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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上联珠联璧合,成为佳对。于是人们对称之为“二百年才对上的对联”。
话还回到二百年前。由于纪晓岚在编纂《四库全书》时,常住在槐西老屋,他的《阅微草堂笔记》中的《槐西杂志》就是在这儿写成的。他的许多文友也经常到这儿来,和他最爱用文字开玩笑的,要数刘墉刘石庵、王文治和彭元瑞了。
一次刘墉在这里饮酒,俩人只顾说话,把满杯的酒放凉了。纪晓岚让下人温一温再饮。刘墉却拦住说道:“且慢,有副对儿你对上再温。”于是用手指一指酒杯说道: “冰凉酒,一点二点三点水:”纪晓岚一抬头,见院中有一丛丁香花,便笑道:“用它来对正好。”用手一指院中说: “丁香花,百字千字万字头。”二人相与抚掌大笑。
也是在一次饮酒中间,刘墉见厅前两棵柱子上空空如也。
便问道:“为什么不写副楹联,贴在上边。”纪晓岚笑道:“正等待老兄小笔一挥。”刘墉很奇怪,问道:“人家都说'有劳大笔一挥',为什么你却说'小笔一挥'呢?”晓岚笑道:“这柱子不过比碗口粗点,你如果用如椽之笔,写丈许之字,叫我怎么去贴?若用小笔,我便贴得上了。”说罢二人大笑起来。当下有人取来文房四室,刘石庵写下了一副楹联:文章千古业;春秋五车书。
据说这幅楹联直保留到1966年的“文化大革命”,才被“革”掉。传说确否,作者未曾考证,不过人云亦云。
十三、总纂四库
乾隆二十八年(1773年)闰三月,编纂四库全书的准备工作已全部就绪,乾隆皇帝诏开四库全书馆。馆中首设总裁,总裁之下,设总纂、提调、总阅、总校、缮书、监造各处,分别在翰林院及武英殿展开工作。各部分的分校官、纂修官,计有三百多人,誊录员一千人,总共有四千三百多人参与其事。
其编辑规模之庞大,恐怕应为'世界之最',虽非绝后,确是空前。
这个编纂机构,其中有皇六子多罗傎亲王永容,皇八子多罗仪郡王水璇,皇十一子永瑆,东阁大学士、翰林院掌院学士、军机大臣刘统勋,文渊阁大学士、军机大臣刘伦,文华殿大学士、军机大臣于敏中,武英殿大学士舒赫德,以及阿桂、英廉、程景伊、嵇璜、福康安、和⒉绦隆⑼蹼H华、裘日修等各阁领事、各部尚书,先后16人担任总裁官。副总裁官也先后有梁国治、曹秀先、张若、刘墉、王杰、彭元瑞、金简、董浩、曹文植、沈初、钱汝诚、李友棠等12人之多,但真正负责实际编纂工作的,是翰林院侍读纪昀、刑部郎中陆锡熊、太常寺少卿孙士毅三位总纂官。陆费墀为总校官。纂修分校,则由戴震主“经”,邵晋涵主“史”,周永年主“子”,纪昀主“集”。他们带领的纂修官总共有三百多人,其中像王念孙、朱筠、翁方纲、王太岳、姚鼐、卢文弨等,都是硕学通儒,一时名宿。他们校覆古籍,诏求天下遗书一万三千余部,厘定应刊、应钞、应存,依照经、史、子、集,分门别类,列成总目。前后用了近20年时间,《四库全书》最终告成。分别建“文渊”、“文津”、“文溯”、“文源”、“文汇”、“文澜”七阁,贮藏了十七万二千七百二十六册全书。把中国古代的学术文化典籍,几乎包揽殆尽,真称得上“汗牛充栋”,亘古奇功了。
开馆这年,乾隆已经63岁,唯恐看不到《四库全书》的完成,又传谕采撷四库精华、编缮《四库荟要》,并分缮两部,一部贮藏于紫禁城内的摘藻堂,一部存放在长春园呋腴书屋,每部书有四百七十三卷,装成一万二千册。
四库全书的编校,是中国文化史上的一件大事,也是乾隆年间的一个盛举,对于纪晓岚来说,则是他一生的主要成就。
纪晓岚日坐书城,博览群籍,寻章逐句,从《永乐大典》搜辑散逸,尽读各行省进献书籍,极尽艰辛。整整用了8年时间,完成了《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又称《四库总目》或《四库提要》,收正式入库书三千四百五十八种,存目六千七百八十八种,总计一万二百四十六种。各书提要,将一书的原委撮举大凡,并列叙者之爵里,订辩其书文字之增删,与篇帙之分合,批评其叙事议论之得失。诸书提要,分之则散弁诸编,合之则共为总目。
“总目”按照全书体例,分为经、史、子、集四部。每部之首,各冠以总序,撮其源流正变,以挈纲领。共分经部十类、史部十五类、子部十四类、集部五类。类下有属,每类之首,也各冠以小序,详述其分并改隶,以析条目。每类之中,先以文渊阁著录(即编入四库全书)的书籍列在前面。那些言非立训、义或违经,与那些未越群流的寻常著述,经评定不足以收入四库之中,而也未尝奉旨销毁的书籍,则附存篇目,排列于后,藉存梗概,以备考核。如是流别繁碎的,又分析子目,使之条理分明。如是意有未尽,列有未该,就或在子目之末,或在本条之下,附注按语,以明通变之由。诸书各以时代为次,历代帝王著作,以隋书经籍志例,冠各代之首。每书名之下,各注某家藏书,以不没其出处。那些坊刻书籍,不便专题一家的,便注上“通行本”。各书的编次先后,都以登第之年,生卒之岁,为之排比,或根据所往来唱和之人为次,不可详细考证的,就附在本年之末。僧侣羽士、闺阁宦仕,以及外国的著作,也各分时代,不再区分。至于笺释旧文,就仍从所注之书,而不论作注之人。如是褒辑旧文,而自为著述,与根据原书而考辩的,事理不同,就仍随时代编入,统计著录有一百零二卷,存目八十七卷,著录存目并有的有十一卷,一类或占一卷或数卷、十余卷不等,别集多达三十八卷,楚辞类则不足一卷,全书共二百卷,书前冠以乾隆“圣谕”,馆臣“进表”,与“职名”、“凡例”,以及“门目等卷目四卷,大致记述了”全书“与”总目“纂修经过与编写体例。
“总目提要”著录的书共一万多种,基本上概括了清代中叶以前中国的重要著作,这万余部典籍的提要,“门类允当,考证精华”,对了解中国古籍,研究中国古代文化,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这是一部非常伟大的学术著作,“进退百家,钩深摘隐,各得起要指,始终修理,蔚为巨观”,“大而经史子集,以及医卜、星相、辞曲之类,其评论抉奥阐幽、词明理正”。当朝及后世学者读后,无不惊叹纪晓岚学识渊通,遂享有“通儒”之称,被誉为“一代文宗”。
纪晓岚为编写《四库全书总目》,将从各地搜集到的逾万部书籍,以及宫中秘籍,一一细细审阅,披览无余。但起初,明代的《永乐大典》藏置何处,一时寻求未获,使他为此事十分焦急。
这天,王文治看他着急的样子,便想与他开开玩笑,郑重其事地说:“《永乐大典》副本,失于明亡之际。其正本乃国中之宝,明庭十分珍重,当藏之秘阁幽室,方能免毁于兵燹。今事过三百年,世间尚无正本的传闻。查诸史籍,更无记载,究竟藏于何处,唯有鬼神能知。我看,你不防斋戒三日,祈神指点,或许能出现奇迹。”斋戒三天,不食腥荤,不近女色,这在一般人说来,并不是什么难为之事。可是,对纪晓岚来说就不同了。他性喜肉食,平时养成了习惯,每日三餐,顿顿吃肉,配以浓茶即可。如今要他斋戒吃素,无异于一种刑罚。再说他自幼就精力旺盛,从17岁结婚,到这时30多年了,除了不得已的情况而外,他几乎夜不虚度,虽然年届半百,依然如故。三夜独眠,也会使他难忍难熬!
对于他的生活癖好,王文治素来清楚。所以建议他斋戒三日,表面上一番好意,肚子里流的却是一滩坏水,要治治这位好色成性的风流才子。
纪晓岚是何等聪明,哪里会不明白王文治的用意?但他考虑:既然没有《永乐大典》散佚的传闻,那肯定还藏在什么地方!只是寻找的不细,没有发现罢了。在宫中再细致地寻找一遍,即使找不到,也可断定它没有藏在紫禁城中了。纪晓岚考虑再三,居然不露声色,愿意依计而行。这一点,实在出乎王文治的意料。
“你当真戒斋三日?”王文治不大相信。
“只要能找到《永乐大典》,我斋戒一个月也无妨。更何况事关鬼神,不可半点造次!”纪晓岚也一本正经起来。
事也凑巧。纪晓岚斋戒两日,指挥宫中大小太监细细查勘,一位小太监爬到“敬一亭”的顶架上,终于发现了密藏在这里三百余年的《永乐大典》。
“嗨!找到啦!找到啦!”小太监高兴得一时忘了宫中禁忌,高声欢呼起来。
纪晓岚闻讯赶赴敬一亭,欣喜若狂,奏请皇上,迁大典至翰林院。有二千四百七十三卷,九千八百八十册,从中辑录三百八十五种,交武英殿以聚珍版印行。
各省进献的书籍,已经堆积如山,厘定钞、存之后,分发给各分校官,作初步的校勘。
鉴于原书大小长短规格不一,编纂后全部木刻,不但费时过久,而且耗资甚巨,不如全部手抄。一来便于更改原著,二来大小可以统归划一,同时又节省时间和费用。纪晓岚等人奏请圣裁后,召集京中善于书法的举人、贡生、监生数百人,派为誊录员,负责抄写。并订制了一套奖励办法,规定每人每日抄写一千字,扣除领书、交书时间外,每年须抄三十万字。按时登记,五年议叙。这办法实施以后,果然有效,誊录工作品为顺利。
四库书馆的总纂之所,设在圆明园的新建的文源阁。纪晓岚家居城内,离这里20余里,每天步行到此,往返颇为费时。便在海淀买下一处房舍,这就是槐西寓所,《阅微草堂笔记》中,称作“槐西老屋”,携明住在这里。明身边,有丫环玉台侍候。
迁居之后,路虽近多了,但他已经养成了疾步如飞的习惯,每天匆匆往返,同事们叹莫能及。
这天,纪晓岚正在路上匆忙行进,赶上了前面走着的詹事府少詹事彭元瑞。两人打过招呼,比肩前进。彭元瑞随他加快脚步,但走着走着,就跟不上了。直累得起喘吁吁只好让纪晓岚前面先走,自己徐步后行。到了圆明园,纪晓岚已阅书数卷。彭元瑞喘息未定,向人说起路上之事,笑道: “纪晓岚确是神行太保。”纪晓岚正端坐看书,应声答道: “彭芸楣不愧圣手书生。”“好联,好联!”人们听了,惊叹起来。
“神行太保”是《水浒》里人物戴宗的绰号,彭元瑞用来称赞纪晓岚行走之速。彭元瑞字芸楣,江西南昌人,乾隆二十二年进士,改庶吉士,散馆授编修,写得一手好文章,后官至协办大学士,纪晓岚戏称他为“圣手书生”,用的是《水浒》中人物萧让的绰号,无意间对成一幅巧对,让人赞不绝口,由此以后,纪晓岚得了个“神行太保”的绰号。
纪晓岚还有个绰号,叫“纪大烟袋”,他吸烟成癖,烟瘾奇大,普通的水烟袋,烟的容量大小,不断地装烟,他很嫌麻烦,而且携带不方便,所以他只用旱烟袋,随时带在身上。
他的旱烟袋锅,与众不同,是他特别订做的,容量很大,装上一锅烟丝,从槐西老屋走到圆明园,只吸完一半。校书时点上一锅烟,边看书边吸,能吸上一个时辰,节省了装烟的时间,免去许多麻烦,他因而用着这个烟锅十分惬意。有人说,纪晓岚的烟袋锅,一次能装三四两烟丝,这未免有所夸大,但确实在京中是独一无二的,在全国来说,也属罕见。
有一天,这个硕大无朋的烟锅不慎丢在了路上,纪晓岚回到家中,只好暂时用上了水烟袋,这样就无法一边看书或写字,一边嘴里噙着烟过瘾了。
侍婢明,替他忙活起来,守在他身边,替他装烟丝、点火、吹烟灰,心中为他的烟锅着急。
“我去找人再做一只吧?”“不用,不用。”纪晓岚笑笑说。
“那你的水烟袋,带在身上很不方便埃”明忧心忡忡地样子。
“明天打发人到东晓市上找找,准能找见。”“为什么?”明疑惑地问。
“你想啊,我的烟袋锅那么大,人家谁会用得着,放在家里没有用处,还不当废铜卖给收破烂的。”明听完笑了。纪晓岚说得很有道理,而且事情又那么滑稽,只好差人去试试。
果然,在东晓市上,找到了纪晓岚丢失的旱烟袋,花了一点钱,又把它买了回来,一时传为京中趣闻。
在他的日常生活中,除了吃饭、睡觉、见皇上,以外的时间,总是把旱烟袋攥在手中,不停地喷云吐雾。
有一天,乾隆驾临圆明园,巡视《四库全书》的编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