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匹。叟谓法成曰:“纬萧何人,能弃明珠?吾为德请,财何为也?”一无所受。
在益土五六载,北至杨难当,乃西入沮渠,牧犍遇之不重。叟亦本无附之之诚,乃为诗示所知广平程伯达。其略曰:“群犬吠新客,佞暗排疏宾。直途既以塞,曲路非所遵。望卫惋祝鮀,眄楚悼灵均。何用宣忧怀,托翰寄辅仁。”伯达见诗,谓叟曰:“凉州虽地居戎域,然自张氏以来,号有华风。今则宪章无亏,曷祝鮀之有也?”叟曰:“古人有言:君子闻鞞鼓之声,则思战争之士。贵主奉正朔而弗淳,慕仁义而未允,地陋僻而僭徽号。居小事大,宁若兹乎?徐偃之辙,故不旋踵矣。吾之择木,夙在大魏,与子暂违,非久阔也。”岁余,牧犍破降。
叟既先归国,朝廷以其识机,拜虎威将军,赐爵始复男。家于密云,蓬室草筵,惟以酒自适。谓友人金城宗舒曰:“我此生活,似胜焦先,志意所栖,谢其高矣。”后叟被征至,谢恩,并献诗一篇。高宗时召叟及舒,并使作檄刘骏、蠕蠕文。舒文劣于叟,舒寻归家。
叟不治产业,常苦饥贫,然不以为耻。养子字螟蛉,以自给养。每至贵胜之门,恆乘一牸牛,敝韦袴褶而已。作布囊,容三四斗,饮啖醉饱,便盛余肉饼以付螟蛉。见车马荣华者,视之蔑如也。尚书李敷,尝遗之以财,都无所取。初,叟一见高允,曰:“吴郑之交,以纟宁缟为美谈;吾之于子,以弦韦为幽贽。以此言之,彼可无愧也。”于允馆见中书侍郎赵郡李璨,璨被服华靡,叟贫老衣褐,璨颇忽之。叟谓之曰:“老子今若相许,脱体上袴褶衣帽,君欲作何计也?”讥其惟假盛服。璨惕然失色。
叟少孤,每言及父母,则泪下,若孺子之号。春秋当祭之前,则先求旨酒美膳,将其所知广宁常顺阳、冯翊田文宗、上谷侯法俊,携壶执槪凉饪站泊Γ枳彀荩⌒⑺贾础J倍鼗豌崆保疑颇鹁疲拷冢鸵缓脎拧V髯衾刹┝晷沓嗷ⅰ⒑佣岫ㄗ诘任角痹唬骸霸偃荩晕瘛W踊萦谯牛纹鋹a也?”潜曰:“我恆给祭者,以其恆于孝思也。”论者以潜为君子矣。顺阳等数子,禀叟奖示,颇涉文流。
高闾曾造其家,值叟短褐曳柴,从田归舍,为闾设浊酒蔬食,皆手自办集。其馆宇卑陋,园畴褊局,而饭菜精洁,醯酱调美。见其二妾,并年衰跛眇,衣布穿敝。闾见其贫约,以物直十余匹赠之,亦无辞愧。闾作《宣命赋》,叟为之序。密云左右,皆祗仰其德,岁时奉以麻布谷麦,叟随分散之,家无余财。年八十而卒。
叟元妻敦煌宋氏,先亡,无子。后庶养者,亦皆早夭,竟以绝后。叟死,无有家人营主凶事,胡始昌迎而殡之于家,葬于墓次。即令一弟继之,袭其爵始复男、虎威将军。叟与始昌虽为宗室,而性气殊诡,不相好附。于其存也,往来乃简,及亡而收恤至厚,议者以为非必敦哀疏宗,或缘求利品秩也。
宋繇,字体业,敦煌人也。曾祖配、祖悌,世仕张轨子孙。父僚,张玄靓龙骧将军、武兴太守。繇生而僚为张邕所诛。五岁丧母,事伯母张氏以孝闻。八岁而张氏卒,居丧过礼。繇少而有志尚,喟然谓妹夫张彦曰:“门户倾覆,负荷在繇,不衔胆自厉,何以继承先业!”遂随彦至酒泉,追师就学,闭室诵书,昼夜不倦,博通经史,诸子群言,靡不览综。
吕光时,举秀才,除郎中。后奔段业,业拜繇中散、常侍。繇以业无经济远略,西奔李暠,历位通显。家无余财,雅好儒学,虽在兵难之间,讲诵不废。每闻儒士在门,常倒屣出迎,停寝政事,引谈经籍。尤明断决,时事亦无滞也。
沮渠蒙逊平酒泉,于繇室得书数千卷,盐米数十斛而已。蒙逊叹曰:“孤不喜克李歆,欣得宋繇耳。”拜尚书吏部郎中,委以铨衡之任。蒙逊之将死也,以子牧犍委托之。牧犍以繇为左丞,送其妹兴平公主于京师。世祖拜繇为河西王右丞相,赐爵清水公,加安远将军。世祖并凉州,从牧犍至京师。卒,谥曰恭。
长子岩,袭爵,改为西平侯。
岩子廕,中书议郎、乐安王范从事中郎。卒,赠辅国将军、咸阳太守。
子超,尚书度支郎。
超弟稚,字季预。师事安邑李绍伯,受诸经传。性清严,治家如官府。太和中,拜司徒属。又以例降,除西中府户曹参军,转并州城阳王鸾城局参军。景明二年,拜白水县令。在县十一年,颇得民和。迁青州渤海太守。正光三年卒。
子游道,武定末,太尉长史。
张湛,字子然,一字仲玄,敦煌人,魏执金吾恭九世孙也。湛弱冠知名凉土,好学能属文,冲素有大志。仕沮渠蒙逊黄门侍郎、兵部尚书。凉州平,入国,年五十余矣,赐爵南浦男,加宁远将军。司徒崔浩识而礼之。浩注《易》,叙曰:“国家西平河右,敦煌张湛、金城宗钦、武威段承根三人皆儒者,并有俊才,见称于西州。每与余论《易》,余以《左氏传》卦解之,遂相劝为注。故因退朝之余暇,而为之解焉。”其见称如此。湛至京师,家贫不粒,操尚无亏,浩常给其衣食。每岁赠浩诗颂,浩常报答。及浩被诛,湛惧,悉烧之。
兄怀义,闲粹有才干。遭母忧,哀毁过人,服制虽除,而蔬粝弗改。卒于征西参军。
长子广平,高平令。
宗钦,字景若,金城人也。父燮,字文友,吕光太常卿。钦少而好学,有儒者之风,博综群言,声著河右。仕沮渠蒙逊为中书郎、世子洗马。钦上《东宫侍臣箴》曰:“恢恢玄古,悠悠生民。五才迭用,经叙彝伦。匡父维子,弼君伊臣。颠而能扶,屈而能申。昔在上圣,妙鉴厥趣。不曰我明,而乖其度。不曰我新,而忽其故。如彼在泉,临深是惧。如彼覆车,望途改步。是以令问宣流,英风远布。及于三季,道丧纯迁。桀起琼台,纣菁糟山。周灭妖姒,羿丧以田。险诐蔽其耳目,郑卫陈于其前。怙才肆虐,异端是缠。岂伊害身,厥胤歼焉。茫茫禹迹,画为九区。昆虫鸟兽,各有巢居。云歌唐后,垂横美虞。疏网改祝,殷道攸敷。龙盘应德,隋蛇衔珠。勿谓无心,识命不殊。勿谓理绝,千载同符。爰在子桓,灵数攸臻。仪形徐阮,左右刘陈。披文采友,叩典问津。用能重离袭曜,魏鼎维新。于昭储后,运应玄箓。夕惕乾乾,虚衿远属。外抚幽荒,内怀茕独。犹惧思不逮远,明不遐烛。君有诤臣,庭立谤木。本枝克昌,永符天禄。微臣作箴,敢告在仆。”
世祖平凉州,入国,赐爵卧树男,加鹰扬将军,拜著作郎。钦与高允书曰:“昔皇纲未振,华裔殊风,九服分隔,金兰莫遂,希怀寄契,延想积久。天遂其愿,爰遘京师。才非季札,而眷深孙乔;德乖程子,而义均倾盖。旷龄罕遇,会之一朝。比公私理异,詶谘路塞,端拱蓬宇,叹慨如何?不量鄙拙,贡诗数韵。若夫泉江相忘之谈,遗言存意之美,虽庄生之所尚,非浅识所宜循。爱敬既深,情期往返,思迟德意,以祛鄙吝。若能纡凤彩以耀榛荟,回连城以映瓦砾者,是所望也。”诗曰:“嵬峨恆岭,滉瀁沧溟。山挺其和,水耀其精。启兹令族,应期诞生。华冠众彦,伟迈群英。其一 于穆吾子,含贞藉茂。如彼松竹,陵霜擢秀。味老思冲,玩易体复。戢翼九皋,声溢宇宙。其二 我皇龙兴,重离叠映。刚德外彰,柔明内镜。乾象奄气,坤厚山竞。风无殊音,俗无异径。其三 经纬曰文,著述曰史。斟酌九流,错综幽旨。帝用詶谘,明发虚拟。广辟四门,披延髦士。其四 尔应其求,翰飞东观。口吐琼音,手挥霄翰。弹毫珠零,落纸锦粲。坟无疑割,典无滞泮。其五 山降则谦,含柔为信。林崇日渐,明升斯进。有邈夫子,兼兹四慎。弱而难胜,通而不峻。其六 南、董邈矣,史功不申。固倾佞窦,雄秽美新。迁以陵腐,邕由卓泯。时无逸勒,路盈摧轮。其七 尹佚谟周,孔、明述鲁。抑扬群致,宪章三五。昂昂高生,纂我遐武。勿谓古今,建规易矩。其八 自昔索居,沉沦西籓。风马既殊,标榜莫缘。开通有运,暗遇当年。披衿暂面,定交一言。其九谘疑秘省,访滞京都。水镜叔度,洗吝田苏。望仪神婉,即象心虚。悟言礼乐,采研诗书。其十 履霜悼迁,抚节感变。嗟我年迈,迅逾激电。进乏由赐,退非回宪。素发掩玄,枯颜落茜。其十一 文以会友,友由知己。诗以明言,言以通理。盻坎迷流,觌艮暗止。伊尔虬光,四鳞曲水。其十二 ”
允答书曰:“顷因行李,承足下高问,延伫之劳,为日久矣。王途一启,得叙其怀,欣于相遇,情无有已。足下兼爱为心,每能存顾,养之以风味,惠之以德音。执玩反覆,铭于心抱。吾少乏寻常之操,长无老成之致,凭赖贤胜,以自克勉,而来喻褒饰,有过其分。既承雅赠,即应有答,但唱高则难和,理深则难詶,所以留连日月,以至于今。今往诗一篇,诚不足标明来旨,且表以心。幸恕其鄙滞,领其至意。”诗曰:“汤汤流汉,蔼蔼南都。载称多士,载耀灵珠。邈矣高族,世记丹图。启基郢城,振彩凉区。其一 吾生朗到,诞发英风。绍熙前绪,奕世克隆。方圆备体,淑德斯融。望倾群俊,响骇华戎。其二 响骇伊何?金声允著。匡赞西籓,拯厥时务。肃志琴书,恬心初素。潜思渊渟,秀藻云布。其三 上天降命,祚钟有代。协耀紫宸,与乾作配。仁迈春阳,功隆覆载。招延隐叟,永贻大赉。其四 伊余栎散,才至庸微。遭缘幸会,忝与枢机。窃名华省,厕足丹墀。愧无萤烛,少益天晖。其五 明升非谕,信渐难兼。体卑处下,岂曰能谦。进不弘道,退失渊潜。既惭朱阙,亦愧闾阎。其六 史、班称达,杨、蔡致深。负荷典策,载蹈于心。四辙同轨,覆车相寻。敬承嘉诲,永佩明箴。其七 远思古贤,内寻诸己。仰谢丘明,长揖南史。遐武虽存,高踪难拟。夙兴夕惕,岂获恬止。其八 世之圮矣,灵运未通。风马殊隔,区域异封。有怀西望,路险莫从。王泽远洒,九服来同。其九 在昔平吴,二陆称宝。今也克凉,吾生独矫。道映儒林,义为群表。我思与之,均于纟宁缟。其十 仁乏田苏,量非叔度。韩生属降,林宗仍顾。千载旷游,遘兹一遇。藻咏风流,鄙心已悟。其十一 年时迅迈,物我俱逝。任之斯通,拥之则滞。结驷贻尘,屡空亦敝。两间可守,安有回、赐。其十二诗以言志,志以表丹。慨哉刎颈,义已中残。虽曰不敏,请事金兰。尔其励之,无忘岁寒。”崔浩之诛也,钦亦赐死。钦在河西,撰《蒙逊记》十卷,无足可称。
弟舒,字景太。蒙逊库部郎中。与兄同归国,赐爵句町男,加威远将军。名亚于兄。子孙皆衰替。
段承根,武威姑臧人,自云汉太尉颎九世孙也。父晖,字长祚,身长八尺余,师事欧阳汤,汤甚器爱之。有一童子,与晖同志。后二年,童子辞归,从晖请马。晖戏作木马与之。童子甚悦,谢晖曰:“吾太山府君子,奉敕游学,今将欲归。烦子厚赠,无以报德。子后位至常伯,封侯。非报也,且以为好。”言终,乘木马腾空而去。晖乃自知必将贵也。乞伏炽磐以晖为辅国大将军、凉州刺史、御史大夫、西海侯。磐子暮末袭位,国政衰乱,晖父子奔吐谷浑暮璝,暮璝内附,晖与承根归国。世祖素闻其名,颇重之,以为上客。后晖从世祖至长安,有人告晖欲南奔,世祖问曰:“何以知之?”告者曰:“晖置金于马鞯中,不欲逃走,何由尔也?”世祖密遣视之,果如告者之言,斩之于市,曝尸数日。时有儒生京兆林白奴,钦晖德音,夜窃其尸,置之枯井。女为敦煌张氏妇,久而闻之,乃向长安收葬。
承根好学机辩,有文思,而性行疏薄,有始无终。司徒崔浩见而奇之,以为才堪注述,言之世祖,请为著作郎,引与同事。世咸重其文而薄其行。甚为敦煌公李宝所敬待,承根赠宝诗曰:“世道衰陵,淳风殆缅。衢交问鼎,路盈访玺。徇竞争驰,天机莫践。不有真宰,榛棘谁揃。其一 于皇我后,重明袭焕。文以息烦,武以静乱。剖蚌求珍,搜岩采干。野无投纶,朝盈逸翰。其二 自昔凉季,林焚渊涸。矫矫公子,鳞羽靡托。灵慧虽奋,祅氛未廓。凤戢崐丘,龙潜玄漠。其三 数不常扰,艰极则夷。奋翼幽裔,翰飞京师。珥蝉紫闼,杖节方畿。弼我王度,庶绩缉熙。其四 自余幽沦,眷参旧契。庶庇余光,优游卒岁。忻路未淹,离辔已际。顾难分歧,载张载继。其五 闻诸交旧,累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