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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第5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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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则天特流于瀼州。子景宪讼冤,得征还,复秋官侍郎。辞疾,授兖州都督。好著述,文集四十卷行于代。俊臣但苛虐,无文,其劾乃郑愔之词也。(出《御史台记》)
  刘如璿事奉双亲一向以孝顺闻名。入仕便当了唐昌县尉,任满再转任乾封县尉。后任侍御史,转任史部员外。到了武则天朝,由夏官(兵部)郎中降职为都城县令,转任南郑县令,后升任为司仆、司农少卿及秋官(刑部)侍部。当时来俊臣的一个党羽,与司刑府史一个姓樊的人不和,便诬陷他要谋反而杀了他。他的儿子到朝堂诉冤,没有敢理会的,于是便从别人身上拽了把刀剖腹自尽。朝官们的无不望而恐惧的,刘如璿却不禁“唧唧”而泪下。
  来俊臣群奏道:“他是同党,也是个邪恶分子,应该下诏捕他入狱。”刘如璿申诉说:“我年纪大了,是因为遇上风才落泪的。”来俊臣又揭发道:“眼睛流泪涓涓不止,怎么可以说是因为风吹的呢?口中还发出唧唧之声,这又如何洗刷掉?就当处以绞刑。”武则天仅仅把他流放于瀼州。后来刘知璿的儿子刘景宪上诉申冤,才得到征召而还朝,并恢复了他的秋官侍郎之职。刘如璿坚辞不受,又授予他兖州都督。刘如璿喜欢写作,有文集四十卷流行于世。而来俊臣只是严酷暴虐,没有文采,他在揭发别人的时候,也只能说出像郑愔之流说的那种词语而已。
  宋昱韦儇
  李林甫是姜皎外甥,杨国忠是张易之外甥。杨国忠为剑南,召募使远赴泸南,粮少路险,常无(常无原作韦先,据明抄本改)回者。其剑南行人,每岁,令宋昱、韦儇为御史,迫促郡县征之。人知必死,郡县无以应命。乃设诡计。诈令僧设斋,或于要路转变,其众中有单贫者即缚之。置密室中,授以絮衣,连枷作队,急递赴役。(出《谭宾录》)
  李林甫是姜皎的外甥,杨国忠是张易之的外甥。杨国忠下令剑南官府,要从当地召募役夫远赴泸南服役。由于粮少而又道路险恶,常常是有去无回。而要去剑南的役夫,每年,都要令宋显、韦儇为御史,去督促各郡县征募。人们知道一去必死,各郡县都无法接受这个命令。宋、韦二人便设下诡计,假令僧人设斋,然后在要路或转弯之处,选择众人之中那些孤单的穷困者,立即绑走。然后把他们安置在秘密的屋子里,发给他们棉衣,再给他们带上枷并把枷串联起来站成队,立即驱赶他们去赴役。
  萧颖士
  萧颖士性异常严酷。昔有一仆,事之十余载,颖士每一棰楚百余,不堪其苦。人或激之择木,其仆曰:“我非不能他从,迟留者,乃爱其才耳。”(出《摭言》)
  萧颖士的性情十分残酷。他从前有一个仆人,侍候了他十几年,每次发怒他都要用棍棒抽打他一百多下,使他痛苦得难以忍受,有人鼓动他再换一个主人,那个仆人说:“我不是不可以到别处去,所以要长期地留在这里,是我很爱他的才能。”
  李希烈
  建中中□李希烈攻汴州,城未陷。驱百姓妇女及辎重,以实壕堑,谓之湿梢。(出《传载》)
  唐朝建中年间,李希烈攻打汴州,城未攻克,便驱赶百姓妇女连同军用物资一起,用来充填城壕。他说这叫活埋。
  卢 杞
  殿中侍御史郑詹与张镒厚善。每伺卢杞昼寝,辄诣镒。杞知之。他日。杞假寐佯熟,伺詹果来。知与镒偶语。杞遽至镒閭中,詹趋避。杞遂言密事。镒曰:“殿中郑侍御在此。”
  杞佯愕曰:“向者所言,非他人所宜闻也。”后深劾詹之罪,以排严郢。三司使方按二人,狱犹未具,而杞已奏杀詹黜郢。中外侧目。(出《谭宾录》)
  殿中侍御史郑詹与张镒十分要好,每次探察到卢杞在白天睡觉的时候,就到张镒的官署去。卢杞发现了此事,有一天,他又假装睡熟,侦察到郑詹果然又来,知道他们俩正在私语,他便突然来到张镒的官署中,郑詹急忙躲避起来。卢杞于是要谈一件机密之事,张镒道:“殿中郑侍御在这里。”卢杞装作惊愕地说:“如果像你说的,那么这事是不应该让别人听到的。”后来他极力地揭发郑詹的罪错,目的是排挤严郢的势力。三司使刚刚审讯郑詹和严郢,还没定案判刑,卢杞就已经奏请皇帝杀了郑詹罢免了严郢。朝廷内外对他十分怒恨。
  襄样节度
  襄阳人善为漆器,天下取法,谓之襄样。及于司空为师,多暴;郑元镇河中,亦暴,远近呼为襄样节度。(出《国史补》)
  襄阳人很善于油漆家具,天下各地都学习他们的样子,人们都称为襄样。等到襄阳人做了主管牢狱的长官,多数人都很残暴。当时郑元镇守河中,也很残暴,远近都称他为襄样节度使。
  史 牟
  史牟榷盐于解县,初变榷法,以中朝廷。有外甥十余岁,从牟检畦(畦原作哇,据明抄本改),拾盐一颗以归。牟知,立杖杀之。共姐哭而出救,已不及矣。(出《国史补》)
  史牟在解县管理盐业生产,刚刚对盐的经营管理制度进行了变法,这是为了中意于朝廷。他有一个十几岁的外甥,跟着他去检查盐田,回来时拾了一颗盐粒,史牟知道了,便立刻将外甥杖杀。当他姐姐哭着跑来相救时,已经来不及了。
  李 绅
  李绅以旧宰相镇一方,恣威权。凡戳有罪,犹待秋分,永宁吴尉弟湘,无辜盛夏被杀。
  崔元藻衔德裕斥己,即翻其辞,因言御史覆狱还,皆对天子,别白是非。权轧天下,使不得对,具狱不付有司,但用绅奏而置湘死。是时德裕已失权,而宗闵故党令狐绹、崔铉、白敏中,皆当路,因是逞憾。以利诱动元藻等,使三司结绅,杖钺作藩,虐杀良平,准神龙诏书。酷吏殁者,官爵皆夺。子孙不得进宦。绅虽亡,请从春秋戮死之比(比字原缺,据《新唐书》六一《李绅传》补)。诏削绅三官,子孙不得仕,贬德裕等。擢汝纳左拾遗,元藻武功令。始绅以文艺、节操见用,然所至务为威烈,或陷暴刻,故卒坐湘冤云。唐李绅既治淮南,决吴湘狱。持法峻,犯者无宥。狡吏奸豪潜形叠迹。然出于独见,僚佑莫敢言。评事李元将弟仲将侨寓江都,李公羁旅时,每馆于元将而叔呼焉。荣达后,元将称弟称侄皆不悦,及为孙,方似相容。又有崔巡官居郑圃,与绅同年之旧,特来谒。才及旅次,家仆与市人竞。诘其所以,仆曰:“宣州馆驿崔巡官下。”仆与市人皆抵极法,令捕崔至,曰:“昔常识君,到此何不相见。”崔叩头谢曰:“适憩旅舍,日已迟晚,相公尊重,非时不敢具陈毕礼,伏希哀怜,获归乡里。”遂縻之,具罪笞二十,送过秣陵,貌若死灰,莫敢恸哭。时人相谓曰:“李公宗叔翻为孙子,故人忽作流囚。”于是邑客黎人,惧罹不测,渡江淮者众矣。主吏启曰:“户口逃亡不少。”绅曰:“汝不见掬麦乎?秀者在下,粃粏随流者不必报来。”忽有少年,势似疏简,自云辛氏子,谒绅。晤对间未甚周至。先是白尚书寄元相公诗曰:“闷劝迂辛酒,闲吟短李诗。”盖谓辛丘度性迂嗜酒,李绅短而能诗。辛氏即丘度子也,谓李曰:“小子每忆白二十二丈诗:”闷劝畴昔酒,闲吟二十丈诗。“李笑曰:”辛大有此狂儿,吾敢不存旧矣。“凡是官族,相抉辛氏子之能忤诞。丞相之受侮,刚肠暂屈乎。
  又有一曹官到任,仪质颇似府公,李见而恶之。书其状曰:“着青把笏,也请料钱。睹此形骸,足可伤叹。”左右皆窃笑焉。又宿将有过请罚,绅云:“老兵倚恃年老而刑不加,若在军门,一百也决。”竟不免检槚楚。(出《去溪友议》,据谈氏初印本附录)
  李绅因以前是宰相而镇守一方,因而恣意逞权威。凡斩杀罪犯,都要等到秋分的时候,而永宁县吴县尉的弟弟吴湘,却正当盛夏之时便被无罪斩杀。崔元藻因怀恨德裕对他的斥责,就推翻了原来的口供,因而便说,御史核实完案子回来,都应向皇帝禀告,以分辨清楚案子中的是非,可是有的人权势威慑天下,使御史不能回禀皇帝,案卷也不给主管刑狱的官员,只是由李绅上奏便将吴湘处死了。这时德裕已失去权势,而宗闵原来的党羽令狐绹、崔铉、白敏中等,都充任了要职,因此对德裕很怨恨,他们以利来引诱打动元藻等,并让三司具结李绅,依仗权威、武力坐镇一方,虐杀良民百姓。以神龙年间皇帝诏书为准,酷吏已死了的,爵位也要剥夺,子孙不得做官。李绅虽然已死,也请求与过去被处死的人同样处理。
  结果皇帝下令,削去李绅身上的三官,子孙不得做官,给德裕等人降职处分。提拔汝纳为左拾遗,崔元藻为武功县令。最初李绅是以文学和节操受到人们的尊重,然而他对所有来访的人都必然要大耍权威,或者对人很粗暴很刻薄,因而才仓促地促成了吴湘冤案。唐朝时,李绅去治理淮南,先判决了吴湘的死刑。执法极为严厉,对于犯了罪的人绝不宽恕。因而那些狡猾的官吏和奸诈的绅士都隐藏起自己的行迹。然而慑于他的暴烈,幕僚们没有敢告诉他这些情况的。评事李元将的弟弟李仲将寄居于江都,当李绅长期寄居于那里并去他家作客时,每次见到元将都称呼为叔,而当他荣华显达后,李元将称自己是兄弟是侄儿他都不高兴,等到称自己为孙子,他好像才勉强接受。有一个崔巡官住在郑圃,他与李绅有同科进士之谊,特地来拜访他,刚刚到了旅馆,家仆与一个市民争斗起来。李绅追问那个家仆是干什么的,那奴仆说:“是宣州馆驿崔巡官的仆人。”他把那仆人和市民都处以极刑,并下令把崔巡官捕来,说:“过去我曾认识你,既然来到这里,为何不来相见?”崔叩头道谢说:“刚刚来到旅馆歇下,天色已经晚了,相公是尊贵的人,不适当的时候是不敢来倾述尽礼的,希望能给予怜悯,放我回家乡去。李绅还是把他绑起来,定罪杖打二十。把崔巡官送过了秣陵,他已面如死灰,也不敢大哭一声。当时人们相互说道:”李绅的族叔反过来做了他的孙子,李绅的友人忽然作了被他流放的囚犯。“于是市民百姓,都害怕遭遇不测的苦难,便有很多人渡过长江淮河而离去。他的属官告诉他说:”住户百姓逃走的已不少了。“李绅道:”你见过用手捧麦子吗?饱满颗粒总是下面,那些秕糠随风而去不必报来。“忽然有一个少年,那行为似乎很狂放,自称叫辛氏子,来拜访李绅。因在见面对话时对他不够周到,便吟白居易寄给元稹的诗道:”闷劝迂辛酒,闲吟短李诗。“这当然是说辛丘度性子迂腐而嗜酒,李绅个子矮而会写诗,辛丘子就是辛丘度的儿子。他又对李绅说:”我每次能记住白居易二十二丈诗,闷了就互相劝饮昔日的陈酒,闲了就吟咏二十丈诗。“李绅笑道:”辛长兄有这样一个狂儿,我敢不与他保持老交情吗?“凡是官宦之家,都挑剔氏子放荡不羁。丞相这次受辱,也只好使自己刚烈的性子暂时委屈一下了。有一个曹官刚刚上任,那人的容貌体态气质都很象李绅,李绅见到他却很厌恶,便对他的形像描写道:”穿件黑官服拿着个笏板,也想到这来拿俸禄以外的吃饭钱,看见这副形体,就足以令人悲哀叹息的了!“左右看了都偷着发笑。有一个老将领因犯了过失来向他请求惩罚,李绅道:”老兵依仗着自己年老就认为不会处刑了吗?如果是在军营中,应该判你杖罚一百!“终于没有免除对他的鞭打。
  胡 淛
  潘之南七十里至办州为陵水郡。办之守曰胡淛,故淮西吴少诚之卒。鸱张荒陬,多法河朔叛将所为。且好蹴鞠,南方马痹小,不善驰骋,淛每召将吏鞠,且患马之不习,便更命夷民十余辈肩舆,淛辇挥杖,肩者且走且击,旋环如风。稍怠,淛即以策叩其背,亟(纪力反)鞭亟走,用为笑乐。嘻!淛一叛卒耳,彼虽夷獠,天子之民也。天意岂使可封者受毒痛于可诛者乎?淛之不道,弹人刳孕,斯近之矣。岂命吏者以远人为刍狗耶?何其用斯人也毒虐一方之民哉?后一岁,淛以罪闻,诏流于九直。自办五十里至罗州为招义郡。郡旁海,海有煮海场三。然郡民盗煮,亦不能禁。郡多蜜,洁白如雪。(出《投荒杂录》,原缺,据谈氏初印本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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