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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飞冷笑道:“你别痴人说梦了,按照你的计划,至少也要几十年才能消灭鞑靼与瓦刺,本官或许还可以等到那一天,你已经六十开外,就算没有被人震断全身经脉,又还能活上几年?”
李福达神色自若地看着段飞,说道:“段大人,我真羡慕你啊,年纪轻轻手握大权,身边红颜知己那么多,竟然连天门与白莲教的女人都联袂出动为大人卖命,本尊虽然贵为弥勒教教主,也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虽然身边的人都是亲信,但是听到李福达的话段飞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他清咳一声,说道:“李福达,你不要故左而言他,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你若是愿意跟本官合作,本官便给你条光明大道,让你去弥勒面前证道,你的三个儿子或许还有活路,你那苦心孤诣训练出来的十多万大军还可以为国效命,否则你便会尝到生不如死的酷刑,你三个儿子也会跟着你吃苦,李家至此而绝,还有许多人要陪你送命,你既然这么看好本官,何不借本官之手,以另外一个方式,完成你心中的伟业呢?”
李福达望着段飞笑了,笑得很开心,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欢畅,笑得前俯后仰,华明正要喝令住口,段飞却实现摆手制止,只见李福达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了足足半刻钟,笑声才渐渐歇止。
李福达猛一摆头,又恢复了清冷的神情,他望着段飞,淡然说道:“段大人所图谋的竟然是那十五万大军,本尊乃是弥勒教的教主,弥勒教做的是造反的事,段大人居然想招安我的手下,让我帮你成就你的宏图伟业,段大人,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段飞无视李福达的讥讽,他肃然道:“本官见你还有几分民族气节,这才好言相劝,你已死到临头,见了棺材还不肯为自己儿孙后代好好想想吗?本官已布下天罗地网,太原卫周围也已布下十余万大军,你那些人虽然精锐,但是群龙无首被分割包围之下,他们能有何作为?李福达,本官最后问你一次,你究竟是想玉石俱焚还是与本官合作,共同实现华夏民族强大的梦想?”
PS:说补就补,虽然迟了点,请大家笑纳,嘿嘿……
第671章 示敌以弱
寂静,诏狱中一片寂静,李福达与段飞对视了好一阵,李福达终于收回目光,故作淡然地说道:“别说那么多大道理,我若是帮了你,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段飞心中有了些底儿,他笃定地说道:“最大的实质好处无非就是让你三个儿子活下去,为你李家传宗接代,其他的好处嘛,十年之后我会想办法为你正名,至少在野史方面,你的名字会比现在要响亮得多。”
李福达摇头道:“这还远远不够,况且段大人你又如何能够让我相信,在我将弥勒教的一切都交给你之后,你会遵守你的承诺呢?”
段飞道:“你还有什么需要?只要本官力所能及的,本官都可以帮你办到,至于信任与否,你该能自己判断,本官可是那种言出不行之人么?”
李福达垂下头,段飞知道他在内心交战,也不去干扰他,只是密切关注着李福达的神态,在他身躯微微颤抖,脑门大动脉波动渐渐大起来的时候,段飞突然说道:“李福达,你是山西崞县人吧,在山西崞县你早已是臭名昭著,你本该与崞县再无任何联系才对,不过本官派人调查你的时候,发现你的小儿子刚好派了两个手下到山西崞县,本官的属下便跟了去,你猜发现了什么?好大一窝子姓李的人啊,什么李同、李杰、李超、李白……”
李福达浑身猛地一震,他抬起头来,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的神态,他嘶声对段飞道:“段大人果然好手段,连李某的根都寻到了,大礼这个小畜生,我早叮嘱过没有必要绝不能与家里联络,他就是不听,唉……”
段飞微笑道:“这便是天意,李福达,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福达黯然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大人赢了,只要大人不断我后裔,我什么都答应你。”
段飞欣然笑道:“这才是聪明人的举措,你放心,你的子孙们我会好好照顾好,教他们忠君爱国,绝不会再重蹈你的覆辙,现在,你先帮我写一封给张锐的信,多谢他一直以来的关心和帮忙,尤其要感激他昨晚及时通知你逃跑的事,注意笔迹别弄错了,本官有很多你的笔迹可以对照呢。”
李福达叹道:“大人原来早已知道是张锐派人来向我示警的,我至今还拿不准呢,信我倒是愿写,可我的手脚经脉已断,如何写得出字来啊。”
段飞道:“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写不了字呢?咱们锦衣卫的刀法是很巧妙的,你的经络将断未断,做点小动作还是可以的,逃跑是万万不能了,总不能让锦衣卫的大爷伺候你这个死囚吃喝拉撒吧?”
张寅这才明白过来,他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他苦笑着抬起手,说道:“请大人取纸笔来,既然大人要我攀诬张锐,正好我对张锐颇有研究,我便尽力助大人一臂之力,以求全功吧。”
段飞欣然道:“如此最好,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来人,笔墨伺候!再取壶好酒来。”
笔墨还有桌子都取了来,李福达沉吟了一下,开始提笔书写,怎么攀诬张锐无需段飞教他,这本来就是他的拿手好戏,不一会便写成了一封言简意赅的信,段飞看过之后差点击节叫好,李福达在平平无奇的信封上写下张公亲启后生顿首的字样,一封攀诬张锐的信就写好了。
段飞检查了好一阵,又让阮相眀帮忙审核,都没有发现问题,段飞便将信封起收好了,然后对李福达道:“要骗过其他人不难,想瞒过你三个儿子只怕不容易,还需麻烦你写封家书给他们吧。”
李福达心意已决,再无犹豫,他迅速写了封家书,说明自己的情况,要三个儿子配合段飞,接收那十五万弥勒教弟子,信送到的时候他的三个儿子估计已在狱中,有了这封信,还有崞县那帮孩子,要收服他们应该不难。
除此之外李福达还痛快地交待了弥勒教的组织结构和联系方法,彻底将弥勒教的家业拱手送到段飞面前,弥勒教信徒众多,捐献也很慷慨,段飞因此还意外收获了笔不小的财富。
就在段飞快意地接收弥勒教财产时,留在前边应付的谢志钧快步走了进来,说道:“大人,皇上下了圣旨,传大人入豹房晋见,大人,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卑职已经挡了好几批前来探听消息和召见大人的小黄门,这一次卑职可挡不住了。”
段飞欣然道:“差不多了,辛苦谢先生了,华明,给李福达换身装束,等本官接旨后一块入豹房晋见皇上。”
前来传旨的竟然是张锐,他念完旨意之后阴测测地对段飞道:“段大人,听说张寅跑了,段大人怎么办事的,皇上可等急了,快和咱家一块入宫面圣吧。”
段飞面色冷峻地对张锐说道:“张公公,本官替皇上办事向来小心谨慎,这一次也不例外,本已布下天罗地网擒捉张寅,却不知他从何得到消息竟然预先跑了,这件事本官一定会追查到底,绝不会放过那个走漏了消息的幕后主使!”
张锐神色丝毫不变,他冷声道:“段大人你莫非怀疑是咱家派人通知了张寅?没有证据的事情段大人可莫要胡说,小心我在皇上面前告你个诽谤之罪!”
段飞冷笑道:“鸡吃萤火虫心知肚明,谁做的自己清楚,本官懒得与你啰嗦,咱们到皇上面前讲理去。”
张锐冷笑一声,转身先行,段飞带着一批神色沉重的锦衣卫紧随其后,张锐偶尔回头张望,看到的是茫然失神的段飞,以及紧张焦虑的华明,张锐心中得意之极,虽然寇昂没有拿回最紧要的‘证据’,不过张寅跑了,这是段飞无法避免的问题,加上自己在正德耳畔吹了不少风,这一次就算整不倒段飞,段飞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一路无话,段飞和张锐一前一后进了豹房,段飞明显感觉到豹房警戒森严,许多犹若实质的目光在暗中盯着他,段飞心中一酸,自己辛辛苦苦殚精竭虑为国效力,为了他正德卖命几次出生入死,正德竟然如此对他,真是让人心凉啊。
第672章 欲加之罪
段飞心有所想,脸上不禁露出凄苦神色,给张锐看在眼里更是暗暗欢喜,他们打听到正德在摘星楼上弹琴,便向摘星楼赶去,远远地只听到琴声传来,段飞虽然不知正德弹的是什么曲子,但是听那琴声枯涩无力,就如一只孤雁在凄声呼唤,寻寻觅觅找不到同伴,听到此曲,段飞心中稍安,正德只是听了谗言怀疑他的忠诚罢了,看来事情还有可为,他不能轻易放弃啊。
张锐和段飞等正德一曲奏完才先后向正德大礼参拜,正德似乎没有招呼他们上楼的意思,四周遍布护驾高手,只要正德一声令下,段飞绝对逃不出去。
正德淡然道:“段爱卿,朕听说张寅逃了?你这事究竟是怎么办的?你可是再三承诺过,绝不会让张寅逃掉的。”
段飞肃然答道:“皇上,微臣已设下天罗地网准备擒贼,却没有想到昨晚有人偷偷给张寅传信,张寅得了消息后这才逃的,请皇上明鉴,张寅虽然暂时逃走了,但是微臣设下的罗网已然发动,张寅迟早还会落网,太原卫那边微臣也有万全之策,请皇上放心,微臣定能……”
“够了!”张锐大喝一声,打断了段飞的话,他向正德躬身道:“皇上,段飞他屡屡拖延,导致张寅逃之夭夭,如今他还在空口推脱,皇上,张寅分明就是段飞故意放走的,老奴这里有证据可以证明此点,请皇上明察!”
正德喝道:“段飞,张锐告你放走了张寅,证据就在你面前,你还有何话说?”
段飞神色自若地答道:“皇上,张公公指认微臣放走了张寅,微臣倒要看看张公公拿到了什么证据,然后才好回答皇上的问题。”
正德道:“那你就看清楚了再说吧。”
段飞从张锐手里接过所谓的证据,拿起来一瞧,赫然又是一份张寅给他的感谢信,段飞没看里面的内容便大笑起来,张锐心虚地喝道:“段飞,你见了证据为何发笑?莫非吓得神经了么?”
段飞朗声道:“皇上,这封信不用看便可确定是伪造的,倘若微臣要放走张寅,在昨天他离开微臣府邸之前便可以和他说得清楚明白,他要感谢当场就感谢完了,何苦还要恩将仇报写封什么感谢信,而且还那么凑巧地落入了张公公手里,张公公,敢问此信从何得来?只怕张公公你也受了奸人蒙蔽,或者……这封信就是张公公找人写的?”
“放肆!”张锐怒喝一声,转身向正德道:“皇上,段飞无言以对已开始胡乱攀诬,请皇上下旨将他押入天牢问罪!”
段飞道:“皇上,微臣手里有许多张寅手书及画押可供查证,皇上不妨找个分辨字迹的专家前来分辨一下,看微臣手上这封信究竟是不是张寅的真迹,倘若光凭这一封假信便要问微臣的罪,微臣死也不瞑目啊皇上。”
正德皱了皱眉,他最烦的就是这种各执一词的场面,段飞和张锐都是他最亲信的臣子,现在很明显有人背叛了他的信任,不论那人是谁,正德都很不愿意见到这一幕,不过他也想弄清楚究竟是谁背叛了他,于是他喝道:“来人,去请杨一清、唐寅、文徵明三人一起前来查验此信真伪。”
张锐忙道:“皇上,唐寅和文徵明就是段飞一党,杨一清这两年跟段飞也眉来眼去,皇上让他们三人来验信,只怕他们不能保证公允啊。”
正德哼了一声,反问道:“那你说该找谁来验信呢?”
张锐提了两个人名,段飞也提出了异议,正德一阵不耐,喝道:“将他们都招来,朕倒要瞧瞧,谁敢在朕面前徇私舞弊隐瞒真相!”
小黄门得令急忙跑走几个,事情不能就这么僵持着,段飞微微一笑,上前仰头道:“皇上,微臣有个办法,不用找人验信也能证明这信是假的,皇上可要微臣一试?”
正德见段飞一副从容的神情,心中也将信将疑起来,说道:“段飞,你要如何试出真假?”
段飞笑道:“皇上,微臣问张公公几个问题真假自然就清楚了,张公公,刚才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这封信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
张锐见情况有些不妙,他颇有些后悔不该想尽全功,愣是造出封假信来坑害段飞,否则光凭张寅跑了这一件事,段飞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现在倒是留了个尾巴,被段飞抓住了。
心中暗暗后悔,张锐嘴里却冷笑道:“段飞,你还想狡辩,这封信就是你锦衣卫亲信随从邱凡春投诚上缴给咱家的,你可要与邱凡春对质呢?邱凡春,你出来给皇上说说,这信是怎么来的?”
在段飞的注视下,他的亲信随从之一的邱凡春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