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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著其寒暑者,庶类资其忠信焉。是以帝王者,宽大象天地,忠信则四时。招摇东指,天下识其春。人君布德,率土怀其惠。伏惟陛下资乾御宇,品物咸亨,时乘六龙,自强不息,好问受规,天下幸甚。
自古至治之君,亦皆广延博访,询采刍荛,置鼓树木,以求其过。顷年亢旱逾时,人怀望岁。陛下爰发明诏,广求人瘼。同禹、汤之罪己,高宋景之守正。
澍雨应时,年谷斯稔。克己节用,慕质恶华,此则尚矣。然而朱紫仍耀于衢路,绮索殳犹侈于豪家;裋褐未充于细民,糟糠未厌于编户。此则劝导之理有所未周故也。今虽导之以政,齐之以刑,风俗固难以一矣。昔文帝集上书之囊,以作帷帐;惜十家之产,不造露台;后宫所幸,衣不曳地,方之今日富室之饰,曾不如婢隶之服。然而以身率下,国富刑清,庙称太宗,良有以也。臣闻圣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今承魏氏丧乱之后,贞信未兴。宜先“遵五美,屏四恶”,革浮华之俗,抑流竞之风,察鸿都之小艺,焚雉头之异服,无益之货勿重于时,亏德之器勿陈于侧,则民知德矣。
臣又闻之,为治之要,在于选举。若差之毫厘,则有千里之失。后来居上,则致积薪之讥,是以古之善为治者,贯鱼以次,任必以能。爵人于朝,不以私爱。
简材以授其官,量能以任其用。官得其材,用当其器,六辔既调,坐致千里。虞、舜选众,不仁者远。则庶事康哉,民知其化矣。
帝览而嘉之。
时外史廨宇屡移,未有定所。季明又上言曰:“外史之职,汉之东观,仪等石渠,司同天禄。是乃广内秘府,藏言之奥。帝王所宝,此焉攸在。自魏及周,公馆不立。臣虽愚瞽,犹知其非,是以去年十一月中,敢冒陈奏。特降中旨,即遣修营。荏苒一周,未加功力。臣职思其忧,敢不重请。”帝纳焉。于是廨宇方立。
天和三年,进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后以疾卒。
赵文渊,字德本,南阳宛人也。父遐,以医术进,仕魏为尚药典御。文渊少学楷隶,年十一,献书于魏帝。立义归朝,除大丞相府法曹参军。文渊雅有钟、王之则,笔势可观。当时碑榜,唯文渊及冀俊而已。大统十年,追论立义功,封白石县男,邑二百户。太祖以隶书纰缪,命文渊与黎季明、沈遐等依《说文》及《字林》刊定六体,成一万余言,行于世。
及平江陵之后,王褒入关,贵游等翕然并学褒书。文渊之书,遂被遐弃。文渊惭恨,形于言色。后知好尚难反,亦攻习褒书,然竟无所成,转被讥议,谓之学步邯郸焉。至于碑榜,余人犹莫之逮。王褒亦每推先之。宫殿楼阁,皆其迹也。
迁县伯下大夫,加仪同三司。世宗令至江陵书景福寺碑,汉南人士,亦以为工。
梁主萧詧观而美之,赏遗甚厚。天和元年,露寝等初成,文渊以题榜之功,增邑二百户,除赵兴郡守。文渊虽外任,每须题榜,辄复追之。后以疾卒。
褚该,字孝通,河南阳翟人也。晋末,迁居江左。祖长乐,齐竟陵王录事参军。父义昌,梁鄱阳王中记室。该幼而谨厚,有誉乡曲。尤善医术,见称于时。
仕梁,历武陵王府参军。随府西上。后与萧捴同归国,授平东将军、左银青光禄大夫,转骠骑将军、右光禄大夫。武成元年,除医正上士。自许姡篮螅蒙晕比怂兀隹陀颍怯谝ιL旌统酰ㄏ夭麓蠓颉N迥辏诔灯锎蠼⒁峭尽8眯匝秃停蛔择嫔校星胫撸晕∑湟帐酢J甭鄢破涑ふ哐伞:笠约沧洹W邮吭颍啻浼乙怠
时有强练,不知何许人,亦不知其名字。魏时有李顺兴者,语默不恒,好言未然之事,当时号为李练。世人以强类练,故亦呼为练焉。容貌长壮,有异于人。
神精忄敞恍,莫之能测。意欲有所论说,逢人辄言。若值其不欲言,纵苦加祈请,亦不相酬答。初闻其言,略不可解。事过之后,往往有验。恒寄住诸佛寺,好游行民家,兼历造王公邸第。所至之处,人皆敬而信之。
晋公护未诛之前,曾手持一大瓠,到护第门外,抵而破之。乃大言曰:“瓠破子苦。”时柱国、平高公侯伏侯龙恩早依随护,深被任委。强练至龙恩宅,呼其妻元氏及其妾媵并婢仆等,并令连席而坐。诸人以逼夫人,苦辞不肯。强练曰:“汝等一例人耳,何有贵贱。”遂逼就坐。未几而护诛,诸子并死。龙恩亦伏法,仍籍没其家。建德中,每夜上街衢边树,大哭释迦牟尼佛,或至申旦,如此者累日,声甚哀怜。俄而废佛、道二教。大象末,又以一无底囊,历长安市肆告乞,市人争以米麦遗之。强练张囊投之,随即漏之于地。人或问之曰:“汝何为也?”
强练曰:“此亦无余,但欲使诸人见盛空耳。”至隋开皇初,果移都于龙首山,长安城遂空废。后亦莫知其所终。
又有蜀郡卫元嵩者,亦好言将来之事,盖江左宝志之流。天和中,著诗预论周、隋废兴及皇家受命,并有征验。性尤不信释教,尝上疏极论之。史失其事,故不为传。
史臣曰:仁义之于教,大矣,术艺之于用,博矣。徇于是者,不能无非,厚于利者,必有其害。《诗》、《书》、《礼》、《乐》所失也浅,故先王重其德。
方术技巧,所失也深,故往哲轻其艺。夫能通方术而不诡于俗,习技巧而必蹈于礼者,岂非大雅君子乎。姚僧垣诊候精审,名冠于一代,其所全济,固亦多焉。
而弘兹义方,皆为令器,故能享眉寿,縻好爵。老聃云“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于是信矣。
卷四十八 列传第四十
○萧詧(子岿 岿子琮 詧子灊 岩 岌 岑 岿子瓛 蔡大宝 大宝弟大业 王操 魏益德 尹正 薛晖 许孝敬 甄玄成 刘盈 岑善方 傅准 宗如周 萧欣 柳洋 徐岳 王挕》兜稀∩蚓巍≡ǎ
萧詧,字理孙,兰陵人也,梁武帝之孙,昭明太子统之第三子。幼而好学,善属文,尤长佛义。特为梁武帝所嘉赏。梁普通六年,封曲江县公。中大通三年,进封岳阳郡王。历官宣惠将军,知石头戍事,琅邪、彭城二郡太守,东扬州刺史。
初,昭明卒,梁武帝舍詧兄弟而立简文,内常愧之,宠亚诸子,以会稽人物殷阜,一都之会,故有此授,以慰其心。詧既以其昆弟不得为嗣,常怀不平。又以梁武帝衰老,朝多秕政,有败亡之渐,遂蓄聚货财,交通宾客,招募轻侠,折节下之。
其勇敢者多归附,左右遂至数千人,皆厚加资给。
中大同元年,除持节,都督雍梁东益南北秦五州、郢州之竟陵、司州之随郡诸军事,西中郎将,领宁蛮校尉,雍州刺史。詧以襄阳形胜之地,又是梁武创基之所,时平足以树根本,世乱可以图霸功,遂克己励节,树恩于百姓,务修刑政,志存绥养。乃下教曰:昔之善为政者,不独师所见。藉听众贤,则所闻自远;资鉴外物,故在瞩致明。是以庞参恤民,盖访言于高逸;马援居政,每责成于掾史;王沉爰加厚赏;吕虔功有所由:故能显美政于当年,流芳尘于后代。
吾以陋识,来牧盛藩。每虑德不被民,政道或紊。中宵拊枕,对案忘饥,思纳良谟,以匡弗逮。雍州部内有不便于民,不利于政,长吏贪残,戍将瑽弱,关市恣其裒刻,豪猾多所苞藏,并密以名闻,当加厘正。若刺史治道之要,弛张未允,循酷乖理,任用违才,或爱狎邪佞,或斥废忠謇,弥思启告,用袪未悟。盐梅舟楫,允属良规,苦口恶石,想勿余隐。并广示乡闾,知其款意。
于是境内称治。
太清二年,梁武帝以詧兄河东王誉为湘州刺史,徙湘州刺史张缵为雍州以代詧。缵恃其才望,志气矜骄,轻誉少年,州府迎候有阙。誉深衔之。及至镇,遂托疾不与缵相见。后闻侯景作乱,颇凌蹙缵。缵惧为所擒,乃轻舟夜遁,将之雍部,复虑詧拒之。梁元帝时镇江陵,与缵有旧,缵将因之以毙詧兄弟。会梁元帝与誉及信州刺史、桂阳王慥各率所领,入援金陵。慥下峡至江津,誉次江口,梁元帝届郢州之武成。属侯景已请和,梁武帝诏罢援军。誉自江口将旋湘镇,忄造欲待梁元帝至,谒督府,方还州。缵时在江陵,乃贻梁元帝书曰:“河东戴樯上水,欲袭江陵。岳阳在雍,共谋不逞。”江陵游军主朱荣又遣使报云:“桂阳住此,欲应誉、詧。”梁元帝信之,乃凿船沉米,斩缆而归。至江陵,收慥杀之。令其子方等、王僧辩等相继攻誉于湘州。誉又告急于詧。詧闻之大怒。
初,梁元帝将援建业,令所督诸州,并发兵下赴国难。詧遣府司马刘方贵领兵为前军,出汉口。及将发,元帝又使谘议参军刘谷喻詧,令自行。詧辞颇不顺,元帝又怒。而方贵先与詧不协,潜与元帝相知,克期袭詧。未及发,会詧以他事召方贵,方贵疑谋泄,遂据樊城拒命。詧遣使魏益德、杜岸等众军攻之。方贵窘急,令其子迁超乞师于江陵。元帝乃厚资遣缵,若将述职,而密援方贵。缵次大堤,樊城已陷。詧擒方贵兄弟及党与,并斩之。
缵因进至州,詧迁延不受代,乃以西城居之,待之以礼。军民之政,犹归于詧。詧以构其兄弟,事始于缵,将密图之。缵惧,请元帝召之。元帝乃征缵于詧,詧留不遣。杜岸兄弟绐缵曰:“民观岳阳殿下,势不仰容。不如且往西山,以避此祸。使君既得物情,远近必当归集,以此义举,事无不济。”缵深以为然,因与岸等结盟誓。缵又要雍州人席引等于西山聚众。缵乃服妇人衣,乘青布舆,与亲信十余人出奔。引等与杜岸驰告詧。詧令中兵参军尹正共岸等率兵追讨,并擒之。缵惧不免,因请为沙门。
詧时以誉危急,乃留谘议参军蔡大宝守襄阳,率众二万、骑千匹伐江陵以救之。于时江陵立栅,周绕郭邑,而北面未就。詧因攻之。元帝大惧,乃遣参军庾奂谓詧曰:“正德肆乱,天下崩离。汝复效尤,将欲何谓?吾蒙先宫爱顾,以汝兄弟见属。今以侄伐叔,逆顺安在?”詧谓奂曰:“家兄无罪,累被攻围。同气之情,岂可坐观成败。七父若顾先恩,岂应若是。如能退兵湘水,吾便旋旆襄阳。”
詧既攻栅不克,退而筑城。又尽锐攻之。会大雨暴至,平地水四尺,詧军中沾渍,众颇离心。其将杜岸、岸弟幼安及其兄子龛,惧詧不振,以其属降于江陵。
詧众大骇,其夜遁归襄阳,器械辎重,多没于湕水。初,詧囚张缵于军,至是,先杀缵而后退焉。
杜岸之降也,请以五百骑袭襄阳。去城三十里,城中觉之。蔡大宝乃辅察母保林龚氏,登陴闭门拒战。会詧夜至,龚氏不知其败,谓为贼也,至晓见詧,乃纳之。岸等以詧至,遂奔其兄巘于广平。詧遣将尹正、薛晖等攻拔之,获巘、岸等,并其母妻子女,并于襄阳北门杀之。尽诛诸杜宗族亲者,其幼稚疏属下蚕室。
又发掘其坟墓,烧其骸骨,灰而扬之。
詧既与江陵构隙,恐不能自固,大统十五年,乃遣使称藩,请为附庸。太祖令丞相府东阁祭酒荣权使焉。詧大悦。是岁,梁元帝令柳仲礼率众进图襄阳。詧惧,乃遣其妻王氏及世子灊为质以请救。太祖又令荣权报命,仍遣开府杨忠率兵援之。十六年,杨忠擒仲礼。平汉东,詧乃获安。时朝议欲令詧发丧嗣位,詧以未有玺命,辞不敢当。荣权时在詧所,乃驰还,具言其状。太祖遂令假散骑常侍郑穆及荣权持节策命詧为梁王。詧乃于襄阳置百官,承制封拜。十七年,詧留蔡大宝居守,乃自襄阳来朝。太祖谓詧曰:“王之来此,颇由荣权,王欲见之乎?”
詧曰:“幸甚。”太祖乃召权与詧相见。仍谓之曰:“荣权,吉士也,寡人与之从事,未尝见其失信。”詧曰:“荣常侍通二国之言无私,故詧今者得归诚魏阙耳。”
魏恭帝元年,太祖令柱国于谨伐江陵,詧以兵会之。及江陵平,太祖立詧为梁主,居江陵东城,资以江陵一州之地。其襄阳所统,尽归于我。詧乃称皇帝于其国,年号大定。追尊其父统为昭明皇帝,庙号高宗,统妃蔡氏为昭德皇后,又尊其所生母龚氏为皇太后,立妻王氏为皇后,子岿为皇太子。其庆赏刑威,官方制度,并同王者。唯上疏则称臣,奉朝廷正朔。至于爵命其下,亦依梁氏之旧。
其戎章勋级,则又兼用柱国等官。又追赠叔父邵陵王纶太宰,谥曰壮武。赠兄河东王誉丞相,谥曰武桓。太祖乃置江陵防主,统兵居于西城,名曰助防。外示助詧备御,内实兼防詧也。
初,江陵灭,梁元帝将王琳据湘州,志图匡复。及詧立,琳乃遣其将潘纯陀、侯方儿来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