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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集坚决要求返回罗浮山,唐宣宗于是放他回去。
'4'二月,甲子朔,罢公卿朝拜光陵及忌日行香,悉移宫人于诸陵。
'4'二月,甲子朔(初一),唐宣宗罢除公卿大臣朝拜唐穆宗光陵的礼仪,以及唐穆宗忌日到其陵墓起居行香之礼,又命令将全部宫人移居于诸皇帝的陵墓前居住,朝夕供奉。
'5'戊辰,以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崔慎由为东川节度使。
'5'戊辰(初五),唐宣宗任命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崔慎由为东川节度使。
上欲御楼肆赦,令狐曰:“御楼所费甚广,事须有名;且赦不可数。”上不悦,曰:“遣朕于何得名!”慎由曰:“陛下未建储宫,四海属望。若举此礼,虽郊祀亦可,况于御楼!”时上饵方土药,已觉躁渴,而外人未知,疑忌方深,闻之,俯首不复言。旬日,慎由罢相。
唐宣宗想登丹凤楼宽赦罪犯,令狐说:“登楼大赦,军士庶民都要有恩给,费用太大,而且做这样一件影响巨大的事,应该有正当的名份;何况大赦的事不可多。”唐宣宗听后很不高兴,说:“对于朕来讲,登楼大赦以什么名份为最合适!”崔慎由说:“陛下至今还没有建立储宫,安排皇位继承人是四海之内广大臣民所日夜盼望的事。如果举行册立皇太子的典礼,就是举行郊祀典礼也可以,更何况于登楼大赦呢!”当时唐宣宗吃方士所炼的丹药,内心已感觉燥热饥渴,而外人并不知道,唐宣宗对臣下的猜忌疑虑已经很深重,听到崔慎由的话,低头不再说话。几天后,崔慎由即被罢除宰相位。
'6'勃海王彝震卒。癸未,立弟虔晃为勃海王。
'6'勃海王李彝震去世。癸未(二十日),唐宣宗立彝震的弟弟李虔晃为勃海王。
'7'夏,四月,以右街使、驸马都尉刘异为宁节度使,异尚安平公主,上妹也。
'7'夏季,四月,唐宣宗任命右街使、驸马都尉刘异为宁节度使。刘异所娶安平公主,是唐宣宗的妹妹。
'8'庚子,岭南都将王令寰作乱,囚节度使杨发。发,苏州人也。
'8'庚子(初九),岭南都将王令环发动叛乱,将节度使杨发囚禁。杨发是苏州人。
'9'戊申,以兵部侍郎、盐铁转运使夏侯孜同平章事。
'9'戊申(十七日),唐宣宗任命兵部侍郎、盐铁转运使夏侯孜为同平章事。
'10'五月,丙寅,工部尚书、同平章事刘薨。病笃,犹手疏论事,上甚惜之。
'10'五月,丙寅(初六),工部尚书、同平章事刘去世。刘病重之时,仍然给唐宣宗手写疏奏议论政事,唐宣宗对他的死深感痛惜。
'11'以右金吾大将军李燧为岭南节度使,已命中使赐之节,给事中萧封还制书;上方奏乐,不暇别召中使,使优人追之,节及燧门而返。,之从父弟也。辛巳,以泾原节度使李承勋为岭南节度使,发邻道兵讨乱者,平之。
'11'唐宣宗将任命右金吾大将军李燧为岭南节度使,已经命令宦官中使赐给李燧岭南节度使的符节,但所颁诏书被给事中萧封驳退还;当时唐宣宗正在奏乐游玩,没有闲暇再召宦官中使执行任务,即派遣身边的一名伎优去追回符节,结果,岭南节度使的符节在刚送到李燧的家门口时被追回。萧是萧的堂弟。辛已(二十一日),唐宣宗任命泾源节度使李承勋为岭南节度使,调发与岭南相邻的数道军队,征讨王令环的叛乱,最后将岭南平定。
'12'是日,湖南军乱,都将石载顺等逐观察使韩,杀都押牙王桂直。待将士不以礼,故及于难。
'12'这一天,湖南又发生军乱,都将石载顺等人将湖南观察使韩驱逐出境,杀死都押牙王桂直。韩不以礼对待部下将士,所以遭此动乱。
'13'六月,丙申,江西军乱,都将毛鹤逐观察使郑宪。
'13'六月,丙申(初六),江西发生军乱,都将毛鹤将江西观察使郑宪驱逐出境。
'14'初,安南都护李涿为政贪暴,强市蛮中马牛,一头止与盐一斗;又杀蛮酋杜存诚。群蛮怨怒,导南诏侵盗边境。
'14'起初,安南都护府都护李涿为政贪鄙暴虐,强迫蛮人将马牛卖给他,一头马或一头牛只给盐一斗,又杀死蛮人酋长杜存诚。广大蛮人怨恨愤怒,于是勾结南诏王国的军队侵犯唐朝边境。
峰州有林西原,旧有防冬兵六千,其旁七绾洞蛮,其酋长曰李由独,常助中国戍守,输租赋。知峰州者言于涿,请罢戍兵,专委由独防遏;于是由独势孤,不能自立,南诏拓东节度使以书诱之,以甥妻其子,补拓东押牙,由独遂帅其众臣于南诏。自是安南始有蛮患;是月,蛮寇安南。
安南都护府所辖峰州有林西原,原有防冬兵六千人,在林西原旁边有七绾洞蛮,有酋长名叫李由独,经常协助中国戍守边境,并向唐朝州县地方官输纳租赋。掌峰州行政的地方官向李涿上言,请求罢去林西原防冬的六千戍兵,把戍守边境防止蛮寇的责任委交给李由独。李由独由于势力孤单,不能自立,南诏王国的拓东节度使给李由独写信,劝诱他叛唐,并将外甥女嫁给李由独的儿子,补任李由独为南诏王国的拓东押牙,李由独于是率领其部众向南诏王称称臣。从此以后安南开始有了蛮患;这一月,南诏蛮军侵寇安南。
'15'秋,七月,丙寅,宣州都将康全泰作乱,逐观察使郑薰,薰奔扬州。
'15'秋季,七月,丙寅(初七),宣州都将康全泰发动叛乱,将宣州观察使郑薰驱逐出境;郑熏逃奔到扬州。
'16'丁卯,右补阙内供奉张潜上疏,以为:“藩府代移之际,皆奏仓库蓄积之数,以羡余多为课绩,朝廷亦办而甄奖。窃惟藩府财赋,所出有常,苟非赋敛过差,及停废将士,减削衣粮,则羡余何从而致!比来南方诸镇数有不宁,皆此故也。一朝有变,所蓄之财悉遭剽掠;又发兵致讨,费用百倍,然则朝廷竟有何利!乞自今藩府长吏,不增赋敛,不减粮赐,独节游宴,省浮费,能致羡余者,然后赏之。”上嘉纳之。
'16'丁卯(初八),右补阙内供奉张潜向唐宣宗上疏,认为:“藩镇使府每当主政官按期调任它官的时候,都得向朝廷奏告使府仓库所蓄积的钱粮数目,将规定数额之外的余额多作为吏部考课的治绩,朝廷也以此来进行甄别奖励。我想藩镇使府的财赋,所出有常数,如果不是对所管下的民众聚敛过多,以及停废所部将士的军饷,减扣士兵的衣,那朝廷所定税额之外的余额从什么地方而来!近来南方几个藩镇常有不安宁,都是这个缘故。一旦发生变故,使府仓库所积蓄的财富全部遭到抢劫,而朝廷又调发军队去讨伐,所需费用更是使府仓库所畜财物的百倍,这们来看对朝廷又有什么利益!希望自今以后,凡藩镇使府主政官吏,不必增加对管内民众的赋敛,不准减少所税将士的赐粮,并且节制府帅长官的游宴之费,省下一切浮华费用,能这样在朝廷现定的赋税数额之外而有余额,当然可以得到奖赏。”唐宣宗对张潜的疏奏表示同意,并对他的建议加以采纳。
'17'容管奏都虞侯来正谋叛,经略使宋涯捕斩之。
'17'容管军奏告朝廷,都虞候来正阴谋策动叛乱,被经略使宋涯拘捕并斩首。
初,忠武军精兵皆经黄冒着,号黄头军。李承勋以百人定岭南,宋涯使麾下效其服装,亦定容州。
起初,忠武军的精兵都头戴黄帽,号称黄头军。李承勋率黄头军一百人平定岭南,宋涯让麾下精兵仿效忠武黄头军的服装,也平定了容州。
安南有恶民,屡为乱,闻之,惊曰:“黄头军渡海求袭我矣!”相与夜围交趾城,鼓噪:“愿送都护北归,我须此城御黄头军。”王式方食,或劝出避之。式曰:“吾足一动,则城溃矣。”徐食毕,擐甲,率左右登城,建大将旗,坐而责之,乱者反走。明日,悉捕诛之。有杜守澄者,自齐、梁以来拥众据溪洞,不可制。式离间其亲党,守澄走死。安南饥乱相继,六年无上供,军中无犒赏,式始修贡赋,飨将士。占城、真腊皆复通使。
安南有一群顽固刁民,屡次发动叛乱,听说宋涯率黄头军平定了容州,惊慌失措地呼喊:“黄头军渡海来袭击我们了!”于是一同在夜晚围住交趾城,大声说:“我们愿送都护回到北方去,这座城须留给我们抵御黄头军。”安南都护王式正在吃饭,有人劝他出城躲避一下。王式说:“我的脚只要一动,交趾城就要被攻破了。”他慢慢地将饭吃完,然后披甲,率左右将佐登上城楼,将大将旗挂好,坐在帅椅上怒声责备城下叛民全部逮捕,一齐处死。有一个叫杜守澄的人,其家族自南朝齐、梁以来拥宗族部众占据溪洞,官府不能制服。王式采取离间杜氏宗族亲党的办法,使杜守澄逃走并被打死。安南地区由于饥荒和变乱相继,有六年时间没有向京师供输钱帛,都护府军中也没有犒赏,王式开始修复贡赋,犒赏将士,使客内安宁。占城国、真腊国也都重新派来使者与唐朝通使。
'18'淮南节度使崔铉奏已出兵讨宣州贼;八月,甲午,以铉兼宣歙观察使。己亥,以宋州刺史温璋为宣州团练使。璋,造之子也。
'18'淮南节度使崔铉奏告朝廷,声称已经派出军队去征讨宣州叛贼;八月,甲午(初六),唐宣宗命崔铉兼任宣歙观察使。己亥(十一日),又任命宋州刺史温璋为宣州团练使。温璋是温造的儿子。
'19'河南、北、淮南大水,徐、泗水深五丈,漂没数万家。
'19'河南、河北、淮南地区发生大水灾,徐州、泗州地方的洪水深达五丈,有数万户人家被漂没于洪水中。
'20'冬,十月,建州刺史于延陵入辞,上曰:“建州去京师几何?”对曰:“八千里。”上曰:“卿到彼为政善恶,朕皆知之,勿谓其远!此阶前则万里也,卿知之乎?”延陵悸慑失绪,上抚而遣之。到官,竟以不职贬复州司马。
'20'冬季,十月,建州刺史于延陵入朝向唐宣宗辞行,唐宣宗说:“建州距离京师有多远?”于延陵回答说:“八千里。”唐宣宗说:“你到建州后为政的善恶,朕都知道,不要以为距朝廷太远就胡作非为!万里之遥就象在这台阶之前一样,你知道吗?”于延陵被吓得惊恐失措,应对错乱,唐宣宗抚慰他并让他出宫。于廷陵到建州刺史任,最后因为不称职而被贬为复州司马。
令狐拟李远杭州刺史,上曰:“吾闻远诗云:‘长日惟消一局棋,’安能理人!”曰:“诗人托此为高兴耳,未必实然。”上曰:“且令往试观之。”
令狐想任用李远为杭州刺史,唐宣宗说:“我听说李远写过这么一句诗:‘长日唯消一局棋’,这样一个棋迷怎么能处理好人事!”令狐说:“诗人写诗,假托下棋以尽其兴致,以为高兴罢了,李远未必当真如此。”唐宣宗说:“可暂且让李远任杭州刺史,试一试看吧。”
上诏刺史毋得外徙,必令至京师,面察其能否,然后除之。令狐尝徙其故人为邻州刺史,便道之官。上见其谢上表,以问,对曰:“以其道近,省送迎耳。”上曰:“朕以刺史多非其人,为百姓害,故欲一一见之,访问其所施设,知其优劣以行黜陟。而诏命既行,直废格不用,宰相可畏有权!”时方寒,汗透重裘。
唐宣宗颁布诏令,命令各州刺史不得外调到他处做官,必须先到京师长安朝见皇帝,由皇帝当面考察其能否胜任政务,然后再委任官职。令狐曾经将其故旧迁任邻州刺史,未到京师就顺路赶到任所上任。唐宣宗见到这位刺史所上的谢恩表文,就其不到京师朝见皇帝一事询问令狐,令狐回答说:“因为所迁州治任所较远,所以不来长安,以省去迎送的礼节。”唐宣宗说:“朕以天下各州刺史大多用非其人,成为百姓的蠹害,所以想一一召见,当面询问他们上任后的施政方略,以知道他们的优劣,便于对他们进行升降黜陟。然而,我的诏令既已颁发,你却废弃搁置不用,看来宰相有权真可畏!”当时天气还很寒冷,令狐竟吓得汗流浃背,连几层衣服都湿透了。
上临朝,接对群臣如宾客,虽左右近习,未尝见其有惰容。每宰相奏事,旁无一人立者,威严不可仰视。奏事毕,忽怡然曰:“可以闲语矣!”因问闾阎细事,或谈宫中游宴,无所不至。一刻许,复整容曰:“卿辈善为之,朕常恐卿辈负朕,后日不复得相见。”乃起入宫。令狐谓人曰:“吾十年秉政,最承恩遇;然每延英奏事,未尝不汗沾衣也!”
唐宣宗临朝听政视事时,接待问对群臣犹如对待宾客,就是他的左右近侍,也不曾见过他有倦意。每次宰相奏对政事时,近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