的甜甜的豆浆,送着包子下肚,永福公主只觉全身都暖和起来。
段飞含着包子含糊地跟永福公主说道:“这的包子果然不错,多吃点,我都吃了七个了,你怎么说也得再吃两只吧?快吃,估摸着王佐就要回来了。”
听着没规矩的话,永福公主心里却是一甜,不自觉地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她确实饿了,转眼的功夫三只包子就下了肚,她意犹未尽地抬头向包子笼望去,突然感觉到段飞正在看她,永福公主顿时大窘,段飞笑道:“吃吧,吃吧,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想吃多少吃多少,吃饱为止。”
永福公主腼腆地一笑,正要再吃一个包子时,王佐快步走入店中,望着段飞叫道:“大人,卑职查到消息了!”
第〇三八九章 【兴王之死】
“查到了什么消息?”段飞问道。
王佐来到段飞面前,向他一揖,说道:“大人,卑职奉命带人去那胡同里盘查住户,现已找到两个证人,证明当日兴王被掉包的时候,胡同里挨着皮记的墙根放着一辆独轮车,车上侧躺着一个人正在呼呼大睡,两个证人已被我带来,他们分别是胡同里第二家的江超和第三家的阎大婶。”
王佐的身子向旁边让开,给段飞引见了一男一女,段飞向他们望去,只见江超大约三十出头,阎大婶则大约四十来岁光景,神色间都有些忐忑,段飞用和缓的语气说道:“你们不用害怕,带你们来只是为了问几句话,问完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阎大婶反而镇定一点,闻言答道:“大人尽管问吧。”
段飞点点头,赞许地说道:“阎大婶,你前日什么时候在胡同里见到了什么?请你详细对本官一一道来。”
阎大婶受宠若惊地说道:“是,是,前日午时初的时候,我正从街上买菜回来,只见胡同里靠着包子铺后院的墙根下停着一辆独轮车,车上还放着一只鼓囊囊的麻袋,却没有人在车旁守着,我当时就问了一声:‘这是谁的东西?’话音刚落,胡同外边就有人答道:‘是我的,你别碰我东西!’我回头一看,只见外头急匆匆地走进一条汉子,看模样像是个挑夫之类的苦力,身上还有股子酒气,我告诉他这胡同里是不许停放东西的,更别提还没人看守了,他只是傻笑,慌慌张张地就把车给推走了,刚要转头的时候车上的麻袋还差点滚下来。”
段飞点点头,问道:“阎大婶说得很清晰,这人应该就是曾经在包子铺里与慕江发生过争执的那个醉汉了,他完成了警示和拖延的任务,剩下的就是把装人的麻袋运走了。”
“啥?那麻袋里装的是人?”阎大婶惊骇地问道。
段飞颔首道:“嗯,不错,阎大婶你遇到的那个人是一伙绑匪中的一人,你还记得什么关于那个绑匪的线索吗?”
“这……”阎大婶想了想,说道:“那人模样太普通了,望城南工地上那些苦力里头一站就再也找不出来了,嗯……对了,那麻袋差点滚下车时那人伸手扶了一下,被我看到他左手这儿有一道疤,不像是刀割的,倒像是……被剪子剪的,就像剪刀口的模样。”
段飞伸出食指和中指,比了个V型,说道:“就是这个样子吗?”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阎大婶说道。
段飞说道:“阎大婶你做得很好,赏纹银十两,倘若还想到什么新线索,随时欢迎来报,江超,你呢?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看到阎大婶拿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江超明显得到了激励,他急忙答道:“回大人的话,阎大婶看到的是个苦力,小人看到的却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在巳时末的时候,小人从外头回家,看到胡同里有这么一人一车,我上前询问的时候,那书生模样的人正靠在车上打盹,我上前拍醒了他,问他在那里做什么,那书生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他回答说在等人,一会就走,我当时也没太在意,只记得他的车上有一卷麻绳,还以为他在这里暂歇,等家人买来东西放在车上就走呢,我肯定不会看错,不知阎大婶看到的怎么变成了一个苦力了。”
阎大婶急忙答道:“我也绝不会看错,那人分明就是一个苦力,年纪轻轻背就有些弯了,日后年纪大了绝对是个罗锅,年轻是没错,苦力看成书生,江二哥你定是看错了。”
江超反驳道:“要错也是你错,我眼又没老花,怎么可能看错?大人,那人分明是个书生,嘴上的绒毛还没退呢。”
阎大婶担心自己刚拿到的银子飞了,急忙答道:“你胡说,那穷汉虽然年轻,不过脸上的胡渣足可戳破牛皮了,大人,那人真是个穷汉苦力啊。”
两人就在段飞面前斗起嘴来,段飞说道:“好了好了,你们都没错,书生变穷汉正是本案关键之所在,现在本官对这个掉包案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王佐,再拿十两纹银给江超,送他们回家吧。”
王佐把人送出去之后,永福公主问道:“段大人,我哥哥究竟是怎么被人掉包的?”
段飞答道:“这个案子解释起来其实很简单,真正的难处在于时机的把握,胡杰无疑是早有预谋,对大公子的习惯了如指掌,这才能看似简单轻易,实则难如登天地将大公子悄无声息地给掉了包。”
掉足了大家的胃口之后,段飞才继续说道:“当天的情况应该是这样,胡杰与同伙共有三人,其中假装酒鬼的苦力在包子铺里监视其他人,适时进行干扰,进包子铺吃包子的人很少需要上茅厕,胡杰定是想了什么办法算准了时间,或是大公子习惯了在这包子铺里如厕,总之被胡杰算到了。”
“在大公子如厕的时候,胡杰发出讯号,在墙外守候的那个假货书生把绳索从墙外抛进来,在胡杰的帮助下很快爬上了墙头,这时大公子如厕完毕,却被胡杰暗算弄晕,那假货剥去大公子身上的衣物穿上,与胡杰合力或者胡杰一人爬上墙,将装着大公子的麻袋用麻绳吊下去放在独轮车上,巷子里行人稀少,这也给了他们极大的便利,胡杰和假大公子继续逛街,去太白楼喝酒装醉,那个穷汉从包子铺出来推着独轮车把大公子送到了别处……”
经过段飞分析,许多人终于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兴王这么一个大活人为何凭空被人掉了包。
永福公主轻叹道:“段大人,现在既然已经了解到案发经过,接下来该怎么做?”
段飞说道:“首先继续全力搜捕胡杰和他的两个同伙,陆炳,既然你擅书画,将他们三人的相貌都画在纸上,让人临摹出上百份分发下去,顺天府虽大,只要他们没有逃出京城,任他们藏得再好,迟早也能将他们挖出来。”
“是,大人,那个酒鬼的模样我已经画好,请大人过目。”陆炳恭恭敬敬地捧着一张纸递到段飞面前,段飞接过一看,这人果然如阎大婶所说,没什么特点,只要往人堆里一扔,就再也找不出来了。
段飞把画纸递了回去,说道:“此人左手小臂内侧有个剪刀状伤疤,你将它标注出来,就可以让人拿去临摹了。”
陆炳答应一声,回去继续画人,段飞犹豫了一下,转身对永福公主道:“朱师爷,本官打算带骆安与慕江到顺天府衙门一趟,你还是先回家吧。”
“不,我也要去。”永福公主坚定地说道:“我知道大人要去确认那个死者的身份,我不会干扰了大人,我只想在第一时间知道答案。”
段飞道:“好吧,大家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准备走人,石斌,你先把包子钱给付了。”
皮毅忙道:“大人能来品尝小店的包子就是小店的荣幸,怎敢再收大人的包子钱?”
段飞说道:“吃了东西就得给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本官今日就是要做个表率,倘若今后锦衣卫中有谁吃了喝了拿了却不给钱,你们随时可以来向本官投诉,查实之后本官自己掏腰包百倍赔偿,大家都给我记住了。”
以王佐为首的锦衣卫齐声答道:“是!大人,我等定遵行不悖,不敢有违!”
段飞朗声笑道:“本官上任以来给你们发的粮饷比往日多了十倍,倘若你们还贪这点便宜,未免就说不过去了,好了,大伙别耽误皮老板做包子了,大家走吧。”
段飞走出包子铺,就听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大叫道:“段大人好样的,我们支持你!”
段飞欣然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摆摆手,牵过玉麒麟矫健地翻身上马,等永福公主也上了玉狮子之后,在锦衣卫开路之下,大家离开了皮记包子铺,向北走去,穿过朝阳门大街来到东直门大街后拐向西,不一会就来到了顺天府衙门。
顺天府衙门口的衙役早报了进去,段飞他们进了门正在抖身上的雪花时,顺天知府司恭城快步迎了出来,段飞和司恭城打了声招呼,说道:“司大人,本官此来是打算查证那人的身份,本不想惊动司大人的。”
司恭城苦笑道:“段大人说哪里话来?这个案子不搞清楚,我哪有心思过年啊?段大人请……这位是……咦?”
司恭城认出段飞身边的这个小书生其实是女扮男装,继而他又认出的永福公主,段飞清咳一声,说道:“司大人,这位是朱师爷,司大人快带路吧。”
司恭城连连点头,一声不吭转身就走,滑溜得很呢。
一行人很快来到敛房前,司恭城小声说道:“段大人,你带来的那位仵作还在里面,不知道在鼓捣什么哩。”
段飞心中一紧,杨森那小子一直想彻底验尸把尸体开膛破肚,可在这节骨眼上,他别把极可能是兴王的那具尸体给大卸八块了啊。
敛房是晦气之地,段飞不敢冒险让公主进去,他请公主留在门外,带着骆安和慕江进去了,在那间停尸房前,段飞清咳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