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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始末见李维桢《序》及谦孙云英重编《五经图》中。此本称章达刊,当即谦所传信州石本也。前有万邦荣《序》,称是书与信州石本对校,前后参错,多所不同。盖又有所窜乱矣。且原书兼图《周礼》,是以名为“六经”。此本仍存《周礼》诸图,而改题曰“五经”,名实亦相舛迕。又每经缩为八页,而诸图杂列其间,大图之馀隙,即填小图补之,尤毫无体例矣。
△《群经辨疑录》·三卷(浙江吴玉墀家藏本)
明周洪谟撰。洪谟字尧弼,长宁人。正统乙丑进士,官至礼部尚书。谥文安。
事迹具《明史》本传。是编盖其官祭酒时与诸生讲论之语。凡辨正《四书》、《五经》训释与经旨违误者百有四条,又发明先儒言外之旨者百有九条。《自序》称宁为朱子忠臣,无为朱子佞臣。成化十五年尝疏进於朝,并请敕修诸经。宪宗以《大全》诸书久为学者所诵习,不允所请。观此书,颇可得其用意所在。然其说以三光五行为七政,则不及古传日月五星之确。其辨《周书》八诰及苏轼之说,以为思殷叛周者皆纣所比昵之罪人,则於当时情事未合,仍不及苏《传》之允当。
至谓社稷之神,龙柱农弃以前,仍当有所谓稷者,其言虽似有理,然亦无所依据。
至下卷则多属空言,益无所取矣。
△《石渠意见》·四卷、《拾遗》·二卷、《补阙》·二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明王恕撰。恕有《玩易意见》,已著录。考《明史》恕本传,其初致仕在成化二十二年。孝宗立,复召用。后与邱濬不合,求去,以弘治六年闰五月复致仕。
自是家居凡十五年。此本首篇自题云“己未季秋”,据《七卿表》,当在弘治十二年,则是书作於再致仕时。故《自序》称作《意见》时八十四,作《拾遗》时八十六,作《补阙》时八十八。可谓耄而好学矣。其书大意以《五经》、《四书》传注列在学官者,於理或有未安,故以己意诠解而笔记之。间有发明可取者,而语无考证,纯以臆测武断之处尤多。如谓《左传》为子贡等所作之类,殊游谈无根也。
△《五经心义》(无卷数,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王崇庆撰。崇庆有《周易议卦》,已著录。此本又合所著《书经说略》、《诗经衍义》、《春秋断义》、《礼记约蒙》与《议卦》共为一编。唯《周易》无序,馀皆有《自序》。大抵皆剽掇旧文,罕所心得。
△《十三经解诂》·五十六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明陈深撰。深有《周礼训隽》,已著录。是编凡《易》三卷、《书》三卷、《诗》四卷、《周礼》六卷、《仪礼》四卷、《礼记》十卷、《左传》十四卷、《公羊传》三卷、《穀梁传》二卷、《论语》一卷、《孝经》一卷、《尔雅》三卷、《孟子》二卷。其《易》惟取程《传》及《本义》,各标其名。《书》惟取孔《传》、蔡《传》,不复分别。《诗》取《小序》及朱子《集传》,亦兼采子贡《诗传》。《周礼》分《序官》於各职之前,使长属相统,用王应电本,称曰“古本”。《礼记》增入《夏小正》一篇,置《曾子问》前。《左传》主夏正之说,谓用周正为诬。《论语》、《孝经》、《孟子》俱无注,惟《孟子》加以评点,用世所称苏洵本。馀亦皆钞录旧注,无所发明。
△《说经札记》·八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蔡汝楠撰。汝楠字子木,号白石,德清人。嘉靖壬辰进士,官至南京工部侍郎。《明史·文苑传》附见《高叔嗣传》中。是编《说易》、《说书》、《说诗》、《说春秋》、《说礼记》、《说论语》、《说学庸》、《说孟子》各为一卷,末附《太极问答》数则。史称汝楠以忧归,聚诸生石鼓书院,讲求经义。此书即是时作也。汝楠少尝从湛若水游,晚更友邹守益、罗洪先,其学皆本於良知,欲以治经为治心之功,故所说多如语录,罕博考之功云。
△《五经异文》·十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陈士元撰。士元有《易象钩解》,已著录。是编考订《五经》文字异同,大抵以许慎《说文》、陆德明《经典释文》为主,而捃摭杂说附益之。所援据颇为寒窘。如《易本义》《坤》初爻《小象》“顺当作慎”,《诗集传》“景,古影字”之类,亦缕载之。又如宋本“恒”之作“恒”避真宗讳,犹“真”之作“贞”避仁宗,讳“慎”之作“昚”避孝宗讳。而於《恒卦》注曰:“,《释文》作恒。”殊为失考。至“雝雍”一字,而於《书》“於变时废”注:“《路史》作时雍”。“睂”、“眉”一字,而於“以介眉寿”注:“吕氏《读诗记》眉作睂”。益可以不必矣。
△《五经绎》·十五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明邓元锡撰。元锡有《三礼编绎》,己著录。是书凡《易》五卷、《书》二卷、《诗》三卷、《三礼》四卷、《春秋》一卷。元锡先有《三礼编绎》二十卷别行,故此编惟摘录其中自作发明之语,而删其经文及注。《书》、《诗》、《春秋》亦不载经文,惟存篇目。其所诠释,多属空谈。《易》则虽载《经》文而颇更其次第。如《乾卦》“乾,元亨利贞”句下继以“大哉乾元”至“万国咸宁”五十七字,又继以“元者善之长也”至“故曰乾元亨利贞”六十四字,又继以“乾元者”至“天下平也”五十七字,又继以“天行健”十字,乃继以六爻及《小象》,《小象》以后复继以《文言》“初九曰”以下之文。皆元锡以意更定。
其《系辞》、《说卦》、《序卦》、《杂卦》则全删《传》文,而自撰《天图原》等三卷以代之。其凭臆杜撰,亦略与《三礼编绎》等也。
△《经书音释》·二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明冯保撰。保字永亭,号双林,深州人。嘉靖中秉笔司礼太监。隆庆及万历之初最用事。事迹具《明史·宦官传》。是编摭拾《经典释文》、《说文》、《广韵》诸书,参以己意。如解《论语》“过则勿惮改”“惮”字曰:“难也,畏也。”则已详於朱注。解“宓不齐”“宓”字曰:“三国时秦宓,人名。”则更与音释无关。至其钞袭舛误,更不可枚举。末有隆庆辛未保《自跋》,其私印曰“内翰之章”,尤可怪矣。史称保善琴能书,是编当即所自撰。意当时士大夫惮其权势,必有从而誉之者,故竟至於灾梨。其人其书,本均不足存。以赵高《爰历》六篇,《汉志》著录,故存其目,亦以见明代貂珰之横,至俨然以词臣自居,而无一人议之,足为万世之炯戒也。
△《孙月峰评经》·十六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明孙鑛撰。鑛字文融,月峰其号也。万历甲戌进士,官至南京兵部尚书。
是编《诗经》四卷、《书经》六卷、《礼记》六卷,每经皆加圈点评语。《礼记》卷前载其所评书目,自经史以及诗集,凡四十三种。而此止三种,非其全书。然《诗经》前有慈谿冯元仲《序》,称其举《诗》、《书》、《礼》鼎足高峙。盖元仲所别刻者,以三经自为一类也。经本不可以文论,苏洵评《孟子》,本属伪书;谢枋得批点《檀弓》,亦非古义。鑛乃竟用评阅时文之式,一一标举其字句之法,词意纤仄。锺谭流派,此已兆其先声矣。今以其无门目可归,姑附之《五经总义类》焉。
△《七经图》·七卷(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
明吴继仕编。继仕字公信,徽州人。案宋《馆阁书目》载《六经图》六卷,杨甲撰,毛邦翰增补之,为图三百有九。又《宋史·艺文志》有叶仲堪《六经图》七卷。陈振孙《书录解题》谓仲堪即以邦翰旧本增损改定。是书刊於万历己卯。
前有继仕《自序》云:“得旧本摹校,旧图三百有九,今加校正为三百二十有一。
又增《仪礼图》二百二十有七,共为图五百四十有八。”所谓旧本即毛邦翰之书,所谓《仪礼图》亦即杨复之书,均非继仕所自撰也。
△《九经考异》·十二卷、附《九经逸语》·一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明周应宾撰。应宾,鄞县人。万历癸未进士,官至礼部尚书。是编考证《九经》之异文。《九经》者。以《五经》、《四书》合而为九,非古所谓《九经》。
又以《四书》居《五经》前,益非古矣。其书以陈士元《五经异文》为蓝本,稍拓充之,而舛漏弥甚。如《书》“浮于江沱潜汉”下云“陆一作潜於汉”,今《释文》并无此文。又如《诗》“有湥螺隆敝逗纷鳌坝袕m”,而不引《吕氏春秋》之“有晻”。“兴雨祁祁”知引《韩诗》之“兴云”,而不知《吕氏春秋》亦作“兴云”。如斯之类,尤失之目睫之前也。
△《谈经》·九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明郝敬撰。敬有《周易正解》,已著录。此书一名《经解绪言》。敬所著《九经解》,凡一百六十五卷,一百六十七万馀言。此则提其大要,别为九卷,总题曰《山草堂集》。盖后来编入集中也。凡《易》七十条、《书》三十条、《诗》五十四条、《春秋》五十六条、《礼记》十三条、《仪礼》二十条、《周礼》四十二条、《论语》二十六条、《孟子》三十二条。敬天资高朗,论多创辟,而臆断者亦复不少。其详皆具《经解》中。此亦可见所学之大概也。
△《六经三注粹抄》(无卷数,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许顺义撰。顺义字如斋,晋江人。是书前后无序跋,不知何时所作。验其版式,盖万历以后之坊本。其书以《易》、《诗》、《书》、《春秋》、《礼记》、《周礼》为“六经”,名既杜撰,又经文多所删节,其注亦割裂饾铮K健叭ⅰ闭撸嗖恢椅4榧稚淅病
△《五经纂注》·五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旧本题“竟陵锺惺纂注”,有惺《自序》。而书前又有舒文鼎所为《凡例》,云:“今本朱、蔡、陈、胡之统训,一就伯敬先生为取衷。”则其书非惺所为矣。
其书皆删节经文。《易》则一卦内删数爻,《诗》则一篇中删数章,《书》则一篇中删数段,《春秋》、《礼记》删节尤甚。惺似不谬陋至此,或亦书贾所托名欤?
△《峚阳草堂说书》·七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郑鄤撰。鄤号峚阳,武进人。天启壬戌进士,改庶吉士。崇祯中为温体仁所构,诬以杖母不孝,磔於市。是编首为《中庸说》一卷,次《大学意》一卷。以《中庸》冠《大学》前者,其说谓《中庸》以明德终,《大学》以明德始,《大学》实继《中庸》而作也。《论语咏》一仿宋张九成之例,以绝句代笺疏。次《孟子略述》,随意标举而说之,故曰“略”焉。四书皆崇祯十二年诏狱中作,以授其子珏者。次《诗书论世》三卷,则杂论《诗》、《书》二经。大抵皆明末狂禅,提唱心学,无当於圣贤之本旨。
△《拙存堂经质》·二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明冒起宗撰。起宗字宗起,如皋人。崇祯戊辰进士,官至湖广布政使参议。
是书凡九十六篇,分条考辨,其中颇有典核之条。如辨《书》七政皆右旋,蔡《传》未为实测;《诗小序》与经传多相符;申公《诗说》不合於《鲁诗》者凡数端;《国风》非徒诗,程大昌《诗议》颇误;引《方言》“东齐土作谓之杼,木作谓之柚”证《诗》“杼柚其空”;引《史记》、《国语》证赵朔生年。其他考《书》与《春秋》舆地者,亦见根据。他如谓《大司徒》、《小司徒》等止言都鄙而不及乡遂,以都鄙即乡遂也。《乡师》言六乡,《遂人》言六遂,而不及都鄙,以乡遂即都鄙也。且谓六乡七万五千家,六遂亦如之,则十五万家。一人受百亩,百里之国,田九百万亩。除公田外,仅八万家,其馀七万家将於何处受田?若都鄙在乡遂外,彼公侯伯等国卿大夫士之采地将何所受?今考《大司徒》曰:“辨其邦国都鄙之数。”又曰:“帅六乡之众。”《小司徒》曰:“以稽国中及四郊都鄙之夫家九比之数。”又曰:“乃颁比法於六乡之大夫。”则一职之内,都鄙与六乡并举,何得谓《大司徒》、《小司徒》等止言都鄙而不及乡遂耶?
至谓百里之国尚不能容六乡、六遂之夫田,何得更有都鄙?不知天子六乡、六遂,大国止有三乡、三遂,次国二乡、二遂,小国一乡、一遂。《费誓》“鲁三郊三遂”,是其明证。且乡遂之制,既据《周礼》,即当以《周礼》封国之数为正。
如公五百里,开方百里者五五二十五。侯四百里,开方百里者四四十六。大国三乡,止三万七千五百家,合三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