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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书通》·十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闵齐伋撰。齐伋字寓五,乌程人。世所传朱墨字版、五色字版谓之闵本者,多其所刻。是书成於顺治辛丑,齐伋年八十二矣。大致仿《金石韵府》之例,以《洪武正韵》部分,编次《说文》,而以篆文别体之字类从於下。其但有小篆而无别体者,则谓之“附通”,亦并列之。不收钟鼎文,而兼采印谱。自称通许慎之执,不知所病正在以许慎为执也。
△《韵原表》·一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国朝刘凝撰。凝有《稽礼辨论》,已著录。凝初作《文字韵原》一编,谓《说文》以形相次,《韵原》以声相从。又以《韵原》限於篇幅,其层次排列,未免间断,而生生之序不见,乃仿《史记》诸表之例,从各字偏旁,序其世系,分其支派,以济《韵原》之穷。然篆隶屡更,变化不定,必一一谓某生於某,终未免失於穿凿也。
△《石鼓文定本》·二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国朝刘凝撰。是书上卷为《石鼓音训释文》,下卷为《附录古今人辨说及诗歌石鼓刻文》。且以残阙搨本渐不可辨,惟以摹本及释文相传。释文之中,潘迪最著。摹本之中,薛尚功、杨慎最著。案宋金以前争石鼓之时代,龂龂不休。
元以来真伪论定矣,而争文字者又椋鬯稀D鞔耸椋炔灰越袢账嬷俣抛忠钥级ㄆ湔妫植幌炅兄罴抑疽跃榔湟臁M揭匝钌魑北居淌羧模菀晕鳎鞠让S旨右砸馕黾酰制鹁婪住H绲谒墓摹捌湫础鄙现拔帷
字、第五鼓“霝雨”下之“{艹凄}”字,为各本所无,莫知何以增入。至於后卷《辨说》第一条,即载薛尚功云云,而薛尚功《跋》语内亦无其文,皆不可解。
又以石鼓之文强合於《说文》之籀体。案赵师尹《石鼓文考注》所摭《说文》与石鼓相同之字,员、辞、皮、树、西、则、旁、中、囿九字而已。然“旁”字石鼓无之,乃杨慎以壬鼓“芑其用导”用字妄改为旁。其馀诸字亦均有同异。凝必欲附会其文,亦郑樵以秦权一二字之合,定为秦鼓之类矣。
△《黄公说字》(无卷数,湖北巡抚采进本)
国朝顾景星撰。景星字黄公,蕲州人。康熙己未荐举博学鸿词。其学自称推本许慎,而大抵以梅膺祚《字汇》、廖文英《正字通》为稿本,仍以楷字分编。
如丑字从芑从丨,象手有所执也,而列之一部。於六书之义,未免有乖。至於西域梵文,尤自别为一体。儒书所载,已改为楷画,非其本真。一概收载,亦为泛滥。
其注皆杂采诸书,不由根柢。所列各书,唐《说文》、蜀《说文》、葛洪《字苑》、何承天《纂文》、吕静《韵集》、李启《声韵》、吕忱《字林》、阳休之夏侯该《韵略》、孟昶《书林韵会》、林罕《字源》等目,不知何从见之?又以李焘《说文五音谱》为徐铉,以杨桓《六书溯源》为吴元满,以赵明诚《金石录》为欧阳修,以张守节《史记正义》为《六书正义》,以司马贞《史记索隐》为《六书索隐》,舛误不一而足。至於司马光《集韵解》,诸家目录未著斯名。米芾《大宋五音正韵》,仅名见所著《画史》中,盖欲为之而未成,亦非真有其书也。
△《读书正音》·四卷(浙近巡抚采进本)
国朝吴震方撰。震方字青坛,石门人。康熙己未进士,官至监察御史。是书卷一,以一音异读者分门编辑。其无类可归者,附以通用一门。卷二别为六类,曰《字音清浊辨》,曰《同音借义》,曰《借同音不借义》,曰《因义借音》,曰《音借而借》,曰《语词之借》。卷三以四声编录僻字。卷四则各依部分编习见字样,以正时师误读。前有毛奇龄《序》,颇称其精审。然实於六书、音韵源流多所舛漏。其谓本字不读本音者,如“隋”,隋时去辵为隋,本文帝之臆造。
在《说文》“隋,裂肉也”,徐铉音“徒果切”,乃其本音。他如在《支韵》者,作“旬为切”,顺裂肉也。又“翾规切”,《周礼·大祝》“隋衅”通作绥是也。
在《歌韵》者,作“土禾切”,《集韵》“中高四下”是也。在《寘韵》者,作“呼恚切”,《周礼·守祧》“既祭则藏其隋”是也。此所谓本字不读本音者也。
今震方误以隋随为一音,反以音妥者为非本音,而在《支》、《歌》、《寘》三韵者乃不见录。未免失考。又如“廑”之为仅,“厸”之为邻,“”
之为攀,俱列在《本字不读本音》卷内。考《汉书·贾谊传》曰:“其次廑得舍人。”《注》曰:“廑与仅同。”《扬雄传》曰:“累既“”夫傅说兮,奚不信而行。”《注》曰:“古攀字。”《叙传》曰:“东厸虐而歼仁兮,王合位乎三五。”注:“厸,古邻字。”震方附诸同字异读,亦未悉今字、古字之殊。至於景为影之本字,暒为晴之本字,为卯酉之本字,显著《说文》。震方亦与古字不读本音者一例列之,益乖迕矣。若此类者,不一而足。其馀耳目之前,亦多遗失。《汉地理志》曰:“屯留”。师古:“屯,音纯。”“朁亭”,师古:“朁,音潜”。“修亭”,应劭:“修,音条。”
“计斤”,师古:“音介。”“根甸氐道”。李奇:“甸,音胜。”“卑水”,孟康:“卑,音班。”“朴”,孟康音“蒲环”。“泽索”,师古:“泽音铎”。“骊靬”,李奇音《迟虔》。“祖厉”,师古音《罝赖》。“莫《黑旦》”,师古音《忉怛》。“辽队”。师古《队音遂》。“黏蝉”,服虔《蝉音提》。
“麊泠”,孟康音“螟蛉”,师古音《麋零》。“芍陂”,师古芍音鹊。凡此皆字同音异之显然者。震方俱弗收辑,则僻书概可知也。盖以正塾师之谬读,则所得为多,以言古人之小学,则又当别论耳。
△《篆文纂要》·四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国朝陈策撰。策字嘉谋,钱塘人。其书亦依韵分编。每字下首列《说文》,次大篆,次钟鼎文。然不载所引书名,注亦率略。於字体无所辨证,殆仅为镌刻印章之用也。
△《字辨》·七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国朝熊文登撰。文登字于岸,南昌人。是书详辨字音、字义、字形,分为十门:一曰《误写辨》,二曰《误读辨》,三曰《一字数音数义辨》,四曰《宜写古文奇字辨》,五曰《宜读经史真字辨》,六曰《形相类字辨》,七曰《声相类字辨》,八曰《形声相类字辨》,九曰《从今从古辨》,十曰《楷篆异体辨》。
皆从梅膺祚《字汇》分部。大意在纠俗学之误,反之於古。然不知古文,亦不知古音,遂至不古不今,进退无据。如谓回本作回,不知篆文作,本一笔旋转,若变而五笔,已非本义。谓册本作册,不知篆文作,本象以韦贯简。
仅缩其一画,弥失真形。又如谓洚音降,又音红,不知《东》、《江》古本一音也。谓彭音朋,又音滂,不知《庚》、《阳》古亦一音也。至谓逍遥必当作消摇、伏羲必当作虙戏、渤海必作渤澥、踌躇必当作著,皆见一古字之省文,遂谓凡书是字者无不当省,见一古字之假借,遂谓凡用是字者无不当借。所谓知其一不知其二者也,殆愈辨而愈远矣。
△《六书分类》·十二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国朝傅世尧撰。世尧字宾石,归德人。其书分部,一依梅膺祚《字汇》之例,每字以小篆、古文次於楷书之后。古文之学,汉、魏后久已失传。后人所译钟鼎之文,什九出於臆度,确然可信者无几。况古器或出剥烂之馀,或出伪作,尤不足为依据。谓之好古则可,谓有当於古义,则未然也。
△《说文广义》·十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程德洽撰。德洽字学澜,长洲人。是书本许氏《说文》而旁采诸家篆文并列於下,然不著出处。盖李登《摭古遗文》之流,又不及《金石韵府》尚云某字本某书矣。
△《篆字汇》·十二卷(通行本)
国朝佟世男编。世男,满洲镶黄旗人。康熙中官知县。其书本梅膺祚《字汇》,各系以篆文。篆文所无之字,则依楷书字画以意造之,不可以为典据也。
△《钟鼎字源》·五卷(河南巡抚采进本)
国朝汪立名编。立名号西亭,婺源人。官工部主事。是编成於康熙丙申。
《自序》称金石虽皆传自三代,而铭器与篆碑之文不容强同。乃专采钟鼎文,依今韵编次为五卷。其石刻之类於铭款者,惟附录《石鼓文》,其他碑篆则皆不收。
然立名知铸金、刻石古文体制有殊,而不知钟鼎之中又有时代之分、音释之异与真伪之别。三代固均为古文矣,至秦权、秦斤,如斯字、字、皆字、焉字之类,已颇近小篆。汉灯、汉壶,如绥和壶之供字,汾阴宫鼎之共字、汾字,首山宫镫之年字,并时参隶体。一概目为钟鼎之文,混淆殊甚。又如欧阳修《集古录》所载晋姜、毛伯诸鼎,杨南仲、刘攽训释互异者,不一而足,既莫能考定是非,《啸堂集古录》所载比干铜槃铭,宋人显斥其伪托,亦不免并载。且卷末列二合、三合、四合之字,并不注出典,尤无根据。盖仅以《金石韵府》为主,而取《博古》、《考古》诸图参校之,故不免瑕颣耳。
△《天然穷源字韵》·九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国朝姜日章撰。日章字旦童,如皋人。是编成於康熙丁酉。分《日》、《月》、《水》、《火》、《木》、《金》、《土》七部,又冠以首部曰《字说》,缀以末部曰《韵说诗易》二叶。《日》、《月》二部为字书。不以偏旁分部,而以笔画多寡分部,自一画至四十八画止。《水》、《火》、《木》、《金》四部为韵书。并为天、星、风、山、官、上、地、支、郊、阶、州、波、夫、下十四韵,每韵分为中、平、上、去、入五音。《土部》则古文奇字也。自明以来字画莫陋於《字汇》、《正字通》,而日章遵以讲字画;韵书莫乖於《洪武正韵》,而日章执以分韵等;收字之妄滥无稽莫甚於《篇海》,而日章据以谈奇字。其馀偶有援引,不过从此四书采出而已。宜其不合於古义也。
△《六书辨通》·五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杨锡观撰。锡观字容若,无锡人。是书大旨谓六书假借,於义可通,为变而不失其正。其不可通者,即不得不著辨以明之。因分韵编次,於每字之下,各标出处,并著本字之义,而於其误通者则一一辨正。然古人假借,多取音同,不求义合。若是书所载汉《孟郁碑》借“舟”为“周”,《尧庙碑》云“委曲舟匝”,亦借“舟”为“周”,是其例也。而锡观谓“周”借“舟”於义不通,汉碑“舟”字当“{舟勹}”字之误,“{舟勹}”音周,匝遍也。不知《经典释文》“鹘鸼”之“鸼”与“雕”字通,《类篇》“五月鸣蜩”之“蜩”一作”
《虫舟》”,则周、舟二字本通,是其显证。鸼、《虫舟》非有周匝之义,岂亦得指为从{勹舟}耶?又如《家语》“望羊”、《左传注》作“望阳”,《汉书》、《欧阳汉碑》则作“欧羊”之类,近在耳目之前,乃多失载,亦未为赅备也。
△《六书例解》·一卷、附《六书杂说》·一卷、《八分书辨》·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杨锡观撰。是书首冠黄之隽《篆学三书序》,盖锡观尝作《秦篆韵编》、《正字启蒙短笺》二书,与此书为三也。书凡六篇,分论六书。以郑玄注《周礼》“六书”以象形为首,失制字之序,改从许慎《说文》之次,首以指事。其论指事,谓有笼统言之者,有指其一点一画言之者。其论象形,谓小篆作日月,已不知古文之作。又谓凡字之从舟旁者,皆当改为旁,以象仓限。其论形声,谓为因形而附声,不取《周礼注》谐声之说,并谓三百篇之韵皆不足据。其论会意,列字至三百之多。至谓冥下从六,乃取六为老阴;名上从夕,为阴晦之义。其论转注,则从许慎之说而广之。一为意可相通,老字转为耆寿之类。一为两字相反,如可转为叵、正转为乏与半木为片、连水为川之类。一为辗转注释而后可通,如元转为仁、仄转为丸之类。其论假借,极论隶书之非,并经典通用之字如“恭”作“共”、“斋”作“齐”、“而”作“如”者皆斥为乖谬。大抵阳尊许慎《说文》,而阴以魏校《六书精蕴》为蓝本,故於制字之义多所未明。其《六书杂记》,论六书分界亦多强生辨别。至《八分书说》一卷,申欧阳修、洪适之说,以八分为隶,而谓今之楷书为八分。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