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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朔摇摇头,又点点头:“对,对,瞑目了,瞑目了。蟹儿,要是你听爹的话,你妈才真正会在九泉瞑目呢。”
东方蟹点点头:“那好,爹,您说吧,孩儿听您的。”
“那好。您妈妈还有好多亲戚,都在成都的峨眉山。你妈妈生前,曾和我商量过,要把你送回那里,好好读书。你愿意去吗?”
“妈妈是给蟹儿说过,峨眉山有好多好多亲戚。可是爹,我不想走,我还想跟你学剑。”
东方朔拦住:“好啦,不让你学武,这可是你妈妈说的。你不听你妈妈的话了?”
东方蟹变乖了:“那好,爹,孩儿听话。”
东方之珠却抬起头来:“爹,我可不走,我长大了,要跟您学剑!”
东方朔刚对付完一个,这儿又上来一个,正不知如何给她说是好,道儿进了屋内。
东方朔急忙打发两个孩子:“好啦,蟹儿,珠儿,快跟阿绣姨娘到前院去,爹还有事呢!”
道儿目送阿绣带走两个孩子走远了,才悄悄地说:“老爷,卓文君来啦。”
东方朔莫名其妙:“啊?她怎么来了?”
道儿解释道:“听两位军爷说,是我们家奶奶,您夫人,她在半道上,打发两位军爷去请的。”
东方朔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这位奶奶啊,尽干这种摸不着门子的事!”
道儿半悲半喜地说:“那──,老爷,让卓文君她回去?”
东方朔白了道儿一眼:“那哪儿成?先请她进来吧。”
道儿暗暗笑了一下,走了出去。
转眼之间,卓文君进到房内。她已苍苍老矣,头发斑白。
东方朔起身相揖:“嫂夫人!我该看你去啊!”
卓文君一笑:“好啦,东方朔,我这寡妇门前事非多,再等,也等不来你!”
东方朔不苟言笑,很认真地说:“嫂夫人!你看,辛苦子他们刚走,郭夫人又出了事。”
卓文君也有些悲伤。“这些,我都知道啦。可是这一回,皇上竟然下诏,封郭夫人为云中君,还给郭夫人在终南山上立庙,弄得长安街头,议论纷纷啊。我正想出来看看,没想到你的夫人,派人去接我。唉──你那位夫人哪……!”
东方朔苦笑一声:“她就是这个样,时而蛮不讲理,时而异想天开。我也拿她没办法。”
卓文君说:“东方大人,我准备回临邛家中养老,这次前来,也是向你告辞的。”
东方朔露出一点失望的神色:“你真的要回成都?”
“是的,家父过世,弟弟盼我回去,三番五次催促。”
东方朔又站了起来:“既然如此,小弟有一事相托,请嫂夫人相助。”
卓文君点点头:“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做的。”
东方朔叹道:“云儿和郭大侠的儿子,原来叫郭家,后来的事,我不说,你也知道。”
卓文君点点头:“这个孩子……命真苦哇。”
东方朔继续说道:“蟹儿大了,在长安呆着,迟早会知道他爹妈的事情。我想请您将他带到成都,交给郭大侠的老母教养。”
卓文君:“那你不让他学习武艺,继承父业?”
“冤冤相报,何时是了?云儿和我一个想法,只教他学文,不许他学武。”
“那你把他送回峨眉山的郭家,难道他们就不对孩子说他爹妈的事情了?”
东方朔这回被问住了。
卓文君凄然一笑:“那,你就把他交给我吧。我只要教他三年,保证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东方朔当然相信卓文君,何况她一生无子,很喜欢孩子,只是他心里担心卓文君别按照司马相如的样子,复制出一个郭马相如来。于是他说:“嫂夫人,您教他做个大文人,这我相信,可是要教他些好的人品……”
卓文君还不明白他的下文是什么意思?她急忙打断对方的话:“东方朔,他都是死去的人啦,你还不饶过他?”
东方朔自知失言,只好谢过:“得罪,得罪。好了,嫂夫人,我去准备些钱粮,让他跟你上路。”
卓文君急忙阻止:“慢……”
东方朔不明白:“嫂夫人……”
卓文君走到门前,挡住他的去路。“难道我卓家,没钱养活一个孩子?”
东方朔想,说得也是。可是你挡着我的道做什么?
卓文君目不转睛,深情地看着东方朔,口中说道:“东方朔,我要走了,这一走,也许再无相见之日,我……我想求你一件事……”
东方朔心里紧张起来。“什……什么事?”
泪水一下从卓文君的眼眶涌出,此时她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停了片刻,只听她央求似地说:“你来抱我一下,只抱一下……”
东方朔看着卓文君,表情也十分复杂,犹豫片刻,他便伸开双臂,和卓文君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卓文君把下颏放在东方朔的肩头,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到东方朔的背上。
第四章 金马门
(一)
珠儿略显孤单地依在东方朔的腿上。而此刻东方朔正与来访的桑弘羊说话。
桑弘羊虽然二十四、五岁了,但还是显得有些急躁。
是啊,事情放到谁的身上,谁都会急的!“大人,您说说,颜异被关了这么久,张汤还是说什么也不放他,难道他张汤就有这么大的权力私自扣押无辜?”
东方朔用手抚摸着珠儿的头,口中却叹了一口气:“哎!他这个权力,是皇上给的。皇上不是说了,让张汤一个月内必须审完此案吗?还有多少天时间?”
桑弘羊记得清楚:“还有五天。东方大人,那张汤近来终日拷打颜异,想来个屈打成招,我怕颜大人支持不住啊!”
东方朔提醒他:“桑弘羊,你想想看,张汤连杨得意都敢抓,要不是皇上发了话,那杨得意可能早没命了!颜异大人是保不出来的,眼下最好的方法是,让他不要跟张汤吵,闭上嘴巴,什么也不说。”
“什么也不说?”
“对,什么也不说。这个时候,言多必失,沉默是金!你想办法告诉他,沉默是最大的蔑视和反抗。只要他不给张汤留下什么话把儿,到时候张汤定不了他的罪,他不仅要放人,还会遭到三长史的追究。”
桑弘羊无可奈何地说:“那也只好如此了。”
东方朔却问:“桑弘羊,盐铁专卖,最近成效很好?”
桑弘羊点点头:“除了那个河南郡守卜式,还在顶着,各地都已建立专卖之官。那个卜式,为官倒是挺正的,可他就是对盐铁专卖想不通。”
东方朔说:“别着急,等我有空时,找他一遭。这个牧羊佬,还是有点道行的!”
桑弘羊又露出一种担心:“东方大人,现在府库钱粮,已是文景之世的数倍。可下官听说,皇上除了发兵讨伐五夷之外,还听信那个李少翁的妖言,要建什么通天台,还要大建甘泉宫,扩建未央宫、建章宫。如此下去,恐怕国库的东西再多,也不够挥霍的。”
东方朔气愤地说:“死了个李少君,又来了个李少翁。只要皇上喜欢,这种孽障,总是铲除不尽的!”
桑弘羊焦急地说:“东方大人,皇上愈是大兴土木,小侄心中愈是不安。”
东方朔宽慰他说:“弘羊,你既在其位,就要力谋其政。再说,现在皇上大发五路兵马,扩展疆土,需要足够的钱粮来支持。只要你能贯彻盐铁专卖,保证财源滚滚,皇上就会对你一百个依重。张汤、李少翁的事,还是由我来想办法吧。”
桑弘羊面露喜色:“谢东方大人!”
建章宫内。武帝正与李夫人一道,听李延年唱曲儿。
李夫人大腹便便,已不能再舞。
这时,张汤领李少翁走了进来。李延年急忙停止唱歌,向李少翁施礼。李少翁手捧药罐,分明是又给皇上送药来了。
武帝笑道:“李大仙人,你看,你的干女儿都快生育了,你还给朕送‘伟帝’之药?”
李少翁笑了。“皇上,您不用瞒着小仙,小仙知道,您是个闲不住的人!是不是后宫又来了两位大美人儿?”
武帝笑了:“噢?昨天才到,你今天就知道了?”
李少翁却说:“可不是。一个月前,就有仙人告诉我,说李夫人将要生一贵子,而皇上身边还要来一个姓刑的,一个姓尹的美人。”
武帝并不觉得惊讶。“这两个美人儿,果然一个姓刑,一个姓尹。不过你的干儿子李延年在朕身边,你猜对这个,朕不以为你有本事。可你刚才说李夫人腹中的孩儿,肯定是个男的?”
李少翁叫道:“皇上,小仙敢跟您打赌!如果是女的,小仙就给皇上再造一种仙药,保您的后宫佳人都生龙子;如果生了男的,皇上可要造起通天台来呀!我也想在长安与仙人相会呢!”
武帝这回高兴了:“好!好!”他转念一想,既然你会算,就让你算个还未发生的事。“李大仙人,朕按照你的天书,发兵五路,征讨四夷。你再给算算,哪一路顺利,哪一路艰难一些呢?”
李少翁倒不磕绊:“皇上,昨晚小仙已算过一卦,这五路大军,闽越获胜最快,南越最为艰难;西南山高路远,时间可能要长一些;可东北的那个高句丽嘛,可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武帝急于找到印证:“噢?张汤,最近可有疆场战报?”
张汤答道:“回皇上,五天以前,各路来报,说他们都已抵达诸国,准备大兵征讨。至今还未见新的消息。”
武帝急着说:“快快催捉!一有消息,速来向朕秉报!”
张汤唯唯诺诺:“臣遵旨。”
武帝这时发现,李少翁除了手中有个药罐外,腋下还夹着一捆竹简。他有点惊奇:“李大仙人,你拿着竹简,是想给朕献什么计策么?”
李少翁眼中发光:“皇上,这是小仙新得到的《五行书》。”
“《五行书》?”武帝听说,董仲舒这些年就是因为研究这个,才学问大长的;也正因为他用阴阳五行推算世事,才被贬为庶人的。
“是的,皇上,这《五行书》何人所作,已不可考,大抵是神仙所为。”李少翁一边说着,一边将竹简呈送武帝。
武帝接过书来,打开一看:“嗯。金、木、水、火、土。这五行,朕早就知道了。”
李少翁却说:“皇上,这金、木、水、火、土五行,在天为星,在地为灵,虽然天下人皆知,可其中的奥妙,天下人不晓,恐皇上也未必知晓啊。”
武帝不想多费脑子,便对李少翁说:“李大仙人,那你就择要给朕说说吧。”
李少翁侃侃而谈:“皇上,这五行学说,乃从周易之阴阳分化而来。天道原为太一,一分为二,便是阴阳;二生为四,便是四仪;四仪生八卦,八卦相叠,便是八八六十四象。世人只知道以此六十四象推算万事万物,却不知这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妙用。这五行,金能克木,木再克水,水能克火,火又克金,金回过头来再克木。如此循环,天下万物,无不在其之中。如果将此五行运算到八八六十四卦之中,那天下的演变,无所不能穷尽。皇上,这可是伏羲八卦之后,天下又一奥妙所在啊。”
武帝听得着了迷:“噢?有如此大的道理?李大仙人,你说,朕该如何才能读通其奥妙呢?”
李少翁没有正面回答。“皇上,这《五行书》,深奥无比,小仙道行也不足用,刚才所说的,也只是其中一二而已。皇上要想明白其中全部奥妙,必须找一个道行比小仙还要深的人,深入研剖,穷究其理,然后再给皇上您来讲授,那千秋万代之事,都躲不过皇上您的眼睛啊!”
武帝觉得他说得太玄了,便问道:“李大仙人,你说连你都不能全然参透,可你刚才说的,朕倒觉得头头是道啊。”
“皇上!小仙刚才说的只是皮毛,也是小仙琢磨五年才得出的道理!对这《五行书》,我就像木匠遇到铁块块,凿也凿不动,刨也刨不光,搞得我近日食不甘味,衣不离身,穷究死讨。可小仙不得不服输了。”
武帝频频点头。他也是第一次听到李少翁说有他不知不能之事,看来这里面的道理,决非凡人能懂了。他想了一想,笑着说道:“朕明白了。连你李大仙人都读不懂、参不透的书,这天下,可能只有一个人能读懂参透了。公孙贺!”
因为霍子侯上次被打得厉害,还在养伤之中,武帝身边除了李延年外,公孙贺也常来听令。因为年纪偏大,又是卫少儿的老公,自己的姐夫,武帝便让他坐着。听到这话,公孙贺忙站了起来答道:“臣在。”
“朕让你给东方朔在甘泉宫边上修建的那个金马门,修好了没有?”
公孙贺说:“秉皇上,金马门于前几日建成,臣正想请皇上视察。”
武帝颔首:“你办事,朕放心!不用看了,李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