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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动物来说都是特殊的呢,还是应该认为可能这些动植物界是逐渐出现的?很可能,它们起源于有机界所有东西的起因的同一条活纤维。
他在《动物生物学》里引证了大卫·休谟的思想,认为生殖能力在世界上比备受赞颂的智慧重要,因为智慧能造出机器,例如指南针,而生殖能力则创造出机器的创造者。
伊拉司马斯·达尔文的最后一部叙事诗是《大自然的神殿》,这是在他去世之后,查理·达尔文诞生之前六年,即一八○三年出版的。我国动物学家和诗人雷洛德科夫斯基译成了俄文。在这部诗作里,他又一次研究了“生命的起源”,即生物有机体的起源及其发展(叙事诗第一章),研究有机体的性生活,性生活使它们自己得以繁殖,以不断恢复因它们的死亡造成的减员(第二章),研究心理方面和智力方面的发展状况(第三章),在叙事诗的结尾部分,研究世界上存在着的善与恶的问题(第四章)。
按伊拉司马斯·达尔文的构思,这种对宇宙和进化的观点是至高无上的自然女神乌兰尼亚揭示给诗作者的缪斯女神的,因为缪斯深入了伟大的自然女神的豪华神殿,神殿“座落在昔日是极乐世界,而今日是无知之徒不得容身、智者和善者却可长驱直入的地方”。习惯上认为,伊·达尔文的所有叙事诗都属于醒世体裁的、对我们这个时代来说却枯燥无味的诗歌。我认为这不尽然。完全可以把它算作卢克莱修的叙事诗《物性论》那样的诗歌体著作。值得注意的是,尽管该著作已有两千年之久,而且使人觉得它只会引起人们的历史性的兴趣,但苏联读者还是把这部不朽之作的俄译本一下子就买光了,不是一版而是好几版都如此。
显然,从唯物主义方面弄通自然哲学,这绝不是索然无味的课题。当然伊拉司马斯·达尔文的天资是不能同卢克莱修的天才相比的。然而叙事诗《大自然的神殿》毕竟是以其大量优点而见长的,难怪霍洛德科夫斯基有点惊异地告诉大家说,听他朗读叙事诗的大学生们始终兴致勃勃地倾听着由他译成俄文的叙事诗的全部四大章;当然译文几乎总是不及原作的,但是,对于有机体发展中活动颇多的过程的描述,光彩夺目的景象的迅速变换,对修饰语的恰如其份地选择,不由使人为之神往;而十八世纪英国某些叙事诗中诗歌和科学成分的奇异揉合的特点①就使《大自然的神殿》有其独特的色彩,这种色彩并不妨碍领会作者生动活泼的思想。
①提醒一句:十八世纪,俄国罗蒙诺索夫和杰尔查文的一些“科学”诗篇,也有很大成就。——作者注
现在就来比较详细地谈谈这部叙事诗。缪斯去见乌兰尼亚,向她提出生命起因的问题。
司天文的女神……请首先以聪明智慧的谈话与我交谈,什么奇妙的、充满力量的源泉,赐予必将死亡的生命以开端,赋予灵敏的神经以运动和情感,使活纤维能缩能展,又使非尘世的生命在灵魂中体现;就象恋人的爱情时而似火烧胸间,时而又电闪雷鸣,风雨骤起天边,这就由野人创造出了人,使自己的社会计划付诸实现。
乌兰尼亚本着自然神论哲学精神作出了回答。上帝——这只是第一个原因。他一下子就把世界连同由他掌管的一切法律创造出来。世界这才自己发展了起来。
接着描写在一片大动乱中的混沌状态,火球旋转的情景,太阳爆发的情景:一批球体里出现了其他一些球体。然后描写(可能是受布丰思想的影响)球体塌陷生成海洋的过程和有机体在海洋中萌生的情况。
线同线,布同布象拉得出长丝的粘稠之物缠来绕去交织一起难分离,迅速的收缩之力将细纤维中的生命激起。
就在这尘云翻滚的岁月里,既无父又无母自由自在出现了小团团第一批,植物群、昆虫群相继兴起,都是些极小极小的群体,开始蠕动、呼吸、还繁殖出芽胚,这样,在陆上、空中还有水里,上上下下有皆踪迹——大自然这座织机编织着布匹……万般神奇。
接着描述新生物形态是怎样从发生在海洋中的极微小的生命发展来的:然而,后代日增不已,繁荣昌盛、益加壮大、且又生出了肢体;植物界业已兴起,并在种类浩繁的生命之列,动物用起了足、鳍、翼。
然后,作者列举了许多生物形态:橡树和鲸鱼,狮子和鹫,最后举出了其起源同其他动物相似的人。
人,所有野兽的主宰,以其智慧和流畅的语言自豪,以傲然之态清除尘芥,自认为造物主的化身而存在,——其实,他们全起源于那些最初的因素;他们一无例外,全部来自那些形态和感觉的原始体,即有生命的那点点的胚胎。
伊拉司马斯·达尔文在叙事诗的注释里写道:“当岛屿或大陆的原始的海洋上升起之后,大量的极简单的动物要在新陆地的边上或者岸上寻找食物,因此它们渐渐变成了两栖动物。就象现在所见的蛙类,是从水生动物变成两栖动物的。或者象蚊虫,从浮游状变成成飞翔状态……。处在旱地并被干燥空气包围的有机体,也会逐渐具有新的能力保持自己的生存,并靠无数的后代在几千个世纪,也许是在几万个世纪里保持下来,最后得以产生出布满陆地的许多植物和动物。”
使我们感兴趣的是对雄性为争夺雌性而发生的斗争的描写:瞧,两只雄鸡正在勇敢地厮杀,鹌鹑,雄与雄的正在斗架,羽毛竖起用双距斗打,以响亮的战斗啼鸣相威吓,以双翅扑打,以胸膛下压,利喙啄起一撮血染的羽毛,要给以致命的一击,想出了巧妙的办法,腾空飞起,跃过敌方居高临下。
麋鹿在狂叫,犄角似树叉,用它与敌方抵撞和拚杀。
而公野猪,刚刚击退敌方,又急忙以甲壳般肩皮迎向对方斜冲过来的獠牙;哑然失声的雌兽群远立一旁,在英雄们面前诚惶诚恐地观察。
在第三首诗里,乌兰尼亚同缪斯探讨着自然界和最新科学成就:于是,圣乌兰尼亚又和那长着双翼的缪斯一同站起,她们显得分外的美丽,走过座座大厅,穿过宫廷庙宇,走过瓷砖、大理石铺的地面,越过高山之巅,深邃河谷,豪华宫殿,绿色草坪片片,沿着迂回曲折的小路,她们在那里并未迷途,却给未来的客人留下了寻觅的线路;她们在查勘蔚蓝的苍穹和那无法计量的海洋深度,北极的积冰和南方的酷暑,地上的财富和矿藏土层的厚度。
她们在观察,氧和氮如何混合而构成空气……
接下去,乌兰尼亚向缪斯阐述由感觉产生心情的问题。
胆怯的狡兔被凶残的狐狸追逐,撒开敏捷的腿,拚命加速,越过山岗,穿过田野,以觅生路;暴戾的鹞鹰把惶恐的小鸽追捕,振双翅,快似闪光一束,疾似狂风骤起,劈开长空云雾;警犬和凶猛的饿鸢,嗅觉灵敏,恰好用似追踪猎物;雕鸮和区区小蚊,为了暗中能见物,长着敏锐的双目;机警的狮子和胆小的马,要听,生就了十全十美的耳鼓。
额头长角的牛和鹿,用尖角退敌御侮;那野猪,竭尽全力用獠牙斜着挑刺。
迎敌却用自己的肩部;猛虎,牙齿力大无比,来往于密林深处,百兽无不恐怖;苍鹰,锐爪把羔羊紧紧抓住,利喙已撕碎它的筋骨;热带鳗,在水面涌现,上下翻腾,恰似电光飞舞;萤火虫,夜间点点萤光放辉,照亮扑向熟睡的猎物之路;狂蛇毒液危及一切动物,昆虫则有毒刺为助。
唯独高傲的人类生来软弱,纵有理智的灵魂,却无大量的羽毛将身体保护,更无双角生出。
既无灵敏嗅觉,听觉也不特殊,敏锐视觉更无。
然而,有手——这天赐的完善礼物,手指可捏成圆圈,好似其中无骨,一指可向另一指靠拢,一指与其他手指相对而生出,所有形状它都摸得十分清楚,而明确的思维顿使理智醒悟。
有趣的是,伊拉司马斯·达尔文认为,在人类的起源中,使人能够使用工具的大拇指与其它几个手指相对生着,这是颇有意义的。
他在给人类的起源作的注释中指出了,至今还同人的直立状态有联系的不方便的地方,由此得出结论说,人的祖先是用四肢行走的。此外,他证明了为抓住工具而意外学会运用大拇指的肌肉(他认为,猴子没有这种本领)以及这个部位的肌肉进一步完善和发展所具有的重大意义。
我们且不停留在研究诗人描述的、人类文明的发展问题上,我们摘录一段谈语言的产生的诗,其中明确提出了动物“感觉的表现”。
每当感情迸发或思绪激荡的时候,智慧为爱情或仇恨所包围,满腔热血沸腾,整个身心激动百感纷呈,双颊绯红,目光晶莹,笑中春风生,而模仿,在亲属的意识之中,很快就创造一模一样的思想过程,外露的面部表情引起许多想法相同,语言也就从此产生。
好斗的雄鸡或者好妒的鹌鹑,竖起羽毛把敌方死盯;盛怒的双方气势汹汹,尽管一声不吭,样子已是最明确的威胁行动。
饥饿的狼群深夜哀鸣,蛇声咝咝,凶残鬣狗鸣鸣抖威风。
雄狮一声怒吼,抖起长鬃,用尾巴拍打自己的前胸。
野人斗士双眉紧锁怒目圆睁,攥紧拳头,威胁敌人似骤雨狂风,抖擞精神目光炯炯,抡起拳头伺机行动,看打击敌人哪里才能致命。
就是这样,联想力把全部激情流露在表现于外的特征。
就是这样,兽、人、鸟的哑语首先从手势交换中产生,今日舞台上的哑剧也全由这种交换构成。
热情满怀的雄辩家,要用手势弥补他太无分量的谈话内容。
就是这样,由模仿产生的语言,与我们的幸福和苦难一同发生。
就是这样,为表达事物本质的每一概念,相应的单词随之形成;口中舌与唇逐渐配合发出响声,语句按成分断开,喉头产生振动,在那里,声音带有如下色彩:爱情、威吓、惋惜、赞许和恳请,这一切,全是气浪发生的振动。
叙事诗里,谈了语言的发展以后,描述了思想和科学的产生问题。诗人谈到人类引以为荣的建筑工程时,提醒读者,这些建筑工程在其他动物中也有:总之,在目空一切傲慢之际,要心平气静,自尊心强的精灵,请你永远牢记,蚯蚓是你的亲戚,蚂蚁是你的兄弟。
我之所以从《大自然的神殿》引来几段诗,是想让读者自己对伊拉司马斯·达尔文的叙事诗中包括的内容和进化思想的性质有一个概念。查理·达尔文否定他祖父的思想对他自己的进化观点形成上的直接影响。毫无疑问,他在这一点上是正确的。我们已经了解到,后者是在什么影响下形成的。《物种起源》问题在他面前提出来了——无疑,这是在他读过赖尔的《地质学原理》第二卷以后——然而,光是他亲身的观察就为他提供了研究物种可变性理论的智慧。物种可变性理论的基础是在彭塔阿尔塔发现贫齿目化石时奠下的,这一点在达尔文的著作和书信中反复不断提到过。
有机体的地理分布的许多事实,特别是加拉帕戈斯群岛上的动物群和植物群更加促使达尔文接受进化的观点。事实,事实,还是事实,而不是假定使他坚信物种的可变性,相反,他祖父“在纯抽象理论的阐述与事实之间不一致的地方”只能使查理·达尔文排除他祖父的思想,因为祖父的这些“理论”,例如原始纤维的鳍、翼、足和骨骼的发展或者花的一些部分变成昆虫等等,这只不过引起查理的表示宽恕的一笑则已。正是他祖父明显表现出来的、十八世纪所持有的那种“自然神论”没有受到他孙子的赞同,因为他的孙子排除了他解释中的一切空想的原因。
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查理·达尔文是正确的,当时他说过,他从小时候起就听惯了对他祖父所持那些观点的颂扬,这就有助于他在《物种起源》里支持这些观点,尽管是另一形式的支持。事实上,他同赖尔和其他许多人一样,对于人同动物,特别是同猴子有血缘关系的思想并不感到厌恶。在他的笔记本里有一段记载,把动物当作朋友和兄弟来谈论,这同伊拉司马斯·达尔文在《大自然的神殿》中的思想是非常一致的:“蚯蚓是你的亲戚,蚂蚁是你的兄弟”。
但是,还可以再进一步谈谈。我们知道,在青年时代攻读过的、对青春的才智发生影响的那些事实和思想往往不知不觉地成了一个人如此感兴趣的和珍爱的东西,以至他常常不能把这些东西同他自身固有的东西截然分开,并且他们又会在年岁较大的时候同相似的联想一起再次浮现在眼前。就是查理·达尔文较晚期著作所选定的题目(这些题目是这样令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