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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开元礼》·一百五十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唐太子太师同中书门下三品兼中书令萧嵩等奉敕撰。杜佑《通典》及新旧《唐书·礼志》称:“唐初礼司无定制,遇有大事,辄制一仪,临时专定。开元中,通事舍人王岩上疏,请删削《礼记》旧文,益以今事。集贤学士张说奏:‘《礼记》不刊之书,难以改易,请取贞观、显庆礼书折衷异同,以为唐礼。’
乃诏右散骑常侍徐坚、左拾遗李锐、太常博士施敬本撰述,历年未就。至萧嵩为学士,复奏起居舍人王仲邱等撰次成书,由是唐之五礼始备。”即此本也。其书卷一至卷三为《序例》,卷四至七十八为《吉礼》,卷七十九至八十为《宾礼》,卷八十一至九十为《军礼》,卷九十一至一百三十为《嘉礼》,卷一百三十一至一百五十为《凶礼》。凶礼古居第二,而退居第五者,用贞观、显庆旧制也。贞元中,诏以其书设科取士,习者先授太常官,以备讲讨,则唐时已列之学官矣。
新旧《唐书·礼志》皆取材是书,而所存仅十之三四。杜佑撰《通典》,别载《开元礼纂类》三十五卷,比《唐志》差详,而节目亦多未备。其讨论古今,斟酌损益,首末完具,粲然勒一代典制者,终不及原书之赅治。故周必大序称“朝廷有大疑,稽是书而可定;国家有盛举,即是书而可行。诚考礼者之圭臬也”。
《新唐书·艺文志》载修《开元礼》者尚有张烜、陆善经、洪孝昌诸人名,而《通典·纂类》中所载五岳、四渎名号,及《衣服》一门,间有与此书相出入者。
盖传写异文,不能画一。既未详其孰是,今亦并仍原本录之,不复窜改,庶几不失阙疑之义焉。
△《谥法》·四卷(内府藏本)
宋苏洵撰。洵字明允,眉山人。官秘书省校书郎,以霸州文安县主簿修《太常因革礼》,书成而卒。事迹具《宋史》本传。自《周公谥法》以后,历代言谥者有刘熙、来奥、沈约、贺琛、王彦威、苏冕、扈蒙之书,然皆杂糅附益,不为典要。至洵奉诏编定六家谥法,乃取《周公春秋广谥》及诸家之本删订考证,以成是书。凡所取一百六十八谥,三百十一条。新改者二十三条,新补者十七条,别有七去、八类,於旧文所有者刊削甚多。其间如尧、舜、禹、汤、桀、纣乃古帝王之名,并非谥号。而沿袭前讹,概行载入,亦不免疏失。然较之诸家义例,要为严整。后郑樵《通志·谥略》,大都因此书而增补之,且称其“断然有所去取,善恶有一定之论,实前人所不及”。盖其斟酌损益,审定字义,皆确有根据,故为礼家所宗。虽其中间收僻字,今或不能尽见诸施行,而历代相传之旧典,犹可以备参考焉。曾巩作洵墓志,载此书作三卷。而此本实四卷,殆后人所分析欤?
△《政和五礼新仪》·二百二十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宋议礼局官知枢密院郑居中等奉敕撰。徽宗御制序文,题“政和新元三月一日”,盖政和改元之年。钱曾《读书敏求记》误以新元为心元,遂以为不知何解,谬也。前列局官随时酌议科条,及逐事御笔指挥;次列《御制冠礼》,盖当时颁此十卷为格式,故以冠诸篇;次为《目录》六卷;次为《序例》二十四卷,礼之纲也;次为《吉礼》一百一十一卷;次为《宾礼》二十一卷;次为《军礼》八卷;次为《嘉礼》四十二卷,升婚仪於冠仪前,徽宗所定也;次为《凶礼》十四卷,惟官民之制特详焉。是书颇为朱子所不取。自《中兴礼书》既出,遂格不行,故流传绝少。今本第七十四卷、第八十八卷至九十卷、第一百八卷至一百十二卷、第一百二十八卷至一百三十七卷、第二百卷皆有录无书。第七十五卷、九十一卷、九十二卷亦佚其半。然北宋一代典章,如《开宝礼》、《太常因革礼》、《礼阁新仪》,今俱不传。《中兴礼书》散见《永乐大典》中,亦无完本。惟是书仅存,亦论掌故者所宜参考矣。
△《绍熙州县释奠仪图》·一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宋朱子撰。考《朱子年谱》,绍兴二十五年乙亥,官同安主簿。以县学释奠旧例,止以人吏行事,求《政和五礼新仪》於县,无之。乃取《周礼》、《仪礼》、《唐开元礼》、《绍兴祀令》,更相参考,画成礼仪、器用、衣服等图。训释辨明,纤微必备。此《释奠礼》之初稿也。淳熙六年己亥,差知南康军,奏请颁降礼书,又请增修礼书,事未施行。绍熙元年庚戌,改知漳州。复列上释奠礼仪数事,且移书礼官,乃得颇为讨究。时淳熙所镂之版已不复存,后乃得於老吏之家。
又以议论不一,越再岁始能定议,而主其事者适徙他官,遂格不下。此《释奠礼》之再修也。绍熙五年甲寅,除知潭州。会前太常博士詹元善还为太常少卿,始复取往年所被敕命,下之本郡。吏文繁复,几不可读。且曰属有大典礼,未遑遍下诸州。时朱子方召还奏事,又适病目,乃力疾钩校,删剔猥杂,定为四条,以附州案,俾移学官。是为最后之定稿,即此本也。书首载淳熙六年《礼部指挥》一通,《尚书省指挥》一通,次《绍熙五年牒潭州州学备准指挥》一通,皆具录原文。次《州县释奠文宣王仪》,次《礼器十九图》。其所行仪节,大抵采自杜氏《通典》及《五礼新仪》,而折衷之。后来二丁行事,虽仪注少有损益,而所据率本是书。惟所列两庑从祀位次,有吕祖谦、张栻,则其事在理宗以后。又有咸淳三年改定位次之文。检勘《宋史·礼志》,载咸淳诏书,其先儒名数及东西次序,与此书一一吻合,与朱子益不相及。盖后人随时附益,又非其原本矣。
△《大金集礼》·四十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亦不著成书年月。据黄虞稷《千顷堂书目》,盖明昌六年礼部尚书张玮等所进。今考书中纪事,断至大定,知为章宗时书,虞稷所载当不误也。其书分类排纂,具有条理。自尊号、册谥以及祠祀、朝会、燕飨诸仪,灿然悉备。以《金史》诸志相校,其蓝本全出於此。而志文援引舛漏,失其本意者颇多。若祭方丘仪,是书有前祭二日,太尉告庙之仪,而《金史》遗落不载。又《金史》云设馔幕於内壝东门之外,道北南向。考之此书,则陈设馔幕乃有东门、西门二处。盖坛上及神州东方、南方之馔,陈於东门外;西方、北方之馔,陈於西门外。《金史》独载设於东门外者,於礼为舛。如斯之类,不一而足。非得此书,无以知史志之疏谬也。则数金源之掌故者,此为总汇矣。惟第十卷载夏至日祭方丘仪,而“圜丘郊天仪”独阙。考《金史》自天德以后,并祀南北郊。大定、明昌,其制渐备。编书者既载北郊仪注,不应反遗南郊。盖传写脱佚,非原书有所不备也。
△《大金德运图说》·一卷(永乐大典本)
金尚书省会官集议德运所存案牍之文也。案《金史》本纪,金初色尚白。章宗泰和二年十一月,更定德运为土,腊月辰诏告中外。至宣宗贞祐二年正月,命有司复议本朝德运。是书所载,盖即其事。书前为尚书省判,次为省札。列集议官二十二人,其中独上议状者六人,合具议状者八人,连署者四人。其集议有名而无议状者,太子太傅张行简,太子太保富察乌叶,修撰富珠哩阿拉,费靡谙达登四人,疑原书尚有所脱佚。其所议,言应为土德者四人,言应为金德者十四人。
中如谏议大夫张行信,力主金德之议。而《金史》行信本传称:“贞祐四年,以参议官王浍言,当为火德。诏问有司,行信谓当定为土德,而斥浍所言为狂妄。”
其立说先后,自相矛盾,殊不可解。又书中但有诸臣议状,而尚书省臣无所可否。
考史载兴定元年十二月庚辰,腊享太庙,是终金之世,仍从泰和所定土德,而未尝重改。疑是岁元兵深入,宣宗南迁汴梁,此议遂罢,故尚书省亦未经奏覆也。
五德之运不见六经,惟《家语》始有之。而其书出於王肃伪撰,不可据为典要。
后代泥於其说,多侈陈五行传序之由。而牵合迁就,附会支离,亦终无一当。仰蒙我皇上折衷垂训,斥妄祛疑。本宅中图大之隆规,破谶纬休祥之谬说,阐发明切,立千古不易之定论。是编所议,识见皆为偏陋,本不足录。然此事史文简略,不能具其始末。存此一帙,尚可以补掌故之遗。并恭录圣制,弁诸简首。俾天下后世晓然知驺衍以下皆妄生臆解,用以祛曲说之惑焉。
△《庙学典礼》·六卷(永乐大典本)
不著撰人名氏。诸家书目皆不著录。核其所载,始於元太宗丁酉,而终於成宗大德间,盖元人所录也。其书杂钞案牍,排缀成编,未经文士之修饰,故词多椎朴。又原序原目,散佚无考,亦无从得其门类。幸其年月先后,皆有可稽,尚可排比成帙。谨釐析其文,勒为六卷。虽繁复之失,在所未免,而一代庙学之制,措置规画,梗概具存,颇可与《元史》相参考。如至元六年设举学校官一条,称儒学提举司秩从六品,而《百官志》作从五品;各路儒学教授秩八品,而《百官志》作九品。至元十九年郡县学院官职员数一条,称总管府设教授二员,学录、学正各二员,散府设教授二员,学录、学正各一员。而《百官志》作总管府教授一员,学正一员,学录一员,散府上中州教授一员,下州学正一员。俱不相合。
盖宋濂等修史之时,据其末年之制,而大德以前之旧典,则未及详考也。又《选举志》称至元二十八年令江南诸路学及各县学内设立小学,选老成之士教之。其他先儒过化之地,名贤经行之所,与好事之家出钱粟赡学者,并立为书院。是明言小学书院设於世祖之时,而此书载所立小学书塾乃在大德四年。以成宗时人记成宗时事,不应讹异如是。或至元时虽有此议,实未及施行,至成宗乃补定其规制,而史未及详与?《元史》一书,自开局至告成,仅阅八月。其间潦草阙略,不一而足,诸志尤不赅备。留此一编,犹足以见一朝养士之典,固考古者所必稽矣。其中有当日文书程式,后人不能尽解,以致传写讹脱者,并详核釐正。无可考者则阙之。人名、地名、官名,译语对音,尤多舛异。今皆一一核定,俾不失其真,以纠向来流传之误焉。
△《明集礼》·五十三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木)
明徐一夔、梁寅、刘于、周於谅、胡行简、刘宗弼、董彝、蔡琛、滕公瑛、曾鲁同奉敕撰。考《明典汇》载,洪武二年八月,诏儒臣修纂礼书。三年九月书成,名《大明集礼》。其书以吉、凶、军、宾、嘉、冠服、车辂、仪仗、卤簿、字学、乐为纲,所列子目,吉礼十四,曰祀天,曰祀地,曰宗庙,曰社稷,曰朝日,曰夕月,曰先农,曰太岁、风、云、雷、雨师,曰岳、镇、海、渎、天下山川、城隍,曰旂纛,曰马祖、先牧、社马步,曰祭厉,曰祀典神,曰三皇、孔子。
嘉礼五,曰朝会,曰册封,曰冠礼,曰婚,曰乡饮酒。宾礼二,曰朝贡,曰遣使。
军礼三,曰亲征,曰遣将,曰大射。凶礼二,曰吊赙,曰丧仪。又冠服、车辂、仪仗、卤簿、字学各一。乐三,曰钟律,曰雅乐,曰俗乐。《明史·艺文志》及《昭代典则》均作五十卷,今书乃五十三卷。考《明典汇》,载嘉靖八年礼部尚书李时请刊《大明集礼》,九年六月梓成。礼部言是书旧无善录,故多残阙,臣等以次诠补,因为传注。乞令史臣纂入,以成全书云云。则所称五十卷者,或洪武原本。而今所存五十三卷,乃嘉靖中刊本,取诸臣传注及所诠补者纂入原书,故多三卷耳。如《明礼志》载洪武三年圜丘从祀,益以风、云、雷、雨。而是书卷一总序曰:“国朝圜丘从祀,惟以大明、夜明、星辰、太岁。”又所载圜丘从祀坛位,及牲币尊罍,均止及大明、夜明、星辰、太岁,不及风、云、雷、雨,是益祀风、云、雷、雨从祀圜丘在十一月。而是书成於九月,故未及纂入,实有明据。而卷一序神位版,乃曰风伯之神、云师之神、雷师之神、雨师之神,并赤质金字。不应一卷之内,自相矛盾若此。则其为增入可知。又《明史·礼志》载洪武元年冬至祀昊天上帝仪注,无先期告诸神祇及祖庙之文。至洪武四年,始创此制,而是书仪注则有之,知亦嘉靖诸臣诠补纂入者矣。序为世宗御制,题为“嘉靖九年六月望日”。而《世宗实录》载九年六月庚午,刻《大明集礼》成,上亲制序文。是月己未朔,则庚午乃十二日,与《实录》小有异同。疑十二日进书,望日制序,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