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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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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冏令曰:“得前后白事,具意,辄别思量也。”会长沙王乂至,于冏案上见豹笺,谓冏曰:“小子离间骨肉,何不铜驼下打杀!”冏既不能嘉豹之策,遂纳乂言,乃奏豹曰:“臣忿奸凶肆逆,皇祚颠坠,与成都、长沙、新野共兴义兵,安复社稷,唯欲戮力皇家,与亲亲宗室腹心从事,此臣夙夜自誓,无负神明。而主簿王豹比有白事,敢造异端,谓臣忝备宰相,必遘危害,虑在一旦,不祥之声可蹻足而待,欲臣与成都分陕为伯,尽出籓王。上诬圣朝鉴御之威,下长妖惑,疑阻众心,噂沓背憎,巧卖两端,讪上谤下,谗内间外,遘恶导奸,坐生猜嫌。昔孔丘匡鲁,乃诛少正;子产相郑,先戮邓析,诚以交乱名实,若赵高诡怪之类也。豹为臣不忠不顺不义,辄敕都街考竟,以明邪正。”豹将死,曰:“悬吾头大司马门,见兵之攻齐也。”众庶冤之。俄而冏败。
  刘沈,字道真,燕国蓟人也。世为北州名族。少仕州郡,博学好古。太保卫瓘辟为掾,领本邑大中正。敦儒道,爱贤能,进霍原为二品,及申理张华,皆辞旨明峻,为当时所称。齐王冏辅政,引为左长史,迁侍中。于时李流乱蜀,诏沈以侍中、假节,统益州刺史罗尚、梁州刺史许雄等以讨流。行次长安,河间王颙请留沉为军司,遣席薳代之。后领雍州刺史。及张昌作乱,诏颙遣沉将州兵万人并征西府五千人,自蓝田关以讨之,颙不奉诏。沉自领州兵至蓝田,颙又逼夺其众。长沙王乂命沉将武吏四百人还州。
  张方既逼京都,王师屡败,王瑚、祖逖言于乂曰:“刘沈忠义果毅,雍州兵力足制河间,宜启上诏与沈,使发兵袭颙,颙窘急,必召张方以自救,此计之良也。”乂从之。沈奉诏驰檄四境,合七郡之众及守防诸军、坞壁甲士万余人,以安定太守卫博、新平太守张光、安定功曹皇甫澹为先登,袭长安。颙时顿于郑县之高平亭,为东军声援,闻沈兵起,还镇渭城,遣督护虞夔率步骑万余人逆沈于好畤。接战,夔众败,颙大惧,退入长安,果急呼张方。沈渡渭而垒,颙每遣兵出斗,辄不利,沈乘胜攻之,使澹、博以精甲五千,从长安门而入,力战至颙帐下。沈军来迟,颙军见澹等无继,气益倍。冯翊太守张辅率众救颙,横击之,大战于府门,博父子皆死之,澹又被擒。颙奇澹壮勇,将活之。澹不为之屈,于是见杀。沈军遂败,率余卒屯于故营。张方遣其将敦伟夜至,沈军大惊而溃,与麾下百余人南遁,为陈仓令所执。沈谓颙曰:“夫知己之顾轻,在三之节重,不可违君父之诏,量强弱以苟全。投袂之日,期之必死,菹醢之戮,甘之如荠。”辞义慷慨,见者哀之。颙怒,鞭之而后腰斩。有识者以颙干上犯顺,虐害忠义,知其灭亡不久也。
  麹允,金城人也。与游氏世为豪族,西州为之语曰:“麹与游,牛羊不数头。南开硃门,北望青楼。”洛阳倾覆,阎鼎等立秦王为皇太子于长安,鼎总摄百揆。允时为安夷护军、始平太守,心害鼎功,且规权势,因鼎杀京兆太守梁综,乃与综弟冯翊太守纬等攻鼎,走之。会雍州刺史贾疋为屠各所杀,允代其任。愍帝即尊位,以允为尚书左仆射、领军、持节、西戎校尉、录尚书事,雍州如故。时刘曜、殷凯、赵染数万众逼长安,允击破之,擒凯于阵。曜复攻北地,允为太都督、骠骑将军,次于青白城以救之。曜闻而转寇上郡,允军于灵武,以兵弱不敢进。曜后复围北地,太守麹昌遣使求救,允率步骑赴之。去城数十里,群贼绕城放火,烟尘蔽天,纵反间诈允曰:“郡城已陷,焚烧向尽,无及矣。”允信之,众惧而溃。后数日,麹昌突围赴长安,北地遂陷。
  允性仁厚,无威断,吴皮、王隐之徒,无赖凶人,皆加重爵,新平太守竺恢,始平太守杨像、扶风太守竺爽、安定太守焦嵩,皆征镇杖节,加侍中、常侍,村坞主帅小者,犹假银青、将军之号,欲以抚结众心。然诸将骄恣,恩不及下,人情颇离,由是羌胡因此跋扈,关中淆乱,刘曜复攻长安,百姓饥甚,死者太半。久之,城中窘逼,帝将出降,叹曰:“误我事者,麹、索二公也。”帝至平阳,为刘聪所幽辱,允伏地号哭不能起。聪大怒,幽之于狱,允发愤自杀。聪嘉其忠烈,赠车骑将军,谥节愍侯。
  焦嵩,安定人。初率众据雍。曜之逼京都,允告难于嵩,嵩素侮允,曰:“须允困,当救之。”及京都败,嵩亦寻为寇所灭。
  贾浑,不知何郡人也。太安中,为介休令。及刘元海作乱,遣其将乔晞攻陷之。浑抗节不降,曰:“吾为晋守,不能全之,岂苟求生以事贼虏,何面目以视息世间哉!”晞怒,执将杀之,晞将尹崧曰:“将军舍之,以劝事君。”晞不听,遂害之。
  王育,字伯春,京兆人也。少孤贫,为人佣牧羊,每过小学,必殻ъち魈椤J庇邢荆凑燮蜒椋а颍蛑魉穑骷阂猿ブMば碜诱拢舸镏恳玻哦沃パ颍湟率常褂胱油В觳┩ň贰I沓ぐ顺哂啵氤と撸菝簿欤羯恕W诱乱孕种悠拗⒈鹫种室担苤蘩⑸H恍屑喝涡裕牟慌妓住F奚ィ踔卟还奈迦耍唤韵玢堂俊L囟判鞑尽6矶笄ㄍ蚰炅睿帕钔踟栊挥唬骸扒渫崴匆病=裎豳喂什患坑孕∪赣鑫遥刮椅匪鲤魏酰俊庇吹哆池唬骸熬璩妓溃晕舳弧N腋苑亲秣斫担缛赵轮炊∠亓罡仪崛栉峋∪晡轿岬抖坌埃胰缡呛酰 鼻敖敝P澹邢卤в酥埂W源酥K就酵趸氡傥颍衔溲袅睢N逶迹薜撂颖妓ぁGú⒅荻交ぁ3啥纪跤痹卩挘忠杂裎浣A踉V钡ビ冢涤痹唬骸霸=袢ィ胛钕麓僦蝗唬宀恢烈病!庇比恢杂坡步TK炀兄浜笠晕怠
  韦忠字子节,平阳人也。少慷慨,有不可夺之志。好学博通,性不虚诺。闭门修己,不交当世,每至吉凶,亲表赠遗,一无所受。年十二,丧父,哀慕毁悴,杖而后起。司空裴秀吊之,匍匐号诉,哀恸感人。秀出而告人曰:“此子长大必为佳器。”归而命子頠造焉。服阕,遂庐于墓所。頠慕而造之,皆托行不见。家贫,藜藿不充,人不堪其忧,而忠不改其乐。頠为仆射,数言之于司空张华,华辟之,辞疾不起。人问其故,忠曰:“吾茨檐贱士,本无宦情。且茂先华而不实,裴頠欲而无厌,弃典礼而附贼后,若此,岂大丈夫之所宜行邪!裴常有心托我,常恐洪涛荡岳,余波见漂,况可临尾闾而窥沃焦哉!”太守陈楚迫为功曹。会山羌破郡,楚携子出走,贼射之,中三创。忠冒刃伏楚。以身捍之,泣曰:“韦忠愿以身代君,乞诸君哀之。”亦遭五矢。贼相谓曰:“义士也!”舍之。忠于是负楚以归。后仕刘聪,为镇西大将军,平羌校尉,讨叛羌,矢尽,不屈节而死。
  辛勉,字伯力,陇西狄道人也。父洪,左卫将军。勉博学,有贞固之操。怀帝世,累迁为侍中。及洛阳陷,随帝至平阳。刘聪将署为光禄大夫,勉固辞不受。聪遣其黄门侍郎乔度赍药酒逼之,勉曰:“大丈夫岂以数年之命而亏高节,事二姓,下见武皇帝哉!”引药将饮,度遽止之曰:“主上相试耳,君真高士也!”叹息而去。聪嘉其贞节,深敬异之,为筑室于平阳西山,月致酒米,勉亦辞而不受。年八十,卒。
  勉族弟宾,愍帝时为尚书郎。及帝蒙尘于平阳,刘聪使帝行酒洗爵,欲观晋臣在朝者意。宾起而抱帝大哭,聪曰:“前杀庾珉辈,故不足为戒邪!”引出,遂加害焉。
  刘敏元,字道光,北海人也。厉己修学,不以险难改心。好星历阴阳术数,潜心《易》、《太玄》,不好读史,常谓同志曰:“诵书当味义根,何为费功于浮辞之文!《易》者,义之源,《太玄》,理之门,能明此者,即吾师也。”永嘉之乱,自齐西奔。同县管平年七十余,随敏元而西,行及荥阳,为盗所劫。敏元已免,乃还谓贼曰:“此公孤老,余年无几,敏元请以身代,愿诸君舍之。”贼曰:“此公于君何亲?”敏元曰:“同邑人也。穷窭无子,依敏元为命。诸君若欲役之,老不堪使,若欲食之,复不如敏元,乞诸君哀也。”有一贼真目叱敏元曰:“吾不放此公,忧不得汝乎!”敏元奋剑曰:“吾岂望生邪!当杀汝而后死。此公穷老,神祇尚当哀矜之。吾亲非骨肉,义非师友,但以见投之故,乞以身代。诸大夫慈惠,皆有听吾之色,汝何有靦面目而发斯言!”顾谓诸盗长曰:“夫仁义何常,宁可失诸君子!上当为高皇、光武之事,下岂失为陈项乎!当取之由道,使所过称咏威德,柰何容畜此人以损盛美!当为诸君除此人,以成诸君霸王之业。”前将斩之。盗长遽止之,而相谓曰:“义士也!害之犯义。”乃俱免之。后仕刘曜,为中书侍郎、太尉长史。
  周该,天门人也。性果烈,以义勇称。虽不好学,而率由名教。叔父级为宜都内史,亦忠节士也。闻谯王承立义湘州,甘卓又不同王敦之举,而书檄不至,级谓该曰:“吾尝疾王敦挟陵上之心,今称兵构逆,有危社稷之势。谯王宗室之望,据方州之重,建旗誓众,图袭武昌。甘安南少著勇名,士马器械当今为盛,闻与谯王剋期举义,此乃烈士急病之秋,吾致死之时也,汝其成吾之志,申款于谯王乎?”该欣然奉命,潜至湘州,与承相见,口陈至诚。承大悦。会王敦遣其将魏乂围承甚急,该乃与湘州从事周崎间出反命,俱为乂所见,考之至死,竟不言其故,级由是获免王敦之难。
  桓雄,长沙人也。少仕州郡。谯王承为湘州刺史,命为主簿。王敦之逆,承为敦将魏又所执,佐吏奔散,雄与西曹韩阶,从事武延并毁服为僮竖,随承向武昌。乂见雄姿貌长者,进退有礼,知非凡人,有畏惮之色,因害之。
  韩阶,长沙人也。性廉谨笃慎,为闾里所敬爱。刺史、谯王承辟为议曹祭酒,转西曹书佐。及承为魏乂所执,送武昌,阶与武延等同心随从,在承左右。桓雄被害之后,二人执志愈固。及承遇祸,阶、延亲营殡敛,送柩还都,朝夕哭奠,俱葬毕乃还。
  周崎,邵陵人也。为湘州从事。王敦之难,谯王承使崎求救于外,与周该俱为魏乂侦人所执,乂责崎辞情,临以白刃。崎曰:“州将使求援于外,本无定指,随时制宜耳。”又谓崎曰:“汝为我语城中,称大将军已破刘隗、戴若思,甘卓住襄阳,无复异议,三江州郡,万里肃清,外援理绝。如是者,我当活汝。”崎伪许之。既到城下,大呼曰:“王敦军败于于湖,甘安南已克武昌,即日分遣大众来赴此急,努力坚守,贼今散矣!”乂于是数而杀之。
  易雄,字兴长,长沙浏阳人也。少为县吏,自念卑贱,无由自达,乃脱帻挂县门而去。因习律令及施行故事,交结豪右,州里稍称之。仕郡,为主簿。张昌之乱也,执太守万嗣,将斩之,雄与贼争论曲直。贼怒,叱使牵雄斩之,雄趋出自若。贼又呼问之,雄对如初。如此者三,贼乃舍之。嗣由是获免,雄遂知名。举孝廉,为州主簿,迁别驾。自以门寒,不宜久处上纲,谢职还家。后为舂陵令。
  刺史、谯王承既距王敦,将谋起兵以赴朝廷。雄承符驰檄远近,列敦罪恶,宣募县境,数日之中,有众千人,负粮荷戈而从之。承既固守,而湘中残荒之后,城池不完,兵资又阙。敦遣魏乂、李恆攻之,雄勉厉所统,捍御累旬,士卒死伤者相枕。力屈城陷,为乂所虏,意气慷慨,神无惧色。送到武昌,敦遣人以檄示雄而数之。雄曰:“此实有之,惜雄位微力弱不能救国之难。王室如毁。雄安用生为!今日即戮,得作忠鬼,乃所愿也。”敦惮其辞正,释之。众人皆贺,雄笑曰:“昨夜梦乘车,挂肉其傍。夫肉必有筋,筋者斤也,车傍有斤,吾其戮乎!”寻而敦遣杀之。当时见者,莫不伤惋。
  乐道融,丹阳人也。少有大志,好学不倦,与朋友信,每约己而务周给,有国士之风。为王敦参军。敦将图逆,谋害朝贤,以告甘卓。卓以为不可,迟留不赴。敦遣道融召之。道融虽为敦佐,忿其逆节,因说卓曰:“主上躬统万机,非专任刘隗。今虑七国之祸,故割湘州以削诸侯,而王氏擅权日久,卒见分政,便谓被夺耳。王敦背恩肆逆,举兵伐主,国家待君至厚,今若同之,岂不负义!生为逆臣,死为愚鬼,永成宗党之耻邪!君当伪许应命,而驰袭武昌,敦众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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