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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山县有个张舒,在南北朝宋文帝元嘉九年二月二十四日忽然看见一个人,穿着大红衣服,围着一般的头巾,手执一支黑色的马鞭。他对张舒说:“你适宜学道法。想学,就随我来吧!”这时,只见一架用白丝绳系制的长梯从空中降下,张舒便登上了梯子,跟着那人来到一座大城。走过绮丽的殿堂,进入一个幽深的洞室。这里的地面闪烁着金光,有一位又高又大的人,没有戴头巾,独自坐在深红色的纱帐中,对张舒说:“主持此事的人错误地选取了你。我教一套秘术给你,回去以占卜为生吧。记住,千万不要贪财物和金钱呵。”张舒也就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
萧惠明
宋萧惠明为吴兴太守,郡界有卞山,山下有项羽庙。相承云:“羽多居郡厅事,前后太守不敢上厅。惠明谓纲纪曰:”孔季恭曾为此郡,未闻有灾。“遂命盛设筵榻。未几,惠明忽见一人,长丈余,张弓挟矢向之,既而不见。因发背,旬日殒。(出《异苑》)
南北朝刘宋时,萧惠明任吴兴郡太守。在郡的边界处有座卞山,卞山下有座项羽庙。相传说,那项羽总住在郡府的厅堂里,所以前后几任太守不敢上大厅。萧惠明向综理府事的纲纪说:“孔季恭也曾经管理过这个郡,没听说他遇到什么灾。”随即,他命人在厅里摆上坐席和床榻,非常讲究地装饰起来。未等完成,他忽然看见一个人,一丈多高,拉弓搭箭地射向自己,旋即却不见了。于是,萧惠明的背部就长出个痈疽,十天后就死了。
柳 积
柳积,字德封。勤苦为学,夜燃木叶以代灯。中夕,闻窗外有呼声,积出见之,有五六人。各负一囊,倾于屋下,如榆荚。语曰:“与君为书粮,勿忧业不成。”明日视之,皆汉古钱,计得百二十千。乃终其业。宋明帝时,官至太子舍人。(出《独异志》)
柳积字德封,学习起来十分勤奋、刻苦,晚上读书时点燃树枝树叶照亮。一天半夜,他听见窗外有呼喊声,便出门望去,只见有五六个人,各背来一个口袋,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屋檐下,像榆树钱儿。那些人对柳积说:“这些东西送给你,就算给你的粮食;不必担心学业不成。”第二天早晨一看,全是汉代的古钱币,合如今一百二十千钱。柳积有了这些钱,终于完成学业。南朝宋明帝时,他的职位升到太子舍人。
赵文昭
宋文帝元嘉三年八月,吴郡赵文昭,字子业,为东宫侍讲。宅在清溪桥北,与吏部尚书王叔卿,隔墙南北。尝秋夜,对月临溪,唱《乌栖》之词,意旨闲怨。忽有一女子,衣青罗之衣,绝美,云:“王尚书小娘子,欲来访君”。文昭问其所以,答曰:“小娘子闻君歌咏,有怨旷之心,著清凉之恨,故来愿荐枕席。”言讫而至,姿容绝世。文昭迷误恍惚,尽忘他志,乃揖而归。从容密室,命酒陈筵,递相歌送,然后就寝。至晓请去,女解金缨留别,文昭答琉璃盏。后数夜,文昭思之不已。偶游清溪神庙,忽见所与琉璃盏,在神女之后,及顾其神,与画侍女,并是同宿者。(出《八朝穷怪录》)
南朝宋文帝元嘉三年八月,吴郡的赵文昭,字子业,为太子当侍讲。他的家住在清溪桥北,与吏部尚书王叔卿家仅隔一道墙,成南北邻居。有一个深秋之夜,赵文昭对月临溪,唱《乌栖曲》,音旨显得寂寞幽怨。忽然,有一个穿着青丝衣的小女子走了过来。十分美丽,她对赵文昭说:“王尚书的小娘子,想来看一看你。”赵文昭问其缘故,她回答说:“小娘子听你咏唱的声音,就知道你的内心旷凉而凄苦,有怨也有恨……因此,想来侍寝于你。”
她刚说完,那位小娘子就到了。她姿容盖世,使赵文昭被迷得神情恍惚,把别的一切全忘了。他向小娘子拱手行礼,并从容地把她带回家中密室。然后,他让人摆上酒席,一边饮酒一边对唱,当夜便睡在一起。到天亮之后,小娘子与他辞别,并解下自己的金缨带留作纪念。赵文昭回赠她一只琉璃杯。之后一连数夜,赵文昭思念不已。一天,他偶然游经清溪神庙,忽然发现他的那只琉璃杯在神女像的身后放着。他走过去仔细观察那神像与画上的侍女,原来正是那天侍寝的主仆二人。
河 伯
余杭县南有上湖,湖中央作塘。有一人乘马看戏,将三四人至岑村饮酒,小醉,暮还。
时炎热,因下马入水中,枕石眠。马断走归,从人悉追马,至暮不返。眠觉,日已向晡,不见人马。见一妇来,年可十六七,云:“女郎你好。日既向暮,此间大可畏。君作何计?”
问:“女郎姓何?那得忽相闻?”复有一年少,年十三四,甚了了,乘新车,车后二十人至,呼上车。云:“大人暂欲相见。”因回车而去。道中络绎把火,见城郭邑居。既入城,进厅事,有信幡,题云“河伯”。俄见一人,年三十许,颜色如画,侍卫繁多。相对欣然,敕行酒炙,云:“仆有小女,颇聪明,欲以给君箕帚。”此人知神,不敢拒逆。便敕备办,令就郎中婚。承白已办。进(进原作遂。据明抄本改。)丝布单衣(衣下原有纱字。据明抄本删。)及袷、绢裙、纱衫褌、履屐,皆精好。又给十小吏,青衣数十人。妇年可十八九,姿容婉媚。便成礼。(礼字原缺。据明抄本补。)三日,经大会客,拜阁。四日云:“礼既有限,当发遣去。”妇以金瓯、麝香囊与婿别,涕泣而分。又与钱十万、药方三卷,云:“可以施功布德”。复云:“十年当相迎。”此人归家,遂不肯别婚。辞亲,出家作道人。
所得三卷方:一卷脉经,一卷汤方,一卷丸方。周行救疗,皆致神验。后母老兄丧,因还婚宦。(出《幽明录》)
余杭县南边有一个湖,湖中央筑起堤坝。有一个人骑马看戏回来,领三四个人到岑村喝酒,微醉,傍晚才向自己家走去。当时天气炎热,他便下马跳入水中,过一会儿就枕着水边石头睡着了。马挣断绳子往回跑,这人的随从全追马去了,直到天黑也没有返回。这人睡醒后,已经过了申时,仍不见随从牵马回来,却看见从远处走来一个女子,年纪大约十六七岁。这人说:“女郎再拜!天色既然已经很晚,这地方十分可怕,你到这干什么呢?”这人又问女郎姓氏。远处忽然传来声响,又有一个少年乘坐新车奔过来。他十三四岁,很聪明的样子。随即,车后面的二十人也赶到了,喊这人上车,说:“我家大人暂且想见你一面。”
他只好上车随之而去。途中,路旁火把络绎不绝。俄顷,前面闪出城市和民房。他们入城之后,进了厅堂,只见长条的信旗上写着“河伯”二字。旋即,这人见到一个人,年纪大约三十几岁,脸色像画的一样,侍者和卫士众多。二人相视,不由一阵欣喜。主人吩咐端酒肉上来招待客人,并对这人说:“我有个小女儿,很聪明,想许配你作妻子,如何?”这个人知道他乃是个神,不敢拒绝,便令手下人准备操办婚礼,并说去女方家中办,一再讲明一切由自己办。送去的丝布单衣和夹衣,绢裙纱衫裤子和鞋,全都是最好最精美的。又送上十个小吏,几十个女仆。那神的女儿十八九岁,姿容美丽妩媚。于是,在送上聘礼三日之后,大摆筵席,拜堂成亲。婚后第四天,神的女儿说:“你的聘礼既然有限,我们的缘分也不能长久,你应当送我回去了。”她把自己的金瓯麝香囊送给丈夫作纪念,痛哭着分手。最后,又给了他十万钱和三卷药方,说:“今后,你可以用它行善积德,建功立业。”又说十年之后你再迎接我吧。这人回家之后,便没有再婚,告别亲人,出家做了道人。他所得到的三卷方子包括:一卷脉经,一卷汤药方,一卷丸药方。他四处周游,救命治病,都十分神奇灵验。
后来母亲年迈,兄长又死了,他才回家结婚步入仕途。
邵敬伯
平原县西十里,旧有社林,南燕太上时,有邵敬伯者,家于长白山。有人寄敬伯一函书,言:“我吴江使也,令吾通问于齐伯。吾今须过长白,幸君为通之。仍教敬伯,但至社林中,取树叶投之于水,当有人出。”敬伯从之,果见人引入。伯惧水,其人令敬伯闭目,似入水中,豁然宫殿宏丽。见一翁,年可八九十,坐水精床,发函开书曰:“裕兴超灭。”
侍卫者皆圆眼,具甲胄,敬伯辞出,以刀子赠敬伯曰:“好去,但持此刀,当无水厄矣。”
敬伯出,还至社林中,而衣裘初无沾湿。果其年宋武帝灭燕。敬伯三年居两河间,夜中忽大水,举村俱没,唯敬伯坐一榻床,至晓著岸,敬伯下看之,床乃是一大鼋也。敬伯死,刀子亦失。世传社林下有河伯家。(出《酉阳杂俎》)
平原县西边十里处,有一片敬神的社林。晋代南燕太上年间,有一个叫邵敬伯的人,家住长白山里。有人寄给他一封信,上面说:“我是吴江的使者,他令我和齐伯互通言讯,我今天需要从长白山经过,希望你能为我帮帮忙。”然后告诉敬伯说,只要到那片社林中,摘下一片树叶投入水中就可以了。敬伯便照他说的去做了。果然有人从水中走出来之后,邵敬伯就跟上了他。那人果然要领他下水,邵敬伯惧怕,那人就让他闭上眼睛,随即好像进了水中。当他睁开眼睛时,豁然开朗,面前是一座宏伟壮丽的宫殿。他去拜见一位老翁,年纪足有八九十岁,坐在水晶床上。邵敬伯送上带来的信函,那老翁打开书信,看了看,便说了一句话:“裕兴超灭。”敬伯惑然不解。侍卫们全瞪着圆圆的眼睛,穿着厚厚的甲胄。邵敬伯告辞出来,那老翁拿出一把刀子赠给他,说:“好好去吧,只要拿上这把刀,就该不会受到水的危害了。”邵敬伯从水中走出来,又回到社林中,而衣服一点也没有湿!果然如老翁所言,当年宋武帝刘裕就把南燕的慕容超灭掉了。邵敬伯在两条河中间一个村落里居住了三年。一天半夜忽然发了大水,整个村子都淹没了,只剩邵敬伯自己坐在一床榻上得以脱险,到拂晓时靠到岸上。他下来一看,才发现那床榻乃是一只大老鳖!敬伯死后,那把刀子也丢失了。世代传说,那片社林下面就是河神的家呵。
吴兴人
晋隆安中,吴兴有人,年可二十,自号圣公,姓谢。死已百年,忽诣陈氏宅,言:“是己旧宅,可见还,不尔烧汝。”一夕大火,烧(烧原作发。据明抄本改。)尽,因有鸟毛插地,绕宅周匝数重,百姓乃起庙。(出《酉阳杂俎》)
晋代隆安年间,吴兴县有个人,年纪大约二十岁,自称圣公,姓谢。他死了一百年之后,忽然来到陈家的宅院,说这是他的老房子,应该还给他,不然就用火烧你们。一天晚间起了大火,把这里烧个一干二净。这时,便有不少鸟毛插在地上,绕宅院的废墟围了好几重。于是,老百姓们就在这里修起一座庙。
刘子卿
宋刘子卿,徐州人也。居庐山虎溪。少好学,笃志无倦。常慕幽闲,以为养性。恒爱花种树,其江南花木,溪庭无不值者。文帝元嘉三年春,临玩之际,忽见双蝶,五彩分明,来游花上,其大如燕,一日中,或三四往复。子卿亦讶其大。九旬有三日,月朗风清。歌吟之际,忽闻扣扃,有女子语笑之音。子卿异之,谓左右曰:“我居此溪五岁,人尚无能知,何有女子而诣我乎?此必有异。”乃出户,见二女。各十六七,衣服霞焕,容止甚都。谓子卿曰:“君常怪花间之物。感君之爱,故来相诣,未度君子心若何。”子卿延之坐,谓二女曰:“居止僻陋,无酒叙情,有惭于此。”一女曰:“此来之意,岂求酒耶?况山月已斜,夜将垂晓,君子岂有意乎?”子卿曰:“鄙夫唯有茅斋,愿申缱绻。”二女东向坐者笑谓西坐者曰:“今宵让姐,余夜可知。”因起,送子卿之室。入谓子卿曰:“郎闭户双栖,同衾并枕;来夜之欢,愿同今夕。”及晓,女乃请去。子卿曰:“幸遂缱绻,复更来乎?一夕之欢,反生深恨。”女抚子卿背曰:“且女妹之期,后即次我。”将(将原作请。据明抄本改。)出户,女曰:“心存意在,特望不忧。”出户不知踪迹。是夕二女又至,宴如前。姐谓妹曰:“我且去矣。昨认之欢,今留与汝。汝勿贪多误,少惑刘郎。”言讫大笑,乘风而去。于是同寝。卿问女曰:“我知卿二人,非人间之有。愿知之。”女曰:“但得佳妻,何劳执问?”乃抚子卿曰:“郎但申情爱,莫问闲事。”临晓将去,谓卿曰:“我姐实非人间之人,亦非山精物魅,若说于郎,郎必异传,故不欲取笑于人代。今者与郎契合,亦是因缘。慎迹藏心,无使人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