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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起义旗,兴兵造反,北有高迎祥、李自成,南有张献忠,势力迅速发展,顿时天下大乱。大乱之下,区区读书人便显得无所用处,科举取仕之途断绝,疲于生计的人们不再有心思送子读书,以开馆授课为生的黄家,日子日渐紧迫。为了谋条活路,黄媛介的姐姐媛贞嫁给了贵阳太守朱茂时作偏房,哥哥鼎平则放弃了学业,转而做起了小买卖,黄家的生活勉强支撑下来。
而黄媛介的未婚夫婿杨家情况则很糟糕,连一日三餐都维持不了,哪有钱为儿子办婚事。黄媛介已到了婚嫁之龄,黄家开始催促杨家娶亲,杨家实在无力办一次勉勉强强的婚礼,杨世功惭愧难当,索性离开家乡,一是想外出找点挣钱的门路,二是权且躲开眼前的烦恼。
在这空档里,太仓才子张溥慕名前来黄家求亲,张溥的家境、人品都属上乘,黄父动了心,想将小女儿改配给他。黄媛介得信后却执意不肯,她无法忘记与杨世功共同度过的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她的心己系在杨郎身上,于是心意坚决地对父亲说:“良驹不配双鞍,好女不事二姓!”黄父毕竟是读书人,觉得女儿的话确合礼数,也就不勉强她了。
杨世功在外地听到了家乡传来的消息,心中万分愧疚,媛介身为一弱女子都如此坚贞,自己堂堂男儿却躲避在外,实在对不起伊人,于是收拾行装返回了家乡。黄家得知杨世功已回家,便上门商议嫁娶之事:“即然世事如此,也就不必讲那么多排场,只要儿女两情相悦,其他便不重要了。”两家父母都想通了,婚事便办得极为简单,黄媛介高高兴兴地嫁到了杨家,虽然生活清苦,小夫妻相敬相爱,日子也过得怡然自乐,杨世功放下了读书人的面子,以贩卖畚箕聊以为生。
谁知战乱绵延不绝,百姓的生活越来越艰难,杨世功的畚箕生意也日渐冷落,最后终于做不下去了,全家人又失去了生活的来源。勤俭持家的黄媛介想到了自己擅长写字作画的特长,难道不可以凭此为生吗?她悄悄与丈夫商量,丈夫起先不愿意妻子在市上抛头露面鬻字卖画,可又实在找不到其他的生路,最后只好同意了黄媛介的想法。可嘉兴地方此时地贫人穷,有多少人能把闲钱丢在字画上,黄媛介只好与丈夫背起行囊,来到犹且繁华的西子湖畔谋生。
夫妻俩在西湖畔租了一个小阁楼安身,杨世功在家操持家务,准备纸墨,黄媛介背上家什,毅然走上街头摆开字画摊。
别看黄媛介的摊前总是热热闹闹,但真正掏钱卖字画的人并不多,况且这种街头买卖,报酬十分微薄,黄媛介一天天写写画画下来,收入仅够勉强维持夫妻俩的生活,和节省下来一些捎给嘉兴的公婆。日子虽苦,却日日守着风光明媚的西子湖,做着自己喜爱的舞文弄墨之事,黄媛介觉得也不算太环,虽是替别人写字作画,她却也能尽心尽意于其中,把它当作是一种练习和创作,书法画技竞不知不觉地在进一步走向纯熟。
端坐摊中的黄媛介,虽然布衣荆钗,不施脂粉,但那天生的丽质,清雅高洁的气质,仍然散发出诱人的魅力,也就不免惹得一些浪荡公子心里痒痒。一个春日的午后,摊前没有了看客,黄媛介欣赏着花团绵簇、水明波静的西湖,心中画意甚浓,便提了笔,自顾自地在宣纸上铺彩作画。这时,三个锦衣绣冠的花花公子,从附近酒楼里走了出来,略带醉意,摇摇晃晃地走近了黄媛介的摊子。黄媛介察觉了动静抬头看时,那三个人已嘻皮笑脸地围在了她面前。黄媛介不亏是见过世面的人,料想这三人心怀不轨,但毕竟是光天化日之下,量他们也不敢乱来,于是从从容容地问道:“三位客官,是否要些字画?”
那三个花花公子见黄媛介这般客气,心里顿了一下,也就不好意思太张狂了,其中一个上前道:“小娘子如此才貌双全,落得街头卖画,真是可惜呀!”这里话刚落,另一个又凑了上来,涎着脸说:“是呀,不如跟我们回府去写字画画,少爷们重重有赏。”说完,就上来要帮黄媛介收拾东西。
黄媛介淡淡一笑,挡住他们的手,正色道:“我凭本事吃饭,有何可惜?寄情于湖光山色之间,其乐无穷,何必重宅深院!”话说完后,见他们面露温色,黄媛介又放缓了口气,客气他说道:“不如我在此送三位客官一副字吧!接着,铺纸提笔,飞快地写下了一首诗。
著书不费居山事,沽酒恒消卖画钱;
贫况不堪门外见,依依槐柳绿遮天。
此诗明明白白地表示了她甘贫乐道的心愿,三位花花公子见了不由得暗暗叹服,只好接受了诗幅,灰溜溜的走了。
黄媛介篱字卖画的日子久了,名声渐渐在西湖边传开了,许多闺秀举行文会,都特意下帖邀她前往,她倒也欣然从命,着一身淡雅布衣,坐在花红柳绿中,反而别有一种风采。(Ob%www#bmsy#netSdK当时女性举行文会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由多才多艺的名妓发起并参予的,一种是名门淑女、大家闺秀举办的。这两种文会各有自己的一班人员,因门第不同,往往是不互相掺合的。而黄媛介的身分与她们都不一样,所以两种文会都对她敞开大门,她也不分彼此,只图谈诗论文,酣畅尽兴。
西湖上的名妓之首,此时要算是柳如是,她已是钱谦益爱姬,在西湖畔筑“绛云楼”而居。“绛云楼”已成了柳如是会客宴宾的场所,文人雅士穿梭如流,黄媛介也是座上常客。柳如是见她生活贫困,便劝她不妨到一些名士文会上唱诗作陪,也好得些赏金贴补家用。黄媛介明白那种身份实际上相当干诗妓,虽然酬金较高,却以卖笑为生,实为她不耻,因而断然拒绝。她虽然常与名门贵族之士相交,但竭力坚持不出卖自己,宁肯卖字街头,过一种清贫自得的生活。对此,钱谦益曾私下里对柳如是说:“媛介虽穷,清诗丽画,点染秀山媚水之间,未尝不是一件乐事呀!”此话确实道出了黄媛介生活的真谛。柳如是将此话转告黄媛介后,媛介深为感慨,答道:“知我也,知我也!”当即赋诗一首,赠钱谦益以酬相知之意。诗云:懒登高阁望青山,愧我年来学闭关;
淡墨遥传缥缈意,孤峰只在有无间。
黄媛介的人生岁月就在这种平淡悠远的氛围中流逝,既无大喜,也少大悲,陪伴着山水诗画,终了一生。
杨娥壮志未酬身先死
明朝未年,西南边陲昆明的黔国公沐天波府中有一位女护卫,名叫杨娥,她容貌娇艳,武艺高强,在当地甚有名气,一般的飞盗毛贼对她莫不闻风丧胆。
杨娥出身于一个武人世家,自祖父起就在黔国公府中提任护卫兼武技教习。传到杨娥这一代,有她与哥哥杨虎两人,杨虎生得身材魁武,虎背熊腰,将家传武功练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黔国公府众侍卫中算得上是顶尖人物,可每每与妹妹杨娥比武,总不免略逊一筹。杨娥丈夫张小将也是同在府中效力的护卫,他本是杨虎的好朋友,暗中倾心于杨娥的美貌与豪气,便托杨虎从中撮合,终于与杨娥结为夫妻,并肩相协,忠心耿耿地保护着黔国公府的安全。
黔国公是明朝廷册封的世袭爵位,在当地拥有相当大的权势,可以养兵备甲,有维护边区治安的责任。传到沐天波时,已是崇帧未年,闯王李自成挥兵攻陷京都,崇祯皇帝自缢殉国;紧接着是清兵入关,李自成败走西安;明室皇裔福王朱由崧在南京建立了南明弘光朝廷,唐王朱聿键则在福州建立了隆武朝廷,可惜在三年之内相继覆灭;其后明朝旧臣瞿式耬等又在肇庆拥立了桂王朱由榔,改元永历。
永历皇朝先是在梧州、桂林、全州、广南、安隆等地辗转流亡,发展起了一定的势力,最后在西南地方势力支持下,将根据地定在了昆明。一段时间里,永历皇朝曾拥有云、贵、粤、湘、赣、川、黔等七占之地,颇有中兴之象,黔国公沐天波成为永历皇朝忠诚的支持者和追随者。无奈气数有限,清军逐步逼进,永历皇朝的地盘越来越小。到了顺治十五年,清兵联合吴三桂分三路进攻云南,永历皇朝无力抵挡,只好率部众逃往缅甸。这时,杨娥与哥哥及夫婿因武功卓越,已被黔国公沐天波进献给永历皇帝做了御前护卫,逃亡中,他们竭力保护着永历皇帝,在吴三桂大军的追赶下,艰难地前行。
途中,由于风餐露宿,又粮食不济,总是克扣自己照顾妻子及他人的张小将患上了重病,为了不拖累大家,他强忍着病痛随军急行,最后终于病死在一片荒山野林之中。张小将一死,杨娥成了寡妇,按当时的习惯,新寡之人在军中是不吉利的,所以杨娥不宜再担任御前护卫随军前行,只好由哥哥杨虎陪同潜返云南。回乡的路上,兄妹俩暗中商量好,到云南后秘密发展同道,继续进行反清复明的战斗。杨家兄妹俩刚到昆明不久,就听到缅甸那边传来了噩讯,原来吴三桂挥兵追到缅甸后,缅甸人害怕他的强大势力索性抓起了在缅甸避难的水历皇帝及随从人员,一骨脑交到吴三桂手中以求自身的安宁、永历皇帝等一千人员很快就被押回了昆明其中就有黔国公沐天波在内康熙元年四月,由平西王吴三桂作主在昆明斯杀了水历皇帝及其所有朝廷大臣。
杨斌兄妹亲眼目睹了自己追随多年的故君与故主同时殉难,心痛如刀割同时也燃起了强烈的复仇之火尤其是杨斌,把丈夫病死的帐也一并算到了吴三枝头上,恨不得马上砍下那老贼的狗头。
经过一番谋划,杨斌兄妹在平西王府附近开了一家豪华的杨蛾酒店由杨斌出来主持店面,尽量把店子对海红红火火以便引起平西王吴三桂的注意日要他一接近便可寻机杀掉他好为故君、故主、故夫报仇雪恨。
这年杨斌三十三岁,正象一R熟透了的水蜜桃,浑身散发着香甜诱人的气息、她从未生育。而巨勤练武艺所以一直保持着娇好的身材、红润光泽的肤色炯炯有神的眼购看上去与二十出头的姑娘没什么两样;再加上她为了引人注目,故意巧施脂粉、浓妆艳饰、美目流盼,引得很多男人垂涎欲滴整天固守杨斌酒店“转圈。”杨娥酒店‘很快就在昆明城里出了名,生意十分兴隆。
酒店名走一响,自然引得附近平西王府的许多人也成了店中的常客。一天,王府中的几个侍卫来到“杨娥酒店”,呼酒点菜,划拳豪饮,一直喝得个个脸红脖子粗。借着酒劲,几个侍卫开始装疯卖傻,在老板娘杨娥面前戏谑调笑,话越说越离谱。杨娥却不和他们生气,反而故意娇语痴笑,还不时地抛上一个媚眼,惹得几个侍卫欲火中烧,忍不住动起了手脚,在杨娥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捏捏。这时杨娥才突然脸色一变,怒喝道:“乳臭未干的小毛头,竟敢动起你姑奶奶来了!”
杨娥的骤然翻脸让几个侍卫更觉来劲,其中一个牛高马大的尤为兴奋不己,伸手就想搂住杨娥。说时迟,那时快,杨娥猛地一闪身,从后面抓住那人的衣领,手一甩,竟将他摔倒在门旁的狗窝里,半天爬不起来。
酒店里的其他客人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另外几个侍卫见到同伴受辱,心里恼怒顿起,气势凶凶地站起来,围成一圈向杨娥逼近。杨娥并不慌张,脸上还微带着笑意,调侃道:“诸位兄弟想在这里练上一把?那我就只好奉陪了。”那些人被她这么一激,火气更大了,齐声一吼,同时出拳伸脚向杨娥袭来。谁知杨娥并没有反击,就在他们出手的那一刹那,她撑着桌角轻轻一跃,就纵身从众人头顶飞出了围外,那几个侍卫收手不及,拳脚全打在自己人身上,真是哭笑不得。
那个刚才被摔在狗窝里的侍卫这时已爬了起来,看到了双方交战的那一幕,深知自己这伙人绝不是杨娥的对手,只好招呼了一声,带着他的同伴垂头丧气地走了。杨娥追上来,笑嘻嘻地相送道:“诸位客官走好了,有空请常过来坐坐!”
这一场交手,并没有恶化开来,因为平西王府的护卫们觉得杨娥那娘们还算客气,没出重手伤人,况且她那身武艺也不是好惹的,所以他们只好咽下了这口气,以后没再来酒店找岔子,反而真成了酒店的座上常客。有了这些护卫一传扬,杨娥的名声很快就传到了吴三桂耳中,吴三桂本是个猎奇好艳之徒,一听说这个酒店老板娘不但貌似天仙,还有一套好拳脚,顿时来了兴趣,恨不得马上把地攫来揉搓一番。
可吴三桂也有他的顾忌,一是碍着他平西王的高贵身份,若要强纳一酒店女子实是不妥;二是他府中的宠妃张氏醋劲特大,极难容得下吴三桂接触其他美女,这时陈园园早已隐居净修庵,不管吴三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