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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密布,天空仿佛如今的后魏一样阴沉,给人烟雨飘摇的错觉,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下面的土地,还有那一群人。
后魏王宫城墙外,一大队足有万数的后魏士兵整齐地列队面向王宫,阵前一名威武不凡的将军骑着马来回跺着步。
城墙上穿着御林军服饰的士兵们如临大敌般严阵以待,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良久。从城内才奔出一支马队,一到城边就下马登城,沿路士兵一个个肃然致敬:“薛统领!”
一上城墙,薛华就望向城下的那支队伍,双目如电般瞪视那在阵前任马儿来回走动的威武将军,薛华大喝道:“何贵!你好大胆,竟敢兵逼王宫,是想造反吗?”
何贵终于拉着马儿停了下来,对城墙之上的薛华喊道:“薛统领,你终于来了,方今后魏大乱,民心尽失,本将这可不是要造反,而是要肃清国贼。”
“胡言乱语,逼宫之行为,什么肃清国贼,何贵,先主待你不薄,如今先主不在了,你却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不怕天下人共戮吗?”薛华怒睁双目大喝。
何贵轻轻一笑:“正是先主待我不薄,本将才要为先主肃清国贼,薛统领,你是先主一手提拔起来的御林军统领,难道你还不知道这王宫之内有一个弑父兄,篡夺国主之位的畜生国贼吗?”
“市井流言,如何能信?何贵,本座劝你速速退兵,否则别怪本座枪下无情。”薛华一手握着随身银枪,猛一下跺在城墙之上,方砖顿时一震,竟从中碎裂,出现一条裂纹,薛华一脚踢向这开裂的方砖。
一块方砖分成两块横过近百米的距离,直直飞向远处城下的何贵,那何贵手中两把流星锤陡然丢出一把,中途就把两块碎砖击得粉碎,大笑道:“本将好心相劝,无非是希望薛统领别再犯糊涂,搞不清是是非非,对不起先主一手提拔之恩,薛统领,别再执迷不悟了,先主在天之灵,可都看着这一切,李成风为得国主之位,不惜弑父弑兄,已是不容置疑,薛统领你又何苦为此等畜生卖命,不如随本将杀之,以慰先主和大世子在天之灵,还天下人一个公道,顺应民心,方是顺应天意啊!”
“住口,无凭无据,单靠坊间传言便一口咬定国主弑父兄而得国主之位,实在不足以让人信服!受死吧!”薛华大喝,从一旁接过自己平日所用大弓,一箭射向何贵。
比平常箭支大上两倍有余的凌厉箭矢直奔何贵而来,与薛华同朝多年,薛华的能力何贵自然知悉,百忙中再将流星锤飞出,锤箭相交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箭被打偏,射入坚硬地地面之中,何贵也再度用连接流星锤的铁链收回流星锤,再度大笑道:“薛统领,胡君柏大将军会同中国皇帝早已查出先主并非病入膏肓,而是中慢性毒药,这还不足以证明吗?当日李成风将先主草草安葬,完全不按国丧发丧,又是何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薛华顿时哼了一声,“胡君柏大逆不道,居然伙同他国对我后魏用兵,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分明就是他们用来离间我后魏的计谋,除非让本座亲眼看到先主尸体地中毒之像,否则本座绝不相信,本座还是劝何贵你速速退兵,莫要被他人利用才好。”
何贵终于摇了摇头,天空中又是一道闪电,将阴沉的乌云拉开一道口子,大雨倾盆而下,何贵突然举起手中的铁制流星锤大喝道:“冥顽不灵,莫怪本将残忍了!全军听令,为我后魏先主报仇,冲进城里,杀了那个弑父弑兄的禽兽李成风!冲啊!”
一声令下,战鼓擂响,城卫军展开了他们的冲锋,上万人马,前方盾牌手挡着漫天的箭与雨冲向城墙。
天空中雷声不断响起,天地间随着闪电一下下地闪亮起来,壮烈的喊杀声直冲云霄,巨大的擂城木撞击在厚重的城门上,一个个云梯架上城墙,无数的士兵向上爬,上方箭雨混杂而下,攻城战正式拉开序幕。
薛华在城墙上指挥着众御林军的行动,一有人冲上来,就立刻扑过去做捉对厮杀,何贵纵马奔到城门之下,两个重达百斤的流星锤重重地轰击在城门上,和擂城木彼此呼应,突然,城门被人打开,一队御林军对何贵大声说道:“何将军,我们要为先主报仇,杀了李成风那个禽兽。”
何贵大喜,顿时赞道:“好样的,大家伙冲啊!”
一马当先,何贵已经冲了进去,门内当中站着一人,薛华银枪上血流成线,一枪刺死身边的一个御林军大喝道:“你们竟敢造反,找死!”
几十个御林军立刻返身围住独自一人的薛华,刀枪剑戟无所不用,可那薛华一把银枪如一条银龙穿梭在众人之中,端地是厉害无比,转瞬间就连连刺死六七人,几十人竟无法可挡。
第六部(24)都城之乱(下)
银光闪烁间,突然两道黄色的流星从空中落下,如陨石落地般砸向薛华。
“薛统领,本将来领教一下。”
何贵长得五大三粗,牛高马大的,更难得是天生神力,一百多斤的流星锤在他手上像绣花针一样任意摆弄。
薛华看得清楚,手中的银枪急忙架上重型的流星锤,流星锤的重量压得枪身一弯,薛华复又连人带枪向后弹开:“大胆反贼,居然敢造反……”
说话中,薛华一记银龙直捣落下地的何贵,一举荡开两个流星锤,直逼何贵面门。何贵偏身闪过,就地滚开,一锤自下而上脱手甩向薛华。
这一交上手,顿时打得难分难解,二人武功只在伯仲之间,大雨倾盆而下,淋湿了所有人,战斗的声响,雷声的轰隆,交织成一片难以分辨的声音之网,御林军一个个倒戈相向,使得这场仗迅速地推向结束,昔日一起喝酒谈天的同伴们一个个变成敌人,战况呈一面倒的形势。
薛华和何贵二人被数百御林军城卫军围在中间,随着二人打斗的移动而移动,没有人插手,城墙上的杀戮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清理伤兵的清理伤兵,但更多的人却是在城墙观望着这场大将之战。
突然天空中一道闪电再度划开天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道闪电白光居然从天空中落下,击在远处的地面。薛华顿时心慌起来。那雷电劈的方向,正是李成风寝宫所在。
“哈哈哈哈!这是老天爷地愤怒,薛统领,你还要顽固不化吗?”何贵趁此良机,手下立刻加重,顿时打得薛华连连后退,突然间薛华的银枪实打实地与流星锤撞在一起,银枪承受不住压力,当地一下枪身从中断开。劲风拂面,薛华狼狈地踉跄退了几步。何贵的流星锤已经近在眼前。
薛华此刻已是无从抵挡。闭目等待流星锤将他脑袋砸个稀巴烂,可是预想中的惨状没有出现,耳边只传来何贵的大笑声:“哈哈哈哈!薛统领,人心所向,别再顽固不化了。只要你肯弃暗投明,本将可饶你一命!”
睁开眼来,何贵正在不远处扛着流星锤,城上城下数百弓箭手正蓄势待发,看来城门已经完全陷落。
薛华冷笑一声:“何贵,你不用那么费心,我薛华此生效命先主。只有战死,绝无投降之理!”
雨水毫无遗漏地洒遍每一个人的身体,何贵有些惋惜地说道:“薛统领,你我一殿为臣,何贵实不忍如此断送薛统领性命,况且事到如今,你还不能醒悟吗?为这么一个禽兽卖命,根本就是在维护先主的仇人,这样值得吗?只要你肯放下银枪乖乖就擒,何贵保证不伤你性命,到时候,自有证据拿给你看,如若不然,现在死和到那时再死,也没什么分别,大局已经定了。”
薛华再度看了看四周的人,心下颓然,当啷一声手中断成两截的银枪落在地上,一群御林军急忙就上前将他绑了起来,何贵走上前来拍了拍薛华地肩膀说道:“薛统领,你是个人才,没必要为一个昏君白白丢了性命,回头我何贵一定给你李成风弑父兄的证据,大家听好,带薛统领回统领府好生看着,不可刁难。剩下的人,咱们大伙冲进去,把李成风这禽兽揪出来示众,要他去先主面前磕头谢罪。”
薛华被带了下去,众将士齐声一喝,仿佛连雨都为之歇了一歇,整支部队向王宫内冲去。
王宫内,李成风早已不复过往风采,重重地打击和毒药的作用下,整个人憔悴不堪,一副病恹恹随时都可能见阎王的样子,口似乎有些渴了,李成风遂大叫道:“来人!”
寝宫内一片宁静,空无一人,门外大雨磅礴,秋风拂过,李成风寝宫内尽是一片萧索之氛围。
“来人啊!”
再叫了一声,却还是没有人来,也没有人应声,声音回荡至消失,李成风火了,努力撑持起身体一看,才发觉寝宫内一个人也没有。
“来人啊!本王还没死,人都到哪去了!”李成风憋红着那张苍白的脸,大声吼道。
可是依然没有人回应他,李成风翻身,吃力地下床,可是脚步虚浮,一下脚软,整个人摔向前方,随即再度怒吼:“人都死了吗?快来人!”
外面大雨刷啦啦地下着,雷声轰鸣,一道闪电伴随着李成风的说话照亮了黑洞洞地寝宫,李成风努力地想要爬起来,可是接连几下,身子早已虚了的他竟无法起身,只能一边大叫着“来人”,一边吃力地用两只胳膊向外攀爬。
好不容易,爬到一张椅子旁边,扶持着站了起来,李成风已经怒不可遏了,自己叫了半天,除了大雨声和雷鸣,没半个人影出现,仿佛一下子这寝宫之中的人都消失了,成了一个死寂的寝宫。
“妈的,狗奴才们,都去哪了,来人!”李成风破口大骂,依靠在椅子和墙边向寝宫门口前进。
刷地一声从墙头上抽出平时做装饰的宝剑,李成风的手颤抖着,没走两步,宝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再也拿不起了。
倚在门边,李成风终于看清楚外面地情景了,寝宫外的大片空地上人来人往,无数的侍卫和太监宫女们各自带着包袱四散奔逃。
“全都给本王站住,呼……呼……站住!”
包袱内,金银珠宝不计其数,随着众人的仓皇奔逃一路掉在地上,可掉了的人也不再去捡。径直向他们的目的地跑去。对李成风的吼叫置之不理。
突然,一个宫女从李成风的门前跑过,李成风急忙伸手抓去,脸色发青,一双眼睛如金鱼一样瞪出,宫女顿时惊叫了起来:“啊!”
奔跑的速度停了下来,李成风倒在地上抱着宫女的脚,死鱼一般的眼神仰头瞪着宫女:“你……你要干什么?”
宫女抱着包袱,之前根本没看到李成风的存在。在这雷雨的夜晚,口嵘得脚下突然被东西绊住。早已害怕地回头看了一眼。发觉抱住自己的是久病在床的李成风,立刻胆颤心惊地瑟缩起来,显然是被李成风吓坏了:“国……国……国主!”
“本王……本王还没死,你们都要干什么?”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的,李成风的声音有些沙哑。张大嘴狂叫着,那模样,仿佛就是从地下钻出地恶鬼一般,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深凹的眼眶将凸出的眼球更加突出,显得非常恐怖。
宫女拼命地缩着脚,颤抖着嘴唇不敢说话。可是李成风抱得很紧,宫女艰难地向前一步,就将李成风的拖远一步,只两步就把李成风拖出了门槛。
“你……你要到……要到哪去?说……说啊!”李成风死死抱着宫女地脚,那宫女胆小,结巴地说道:“国……国主……奴婢……”
忽然,一只三寸金莲的小脚踩在李成风的胳膊上,李成风却毫无所觉,手下依旧未松开。
“牡丹不用怕,他现在就是条死狗,禽兽,快放手,放手啊!”从后赶来的一名宫女很努力地对李成风的胳膊用脚踢着,可是李成风的状态接近疯狂,抱着牡丹的双手死死不肯松开,可能,他拼死地精神状态已经超越了肉体的疼痛吧!
“你个禽兽,快点放手啊!”后来的宫女见脚踢无法奏效,便一脚踩在李成风的腰上,终于,李成风的手松开了,牡丹的脚成功脱离他的双手。
“好了好了,小白花!我们可以走了,就不要管他了!”牡丹抱着自己的包袱依然有些畏惧地退了两步,看着有如疯子一般的李成风疼得龇牙咧嘴。
小白花像是没听见一般地继续对李成风用脚踢着,把李成风踢得滚到墙边,嘴里还不停骂道:“死禽兽,烂禽兽,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我要踢死你,踢死你!”
李成风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本就无力的他,此时只能闷声哼上几下,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又有几个宫女路过,那小白花居然还大声呼喝了起来:“大家一起来打他,这个淫贱下流的禽兽,弑父弑兄,一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几个宫女立刻加入这残忍但是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