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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连-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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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兄弟连
  作者:'美' 安布罗斯
  内容简介:
  历史上的“兄弟连”是二战时美国101空降师506团E连,是美军进行快速部署和实施应急作战的重要力量。在世纪之交,曾为E连最年轻士兵的赫斯特在把自己作为盟军在诺曼底的登陆先锋的难忘经历和兄弟连战友血泪凝结的珍贵回忆告诉了著名的二战史专家安布罗斯。在对E连的幸存者进行了大量访谈,并参考了当年战士的日记和家书后,安布罗斯以《兄弟连》一书记录了这支英勇善战的无畏团队的真实故事。
  正文
  “我们想要佩戴银翼徽章”
  简介:
  这一天我终身也不会忘记。我得感谢阿道夫·希特勒,是他给了我机会,使我与一生中认识的最最出色、最最鼓舞人心的一组人结了缘。
  1。E连的组成
  托科阿营地
  1942年7月—12月
  美国陆军第101空降师第506伞降步兵团E连的官兵来自全国各地,具有不同的背景。有的是农夫,有的是矿工;有的是山里人,有的是南方人的子弟;有的一贫如洗,有的出身于中产阶级;一位来自哈佛大学,一位来自耶鲁大学,两位来自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原本是军人的只有一位,来自国民警卫队或预备役部队的也仅有几位。可以说,E连的成员原本都是老百姓。
  他们是1942年夏天走到一起的,当时,欧洲人已经打了3年。到1944年暮春,他们已经成为一支优秀的空降兵连队。D日凌晨,在E连的第一次实战中,他们一举歼灭了位于犹他海滩的一个德军炮兵连,缴获了4门105毫米的加农炮。该连领先进入卡朗唐,遂在荷兰作战,坚守了巴斯托涅环形防线,在突出部战役中率先进行了反击,参加了下莱茵之战,并攻占了希特勒在贝希特斯加登的鹰巢。该连先后有200多人次伤亡。在其战斗力最强时,1944年10月在荷兰,以及1945年1月在阿登高原,该连都表现得与世界上最精锐的步枪连队一样出色。
  战争结束后,E连解散,大家各自回家。
  E连是在佐治亚州的托科阿营地组建的。全连140名士兵和7名军官尽管来自四面八方,但有几点是共同的:都是一战以后出生的,很年轻;全连都是白人,因为美军在二战时期实行的是种族隔离制;除3人外,均未结婚;大多数在中学时都打过猎,当过运动员。
  他们的价值观与众不同。他们都注重健康的体魄和严格的逐级服从,都很看重自己作为精英团队一员的身份。他们是理想主义者,渴望投身于一个为某种目标而奋斗的集体之中,成为其中的一员,积极努力,真诚相待,亲如一家。
  他们说自己是冲着伞兵生活的刺激性和伞兵的特殊津贴(士兵每月50美元,军官每月100美元)而自愿当伞兵的。但其实,他们之所以自愿从飞机上往下跳,完全是出于两大原因。一是——用罗伯特·雷德的话来说——“想要比别人强”。他们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获得了和理查德·温特斯一样的体验:不是像有些人,就如他们在征兵站和训练营看到的那样,常常找些借口在军队里混日子,那没意思;而是豁出力气干,感觉好得多。他们希望自己不辜负在军队里的日子,把它变成一种学习的过程、成熟的过程、不断挑战自我的过程。
  二是,他们知道自己是要去打仗的,他们不愿和那些疏于训练、害怕吃苦、缺乏斗志的应征入伍者为伍。他们情愿去当伞兵,在进攻中担任突击队而不愿当普通步兵,因为普通步兵中有一些人连身边的人都不能信任。真正打起仗来,他们希望身边的战友个个是英雄好汉,而不是胆小鬼。
  大萧条时期,他们吃尽了苦头,身上都有那个时期留下的伤痕。他们中有许多人在缺吃少穿中长大,没有小汽车,甚至连收音机也买不起。或是由于大萧条或是因为这场战争,他们不得不中断学业。
  “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很爱我的国家,现在依然很爱。”48年后,哈里·韦尔什说道。无论生活对他们多么不公,他们都没有对它失望,没有对国家失望。
  他们是带着一些正面的影响走出大萧条的。他们学会了自食其力,适应了艰苦的工作,习惯了服从命令。通过体育运动和打猎,他们具备了自尊和自信。
  他们知道自己正步入巨大的危险,明白将付出很多。对于不得不把青春年华牺牲在一场强加给自己的战争上,他们感到怨恨。他们想打棒球而不是甩手榴弹,想参加小口径步枪射击运动而不是使用M—1枪。但是既然碰上了这场战争,那就得全力以赴把兵当好。
  他们选择当空降兵倒不是因为对空降有多少了解——其实他们只知道这是个新玩意儿,且都是自愿参加的。有人告诉他们当空降兵的体能训练要比他们见过的艰苦得多,比陆军中任何其他部队都苦。但是,这些年轻的雄狮却铁了心。他们盼着训练结束时体魄能更加健壮、意志能更加顽强,盼着今日训练场上的队友能成为明日战场上的战友。
  卡伍德·利普顿回忆1942年夏天的情景时说,“大萧条过去了,我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这种新生活将在我身上产生深刻的变化。”不错,对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会是这样。
  来自芝加哥的赫伯特·索贝尔中尉是E连的第一任连长,他的副手(副连长)是来自加州北部的克拉伦斯·赫斯特少尉。索贝尔是犹太人,城市里长大,入伍前在国民警卫队任职。赫斯特原先是士兵,在候补军官学校授的衔。连里大多数正、副排长都是候补军官学校毕业后新提拔的少尉,其中有:宾州来的迪克·温特斯,加州一个跑马场来的沃尔特·穆尔,耶鲁来的纽约市人刘易斯·尼克松。还有来自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后备军官训练队的S。L。马西森。在E连的军官中,索贝尔年龄最大,28岁,其他的都不超过24岁。
  E连和D连、F连及营部一起构成第506伞降步兵团第2营。营长是罗伯特·斯特雷耶少校,30岁,来自预备役部队。团长是罗伯特·辛克上校,1927年西点军校的毕业生。506团是支试验型部队,是第一个全团一起进行基本训练和跳伞训练的伞降步兵团。一年以后,它将配属被誉为“啸鹰”的第101空降师。军官和士兵一样,也都是跳伞的门外汉。当教练的有的仅比学生早学了一天。
  原有的军士都是陆军。来自密西西比州的二等兵沃尔特·戈登回忆说,“开始时,我们对他们很尊重,因为他们都佩有银翼徽章,都是合格的伞兵。不过,嗨,他们也只是知道怎样立正,怎样向后转,比我们强一点罢了;我们可都是新兵啊。可是到后来,我们就瞧不起他们了。他们根本没法跟我们中升到下士、中士的人比。”
  E连中,最早来的是珀康特·弗兰克、赫尔曼·汉森、韦恩·西斯克和卡伍德·利普顿。组建前几天,E连就已满员,共有132名士兵和8名军官。组成3个排,1个连部。每排有3个12人的步枪班和1个6人的迫击炮组。作为轻步兵连队,E连每个步枪班配1挺机关枪,每个迫击炮组配1门6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
  E连组建时的原班人马中,在托科阿训练营地坚持到最后的没几个。温特斯说,“军官像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你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他们不行。有的简直是泥巴捏的,笨得连卧倒都不会。”想进第506伞降步兵团的也大都如此。500名候选军官中只有148名通过了在托科阿的训练;提出申请的新兵共有5,300名,仅有1,800名训练合格。
  2。希特勒使他们结缘
  正如上述数字所示,托科阿是一道难关。辛克上校的任务是对这些人员进行基本训练,磨练他们,教他们基本的步兵战术,培养他们进入跳伞训练班,在此基础上组建一个团,带领他们前去作战。赫斯特少尉回忆说,“我们从中挑人,挑选精干的,淘汰胆小的。”
  二等兵埃德·蒂波谈到他在E连的第一天时说,“我抬头看了看附近的科拉希山,跟身边的一位说,‘我敢打赌,这里的训练结束时,他们肯定要我们爬上那个山顶。’(山倒是不大, 但与阅兵场的相对高度有1,000英尺,是这一带的制高点。)我刚说过几分钟,就有人吹哨子。我们站好队,就被命令换上靴子和运动短裤,换好后,又站队,然后就叫我们跑上离我们约3英里的山顶再跑回来。”第一天就有几个人掉队。这一个星期,他们每天都得跑,至少是整队跑一个来回。
  蒂波说,第二周的周末,“我们得到命令:”休息,今天不跑了。‘午饭时,我们给带到饭堂,美美地吃了顿意大利通心粉。刚走出饭堂就听到哨子响,站队后得知’命令变了,今天跑。‘我们只好跑起来,救护车在后面跟着。上下山的路上,都有人呕吐。实在受不了的就听了卫生员的劝,上了救护车;结果,他们当天就给运了出去。“
  据说,“科拉希”是印第安语,意思是“自己干,没人帮忙”。这正好与这些伞兵即将进行的作战方式相吻合,于是便成了第506团的作战口号。
  官兵们每星期得上下山跑三四个来回。这样做,为的是能在50分钟内跑完6英里多的全程。此外,每天得完成艰难的障碍科目,得反复练习俯卧撑、引体向上、屈膝下蹲等各种健身动作。
  不演习时,他们就进行士兵基础训练。从站队走路开始,进而是全副装备夜行军。第一次夜行军就走了11英里,以后逐次增加一两英里。夜行军途中,不准休息,不准抽烟,不准喝水。二等兵伯顿·“帕特”·克里斯坦森回忆说,“我们很惨,累坏了,觉得要是一口水不喝,肯定会倒下的。”行军结束时,索贝尔总要检查各人的水壶,看看满不满。
  那些熬过来的人都是因为铁了心,想要大家承认他们与众不同。和世界上所有精锐部队一样,101空降师有自己独特的徽章和符号。一旦通过了跳伞训练,他们就能获得银翼徽章,可以别在军装的左口袋上,左肩和军帽上都能佩戴一个特殊的标志,有权穿伞兵靴并将裤腿扎进靴子内。戈登1990年时说,“这在现在看来没有多大意思,但在当时,为了取得空降师这些装备,我们可是都愿搭上性命啊。”
  只有在听课时他们才能喘喘气。上的课包括:武器,地图和指北针判读,步兵战术,代码,信号,野战电话,无线电器材,交换机和有线通信,爆破。而进行徒手格斗和拼刺刀时,就又得要靠肌肉了。
  步枪发到手后,他们被要求像对待妻子那样爱护武器。要形影不离,在战场上即使睡觉时也要抱在怀里。他们非常熟悉手中的武器,都能做到蒙上双眼熟练进行拆装。
  为了使他们适应跳伞训练,托科阿训练营地设置了一个35英尺高的模拟跳伞塔。降落伞背带与上方的15英尺长的降落伞吊带相连,吊带顶端有一滑轮,可沿钢索下滑。受训者缚好背带,从塔上跳下,沿钢索下滑落地,大体可以获得跳伞和降落的真实感受。
  在所有这些活动过程中,都毫无例外地伴有齐唱、齐声呼喊或吼叫,语言粗俗,不堪入耳。这些19、20岁左右的士兵,脱离了家庭和文化方面的束缚,从美国的四面八方投进了清一色男人的世界,说出的话也都是一个味儿。最常用的字是“操”,什么话都要带个“操”,简直是“操”字不离口。来自哈佛大学英语专业的戴维·凯尼恩·韦伯斯特承认,开始时对这种“粗俗、单调、毫无想像力的语言总感到难以适应”。但正是这种语言使这些正步入成人的小伙子觉得特别带劲儿,觉得更像是和自己人说话。甚至连韦伯斯特也渐渐觉得顺耳了,只不过他自己从来不喜欢用。
  训练营里,大家除了学着说粗话,学习步枪射击,还逐渐懂得了身体的忍耐极限要比原先设想的大得多。此外,还学着无条件服从命令。如有违反,轻者当场受罚,通常是做20个俯卧撑;重者或被取消周末外出的权利,或被罚在阅兵场上全副武装连续行进数小时。戈登说,军队里当时流行一种说法:“我们无法强迫你做什么,可我们能够让你觉得你该这样做。”由于大家都有苦难的背景,在训练营里又一起喊号子,一起唱歌,一起生活,都有共同的感受,所以就渐渐成了一个大家庭。
  连队学会了行动整齐划一。E连组建几天后,四面转法、齐步走、跑步走、倒地做俯卧撑,全连140人就做到了整齐得像一个人,“是,长官”、“不,长官”的应答做到了全连一个声音。
  以上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东西,每个部队都能做到。此外,还学着喝酒,喝的都是啤酒;由于营地大都不在市镇上,就到军人服务社去喝。一面牛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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