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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策马向前,就近观察了敌军动静之后,方象已方所有的将领笑道:“我原说明朝军队也不能如此敢战,却原来是有援兵来助。看对面这支军队的扮象,想必就是上次屠尽沈阳,挖出我玛法尸体的汉军了!”
清兵左翼的主将谭泰当日曾追击汉军,虽然不曾与汉军主力交手,却也曾经有过小规模的接战。他骑马自城下返回,一路观察后方的敌军,已是肯定这支军队就是当年汉军的装扮。此时听得豪格说话,便点头道:“没错,就是他们!听说汉军以黑色为军袍,乃是取他们历史上秦朝人勇武善战,其色尚黑的原故。”
豪格轻轻点头,格格一笑道:“尚武善战?绵羊就是绵羊,再凶狠的绵羊也不会变成狮子!今日之事,想来就是这些汉军将军们搞出的花样,以坚城耗我军心士气,然后由绕行至我后方,想使我腹背受敌?”
他又轻蔑一笑,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方道:“汉人就喜欢玩这些没用的东西!城里的明军还能打么?当面和我们八旗将士野战,这些汉军又能强到哪里去了?”
硕塞知道此时士气稍挫,便亦随之开口道:“女真满万不可敌!当年码法以六万大军,击攻明军四路四十七万,这几万汉军又能算的了什么!”
听了两位王爷这番话语,所有八旗将校均是感奋,各人呼喝咆哮,将有些散乱的战线瞬息间收拢整齐,除了留下小股骑兵防备着城内明军杀出,大半都已面向汉军成阵,准备与这传说中战无不胜的汉人军队交手决战。
周全斌此时位于汉军大阵中间,此战是他首次指挥大军与八旗精兵野战。虽有辽东之役,到底是偷袭攻城,并不足以打破满人中所谓女真满万不可敌的传言。是以张伟很是看重,要他首战务胜,他虽然亦是很有信心,此时却也不免揣揣不安。
眼见敌人迅即收拢布防,由横阵转为凸型的标准的步骑突击战阵,周全斌心中暗赞,知道眼前这支军队确实是从伍这些年来没有见识过的强敌。敌人强横如此,他反道起了争强斗胜之心,开始时的不自信扫然而空,只想着要击败这支强军,立下万世传颂的武郧。
他面露微笑,一心以首战以神策而非实力最强的金吾卫而荣。眼见敌方阵脚前压,数万精骑在布满枯黄野草的平原上慢慢前移,虽然没有万马奔腾时的声势浩大,却向着当面的汉军施加着只有久历战阵,杀人无算的强军方能拥有的杀气。在这股气势面前,纵然是精锐强横之极的汉军亦有些抵受不住,阵脚最前的汉军士卒眼看着敌人不慌不忙的逼将,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慢慢压将过来,感受到这股压力的汉军士卒,竟觉得呼吸不畅,很难定神。
“来人,命炮队开炮!”
周全斌知道必须先将敌人的气势打压下去,眼前这支汉军虽然打过几仗,却都是敌人一战就溃,或是不战而降的战争。只有只有少数的老兵和军官打过袭辽之战那样的血战,才能在气势上不输给对方。而那些没有经历过的新兵,却非得靠着已方优于敌人的炮火来提升士气方可。
汉军一卫五万余人,配有各式口径的野战火炮四百余门。当时的明军和清兵火炮基本上都是一根长型的重铁管,携带很是不便。而汉军有炮架车轮,最重的六千斤二十四磅火炮亦只是配有十六匹马即可。最小的六磅小炮,不过四匹马和十二个炮手及辅助人员,就可敷用。
待周全斌一声令下,后阵炮队立时点火发炮。此番炮击的威势却又远远大过适才明军的轰击,汉军四百门制式火炮一起开火,方圆十数里的土地都被强大的反震力所震动,不但当事的汉军被晃的东倒西歪,便是城头的明军亦能感觉到这炮击的威力,只觉得城头上的砖石都在微微晃动,各兵脚下不稳,脸上变色,各人都道:“莫不要把城墙震踏了才好!”
汉军火炮震动的威力如此之大,首当其冲的八旗大阵却是被如雨点一般降落的炮弹击中,瞬息间无数颗炮弹以八旗兵从未见识过的威力在他们的身边爆炸,无数颗碎裂开来的弹片四处横飞,如同勾魂的使者,将这些横行辽东,只会拉弓射箭的粗豪汉子一个个当场炸死,若是正巧被重达二十四磅的超大炮弹击中,便立时连人带马被砸的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豪格等人在炮声初起时,还曾大笑,言道这些南蛮子别无长技,只会开枪放炮,不敢当面拼杀。待炮声一起,清兵连绵近十里的阵列中尽皆被炮弹击中,每一颗炮弹落下,便是数十过百人的死伤。就是大将索海,皇太极的庶弟塔拜等人,亦被炮弹炸中,当场身死。豪格等人只觉得炮声隆隆,浑似在耳边不停的敲响,眼见无数人就在眼前被弹片剖腹挖心,血肉横飞,只令人觉得天地间一片血色,耳中再无别的声响,只有不停的炮击声,还有八旗战马的惨嘶声,受伤的清兵惨叫声充斥于耳,几欲令人疯狂。
虽然在见识到了汉军火炮威力之后,清兵开始四散躲避,伤亡开始变小。只是这种铁与火的压力当真是无与伦比,虽然旗兵多半是枪林箭雨中厮杀出来,亦曾见识过明军火炮,却哪里能承受的住?豪格稍待片刻,却听得汉军火炮声响并没有停止,略听一会,反而觉得越发的紧急快速。他心里诧异,不知道汉军火炮铸法精良,又有冷却之法,不似明军与清兵的火炮,连开五炮以上,就得防止炸膛。
他又忍耐片刻,觉得再也难以承受下去。已经有旗兵忍耐不住压力,开始疯狂大叫,往汉军阵中冲去。豪格原本打算调动兵力,先行试探攻击,然后再以大军攻入敌人薄弱之处,此时却委实受不住这么强大的炮击,于是立时下令,命令各旗将士立刻全数冲击,待奔行到敌人本阵前,再分开绕击,分别攻击敌人两翼。清兵各将亦是早也忍受不住,只等豪格下令。此时接了将命,如蒙大赦,立时督促部下打马狂奔,并不再爱惜马力以做冲击之用。
清兵原本缓慢而行,以给敌人造成压力,待到三里开外时,方才提升马力以冲刺敌阵。此时因为害怕炮击,各人都是拼命打马,与汉军距离不过五六里路,不过一刻功夫,就已奔到。
待冲到汉军主阵之前里许,当先的却是硕塞率领的镶黄旗下的万余骑兵,此时因距离过近,汉军的火炮已是无法发炮,步卒已经由开始的不安转为信心大增。看了适才被炸的灰头土脸的敌人奔来,竟已是浑然不放在眼里。各军依着平时训练的步兵操典变阵迎敌,竟让奔袭而来的清兵不敢再进半步。
硕塞眼见阵前的汉军以刺猬一般的枪矛阵势迎敌,他忖度一番,知道若是强迫冲击,只怕自已的部下根本冲不动敌人的阵势,势必将一个个被那些长达五六米的长矛窜在矛尖。他打马绕行,在汉军主阵四周观察片刻,心中已然有了定计。因微微冷笑,向着与他齐至的谭泰道:“他们以为用这些长矛就能阻的了八旗铁骑?需知咱们女真人重骑兵原本就不多,原本就不是以冲刺见长。咱们以骑射起家,就让这些只知道用火器的南蛮子见识一下咱们女真人的射术!”
说罢,立刻令全军变阵,转为一字型,然后往汉军阵前逼将过去,虽然在到了距离五百米以内之后,汉军开始仍手榴弹,开枪射击,给清兵带来不小的伤亡,然而清兵的强弓亦到了可以发箭的距离,急红了眼的清兵开始使用他们最擅长的战技,一个个拉弓引箭,将一支支箭矢开始向着汉军阵中射去。因为要用长矛挡路敌人冲击,前阵的汉军无法配备盾牌,阵后的汉军虽然身着软甲,手持火枪,却亦不如纯冷兵器的龙武卫那般有盾牌和重甲防护。于是当又急又准,劲力十足的箭雨袭来,一时间汉军死伤亦是很大,其中又以首当其冲的持矛手伤亡最重。清军虽然在火枪和手榴弹的打击下死伤很重,硕塞与谭泰等人却因见到在箭雨打击下的汉军阵脚亦是开始松动而信心大增,一众八旗将领杀红了眼,只待着汉军前阵有了空隙,便要指挥着大军前冲,以骑兵的冲击力将敌人的阵形彻底冲乱。
两军如此对射了一刻时间之后,却正如硕塞等人所愿,汉军阵脚松动,各个方阵散开队形,除了正前方的矛手仍然不动,后面的枪兵已然停了射击,开始散开。硕塞等人大喜,立命下属拼命射箭,要等矛手们散开之后,便可以冲刺入阵。硕塞心神激荡,心中突地想起当年在萨尔浒一战时,他的父亲皇太极与明将杜松部三万人激战,明军以车阵拒敌,发射火器,清兵不顾死伤,发箭对射,等明军火器用光,皇太极一马当先,破阵而入,三万明军被杀的一个不剩。他想到此处,只觉得浑身发势,父祖的英名和光辉令他沉醉其中,满人自穷山恶水中锻炼出来的武勇精神在他胸中激荡。他喘着粗气望向汉军阵中,只等着过一会看到敌人崩溃,他就要不顾多罗郡王的身份,亲自带队前冲,将眼前的这些汉人全数杀光。
当硕塞两眼血红,渴望冲阵肉搏之际,汉军阵中却悄然骚动,一队队手持着样式与大部分汉军绝然不同火枪的枪手到得阵前,各人将一颗颗纸质子弹填入枪支后膛,与普通汉军将火药倒入前膛亦是绝然不同。这些汉军使用的便是射程和威力远远大过前膛火枪的后膛纸质撞针枪,因为有了纸质子弹和膛线,再加上使用改良火药,这些火药的有效射程已经超过五百米,远远超过了普通前膛枪不到两百米的有效射程。但因为没有车床,并不能批量生产,每年出产的这种火枪不到百支,只是少量装备,由射术最精秒的射手持有。
“砰……”
一颗子弹准确的穿过多罗郡王硕塞的胸膛,正在幻想着超越父祖武郧的郡王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前自已胸前,只见先是一缕鲜血溢将出来,穿过碎裂的甲胄,将他的外袍染湿。他到并没有觉得痛楚,只觉得不可思议,自已身处汉军打不到的后方,身上穿的又是盛京匠户打造的精良铁甲,却不知道如何被敌人穿透,当真是希奇古怪,不可理解。皇太极的儿子中,除了豪格便是以硕塞最为勇武,甚得他的喜爱,此时这个英武年青的郡王就以满脸的不可思议,再加上满腔的遗憾,颓然落马,战死当场。
硕塞一死,他的亲兵知道自已亦必将被处死,各人大急之下,悍勇之气大增,立时将上衣一脱,光着身子手持大刀铁锤,口中喝喊大骂,激励着所有在场的将士往前,要与汉军拼死一战。若是他们此时能突到汉军阵前,想来也会造成很大的麻烦。只是残余的五六千清兵刚刚前冲,原本散开的汉军阵中却突然响起了嗤嗤的药线点燃的声息,一朵朵小火花四射喷溅,不一会功夫,各清兵只见得眼前火光大盛,一支支如同长矛一般的物什由汉军阵中飞射出来,就在清军奔驰的马队中起火爆炸。这些便是汉军特为与满人决战而设计准备的火箭,除了有少量火药爆炸伤人外,箭身上缚空笛鸣哨,一经发射,嗖嗖之声大作,飞入清军马队中仍是响声不止,再加上爆炸后的火花响起,一时间清军战马大惊,再也不能受骑兵的控制。
周全斌眼见各处的清军同时大乱,知道因火箭发射,清兵不能掌握马匹。他知道破敌就在此时,于是立命曹变蛟等大将亲自领兵出战,务要将敌人在阵前打跨。各部汉军听得命令,立将口中长枪斜握,各人同声呐喊,战鼓轰隆,一起向狼狈之极的清军进攻。硕塞的部下因为主将死亡,谭泰等大将的战马受惊,根本没有人下令,于是混乱中匆忙迎敌,被汉军的火枪兵节节进逼,不能抵挡。各军苦战片刻,已是再也不能支持,只有两千人的残部突出战场,寻了一个缝隙,远远逃了。
左翼与中阵打的顺手,右翼的清兵虽然也只是万五千人,却因为是豪格亲领,最是精锐。待硕塞身死,其部下星期之时。豪格却已命剩的万余清兵下马,决意以步兵射箭突前,攻破汉军右翼之后,或是迂回主阵,或是趁着有时间安抚战马,再行逃走。
“萨木什喀,索海,你们带着集中起来的摆牙喇兵往前,一定要冲破敌人的阵线!”
见萨木会喀与索海领命,准备带领着集中起来的上三旗所有的千多名摆牙喇精兵和两千余铁头兵冲阵。豪格虽觉得这些精兵必定会死伤惨重,却也相信由最精锐的摆牙喇兵和铁头兵合力做战,一定能突破敌人的防线。于是他一边看着这些精兵在几个大将的带领下集中向前,一边下令快些安抚战马,避开敌人的正面火箭攻击,待过一会战马安定后,就以剩下的兵力投入战场,加重打击。
女真人自努尔哈赤编旗之后,已经成为一个平时为民,战时为兵的全民性的军事组织。每遇做战,由每牛录抽人入伍,战后回旗,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