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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长征一声不吭,但心里充满了对上一代领导核心的敬仰和佩服,并再次在心里暗暗下决心,绝对不让老军委主席的噩梦成真。
“小许,我有这个预感,美国正非常接近地找到一举演变我们政治制度、颠覆我们共产党政权的锦郎妙计,我们必须预先想到我们有些什么样的致命弱点,有可能被他们利用,从而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再不然,在他们计划策划阴谋时,我们及时获得情报,让他们再次功亏一篑,就像他们以前利用贪污腐败敲诈我们一样……”
“主席,请您老人家放心,只要有我在,他们休想得逞。”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少。”军委主席勉强自己微笑着,“美国那边查到什么没有?”
“我们、我们找到了一个名字……”许长征话没有说完,连自己都感到惭愧,他低下了头。
八
菲利浦·赵把那个名字牢牢地刻在脑海里。然后他消除了手头上所有的资料,关掉了手提电脑。
HenryYang!(亨利·杨)
这就是他搜索了美国东海岸所有华人华侨后得到的唯一的答案。这是他灵机一动想出的主意,设计了筛选软件,然后使用黑客技术盗窃了美国联邦政府、州政府和哥伦比亚特区的资料库后小心翼翼地筛选出来的那个人的英文名字。
他坚信这个名字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也就是中国国家安全部在美国的王牌间谍,代号006。他让自己冷静一点,闭上眼睛,然后又把刚刚已经删除了的筛选软件的条件设定细细回想了一遍——他很满意,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他没有拉下任何特征,更没有多添加任何特点,按照北京和自己掌握的所有有关006的情况,他们只能找到这一个叫亨利·杨的人。亨利·杨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他确信无疑!
第二天,他找到公共网吧把这个名字秘密发回北京,想了一想后,又在秘密邮件上加了一句:我会找到他的!
之后,他离开了网吧,在街上游荡,这个时候的菲利浦·赵信心十足,他有了目标,这个目标就是他前一天深深刻在脑海里的那个名字:亨利·杨!
他喜欢在工作进展到关键时刻来到华盛顿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这时他的步伐也许散漫和不羁,但他的脑袋却在快速地运转,并且很快列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搜索他的家庭住址,找到他的工作单位,接触他的亲戚朋友,找出他现在在干什么、以及是否出了事,出了什么事,出事前发生了什么事……
菲利浦突然停下来,他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他沉思了一会,发现一且正常,特别是他刚才列定的下一步计划,应该没有问题的,按照这个计划,一定可以找到他,找到他——他就是亨利·杨……
对了,问题就出在这里!问题就出在这个名字上,这个名字——昨天还热切地搜索、搜索到后令自己激动万分的名字——为什么今天听起来会有如此陌生、如此无边无际的感觉?这个名字不是自己绞尽脑汁设计出软件和过滤条件筛选出来的吗?那为什么听起来如此陌生和格格不入?
菲利浦心中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他抬眼四顾,华盛顿街道上各色各样的人来去匆匆,华盛顿的外来人口有七十万,其中有一半从事间谍情报相关的工作,这里是世界间谍之都。此时此刻,他突然发现,眼前晃动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亨利·杨,甚至那位正在过马路的老太婆……
活见鬼!菲利浦嘀咕着,使劲摇了摇头,想驱散脑袋中的混乱。亨利·杨是自己亲手挑选出来的符合各项已知条件的代号006的情报员,他怎么会是眼前那老态龙钟、踽踽独行的老太婆呢?
菲利浦想着想着就想通了,原来,自己使用的所有筛选条件都没有问题,但那样筛选出来的名字也只是符合以上条件的躯体,是没有灵魂的躯体。正因为没有灵魂,菲利浦才感觉到这个名字如此陌生,甚至有些可怕。因为他无法想象亨利·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爱什么、又恨什么,他喜欢思想吗、会思想吗、那么平时又会想些什么呢……而更主要的,他为什么要当间谍?
想到这里,菲利浦双肩颤抖了一下。是的,他想,这才是自己心中一直在思索的问题。006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最优秀的间谍,而且他是个“自动走进来的间谍”(Walkin)他为什么要当间谍呢?等到自己搞清楚了这个问题,亨利·杨就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了。
那么,亨利·杨到底为什么去当间谍呢?
他知道这个问题是很难找到答案的,但他却无法不去想。到后来他脑袋隐隐作痛时,他才惊觉过来。他暗自笑了笑,心里也觉得实在好笑。这个问题是想得出来的吗?就算找到了这个人,也不一定可以找到答案。就像——
就像自己,我当初怎么走上这条路的?这样自问了一声,往事如电影般在他脑海闪现……
父母都下岗了,靠他们在县城街道上摆摊卖烧饼的钱,他考上了大学,学习成绩一直不错,他暗暗下决心大学毕业后要到美国留学,赚钱养活自己、返哺父母、报效祖国。可是父母卖烧饼的钱买一张火车票还勉强够,要申请到美国留学,不要说路费,就是签证费都有困难。
那天他拿到了美国华盛顿大学的入学通知和两万美金的奖学金通知,本来应该高兴才是,他却只有痛苦,他得自己拿钱交签证费,还得自己买到美国的飞机票,这对于他和父母来说,都是一笔巨款,他第一次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就在他好几次想撕掉通知书却最终又舍不得的时候,一个最近常常在学校走来走去的穿风衣的中年人找到了他。
那中年人听了他的情况后,深表同情,然后那人请他去喝咖啡。在喝咖啡的时候,那人向他讲了很多海外华人心系祖国报效祖国的感人故事,最后希望他能够到美国后也像那些爱国华侨一样,报效祖国。
“我,我根本没有办法去美国,再说,就算去了美国,以我所学的专业,也不一定能够赚钱,你给我讲这些不是拿我开心吗?”当时的小赵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不客气地站起来想离开。
那个风衣亲切地招了招手,压低声音说:“谁说你去不了美国?我可以让你去……”
小赵坐下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风衣。
“我们现在不已经是朋友了?只要你有这颗报效祖国的心,难道报效祖国就一定得靠发财后回来投资、捐款建学校吗?”
小赵看着风衣,似懂非懂。
第二天,风衣把签证费交给小赵。由于有奖学金,小赵顺利地拿到了美国签证。当天晚上,风衣约他喝咖啡,喝到一半,风衣祝贺他成功取得签证,说着就推过来一个牛皮信封。那风衣亲切地怀点歉意地说:“我们国家也很困难,出去后还得靠自己……”
小赵回到宿舍时急忙打开信封,一张中国国际航空飞美国洛杉矶的一年来回的双程票和一叠一百元面值的美金,共十张一千元,小赵兴奋得心都要跳出来,这时,他看到信封里另外还有个小布袋,小赵小心地拉开拉链,他的眼睛立即湿润了,小布袋里是一些美国25分的硬币,是为了刚刚到美国后人生地不熟的他准备的……
想到这里,菲利浦·赵的眼睛再次酸胀起来,他假装揉眼睛,让自己收回了心思。
我为什么当间谍?他心里笑了笑,与其说是为了那张机票和那一千美元,还不如说是那一包25分的硬币!到美国后,他原本可以忘掉这一切,那个风衣也是这样说的。风衣不但没有让他签订什么合同,而且还说,如果出去后不愿意为我们工作,甚至不想和我们联系,那么就忘掉这一切,只要心里还怀着祖国就行了……
到美国后,是他主动联系国家安全部的,他是自愿的!
他莞尔一笑,想道: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去当间谍,又为什么那么想知道亨利·杨为什么去当间谍呢?
第八章
一
秘书替他打开办公室的门,许长征部长一进门就看到杨文峰伏在办公桌上睡着了,他小心地放轻脚步,走到书架旁把手提包放下。看到杨文峰穿得很单薄地伏在桌子上睡觉,他皱了皱眉头,想从书柜下面拿一条毛毯给他盖上,杨文峰抬起了头。
“我睡着了。”杨文峰不好意思地说,用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又用袖口把滴在桌子上一份打开的文件上的口水擦干。
“这样很容易着凉。”许长征带点责怪的口吻,两人都没有说话。自从上次事件后,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发生了质的变化。虽然他们只就李昌威的事简短交换过意见,但两人之间交换的眼神和片言只语,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从杨文峰这一边来说,许长征受到袭击本身虽然让他震惊,但听到许的独生子在美国遇害,则让他内心深处某处发生变化,他对眼前的国安部长深深同情。对于许长征,变化就更微妙了。危急关头杨文峰出手相救,以及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他自己的大脑对生命和死亡的思考,让他看问题的角度出现了异样,至少在对待杨文峰问题上是如此。
“还顺利吗?”许长征从进来送茶的服务员手里接过两杯热茶,递了一杯给杨文峰。
“你离开的这两天,我又和他谈了两次,基本都搞清楚了,虽然我还需要点时间了解他,但我保证这段时间不会出什么问题。”杨文峰说着,小心地把面前的文件合上,站起来,把座位让给许长征。
“这是康局长送来的文件?”部长随意翻开卷宗,“你看过了吧?”
“我,我只是匆匆看了一遍,不过,我觉得我的身分不适合看这文件……”
许长征随意收起文件,脸上有些讥笑,这让杨文峰很惊奇,这位部长对于部下小心准备送上来的绝密情报竟然是这样的态度。
“呵呵,匆匆看看就行了,难怪你会睡着,这些所谓情报……”许长征注意到杨文峰脸上的不解和惊讶,把自己没有说完的话压进肚子里。
“有什么新情况?”喝了口茶,部长问坐在了对面的杨文峰。
“没有什么,他毕竟是个孩子,”杨文峰说,“你们对他拿了我的书稿有误会,你派去追查他的人又不把他当个人,一见面二话不说就要抢他的包袱,要知道那包袱是他的全部家当!后来,你们开始追杀他,这孩子像落在了高楼大厦之间孤独无助的猛兽,被你们苦苦相逼激发出了凶性,这个时候,他又正好看了我的书……”
杨文峰说到这里,声音里带些惭愧。许长征假装没有留意的样子,杨文峰继续讲道:“不过,最致命的是林将军对他作了整整三个星期的洗脑。这孩子本来就像一张纯洁的白纸,林将军又不是一般的将军,曾经一挥手就指挥千军万马冲锋陷阵……也难怪这孩子会为他杀人,当然在孩子的心里,他是在为成千上万的农民和下岗工人伸张正义……”
在杨文峰讲述的过程中,许部长一度陷入沉思,他的本能让他感觉到事情不这么简单,李昌威确实是一张白纸,可是正因为是一张白纸,才不一定那么容易被姓林的完全争取过去,何况是为他杀人?要知道,追杀李昌威不是一朝一夕了,现在看来,那孩子身怀绝技,分分钟可以把追杀他的特警置于死地,可是他每一次都手下留情,有时为了不伤到特警,甚至让自己受伤,这些许长征都有所闻,可是,为什么偏偏这次对自己下此杀手?
看着对面的杨文峰,他几次想提出这个疑问,但又压了下去。因为疑问也好,怀疑也好,现在的许长征最关心的已经不是那个刺杀自己的乳臭未干的孩子,而是……
“你还好吧?”看到杨文峰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掐了一下,许长征关心地问。
“我没事,”杨文峰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许部长,那孩子误解了我书里的意思,我原本以为不会被误解的,没有想到——你是对的。我写中国农民的困境,写中国农村进城民工的苦难,只是就事论事,我心中并无解决之道,我只是想提醒统治者关注而已,绝对没有哗众取宠、更没有号召农民揭竿而起的意思,可是没有想到,这林将军竟然就利用我的书,作为对那孩子洗脑的一部分……”
“这不能怪你,”许长征小声说,“如果你是为这事头痛,完全没有必要。”
许长征停了一下,严肃地说:“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文峰,我不把你当外人,希望你可以配合我一下,等过了这段时间,你想干什么,就自便,好不好?”
杨文峰点点头。那天制服了李昌威后,沙伟和后来赶来的特工把李昌威押走,然而不但审问毫无进展,而且那些束缚他的脚镣和手铐还成了小孩子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