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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看这是谁?”巴丽塔看来是被她唠叨惯了,也不答话,直把凌宁往她跟前带。
“凌姐姐!是你,你怎么来了!楚大叔呢?他们也来了吗?”尼莎见了凌宁也是惊喜交集。
“咚咚咚咚——咚!姐,你再看这边!”巴丽塔偏会搞怪,这时候才隆重地把楚风等人露出来。
“楚大叔也来了!快!快请进!巴丽塔,你快去告诉阿爸阿妈,咱们的大恩人来了,今儿晚上可得好好招待!”
“是!”巴丽塔调皮地敬了一个礼,转身钻进屋里:“阿爸——阿妈——”
“楚大叔、凌宁姐,你们怎么不进来啊,怎么,嫌弃我们图瓦人的屋子不干净?”尼莎让了几遍请楚风等人进屋,楚风都以有要事婉拒,到最后,小姑娘急了,不仅说话呛人,眼泪也在眼框里打转转!
楚风见他这样,无奈地向大齐使了个眼色,“好吧,尼莎,我们就在你家喝杯奶茶,可别搞杀鸡宰羊的啊,我们的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不回去吃也浪费!”
“好嘞——”尼莎嘴上脆生生地应了,心里却想,只要你们进来,就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们不吃饭就出了这个屋子的!
图瓦人有说是成吉思汗当年征西时留在阿尔泰山区的一支后裔,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和哈萨克人混居在一起,渐渐地,很多习俗都跟哈萨克人相通了,不过,与哈萨克人喜欢住毡房不同,图瓦人喜欢住木头房子。
进了家门,这里头的摆设却与哈萨克毡房里差不多,一样的大炕,一样的毡毯。大家都脱了鞋子,盘腿坐在炕上。
尼莎和巴丽塔二人的父母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牧民,他们都不善言辞,一听说是当日救下两个女儿性命的大恩人,均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她们的阿妈,只露了一面就出去了,姐妹俩的阿爸倒是多说了几句,无非就是“感谢啊”、“一定要留下来吃饭”、“不吃就是看不起我们图瓦人”之类的话,说完,抽出一把锋利的宰羊刀就去宰羊,楚风和大齐拦都拦不住。
“唉!怎么样?就在这吃吧?”这一会的工夫,大齐已经从威廉的嘴里知道了当日的事情。他知道,这样的情况要是自己等人不吃饭就走,那就等于是硬生生地打这家男主人的脸,这对图瓦人来说是一种很大的侮辱。
“嗯,只有这样了!不过,我说,巴丽塔,你们家有几只羊啊?”楚风也知道这些,但他担心给巴丽塔家里造成负担。
“放心吧,楚叔叔。我们家有二百多只羊呢!你们吃不垮我们家的!”巴丽塔边说,边得意地仰着小脸摇了摇。
“嗯,你们这是放暑假了吗?”
“是啊!一放了暑假,我和姐姐就赶紧回了家!”尼莎早就去给妈妈打下手去了,只留下巴丽塔一个陪客人闲聊。
很快,尼莎双手端着奶酪、馕等食物进来,因为东西太多,胳臂上还挂着一把奶茶壶,巴丽塔一看:“哎呀!姐姐,这么多东西,你拿不了,叫我帮忙嘛!”说着就从炕上跳了下来。
“行了!你去阿妈那儿把奶茶碗拿来吧!”尼莎很能干,她一会儿就把东西布置好了。她转头吩咐巴丽塔,巴丽塔像只百灵鸟儿,答应着去了。
“尼莎,这喀纳斯湖里真有湖怪吗?”威廉对这湖怪很好奇。
“真有!我阿爸亲眼看见过呢!头有那么大,能把这房子盛下呢!”尼莎给大家倒着奶茶,头也不抬地答道。
“真的?”
“咦——那还有假?你是说我尼莎会说谎还是我阿爸会说谎?”
尼莎眼一瞪,威廉就投降:“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这么会儿的工夫,尼莎的父亲阔孜别克就宰好了羊,交给老婆,自己进来陪客人。楚风觉得大齐想调查的那个问题正好可以问问这位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老哥,向你打听个事成吗?”楚风说话时,看了一眼大齐,大齐知道他的意思,可这事他已经跟好多当地人打听过了,见楚风看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成啊,你是我两个闺女的救命恩人,别说打听个事,就是要我的命也成啊!”阔孜别克豪爽地说。
“呵呵,老哥说笑了!是这样,我们这次来想搞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这湖——”楚风话刚说到一半,就被阔孜别克打断:“呵呵!老弟,你也是想知道这湖里有没有湖怪的吧?要是别人我都懒得说了,看在你老弟是我两个闺女的救命恩人的分上,我再说一遍:这湖里啊,真有湖怪,还能上岸呢!”阔孜别克斩钉截铁地说。
“呃!”楚风本来不是冲着湖怪的问题来的,他压根就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不过,见眼前这位淳朴的牧人说得这么肯定,也起了一丝好奇:“老哥,你怎么这么肯定就一定有湖怪?不是连着几次科学考察都没考察到吗?”
“我知道,那几次科学考察队,在这儿考察了几次都没见着湖怪,很多人就猜测说咱们这儿的湖怪就是大红鱼,其实啊!哼!我也知道你们不信,很多人还说是我们图瓦人瞎编的湖怪传说,目的就是吸引游客。这把我们图瓦人看成什么了?湖怪的传说这几百年咱们这儿不管是图瓦人还是哈萨克人都代代相传,那个时候就有人旅游了?”这位40多岁的中年汉子,提起这茬来脸红脖子粗的。
“这么说,大叔您真的见过湖怪?”威廉听得两眼直放光。
“唉,见过,要不是见过,我也不会窝到这儿搞什么农家乐旅游接待了。天天在湖边放羊,不知道多舒服,哪像现在这么累!”
这阔孜别克还真是在12年前看见过湖怪,“那一年,时节比现在早多了,大概6月初的时候,有一天,我骑着马在湖边放羊,忽然——”这汉子一说到这儿,脸色都变了,目光中透着恐惧,“我得赶紧跑啊!可我的马儿吓呆了,催了两次催不动,我只好跳下马儿逃命。那家伙,追上来一口就把那马儿给吞了!”
阔孜别克想到当初那一幕至今还心有余悸,那怪兽只是露出个头,就足足有整栋屋子那么大,一口就吞下了那匹健壮的马!
“那您快说说,那湖怪到底长得什么样?”威廉越听越兴奋。
“我只看到它的一个头,那家伙,可大了,比我这屋子还大,方方正正的,眼睛,那叫一个大!总之,样子很可怕!”正说着,阔孜别克看见自己的两个女儿不知什么时候挤在了凌宁身边,三个女孩子抱做一团,脸上露出又害怕又想听的神情。“其实当时我也没敢仔细看,就知道它的嘴很大,一张嘴一股大风,身子就动不了了,好像有人在把我往后扯!要不是我那马儿在我身后,我就掉到它嘴里去了!”
好在阔孜别克脸上的恐惧很快就消失了:“当时我都吓蒙了,一直拼命往前跑,很快那扯我的劲儿就没了。我跑啊跑啊,自己也不知道跑到哪儿,一回头,就见到了我的小尼莎!”
“啊!尼莎跑那么远做什么?”凌宁不禁讶然问出声来。
显然,在场的众人都是第一次听说。此前有关喀纳斯湖怪的消息虽然传得沸沸扬扬,可眼前这位是真正的目击者啊。
“嗯,嗯,尼莎懂事咧!来寻我!”阔孜别克脸上有一丝慌张,支支吾吾的。
“大叔,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威廉掏出一个本子,想把这位说的记下来。
“你这孩子!怎么不是真的呢?我要不是被这湖怪吓住了,我能不敢再去湖边放羊吗?12年了,整整12年,我都不敢再去湖边!因此人家都笑话我叫阔孜别克这个名字,胆子也跟绵羊一样小了!(‘阔孜别克’即‘绵羊别克’的意思。)”阔孜别克忽然伤心了,伸手在自己眼角抹了一下,“嘿嘿!你们可别笑话我胆小!”
“不是,阿爸你才不是胆小呢!你是心疼那匹黑娃,舍不得咱家的羊再被湖怪吃!”巴丽塔生怕众人真的误会自己阿爸是个胆小鬼,赶紧出言解释。
原来,被湖怪吞掉的那匹马还是匹赛马,阔孜别克花大价钱买了来,是准备在赛马会上一举夺魁的。草原风俗,每年都会举行盛大的赛马大会,在大会上获胜的牧民,不仅能得到草原汉子最为重视的荣誉,还能得到一大笔奖金。这使得草原上的牧人只要家里有几个钱的都会想方设法买好马,去参加赛马大会。没想到这匹重金买来的赛马还没来得及帮阔孜别克赢钱就被湖怪一口吞了,导致这个家的经济状况也大受打击。阔孜别克不得不放弃了原来的放牧生活,改在村子里搞农家乐接待游客挣点钱补贴家用。好在两个女儿都争气,考上了疆内初中班,不用家里负担。
“说也奇怪,这湖怪的传说有年头咧!可以前从没听说它能上岸啊!自从我那次在岸上遇着湖怪之后啊,这些年好多村民都在岸上遇见了。好在它不伤人,顶多吃几只羊便会走掉!要不我们这一村子的人都没法活了!最近几年倒好,很多内地人就冲着这湖怪来,在家里一吃一住好多天,这个倒是让村里人赚了不少钱!”阔孜别克提起那湖怪一阵咬牙切齿,一阵眉开眼笑。
楚风和大齐对视一眼,马上明白对方心中所想。“老哥,不是说这湖是堰塞湖吗?你说说看,这湖水有多深?它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大的湖怪呢?”
“我不懂你们说的那些个,我只知道,我阿爸说,这湖深得很,跟海眼相通!”阔孜别克说完,出门去看那手抓肉好了没有。
“大齐,你听说过没有?天池也有传说与海眼相通!”楚风一见他出门,马上问大齐。
“我听说过这个说法,只是一直没办法证实,天池的水温太冷了,潜水设备下到水下30米处就下不去。这个喀纳斯湖也是这样。无法深入探查啊!”
“楚大哥,你说,会不会天池的湖底和这喀纳斯湖的湖底都通到同一个地方?”威廉大胆猜测,“不是说,新疆这地方上古时期是一个古海吗?说不定这海眼,就是指这个古海!”
“这件事没有科学依据,仅凭猜测是不行的。算了,咱们不讨论这个事了。等会儿快点吃完,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好嘞!”
不多时,阔孜别克端着一只羊头进来。他把盛着羊头的盘子放到桌子中间,自己先嘴里念念有词地祷告了一番,然后才手持锋利的割肉刀,开始为在座的诸位分肉。
楚风和大齐都知道哈萨克人、图瓦人饭桌上的礼节。他俩对视一眼,居然都默契地看向凌宁,眼含笑意!
在新疆很多游牧民族的饭桌礼节中,献羊头是最尊贵的一种,主人端着羊头上桌,要把第一刀切下的肉敬给桌上最尊贵的客人,然后以客人身份的尊贵程度为序,一一敬献一块羊头肉,最后,要把羊耳朵给予桌上年龄最小的客人,寓意最小的要“听话”。在座的客人当中凌宁的年龄最小,她必将得到一只羊耳朵。
“在这个仪式中,只要是主人敬的,不管是什么东西,客人必须要一口咽下!”楚风强忍笑意,悄声给凌宁解释,“否则就是对主人的侮辱!主人是要生气的!”然后不出意外,凌宁的笑脸在看到自己盘中那个毛茸茸的羊耳朵之后一下子垮了下来。
“这个,这个,我不是年纪最小的,尼莎她们比我小得多!”凌宁一眼看见来上手抓肉的尼莎姐妹,眼睛一亮。
“呵呵,姑娘,我们图瓦人的习俗,自家的姑娘是不能上桌的!”阔孜别克给大家分完羊头肉,接着开始分手抓肉和羊肠子。
凌宁见了殷勤笑意的阔孜别克,再看看自己盘中的那只耳朵,一咬牙一闭眼,抓着就塞到自己嘴里,连嚼都不敢,想囫囵咽下,却没想到自己的嗓子实在太小,一时卡住,把个小脸噎得通红!
“哈哈哈!小姑娘,这羊耳朵你吃一口意思意思就行了!谁让你全吃了?哈哈哈!”阔孜别克一看,赶紧过来轻拍凌宁的背,让她吐出来。
“咳咳咳!”凌宁好不容易把那只耳朵吐了,听了阔孜别克的话,知道自己上了当,恶狠狠地瞪了楚风一眼。
楚风却和大齐相视一笑!
2。 间接接吻
“走快些!要不,天黑前就到不了宿营地了!”大齐一脸焦急,不停地催促,这支队伍比上次出发去罗布泊少了一些人。“瞌睡虫”小队的成员现在只剩下六人,而且冯祥由于妻子在那个骚乱的晚上受到惊吓,摔伤了腿,使得他也没办法来到布尔津。
一想到还躺在重症病房没有脱离危险的“满子”,大齐就不得不连带想起打伤他的“瘦猴”。一番咬牙之后,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情复杂地再度望向身后的众人。
昨天一大早,包括楚风等人在内的这支考察小分队就上路了,大家没有一个想要退出的,尤其是林威廉,兴奋得很,嘴里一直哼着连歌词都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