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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儿子为了个平常人家的姑娘,竟然瞧不上王爷家的格格,你说这叫怎么回事呢?
“庆儿,依我看,你妈说得不错。圣母皇太后替你们赐了婚,武昌北京都闹得人人皆知,你要是不肯娶小格格,驳了瑞王爷面子不说,皇太后的面子往哪儿搁?”
“我跟吟儿也是皇上亲口指的婚啊!不信你们瞧,皇上还特意赏了我们一只搬指。”荣庆将手上的绿玉搬指取下来给父母看。
“这搬指可是祖母绿宝石,比咱家整座房子还值钱啊!”荣母惊叹不已。
荣母仔细端详着搬指,心想皇上家的宝贝就是跟百姓家的大不一样。荣父看了没吭声,心想皇上皇太后不和,现在是太后当家,就算两人都赐了婚,那也该听皇太后的,以太后的话为准。这一家三口子,为了荣庆与小格格以及吟儿之间的事商议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父母一心想劝儿子与小格格完婚,儿子则一心惦着吟儿。
第二十八章 孽种
一夜欢情,吟儿怀下了荣庆的血骨,面对这不该怀更不该生的孩子,吟儿惊恐万分。光绪为了救吟儿母子两条命,默认了慈禧的误会,荣庆回到北京,小格格死活缠着他。他刚离开吟儿,又撞上个俏冤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当慈禧得知吟儿怀有身孕的消息,老太后心里激动不已。她认为是大清国祖上有德,光绪终于有后了,换句说,她终究可以抱孙子了。她刚刚废了大阿哥不久,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令人振奋的。
自那天半道上,隆裕领着大阿哥上慈禧这儿告状,说光绪与吟儿眉来眼去的,慈禧将他们轰走之后,老太后特意让吟儿不再上她这边当差,专心一意地伺候光绪。她知道,光绪本来就不喜欢隆裕和瑾妃,珍妃一死,他更没有这个心情,因此她安排吟儿跟在他身边,是寄希望有一天,吟儿能替皇上生个孩子,要生个儿子就更好。
这辈子,她只生了一个儿子,那就是同治皇上。同治没来得及留下龙种,年纪轻轻地就走了。她将咸丰兄弟和自己亲妹妹生下的光绪自小抱进宫中,并让他继承了同治的帝位。可以说,除了政治上的分歧外,她一直将光绪当作自己亲生儿子。因此光绪一旦有了儿子,等于同治有了儿子,意义非同寻常。至于瑞王生的大阿哥,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现在大阿哥连同他爸爸瑞王一块儿废了,接着就传来这个喜讯,慈禧内心的喜悦是由衷的。她觉得这是天意!
其实快到西安的路上,吟儿已经开始闹病了,她咬着牙不说,谁也没往这上头想。加上当时没有太医在身边,有病也没处瞧。到了西安,两宫銮驾进驻行宫后,吟儿自觉扛不住了,这才由北京赶来的太医替她把了脉。这一把,太医发现她有了身孕,不敢怠慢,立即请李太医再次替吟儿诊断。
“你说吟儿是喜脉?”听了李太医说了吟儿的情况,慈禧按捺住内心地激动,平静地问道。
“臣不敢说死。”李大医是太医院里最好的医生,但因为此事实在太大,所以留了一点活口。
“我说当家子!”李莲英深知慈禧对这件事儿看得非常重,在一旁提醒着李太医,“太医院里您是头一把,您要是没底,还让我上哪儿再请高人去?”
“老佛爷恕罪。”李太医明白李莲英话中的意思,恭敬地说,“太医院职责所在,专门伺候宫里。可吟姑娘这个病嘛,宫里快四十年没人得过了。为了慎重,最好请妇科大夫替她诊诊脉,就十拿九稳了。”
这个老滑头,说了半天,话又绕回去了,前边的话等于没说,慈禧看一眼李太医,心里早已明白了一大半,再也没问什么,下午,慈禧急忙派人从西安城里请来一位很有名气妇科大夫,大夫替吟儿搭了脉,与李大医的诊断一模一样,吟儿的确有喜了。
吟儿,你可给我争气了!医生走后,慈禧兴奋地在屋子里来回走着,一边小声嘀咕着:“这傻孩子,怎么没听她说过?”
“她哪儿懂这个呀?咱们宫里自打老佛爷得了同治爷以后,就没听说过这一出了。”李莲英说的是大实话,同时不失时机地将慈禧吹捧了一番。
慈禧听了乐得嘴都合不拢,连声吩咐他赶紧替她准备香烛,她要给菩萨烧香。李莲英答应着,当下吩咐手下太监去行宫临时佛堂里准备香火。慈禧让他去请光绪,让他一块儿给祖宗磕头。
李莲英搀扶着慈禧来到佛堂,太监和佛堂的主持早在那边等候。过了一会儿,光绪也赶来。
光绪一进门便看见神龛前香火缭绕,烛火通明,不知什么意思,慈禧为什么要在佛堂召见他,他本想问问,觉得没多大意思,便站在那儿不说话,等着对方吩咐。这么多年,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他不知问过这位皇爸爸多少次回了,有哪回因为他问了,或是他提出了不同看法,皇爸爸按他的意思办过,哪怕是听进了他意见。没有,从来没有,至少在他记忆中,从来没有这种事。特别自珍妃死后,他已经下决心少说话或不说话,无论什么事,只要跟慈禧沾边的,他只听不说,也不问。
“你有孩子了,知道不?”慈禧见光绪不说话,这才咧着嘴告诉对方。
“孩子?什么孩子?……”光绪一愣。当慈禧笑着告诉他,他身边的女人怀孕了,他才意识到不对头。我哪来的孩子哪?这一路上,包括他在西安行宫,他从未召幸过任何宫妃,也没碰过任何女人啊!
“自个儿干的事自个儿还不知道?”慈禧笑笑,心想他还假装正经呢。
“儿臣这二年,从未召幸过皇后和其他宫妃……”光绪信誓旦旦地说。
“我也没说皇后她们,是吟儿怀孕了。”
“吟儿!”光绪心里一惊,知道事态严重。她怀的孩子肯定是荣庆的,这事儿除了他和吟儿,再没其他人知道。他要说出内情,吟儿肯定完了;他要是不说,背上这个黑锅不说,将来慈禧这些人硬将这孩子顶他的缺,那爱新觉罗家族的皇位岂不是拱手让别人做了天下?
“瞧你这个当爹的,还蒙着呢。”慈禧翻他一眼。李莲英也跟着起哄,说奴才恭贺万岁爷。光绪一时蒙住,脑壳里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还不快跪下。”慈禧指着祖宗牌位对光绪说。
神龛前地下事先放着两个蒲团拜垫,光绪无奈地跪在其中一只拜垫上。慈禧在李莲英搀扶下,在另一只拜垫上跪下,领着光绪给祖宗牌位磕了头,一边喃喃地祈祷:“列祖列宗,各位神圣。托你们的洪福,晚辈儿的苦心总算没白费,皇上总算有孩子了。祈求各位祖宗,保佑这个孩子投个男胎,壮壮实实,保佑大清国有后!”
光绪跪在地下磕头,心口里堵着一团理不清的乱麻,不知该怎么样处理这突然出现的情况。不过有一点他非常明白,他必须装糊涂。先保住吟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其他事只得等以后再说了。
吟儿靠在榻椅上,望着窗外那满树凋枯的黄叶,想到肚子里怀着荣庆的孽种,心里说不出的惶恐和不安。一夜欢情,竟闹成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
别人都以为是她怀的是皇上的骨肉。尤其老佛爷,乐得合不拢嘴。不但让吟儿住进独门独院的房子,每月按贵人的钱粮发给她,还特意派了宫女和太监小回回在她身边伺候,李太医见天来把脉问候,闹得煞有其事,好像她真的怀上了大清国皇上的龙种。
这事儿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皇上。虽说西行路上,她一直在光绪身边伺候,但他没动过这种念头,对于这一点,她不得不佩服他。别说他身为皇上,就是平常老百姓,也没几个男人能像他这样,自珍主子离开他身边后,他没碰过任何女人。
思来想去,她觉得不能让皇上背这种黑锅,且不说皇上愿意不愿意,话又说回来,要是她说出真想,不但她没命,荣庆的孩子自然也完了。她左右为难,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在这无奈中,她常常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弄死肚子里的小生命。但想到这是她和荣庆作的孽,孩子没有罪啊;而且这也许是她和荣庆唯一的孩子,因为她实在想不出他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了。想到这儿,她手软了。她越想脑子越乱,她抚摸着渐渐隆起的肚皮,忍不住又流下无奈的眼泪,说实在话,这件事对她来说太意外了,直到那天小回回跑来告诉她,她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记得那天李太医替她看过病后,小回回乐颠颠地跑到她这儿,这时行宫上上下下都传遍了她怀孕的消息,而她却蒙在鼓里。
“吟姑娘大喜!”小回回一进门便激动地对她说,“不不不,过不了几天,奴才就得改口叫您贵人了。”
“你胡说些什么呀?”
“您还不信。您知道您得的什么病?”
“什么病?”她不明所以地问。
“我这么跟您打个比方吧,咱们老佛爷起先不是老佛爷,后来怎么就成了老佛爷了呢?”
“因为她是同治皇上的亲妈呀。”
“您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呀?”小回回咧着嘴笑起来。听小回回这一比喻,吟儿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但仍然不敢相信她会怀上荣庆的血骨。
“你……你说的是真的?”她一时愣在那儿。
“李太医奏明了老佛爷,那还假得了。”
“老佛爷也知道了?”她吓得目瞪口呆。
“老佛爷乐得什么似的。”
吟儿这才知道她闯下了天大的祸事。舌头在她嘴里打了几个圈,一句话没说出,眼泪却止不住从眼眶里夺眶而出。小回回以为她高兴得流泪,在一旁讨好地说:“瞧您乐的,眼泪都出来了。您算给咱们当奴才的露了脸了。”
小回回心里说不出地激动。他心想,他跟吟姑娘是老相识,自她进宫的头一天便认识了。此后,他不但帮过她,替她带过信,这会儿又在她身边伺候她。吟儿一旦生下个儿子,不但她一步登天,他也跟着沾光。小皇上登基,她便是皇太后,她坐上了这个位子,李总管的位子自然也就成了他的。
果然如小回回所说,第二天,李总管便亲自来见吟儿,将她安顿到贵人住的北小院,衣服行头全换成贵人的服饰。人是一步登天了。可纸里包不住火,早晚哪一天露了馅,老佛爷的手法比谁都狠,等着她的前程可是五马分尸,满门抄斩啊!
“伺候午茶!”小回回一声清脆的呛喝,将心事重重的吟儿从沉思中惊醒。她抬起眼睛,只见两名宫女捧着托盘走到她身边。托盘里放着莲子藕粉羹,桂圆红枣汤、参汤及无花果汁等各种汤羹,一名太监上前低声问吟儿要喝什么。
看见先前和她一样的下人,这会儿突然伺候起她,还口口声声称她为主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她挥挥手,说什么也不要,让他们撤下。这一来太监和宫女们都急了,在一旁监督的小回回也慌忙上前跪下。小回回一跪,其他人都跟着跪下。
“别闹了,小回回,快起来。”吟儿脸涨得通红,“让他们都歇着去。”
“喳!”小回回一本正经地,“吟主子喝了哪样汤水都行,要不奴才不敢起来。”
“什么都行。”吟儿无奈地对小回回说。小回回替她点了一碗莲子羹,亲自从托盘里端起,双手递到她手上,她接过汤水,吩咐小回回,让其他人出去,她要单独跟他说点儿事。
“喳。”小回回答应着,转身向其他人挥挥手。
“小回回!”其他人一走,吟儿便对他说。
“奴才在。”小回恭恭敬敬地。
“你别闹这个,咱们还像过去那样儿,好好说句话行不行?”
“那可不行,规矩摆在那儿哪,吟主子!”
“我不是主子……”吟儿又气又急。
“您不是谁是?”小回回陪着笑。
“我有要紧事跟你商量!”
“什么叫商量呀?您直接下旨,吩咐奴才就成了。”小回回认真地说。
“你都跟哪儿学的?”吟儿哭笑不得,心里说不出地无奈。
“回主子话,这哪儿用得着学呀?奴才进宫五六年了,见天儿看,照猫画虎的就会了。”小回回认死一条理,大凡是人,没有不愿听好话的。她现在成了贵人,他就是她奴才,因此宁可跟她有规矩,让她觉得你有些矫情,也不能像过去那样没大没小的,拿她不吃劲,到时候她怪罪下来可就晚了,小回回见吟儿不说话,知道她一时无法适应突然变化的身分,认真劝着她说,“主子也一样。您没当过主子,还没见过主子吗?以前不是没人儿叫咱们当吗?依奴才看,您比那些个主子更要那个什么的……”
“你还有完没完?”吟儿打断对方,心里涌出一股无名火。
“奴才该死!”小回回慌忙打自己一个耳光,恭敬地问她,“主子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