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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谭贞默撰。贞默字梁生,别号埽菴,嘉兴人。崇祯戊辰进士,官至国子监祭酒。是编前有《自序》,结衔称“敕掌国子监整理祭器书籍等务”,而不言祭酒。《明史·职官志》亦无此称,盖明人杜撰之文也。其《序》称“《六经》无非孔经,而《论语》为著。子思子之书,今名《中庸》、《大学》者,实一《中庸》,统称《孔经编》。《孟子》七篇则曰《孟经编》”,又言“《论语》,子夏述也。《中庸》,子思继《论语》而作也。《大学》即《中庸》之后小半也。
《孟子》,继《中庸》而作也。《中庸》‘天命之谓性’三句接《论语》‘知命’
章,明是释诂《论语》。读‘予怀明德’而‘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不胶自连。
读‘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而《孟子》‘何必曰利,亦有仁义’,不呼自应。今之所谓《四书》,实三书也”云云,说殊穿凿。至其诠释支离,类皆因言求事。如以《论语》“孝弟”章为有子讥刺三家,“巧言”章为孔子评论老聃,皆率其胸臆,务与程朱牴牾,可谓敢为异说者矣。卷中或称“默案”,或自称“谭子”,体例亦丛杂不一云。
△《四书经学考》·十卷、《补遗》·一卷、《续考》·六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四书经学考》,明徐邦佐撰。《续考》,陈鹏霄撰。邦佐字孟超,钱塘人。
鹏霄字天羽,山阴人。《经学考》成於崇祯戊辰,杂钞故实,疏漏实甚。《续考》成於甲戌,又皆时文评语,讲章琐说。而题曰《经考》,未详其义。然坊刻陋本,亦不足以究诘也。
△《四书读》·十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明陈际泰撰。际泰有《易经说意》,已著录。际泰以制义名一代,是编诠发《四书》大义,亦略如制艺散行之体。其议论骏发,视章世纯《留书》过之,而不及世纯《留书》时有精义。盖际泰用纵横之才,去说经之道远;世纯用深湛之思,去说经之道稍近也。
△《四书则》(无卷数,山西巡抚采进本)
明桑拱阳撰。拱阳字晖升,蒲州人。崇祯癸酉举人。其书取诸家讲章立说不同者,删定归一,间以己意参之。命之曰“则”,以见“其则不远”之意。先《大学》、《中庸》,次《论语》、《孟子》,各有《图说》、《总论》,大旨为举业而作。
△《四书集说》·二十八卷(直隶总督采进本)
明徐养元、赵渔同撰。养元字长善,渔字问源,俱唐山人。崇祯癸未同榜进士。是编采集朱子《或问》、《存疑》、《大全》诸书及诸家之说而成,不出流俗讲章之派。
△《图书衍》·五卷(直隶总督采进本)
明乔中和撰。中和有《说易》,已著录。是编为《四书》讲义。而名之为《图书衍》者,凡《四书》所言皆以五行八卦配合之也。如说《大学》“明德”
为火,“新民”为水,“至善”为土之类,皆穿凿无理,不足与辨。
△《四书大全辨》·三十八卷、《附录》·六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明张自烈撰。自烈字尔公,宜春人。崇祯末南京国子监生。自烈与艾南英为同乡,而各立门户,以评选时文相轧,诟厉喧呶,没世乃休。盖亦社党之馀派也。
是编举永乐中胡广等所修《四书大全》条析而辨之。冠以古本《大学》一卷,明道程子、伊川程子改定《大学》各一卷,顾起元《中庸外传》一卷,王应麟《论语孟子考异》各一卷,福王时,尝以擅改祖宗颁行之书,挂诸弹章,至愤而嚣哗於朝。案《四书大全》诚为猥杂,然自烈所辨又往往强生分别,不过负气求胜,借以立名。观其首列揭帖、序文之类,盈一巨册,而所列参订姓氏至四百八十六人,非惟马、郑以来无是体例,即宋人盛相标榜,亦未至是也。
△《学庸切己录》·二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明谢文洊撰。文洊字约斋,号程山,南丰人。其书首作《君子有三畏讲义》一篇,发明张子主敬之旨。次为《程山十则》,亦以躬行实践为主。书中皆随文讲解,旁采《大全》诸儒之说,而参以己见,其体颇似语录。卷末附《西铭解》一篇,谓其立义宏深,为学者究竟指归,篇名不可不尊,因易之曰《事天谟》,以示崇信之意。然究不免自我作古也。
△《丽奇轩四书讲义》(无卷数,编修励守谦家藏本)
国朝纪克扬撰。克扬有《易经讲义》,已著录。其书不录正文,每章约诂数语,大旨为科举而作。
△《四书翊注》·四十二卷(直隶总督采进本)
国朝刁包撰。包有《易酌》,已著录。是编凡《大学》五卷、《中庸》三卷、《论语》二十卷、《孟子》十四卷。於《大学》三纲八目,诠解特备。又以《中庸》、《论》、《孟》为格物之书,《五经》、诸史皆条贯於其中,故於格物条目尤为曲尽。其他阐发义理,於史传事迹、先儒议论,亦多所徵引。然其去取是非,总以朱子之说为断,不必自有所见也。卷首有黄越所作《纲领》一篇,其孙显祖所作《缘起》一篇,叙述著书大旨及刊刻始末。
△《圣学心传》(无卷数,山东巡抚采进本)
国朝薛凤祚编。凤祚字仪甫,益都人。尝师事定兴鹿善继、容城孙奇逢,因会辑善继《四书说约》、奇逢《四书近指》共为一编。卷首列善继《认理提纲》、《寻乐大旨》又列善继、奇逢二人小传。前有凤祚《自序》,谓此书出,当与孔、曾、思、孟四圣贤书共揭星日而行中天。其说殊夸。又谓於举业非相远,倘於此有得,以应试场,主司必当惊羡,以冠多士。又何其陋欤!凤祚天文、地理之学皆能明其深奥,如《两河清汇》、《天学会通》、《天步真元》诸书已卓然足以自传,又何必画此蛇足乎?且二书皆有刊本,岂藉凤祚之标榜?即以二书而论,亦蛇足也。
△《四书大全纂要》(无卷数,直隶总督采进本)
国朝魏裔介撰。裔介有《孝经注义》,已著录。是编以明永乐间所著《四书大全》泛滥广博,举业家鲜能穷其说,乃采其要领,俾简明易诵。然《大全》庞杂万状,沙中金屑,本自无多。裔介所摘,又未能尽除枝蔓,独得精华,则亦虚耗心力而已。
△《四书惜阴录》·二十一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国朝徐世沐撰。世沐有《周易惜阴录》,已著录。是书前有胡渭生、赵天润、仇兆鳌《序》并《自记》一首。后有陆陇其《跋》,以陇其《三鱼堂集》勘之,其文相合,实非依托。然其书则不称陇其之所言。据世沐《自记》曰:“仇沧柱示以关中李中孚《身反录》。中孚曾讲学毗陵,会过一次。彼深惜南浙两省学者害於举业,彼时心不甘南士必逊北士。如此迄今,几三十年,彼学已成,名已立,南士竟无与颉颃。细读其《录》,愈不心服,摘《录》中数处,以质沧柱翁。狂不自量,续为《惜阴二集》,不觉积成二十一卷,几乎有六百叶。”又曰:“李从陆王入,而出入於程、朱四子。余从程、朱入,而准则於周、宋八贤。虽沐染南风,刚峻良有不逮;而古人所云醇正,则当仁不欲多让”云云,则世沐此书盖为与盩厔李颙相诟而作。故陇其喜其能排陆、王,为之作《跋》。然讲学以明道,非以求胜。但为朱陆而争,已不免门户之见,况世沐以圣学自任,而不能化一南北之畛域,则先不自克其私心矣,又何学之可讲乎?
△《三鱼堂四书大全》·四十卷(通行本)
国朝陆陇其编,陇其有《古文尚书考》,已著录。初,明永乐间,胡广等奉诏撰《四书大全》,阴据倪士毅旧本,潦草成书。而又不善於剽窃,庞杂割裂,痕迹显然。虽有明二百馀年悬为功令,然讲章一派从此而开。庸陋相仍,遂似朱子之书专为时文而设,而经义於是遂荒。是编取胡广书,除其烦复,刊其舛谬,又采《蒙引》、《存疑》、《浅说》诸书之要以附益之,自较原本为差胜,然终未能尽廓清也。其初稿成於康熙辛酉,前有《自序》,尚歉然以为未定。及晚年辑《困勉录》,复取是书互相参考,别以朱笔点次,乃成定本,然未及重为之《序》。故其门人席永恂、侯铨、王前席等校刊之时,仍以原《序》冠卷端。实则《序》在前而书在后也。《大学》、《中庸》并载《或问》,亦仍《大全》之旧。卷末附载王应麟《论语孟子考异》,不知何人采摭《困学记闻》为之,非应麟原有是书也。
△《续困勉录》·六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国朝陆陇其撰。陇其所著《困勉录》,分学、问、思、辨、行五类。此《续录》则专解《四书》。凡《大学》一卷、《中庸》一卷、《论语》二卷、《孟子》二卷。中多采录时文评语,似乎狭视《四书》矣。
△《四书初学易知解》·十卷(内府藏本)
国朝邵嗣尧撰。嗣尧有《易图定本》,已著录。是编乃督学江南时所刊。每章前为口义,后附论断,专为童蒙讲解而设,故曰《易知》。嗣尧服官清苦,至今凡历任之地皆称名宦。而自命太高,亦或伤於偏激。如解“於我如浮云”句,谓:“不特不义之富贵如浮云,即义中之富贵亦如浮云。不特富贵如浮云,即我亦如浮云。”如此之类,盖欲以发明不爱官、不爱钱、不爱命之意,而过於取快,未免堕入禅宗矣。
△《四书述》·十九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陈诜撰。诜有《易经述》,已著录。是书多不主朱子《章句集注》。如以《大学》“听讼”章为解“格物”,而以朱子《补传》为不知圣贤经传化工之妙。其学盖源出於姚江,而於姚江之中又主调停之说者。观其《自序》曰“朱子虑佛教之足以惑人,故确切分疏,以为下学所遵守。陆子略其枝叶而独抉其宗旨,盖於朱子有一本散殊之分,而非有所悖谬”云云,其所学可以睹矣。
△《四书钞》·十八卷(直隶总督采进本)
国朝秘丕笈撰。丕笈字仲负,故城人。康熙癸丑进士,官至陕西提学副使。
是编以四子之书近世多为新说所惑,於是纂辑《或问》及《大全》、《蒙引》、《存疑》等说,汇成一编。以非自己出,故以“钞”为各。其旁注批阅之语,则丕笈自抒所见也。
△《四书贯一解》·十二卷(编修闵惇大家藏本)
国朝闵嗣同撰。嗣同字来之,号双溪,乌程人。康熙乙卯副榜贡生,官景宁县教谕。此书於每章各为总解,而不录经文。皆取诸儒之说,以己意融贯成篇。
其说有同异者,则别附於后,以备参考。
△《四书索解》·四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奇龄有《仲氏易》,已著录。是书为其子远宗所编,本名《四书疑义》,有问有答。奇龄没后,远宗裒辑成书,存所疑而删所解,名曰《疑案》。奇龄门人王锡序之,谓:“必有以解之,直是索解人不得耳。一经考索,则世多学人,岂无始而惊,既而疑,又既而划然以解者?”因更名《索解》,然有问无答。其旨在於驳《注》,而其迹乃似於攻《经》。且据锡所序,其解已散见奇龄各书中,亦何必更出此书,蹈禅家机锋之习?则非欲诂经,直欲骇俗耳。
汉晋以来儒家,无此体例也。
△《大学知本图说》·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是书由古本《大学》之说以攻朱子“格物”之《传》。首为《知本图说》。次为《知本图》四:一曰《大学有本》,一曰《格物知本》,一曰《格物以修身为本》,一曰《修身以诚意为本》。末为《附录》,又有《后图》。
以《大学知本》与《中庸立本》并列,二图节次相配,亦前有《图说》,后有《附录》。夫知行并用,博约兼资,圣贤经典之文或有偏举,而理无偏废。《经》文既明言“格物”,即不补传亦必有说。奇龄乃以格物为量度之意,以知本为诚意,不知未知本时持何术以量度之?且既已指诚意为本,则遵而行之已矣,又何用量度?盖奇龄历诋先儒,而颇尊其乡学。其直指知本仍王守仁之良知,其主诚意则刘宗周之慎独也。而自称嵩山庙市高笠先生所传,为辽东贺钦之孙所秘授,盖托词也。
△《大学问》·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以答其门人馀姚邵廷采之问者也。仍因其《大学知本图说》而衍之,以归於良知之说。其解“在明明德”句,以“明明”二字重文连读,如“明德”连读,则德已明,何用复明?是不必远引他说,即以《大学》“克明峻德”言之,德已峻,何用复明乎?所引“明明”重文之证《尚书》三条、《诗》四条,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