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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青、梁、幽、冀州旱。
'3'青、梁、幽、冀州闹旱灾。
'4'秋,八月,丙戌朔,日有食之。
'4'秋季,八月,丙戌朔(初一),出现日食。
'5'冬,十二月,庚子,襄阳武侯王浚卒。
'5'冬季,十二月,庚子(十七日),襄阳武侯王浚去世。
'6'是岁,慕容删为其下所杀,部众复迎涉归子而立之。涉归与宇文部素有隙,请讨之,朝廷弗许。怒,入寇辽西,杀略甚众。帝遣幽州军讨,战于肥如,众大败。自是每岁犯边,又东击扶余,扶余王依虑自杀,子弟走保沃沮。夷其国城,驱万余人而归。
'6'这一年,慕容删被他的手下人杀了,他的部众又去迎接慕容涉归的儿子慕容继了位。慕容涉归和鲜卑的宇文部素来有仇怨,慕容请求去讨伐宇文部,而朝廷不允许。慕容于是发怒,入侵辽西,杀人抢掠,造成了很大的损害。晋武帝就派遣幽州的军队讨伐慕容,双方在肥如打了起来,慕容的部众被打得大败。从这时开始,慕容每年都要侵犯边境地区。他还向东去打扶余,扶余王依虑自杀了,依虑的儿子弟兄们都逃到沃沮防守。慕容就把扶余国的城削平,驱赶着一万多人返回部落。
七年(丙午、286)
七年(丙午,公元286年)
'1'春,正月,甲寅朔,日有食之。魏舒称疾,固请逊位,以剧阳子罢。舒所为,必先行而后言,逊位之际,莫有知者。卫与舒书曰:“每与足下共论此事,日日未果,可谓‘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矣。”
'1'春季,正月,甲寅朔(初一),出现日食。魏舒声称有病,坚决请求退位,他以剧阳子的身份免职。魏舒作事,总是先有了行动然后才说出来,所以他退位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卫写信给魏舒说:“常常和您在一起议论退位的事情,可是一天一天过去了,却没有能够实现,真可说是‘瞻望于前,忽然就落在后头’了。”
'2'夏,慕容寇辽东,故扶余王依虑子依罗求帅见人还复旧国,请援于东夷校尉何龛,龛遣督护贾沈将兵送之。遣其将孙丁帅骑邀之于路,沈力战,斩丁,遂复扶余。
'2'夏季,慕容侵犯辽东。从前的扶余王依虑的儿子依罗,请求率领他还留存的部下,返回他的国家去恢复它,他向东夷校尉何龛请求援助。何龛派遣督护贾沈带领兵士送依罗去扶余国。慕容派遣他的部将孙丁,率领骑兵在半路上拦截依罗。贾沈奋力作战,杀了孙丁,于是恢复了扶余国。
'3'秋,匈奴胡都大博及萎莎胡各帅种落十万余口诣雍州降。
'3'秋季,匈奴人都大博以及萎莎人,各自率领种族部落十万多人到雍州投降。
'4'九月,戊寅,扶风武王骏薨。
'4'九月,戊寅(二十九日),扶风武王司马骏去世。
'5'冬,十一月,壬子,以陇西王泰都督关中诸军事。泰,宣帝弟馗之子也。
'5'冬季,十一月壬子(初四),任命陇西王司马泰统领关中诸军事。司马泰是晋宣帝的弟弟司马馗的儿子。
'6'是岁,鲜卑拓跋悉鹿卒,弟绰立。
'6'这一年,鲜卑人拓跋悉鹿去世,他的弟弟拓跋绰继位。
八年(丁未、287)
八年(丁未,公元287年)
'1'春,正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1'春季,正月,戊申朔(初一),出现日食。
'2'太庙殿陷,九月,改营太庙,作者六万人。
'2'太庙的殿堂陷落了。秋季,九月,改建太庙,有六万人参加营建。
'3'是岁,匈奴都督大豆得一育鞠等复帅种落万一千五百口来降。
'3'这一年,匈奴都督大豆得一育鞠等人又率领其种族部落一万一千五百人投降了晋。
九年(戊申、288)
九年(甲申,公元288年)
'1'春,正月,壬申朔,日有食之。
'1'春季,正月,壬申朔(初八),出现日食。
'2'夏,六月,庚子朔,日有食之。
'2'夏季,六月,庚子朔(初一),出现日食。
'3'郡国三十三大旱。
'3'有三十三个郡国大旱。
'4'秋,八月,壬子,星陨如雨。
'4'秋季,八月,壬子(十四日),星星像下雨似的坠落下来。
'5'地震。
'5'发生了地震。
资治通鉴第八十二卷
晋纪四 世祖武皇帝下太康十年(己酉、289)
晋纪四 晋武帝太康十年(己酉,公元289年)
'1'夏,四月,太庙成;乙巳,袷祭;大赦。
'1'夏季,四月,太庙建成。乙巳(十一日),集中远近祖先进行合祭。大赦天下罪人。
'2'慕容遣使请降;五月,诏拜鲜卑都督。谒见何龛,以士大夫礼,巾衣到门;龛严兵以见之,乃改服戎衣而入。人问其故,曰:“主人不以礼待客,客何为哉!”龛闻之,甚惭,深敬异之。时鲜卑宇文氏、段氏方强,数侵掠,卑辞厚币以事之。段国单于阶以女妻,生、仁、昭。以辽东僻远,徒居徒河之青山。
'2'慕容派使者来晋朝请求投降。五月,晋武帝下诏拜慕容为鲜卑都督。慕容晋见何龛,持士大夫的礼节,以幅巾裹发,身着单衣。他到了门口,何龛却整肃部队会见他,慕容于是又改换军服进了门。有人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慕容说:“主人不以礼节来接待宾客,客人又能怎么样呢?”何龛听到了他的话,心中非常惭愧,同时又深深地敬重他,认为他不同寻常。这时,鲜卑的宇文氏、段氏正处于强盛时期,多次侵犯掠夺慕容,慕容只好以恭敬谦卑的言辞和丰厚的钱财侍奉他们。段国单于段阶,把女儿嫁给慕容,生下了慕容、慕容仁、慕容昭。慕容因辽东位于偏僻遥远之地,于是迁居到徒河的青山。
'3'冬,十月,复明堂及南郊五帝位。
'3'冬季,十月,恢复了明堂以及南郊五帝的牌位。
'4'十一月,丙辰,尚书令济北成侯荀勖卒。勖有才思,善伺人主意,以是能固其宠。久在中书,专管机事。及迁尚书,甚罔怅。人有贺之者,勖曰:“夺我凤皇池,诸君何贺邪!”
'4'十一月,丙辰(疑误),尚书令、济北成侯荀勖去世。荀勖才思敏捷,善于观察人君的心思,因此能巩固皇帝对他的宠受。他长期在中书省供职,专门掌管机密要事。后来他升迁为尚书令,心中非常惆怅。有人向他贺喜,他说:“夺去我的凤皇池,诸君有什么可祝贺的呢!”中书省设在禁苑,禁苑中有凤皇池,因此中书省又称凤皇池。
'5'帝极意声色,遂至成疾。杨骏忌汝南王亮,排出之。甲申,以亮为侍中、大司马、假黄钺、大都督、督豫州诸军事,治许昌;徒南阳王柬为秦王,都督关中诸军事;始平王玮为楚王,都督荆州诸军事;濮阳王允为淮南王,都督扬、江二州诸军事;并假节之国。立皇子为长沙王,颖为成都王,晏为吴王,炽为豫章王,演为代王;皇孙为广陵王。又封淮南王子迪为汉王,楚王子仪为毗陵王,徒扶风王畅为顺阳王,畅弟歆为新野公。畅,骏之子也。琅邪王觐弟澹为东武公,繇为东安公。觐,之子也。
'5'晋武帝沉湎于音乐和女色,以至于得了病。杨骏嫉妒汝南王司马亮,把他排挤得离开了朝廷。甲申(二十三日),任命司马亮为侍中、大司马、假黄钺、大都督、督豫州诸军事,镇守许昌。迁南阳王司马柬为秦王,都督关中诸军事。任命始平王司马玮为楚王,都督荆州诸军事。任命濮阳王司马允为淮南王,都督扬、江二州诸军事。以上诸王,都持节去他们各自的封国。立皇子司马为长沙王,司马颖为成都王,司马晏为吴王,司马炽为豫章王,司马演为代王;皇孙司马为广陵王。又封淮南王的儿子司马迪为汉王,楚王的儿子司马仪为毗陵王。迁扶风王司马畅为顺阳王,司马畅的弟弟司马歆为新野公。司马畅是司马骏的儿子。封琅邪王司马觐的弟弟司马澹为东武公,司马繇为东安公。司马觐是司马的儿子。
初,帝以才人谢玖赐太子,生皇孙。宫中尝夜失火,帝登楼望之,年五岁,牵帝裾入暗中曰:“暮夜仓猝,宜备非常,不可令照见人主。”帝由是奇之。尝对群臣称似宣帝,故天下咸归仰之。帝知太子不才,然恃明慧,故无废立之心。复用王佑之谋,以太子母弟柬、玮、允分镇要害。又恐杨氏之逼,复以佑为北军中候,典禁兵。帝为皇孙高选僚佐,以散骑常侍刘志行清素,命为广陵王傅。
当初,晋武帝把才人谢玫赐给太子,生下了皇孙司马。有一天夜里,皇宫中失火了,晋武帝登上楼观望。司马当时只有五岁,他牵着晋武帝的衣襟走进昏暗的地方,说:“夜里突然出事,应当防备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可以站在亮处,让别人看到人君。”晋武帝从此认为司马很不一般。晋武帝曾经当着群臣称赞司马像晋宣帝,所以天下的人都归心敬慕司马。晋武帝知道太子没有才能,但是凭藉司马的聪明才智,晋武帝才没有废黜太子的想法。晋武帝又用王佑的计谋,把太子的同母弟弟司马柬、司马玮、司马允都派出去镇守要害地区。晋武帝担心会受到杨氏的逼迫,又任王佑为北军中候,党管皇帝的亲兵。晋武帝为了皇孙司马,以很高的标准挑选他身边的僚属与辅佐。散骑常侍刘志向与操守高洁清廉,因此被任命为广陵王司马的老师。
以时俗喜进趣,少廉让,欲令初除官通谢章者,必推贤让能,乃得通之。一官缺则择为人所让最多者用之。以为:“人情争则欲毁己所不如,让则竞推于胜己。故世争则优劣难分,时让则贤智显出。当此时也,能退身修己,则让之者多矣;虽欲守贫贱,不可得也。驰骛进趋而欲人见让,犹却行而求前也。”
刘看到当时的风气是喜好趋附,缺少廉洁与谦让,曾经写了《崇让论》,建议初次被授予官职、递交谢表的人,必须是能够推举、谦让贤能的人,才能够让他通过。如果有空缺的官职,那么就要挑选平时为人谦让最多的人来担任。他认为:“人的本性是:如果争斗起来的话,就要毁谤自己所比不上的人,如果谦让,就会争着推举胜过自己的人。所以如果争斗,世上就优劣难以区分,如果有了谦让的风气,那么贤能才智之人就会显现出来了。在现在这种时候,能够退身自我修养,谦让的人就会多起来,谦让的人多了,即使想守着贫贱不做官,也不可能了。如果奔走趋附想让别人对自己谦让,这就如同想向前走却向后倒退一样。”
淮南相刘颂上疏曰:“陛下以法禁宽纵,积之有素,未可一旦以直绳御下,此诚时宜也。然至于矫世救弊,自宜渐就清肃;譬犹行舟,虽不横截迅流,然当渐靡而往,稍向所趋,然后得济也。”
淮南相刘颂上疏说:“陛下由于刑法禁令宽松放任,想改变这种状况,但是这种局面是平时日积月累形成的,不可能一下子就能用公正的标准治理下民,这确实要等到时势所宜的机会。然而至于矫正世风,救治时弊,自然应当逐渐走向清廉整肃。这就好比行船,虽然不能径直渡过急流,然而应当渐渐随着水势往前走,一点一点地朝着自己要去的方向,然后就能渡过河去。
自泰始以来,将三十年,丹诸事业,不茂既往。以陛下明圣,犹未反叔世之敝,以成始初之隆,传之后世,不无虑乎!使夫异时大业,或有不安,其忧责犹在陛下也。
“自从泰始以来,已将近三十年了,各项事业却并没有比以往更加兴旺。凭着陛下的明圣,还没有纠正衰乱时代的弊病,以成就最初的隆盛,传之于后世,这难道不值得忧虑吗?假使以后大业或许不安稳,那么忧虑与责任也还是在陛下。
臣闻为社稷计,莫若封建亲贤。然宜审量事势,使诸侯率义而动者,其力足以维带京邑;若包藏祸心,其势不足独以有为。其齐此甚难,陛下宜与达古今之士,深共筹之。周之诸侯,有罪诛放其身,而国祚不泯;汉之诸侯,有罪或无子者,国随以亡。今宜反汉之敝,循周之旧,则下固而上安矣。
“我听说为国家打算,不如分封亲属与贤能之人。然而应当审度、衡量事情发展的趋势。假使诸侯服从正义而行动,其力量足以护卫京城,如果他们包藏祸心,那么他们的势力也不足以独立地有所作为。这件事情要整治好是很困难的,陛下应当与通达古今的人士在一起,共同深入地筹划这件事情。周代的诸侯,如果犯了罪就要遭到惩罚放逐,但其爵位不断绝。汉代的诸侯如果犯了罪或者没有儿子,那么他的封国也就随之失去了。如今应当改变汉代的弊端,遵循周代的旧制度,那么下面巩固上面也就安定了。
天下至大,万事至众,人君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