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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第7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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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口清早鸣钟声,各自互相拉着手说:“今后相会没有日子了。”西施把一双宝钿赠给刘导,夷光拆了裙上的一对玉珠也给了李士炯。说完,两个女子乘着宝车象细雨轻风一样离开了,她们的声音还象在耳边,不一会儿,天亮了。那时是梁武帝天监十一年七月。
  刘 氏
  梁武帝末年,有人姓刘,而不知名。于堂屋脊,见一物,面如狮子,两颊垂白毛,长尺许,手足如人,徐徐举一足。须臾不见,少时刘死。(出《广古今五行记》)
  梁武帝末年,有个姓刘的人,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有一天突然看见堂前屋脊上有一个东西,脸象狮子一样,两边面颊上垂着白毛,有一尺左右长,手和脚都象人,缓缓地抬起一只脚,突然便不见了,不一会刘氏就死了。
  崔罗什
  长白山西有夫人墓,魏孝昭之世,搜扬天下。清河崔罗什,弱冠有令望,被征诣州,道经于此。忽见朱门粉壁,楼阁相接。俄有一青衣出,语什曰:“女郎须见崔郎。”什恍然下马,两重门内,有一青衣,通问引前。什曰:“行李之中,忽重蒙厚命,素既不叙,无宜深入。”青衣曰:“女郎平陵刘府君之妻,侍中吴质之女,府君先行,故欲相见。”什遂前,什就床坐,其女在户东坐,与什叙温凉。室内二婢秉烛,女呼一婢,令以玉夹膝置什前。什素有才藻,颇善讽詠,虽疑其非人,亦惬心好也。女曰:“比见崔郎息驾,庭树皆若吟啸,故入一叙玉颜。”什遂问曰:“魏帝与尊公书,称尊公为元城令,然否也?”女曰:“家君元城之日,妾生之岁。”什仍与论汉魏时事,悉与魏史符合,言多不能备载。什曰:“贵夫刘氏,愿告其名。”女曰:“狂夫刘孔才之第二子,名瑶,字仲璋。比有罪被摄,乃去不返。”什下床辞出,女曰:“从此十年,当更奉面。”什遂以玳瑁簪留之,女以指上玉环赠什。什上马行数十步,回顾,乃见一大冢。什届历下,以为不祥,遂躬设斋,以环布施。天统末,什为王事所牵,筑河堤于桓家冢。遂于幕下,话斯事于济南奚叔布,因下泣曰:“今岁乃是十年,如何?”什在园中食杏,忽见一人云:“报女郎信。”俄即去,食一杏未尽而卒。十二为郡功曹,为州里推重,及死,无不伤叹。(出《酉阳杂俎》)
  长白山的西边有个妇人的坟墓,魏孝昭王的时候,闻名且传天下。清河有一个叫崔罗什的人,二十岁就有很高的名望,被征召为州官,路上经过此地,忽然看到路边有一片楼阁相接,红门白墙。不久,有一个婢女从楼阁出来,对崔罗什说:“我家女主人要见您。”崔罗什恍惚下马,经过两重门内,又有一个婢女在前面引路。崔罗什说:“行路途中,忽然被厚爱,一向没叙说过什么,就不进去了吧。”婢女说:“我家女主人本是平陵刘府君的妻子,侍中吴质的女儿,刘府君先走了,所以她想要见您。”崔罗什便跟着进去了。崔罗什靠床边坐下,那女子在东面坐着,和崔罗什闲谈,问寒问暖。房中有两个婢女手拿蜡烛,那女子叫一个婢女,让她把玉夹跪着放在崔罗什的前面。崔罗什平常很有文采,很善于讽喻吟诗,他虽疑心这些都不是活人,却也满心欢喜。女子说:“等到您在这停留,院子里的树木都好似在吟诗作歌,所以请您进来拜见你的容颜。”崔罗什便问:“魏帝给你父亲一封信,称谓你父亲是元城令,是不是呢?”那女子说:“我父亲做元城令时,是母亲生我的那一年。”崔罗什仍和她谈论汉魏时事,全都和汉魏史实一一符合,说的话很多,不能都记载,崔罗什又说:“您的丈夫姓刘,希望您能告诉我他的名字。”那女子说:“拙夫是刘孔才的第二个儿子,名叫瑶,字是仲璋,因为犯了过错被捉去,竟一去不回来。”崔罗什下床辞别想离开,那女子说:“今后再过十年,会再见面的。”崔罗什便拿头上的玳瑁簪给了那女子,女子也把手指上的玉环赠给了崔罗什,崔罗什上马走了几十步,回头便看到一个大坟,他又下马走到坟边,认为刚才的事很不吉利,便亲自设斋,来布施群鬼。天统末年,崔罗什被公事所牵连,在桓家修筑河堤,崔罗什便在府上,把这些事告诉了济南的奚叔布,便哭着说:“今年竟是十年了,会怎么样呢?”崔罗什在园中吃杏,忽然看见一个人说:“我来报告女郎的口信。”不久就离去了,崔罗什一个杏还没吃完就死了。崔罗什做了十二年郡的功曹,被州里所推重,等到死了,没有不感伤的。
  沈 警
  沈警,字玄机,吴兴武康人。美风调,善吟咏,为梁东宫常侍,名著当时。每公卿宴集,必致骑邀之。语曰:“玄机在席,颠倒宾客。”其推重如此。后荆楚陷没,入周为上柱国,奉使秦陇,途过张女郎庙。旅行多以酒肴祈祷,警独酌水具祝词曰:“酌彼寒泉水,红芳掇岳谷。虽致之非遥,而荐之随俗。丹诚在此,神其感录。”既暮,宿传舍。凭轩望月,作《凤将雏含娇曲》。其词曰:“命啸无人啸,含娇何处娇。徘徊花上月,空度可怜宵。”
  又续为歌曰:“靡靡春风至,微微春露轻。可惜关山月,还成无用明。”吟毕,闻帘外叹赏之声,复云:“闲宵岂虚掷,朗月岂无明。”音旨清婉,颇异于常。忽见一女子褰帘而入,拜云:“张女郎姐妹见使致意。”警异之,乃县衣冠,未离坐而二女已入,谓警曰:“跋涉山川,因劳动止。”警曰:“行役在途,春宵多感,聊因吟咏,稍遣旅愁。岂意女郎猥降仙驾。愿知伯仲。”二女郎相顾而微笑,大女郎谓警曰:“妾是女郎妹,适庐山夫人长男。”
  指小女郎云:“适衡山府君小子,并以生日,同觐大姐。属大姐今朝层城未旋,山中幽寂,良夜多怀,辄欲奉屈。无惮劳也。”遂携手出门,共登一辎軿车,驾六马,驰空而行。俄至一处,朱楼飞阁,备极焕丽。令警止一水阁,香气自外入内,帘幌多金缕翠羽,间以珠玑,光照满室。须臾,二女郎自阁后,冉冉而至。揖警就坐,又具酒肴。于是大女郎弹箜篌,小女郎援琴。为数弄,皆非人世所闻。警嗟赏良久,愿请琴写之。小女郎笑而谓警曰:“此是秦穆公、周灵王太子、神仙所制,不可传于人间。”警粗记数弄,不复敢访。及酒酣,大女郎歌曰:“人神相合兮后会难,邂逅相遇兮暂为欢。星汉移兮夜将阑,心未极兮且盘醒。”
  小女郎歌曰:“洞箫响兮风生流,清夜阑兮管弦道。长相思兮衡山曲,心断绝兮秦陇头。”
  又题曰:“陇上云车不复居,湘川斑竹泪沾余。谁念衡山烟雾里,空看雁足不传书。”警歌曰:“义熙曾历许多年,张硕凡得几时怜。何意今人不及昔,暂来相见更无缘。”二女郎相顾流涕,警亦下泪。小女郎谓警曰:“兰香姨、智琼姐,亦常怀此恨矣。”警见二郎歌詠极欢,而未知密契所在,警顾小女郎曰:“润玉,此人可念也。”良久,大女郎命履,与小女郎同出。及门,谓小女郎曰:“润玉可使伴沈郎寝。”警欣喜如不自得,遂携手入门,已见小婢前施卧具。小女郎执警手曰:“昔从二妃游湘川,见君于舜帝庙读相王碑,此时想念颇切,不意今宵得谐宿愿。”警亦备记此事,执手款叙,不能自已。小婢丽质,前致词曰:“人神路隔,别促会赊。况姮娥妬人,不肯留照;织女无赖,已复斜河。寸阴几时,何劳烦琐。”遂掩户就寝,备极欢昵。将晓,小女郎起,谓警曰:“人神事异,无宜卜昼,大姐已在门首。”警于是抱持置于膝,共叙衷款。须臾,大女郎即复至前,相对流涕,不能自胜。
  复置酒,警又歌曰:“直恁行人心不平,那宜万里阻关情。只今陇上分流水,更泛从来呜咽声。”警乃赠小女郎指环,小女郎赠警金合欢结。歌曰:“结心缠万缕,结缕几千回。结怨无穷极,结心终不开。”大女郎赠警瑶镜子,歌曰:“忆昔窥瑶镜,相望看明月。彼此俱照人,莫令光彩灭。”赠答极多,不能备记,粗忆数首而已。遂相与出门,复驾辎軿,送至下庙,乃执手呜咽而别。及至馆,怀中探得瑶镜金缕结。良久,乃言于主人,夜而失所在。时同侣咸怪警夜有异香。警后使回,至庙中,于神座后得一碧笺,乃是小女郎与警书。备叙离恨,书末有篇云:“飞书报沈郎,寻已到衡阳。若存金石契,风月两相望。”(望原作忘,据陈校本改。)从此遂绝矣。(出《异闻录》)
  沈警字玄机,是吴兴县武康人。善于歌赋咏诗,做过梁代的东宫常侍官职,在当时很有名。每当有王公贵族摆宴请客,一定要派车去邀请他参加。当时流传说:“只要有沈警在宴席上,就一定能够使宾客倾倒。”人们推崇他到这样的程度。后来楚国亡国了,沈警就来到北周做上柱国一职。一次他奉命出使秦陇,途中经过张女郎庙,旅行中多用酒菜祈祷,沈警单单酌水祝词:“酌彼寒泉水,红芳掇岳谷。虽然祝词达不到那么遥远,可是随俗献上祭品,诚意在此,望神能感知。”日落后,住宿在旅馆,靠在窗边望月,做了《风将雏含娇曲》,那歌曲是:“命啸无人啸,含娇何处娇。徘徊花上月,空度可怜宵。”又继续作歌道:“靡靡春风至,微微春露轻。可惜关山月,还成无用明。”吟咏完毕,听到帘外有赞叹欣赏的声音,又说道:“闲宵岂虚掷,朗月岂无明?”声音清越婉转,与常人不一样。忽然看见一个女子挑帘进来,下拜说:“张姑娘姐妹向使节您问候。”沈警感到奇怪,就整理衣帽,还没等他离开坐位,两位女郎已经进来,对沈警说:“您翻山越岭辛苦得很,确实该昼行夜息多保重。”沈警说:“旅行在路途,春夜多感触,聊以几句诗,略消旅愁苦,哪想到你们,二位仙驾屈尊来临,想知道你们谁大谁小。”两位女子相视而笑,大女郎对沈警说:“我是女郎的妹妹,嫁给庐山夫人的长子。”指着小女郎说:“她嫁给衡山府君的小儿子,想邀一同在生日这天,一同去看大姐。我们大姐进城还没回来,山里幽寂,好的夜色我们又多有感怀,特意诚挚地请您前去赴会同欢共乐,怕是委屈您了,请您别怕劳累。”于是携手出门,一同登上马车,用六马驾的车,奔驰而去。不久到了一个地方,红楼玉阁,全都非常华丽,她们让沈警停在一个水阁里,香气从外进来,帘幌有很多金缕翠竹,夹有珠玑,光照满屋。不一会儿,两个女郎从阁后飘然而来,拜过沈警靠他坐下,又准备酒菜,于是大女郎弹箜篌,小女郎抱着琴,弹了几曲,都不是人间所能听到的。沈警叹赏很久,希望弹琴的写下歌词,小女郎笑着对沈警说:“这是秦穆公、周录王太子、神仙所创制的,不能传给人间。”沈警粗略记下几曲,不敢再问,等到酒醉,大女郎唱道:“人神相合兮后合难,邂逅相遇兮暂为欢。星汉移兮夜将阑,心未极兮且盘桓。”小女郎唱道:“洞箫响兮风生流,清夜阑兮管弦遒。长相思兮衡山曲,心断绝兮秦陇头。”又写道:“陇上云车不复居,湘川斑竹泪沾余。谁念衡山烟雾里,空看雁足不传书。”沈警唱道:“义熙曾历许多年,张硕凡得几时怜。何意今人不及昔,暂来相见更无缘。”两个女郎相视流泪,沈警也流下了眼泪。小女郎对沈说:“兰香姨、智琼姐,也常怀这种遗憾啊。”沈警看见两个女郎歌咏极为欢畅,却不知道他们的秘密在哪里,沈警回头看小女郎说:“润玉,这个人可惦念。”很久,大女郎命令穿鞋,和小女郎一同出去,到门那儿,对小女郎说:“润玉可陪伴沈郎睡觉。”沈警欣喜得不得了,就携手进入门中,已看见小婢女上前铺上被褥,小女郎拉着沈警的手说:“过去跟两位妃子游玩湘川,看见您在舜帝庙读相王碑,当时非常想念您,没想到今夜能高兴遂了盼望已久的愿望。”沈警也有同样的心情,感到很欢愉。拉着她的手坦诚述说,不能控制情感。小婢女美丽端庄,上前献歌道:“人神路隔,别会赊。况妲娥妬人,不肯留照。
  织女无赖,已复斜河。寸阴几时,何劳烦琐。“于是他们关上门睡觉了,非常欢爱。快天亮,小女郎起床,对沈警说:”人神情况不一样,不能贪恋白天。大姐已在门口。“沈警于是抱她放在膝上,一同叙说衷肠。不一会儿,大女郎就又到前,相对流泪,不能控制自己,又摆上酒,沈警又唱道:”直恁行人心不平,那宜万里阻关情。只今陇上分流水,更泛从来呜咽声。“沈警就赠给小女郎指环,小女郎赠给沈警金合欢结,唱道:”结心缠万缕,结缕几千回。结怨无穷极,结心终不开。“大女郎赠给沈警瑶镜子,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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