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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诏,不赴。诏有司岁廪给之,终其身。事迹具《明史·文苑传》。是书多穿凿附会之谈。如十二公配十二月,二百四十年配二十四气之类,皆迂谬不经。与洪化昭《周易独坐谈》皆明儒之行怪者也。
△《春秋疑问》·十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姚舜牧撰。舜牧有《易经疑问》,已著录。是书不尽从胡《传》,亦颇能扫诸家穿凿之说,正历来刻深严酷之论。视所注诸经,较多可取,而亦不免於以意推求,自生义例。如列国之事承告则书,左氏实为定说。舜牧於宿男卒不书名,既云告不以名矣,乃於“郑伯克段”则曰:“此郑事也,鲁《春秋》何以书?见郑庄处母子兄弟之间,忍心害理,凡友邦必不可轻与之。此一语专为后日渝平归祊、助郑伐宋起,非谓此事极大,漫书於鲁之《春秋》也。”是不考策书之例,但牵引《经》文,横生枝节。至於解纪季姜归京师,谓自季姜归后,周聘不复加於鲁,乃知以前三聘特在谋婚。此无论别无确据,即以年月计之,三聘之首,是为凡伯,其事在隐公九年,距祭伯之逆十四年矣。有天子求婚,惟恐弗得,谋於十四年之前者乎?此并经文亦不能牵合矣。说经不应如是也。
△《春秋匡解》·六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邹德溥撰。德溥有《易会》,已著录。是书专拟《春秋》合题,每题拟一破题,下引胡《传》作注,又讲究作文之法。盖乡塾揣摩科举之本。德溥陋必不至是,疑或坊刻伪托耶?
△《春秋直解》·十五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明郝敬撰。敬有《周易正解》,已著录。是编前有《读春秋》五十馀条。其言曰:“今读《春秋》,勿主诸《传》先入一字。但平心观理,圣人之情,恍然自见。”盖即孙复等废《传》之学而又加甚焉。末二卷题曰《非左》,凡三百三十馀条,皆摘《传》文之纰缪。其中如费伯城郎驳《左氏》非公命不书之误,其说甚辨。公为天王请籴于四国,不书者讳之也,其说亦有理。凡此之类,不可谓非左氏诤臣。至於曲笔深文,务求瑕衅。如“论宾媚人称五霸”一条,不信杜预豕韦、昆吾之说,必以宋襄、楚庄足其数,而谓五霸之名非其时所应有。如此之类,则不免好为议论矣。
△《读左漫笔》·一卷(编修程晋芳家藏本)
明陈懿典撰。懿典字孟常,秀水人。万历壬辰进士,官至中允,乞假归。崇祯初,起为少詹事,不赴。此书盖其读《左传》时随笔漫记,凡二十七条。《嘉禾徵献录》载懿典有《读左史》二卷,此即其《读左》一卷也。大抵如时文评语。
如开卷“石碏杀州吁”一条云:“石碏诱州吁离窟穴而执之,大是高识。”
又如“孟僖子知孔子”一条云:“孟僖子能知夫子,且能称其上世而知后有达者,可谓具只眼人。”此类亦何须赘论也?
△《春秋阐义》·十二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明曹学佺撰。学佺有《易经通论》,已著录。是书朱彝尊《经义考》注曰“未见”,盖不甚传。大抵捃摭旧文,无所阐发。
△《麟经统一篇》·十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张杞撰。杞字成夫,湖州人。万历丁酉举人,官福清县教谕。其书不载《经》文,惟以《经》文之可作试题者截其中二三字为目,各以一破题括其意,即注胡《传》於下。后列合题数条,亦各拟一破题,并诠注作文之要。其体又在讲章下矣。
△《春秋麟宝》·六十三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明余敷中撰。敷中不知何许人。是书成於万历乙卯。全录《左》、《国》、《公》、《穀》之文於《经》文之下。《左》、《国》则录其全,《公》、《穀》则除其复。《国语》事有在《春秋》前者,别为首卷於前,无所训释,亦无所论断。前有万历乙卯《自序》,言夫子获百二十国宝书作《春秋》,而绝笔於获麟,故曰《麟宝》。其命名取义,殆於“札闼鸿休”矣。
△《春秋续义发微》·十二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明郑良弼撰。良弼字子宗,号肖岩,淳安人。万历中举人。此编取胡安国《传》所未及者,拾遗补阙,续明其义。一步一趋,皆由安国之义而推之,故其得失亦与安国相等。朱彝尊《经义考》载良弼有《春秋或问》十四卷、《存疑》一卷,并《续义》三卷,俱云“未见”。今此本分十二卷,与所记卷数不符,殆彝尊以传闻误载欤?
△《春秋心印》·十四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明郑銶撰。銶,上海入。万历中由贡生官青田县训导。是编取林尧叟《春秋句解》中所为提要而推广其门目,依类摘取《经》、《传》、《疏》列其下,杂引诸儒之说而附以己意。前列《春秋总论》十二篇,语多凡陋,率以私意窥测圣人。其体例尤为复沓。如《庄元年》“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列於锡命类。
《定十四年》“天王使石尚来归脤”,列周归脤类。而五始类中皆载之。《桓十一年》“柔会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既列盟类,又入会类。《僖九年》“九月戊辰,盟于葵丘”,亦列盟类,又入殊盟类。舛互殆不胜举。其《凡例》末一条云:“书成之时,梦齐桓公、晋文公各持一单,单开七事,相揖赠予,若谢而辞之意。觉而思之,各开单七事者,二七十四也。卷完十四,其义已尽,以示不必再录。又隆庆初辑《通史聚精》八十卷,亦梦文公朱先生慰余曰:余《纲目》甚觉烦冗。”是又吴与弼《日录》之故智矣。
△《春秋左翼》·四十三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明王震撰。震字子省,乌程人。其书系《传》於《经》文之下,凡先《经》起义、后《经》终事者,悉撮为一。《左传》中称号不一者,皆改从《经》文称名。有《经》无《传》者,采他书补之。前后编次,亦间有改易。案朱彝尊《经义考》有王氏《春秋左翼》,不著撰人名氏,亦不载卷数,而所录焦竑之《序》,与此本卷首《序》合。当即此书也。
△《春秋衡库》·三十卷(浙江吴玉墀家藏本)
明冯梦龙撰。梦龙字犹龙,吴县人。崇祯中由贡生官寿宁县知县。其书为科举而作,故惟以胡《传》为主,杂引诸说发明之。所列《春秋前事》、《后事》,欲於《经》所未书、《传》所未尽者,原其始末,亦殊沓杂。
△《别本春秋大全》·三十卷(内府藏本)
明冯梦龙撰。是书虽以《春秋大全》为名,而非永乐中官修之原本。其体例,惟胡安国《传》全录,亦间附《左传》事迹,以备时文捃摭之用。诸家之说,则仅略存数条。其《凡例》有云:“《大全》中诸儒议论,尽有胜胡氏者。然业已宗胡,自难并收以乱耳目。”是不亦明知其谬而为之欤?
△《春秋四传通辞》·十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陈士芳撰。士芳字清佩,海宁人。是书采辑左氏、公羊、穀梁、胡氏四《传》,削其繁冗。其《左氏传》之不附《经》文者,咸删汰无遗,亦间附己意於其下。因董仲舒有“《春秋》无通辞,随变而移”之语,遂题曰“通辞”,以明义例之有定。然名曰“四《传》”,实则合胡氏者留,不合胡氏者去,未尝以《经》正《传》也。
△《春秋左传典略》·十二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明陈许廷撰。许廷字灵茂,海盐人。万历中诸生,以荐授兵部司务。其书每一公为一卷,皆摘取《左氏》中单文只字之可资考核者,证以他书,繁称博引,以诡丽为宗,不专主於疏通《经》义。然就其所论,亦往往失之穿凿。如卫懿公好鹤,则取浮邱公之言;秦人归帑,则指为汉兴之谶:多未免於芜杂也。
△《春秋揆》·一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明黄道周撰。道周有《易象正》,已著录。是书以天人之故,若表之於晷景。
《春秋》以天治人,故以《揆》名书,通为一篇。其说谓:“揆者,晷也,表晷也。日南则其晷阴,日北则其晷阳。揆之则於其景也。宣公之三年景中也,僖公之十七年而景乃南,襄公之十年而景乃北。景南者极近,景北者极远。”又谓“《春秋》之纪二百四十有二,其三之八十有一,两之一百二十。自文王受命之年以及仲尼之没,参之而得七,两之而得五。文王以四千三百二十年为春秋,仲尼以三千六百年为春秋。五文王之春秋,有五文王者出。六仲尼之春秋,有六仲尼者出。十一大圣人者,以行其二统,而天地为再开辟”云云。盖以《皇极经世》之学说《春秋》,自三《传》以来,未之前闻。即邵子亦未发此义也。道周《礼记》诸传,虽不必尽当於本旨,而借《经》抒论,於人事犹有所裨。此则真无用之数学,不能以道周之故,曲为之说矣。
△《春秋实录》·十二卷(浙江吴玉墀家藏本)
明邓来鸾撰。来鸾字绣青,宜黄人。天启壬戌进士,官至武昌府知府。是编专为科举而作,故其《凡例》曰:“《春秋》从胡,凡左与胡觭者必削,定是非也。”又曰:“《春秋左传》,惟有关经题者载之,从简便也。”其书可不必问矣。
△《春秋纂》(无卷数,山西巡抚采进本)
明朱之俊撰。之俊有《周易纂》,已著录。是书大抵随文生义,罕所根据。
如“成风请救须”句,乃妇人左袒母家之常态,遽以继绝美之。如斯之类,所见颇浅。又如芮伯万母事,引隋独孤后以责其妒,与《经》义了不相关。至於灾异必推事应,尤多穿凿。
△《麟旨定》(无卷数,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明陈于鼎撰。于鼎字尔新,宜兴人。是书成於崇祯庚午。以“麟”字代“春秋”字,命名已陋。又但标拟题,各以一破题为式,而略为诠释於下。即在举业之中亦为下乘矣。
△《春秋三书》·三十二卷(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
明张溥撰。溥有《诗经注疏大全合纂》,已著录。是书第一编曰《列国论》,凡二十四卷。第二编曰《四传断》,凡七卷。第三编曰《书法解》,凡一卷。同时徐汧、张采为之序。采又有《例言》,称《列国论》中尚阙《杂国》一题,《四传断》中僖公阙十馀年,文公全阙,襄公以下亦全阙。采间为补之。《书法解》为目多端,仅成一则。溥与采倡立复社,声气交通,蔓延天下,为明季部党之魁。其学问则多由涉猎,未足专门。其所撰述,惟《汉魏六朝一百三家集》搜罗放佚,采摭繁富,颇於艺苑有功。然在当时,止与梅鼎祚《文纪》诸书齐驱并驾。较之杨慎、朱谋《土韦》考证,已为少逊矣。至於经学,原非所擅长。此书为未成之本,亦别无奥义。采等以交游之故,为掇拾补缀而刊之,实不足以为溥重也。
△《春秋说》·三十卷、《附录》·三卷(山东巡抚采进本)
明王浸大撰。浸大字幼章,合肥人。崇祯丁丑进士。是书杂采诸说,断以己意,而本於卓尔康《辨义》者为多。其首为《诸家考》,叙古来《春秋》家及所著书。次为《经传大旨》,辑诸家议论之与己合者,次《纪传》,辑周及列国事迹,分析《经》文,各以类从,而附以《时义、地义论》。次为《春秋总义》。
次《比事》四十二则,《自跋》附焉。总为三卷弁於首。次乃诠释《经》文,分十二公为三十卷。朱彝尊《经义考》不载,盖此本为浸大孙云龙所录,未及刊版故也。浸大以《春秋》本鲁史原文,孔子修之。盖笔削史文以见义,非变史文以起义。自说《经》者不举大义而求之名字、爵号、日月及会之类以为义例,盖昉於《公》、《穀》,盛於胡氏。诠说愈繁,而经学愈乱。故著是书以破诸家之言书法者。然《春秋》固本鲁史,其间亦有圣人特笔。如“天王狩于河阳”,《左传》具述改修之义。《坊记》所引鲁《春秋》、《公羊传》所引不修《春秋》及宁殖所称“载在诸侯之策”者,揆之圣《经》,有同有异。欲驳一字褒贬之说,而谓圣《经》仅鲁史之节文,未免矫枉而过直。其说《经》亦多臆断。如解“尹氏卒”云:“《公》、《穀》谓讥世卿,凿矣。栾、郤、韩、范世专晋,七穆世专郑,曷为不讥,而特讥王朝大夫乎?”夫外大夫卒,例不见《经》,《春秋》何由讥之耶?解“肆大眚”云:“文姜罪恶通天,殁后必有阴祸,庄公肆眚,为之求福免罪耳。”不知《春秋》时浮屠之教未入中土,何得有罪福之说。解“郑弃其师”云:“此高克怨辞。”夫克一逋臣,岂能以其事遍赴列国?杜预所谓克状其事以告鲁者,本无确证,何得遽断为据克之言?又《比事》中解“城筑”一条云:“邑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