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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之。巫于彻前灵语,云:“己是晋将军契苾锷,身以战死,受葬于此县。立塚近马坊,恒苦粪秽,欲求迁改。前后累有所白,多遇合死人,遂令冥苦无可上达。今明府恩及幽壤,俸钱市榇,甚惠厚。胥吏酷恶,乃以书函见贮骨发,骨长函短,断我胯胫,不胜楚痛,故复仇之耳。”彻辞谢数四,自陈:“为主不明,令吏人等有此伪欺。当令市榇,以衣被相送。而可小赦其罪,诚幸也。”又灵语云:“寻当释之,然创造此谋,是宇文七及辛四。幽魂佩戴,岂敢忘之?辛候不久自当擢禄,足光其身。但宇文生命薄无位,虽获一第,终不及禄,且多厄难。无当救其三死,若忽为官,虽我亦不能救。”言毕乃去。佐史见释,方获礼葬。觌家在岐山,久之,锷忽空中语云:“七郎夫人在庄疾亟,适已往彼营救,令亦小痊。
寻有庄人来报,无可惧也。若还,妻可之后,慎无食马肉。“须臾使至,具如所白。觌入门,其妻亦愈。会庄客马驹死,以熟肠及肉馈觌。觌忘其言而食之,遇乾霍乱,闷而气绝者数矣。忽闻锷言云:”令君勿食马,何故违约?马是前世冤家,我若不在,君无活理;我在,亦无苦也。“遂令左右执笔疏方,药至服之,乃愈。后觌还吴山,会岐州土贼欲僭伪号,署置百官,觌有名,被署中书舍人。贼寻被官兵所杀,觌等七十余人,系州狱待旨。锷复至觌妻所语云:”七郎犯事,我在地中大为求请。然要三千贯钱。“妻辞贫家,实不能办。锷曰:”地府所用,是人间纸钱。“妻云:”纸钱当力办之。“焚毕,复至狱中谓觌曰:”我适于夫人所得三千贯为君属请,事亦解矣。有刘使君至者,即当得放,饱食无忧也。“寻而诏用刘晏为陇州刺史,辞日奏曰:”占污名贤,曾未相见,所由但以为逆所引,悉皆系狱。臣至州日,请一切释免。“上可其奏。晏至州,上毕,悉召狱囚宣出放之。觌既以为贼所署,耻而还家。半岁余,吕崇贲为河东节度,求书记之士。在朝多言觌者,崇贲奏觌左卫兵曹河东书记,敕赐衣一袭,崇贲送绢百疋。敕至,觌甚喜。受敕,衣绿裳西向拜蹈,奴忽倒地。锷灵语叹息久之,谓觌:”勿令作官,何故受之?此度不能相救矣。“觌云:”令却还之,如何?“答云:”已受官毕,何谓复还?千万珍重,不复来矣。“后四日,觌遇疾卒。初女巫见锷衣冠甚伟,鬓发洞赤,状若今之库莫奚云。(出《广异记》)
韩彻这个人,乾元年中任陇州吴山县令。一向与进士宇文觌、辛稷友善。他们一起跟随韩彻到吴山读书。韩彻还付给他们秋天赶考的费用。吴山县令的宅子号称凶衙,前几任都死了。县令宅子的大厅内有棵槐树,宇文觌、辛稷等认为是精魅盘距的地方,私下与典正商量想趁韩彻不在的时候,砍去这棵槐树。有一天就告诉了韩彻。韩彻对二位先生说:“命在于天,责任不在于树。先生们不必这样。”他们的计划就停止了。几天后,宇文觌、辛稷走到树前看到一个洞,旁边非常湿润,从中冒出青气,上升成了云彩。等韩彻回去休息了,就让吏人挖掘这个洞。几尺深的地方有一个坟,坟中有棺木已经腐烂了。有少许的牙齿和头发,胫骨、胯骨还在。远看西北角有个东西,大家说是鬼怪,就用五千钱雇二人抓获。开始用绳子送下去时那东西象一束烛光。二人背着刀顺着绳索下去看食瓶,瓶中有水,水上有林擒缒夹等物,倒在地上都象烟一样消散。韩彻来了。让佐史盛敛骨头和头发。用新棺材葬在野外。佐史贪污钱财,折断骨头用小书套装起来埋葬了。等回到家,突然快要死了。他家告诉韩彻。韩彻让巫师看看,巫师在韩彻面前“显灵”说:“我是晋代将军契苾锷。因为战斗而死,被葬在此县,坟墓靠近马厩。常常苦于臭粪的污秽,想请求迁坟,前后多次诉说,都遇上该当死亡之人。使我在阴间受的苦无处上达。现在明府恩泽涉及到我,拿钱买棺材恩惠极厚,酷吏可恶,用书套装我的骨头、头发。骨头长,书套短,折断我的胫骨和胯骨,痛楚难忍,所以我报复他。”韩彻拜谢四次,自称为官不明,让吏人有这样欺诈的事,应当派人买棺材,再送些衣被。如能赦免他的罪过,则是非常幸运的。巫师又传灵语说:“马上就放过他。但促成这件事的,是宇文七和辛四。我虽为幽魂,怎么能忘记呢?辛侯不久就能升官,光照其身。宇文生命薄,虽然进士擢第,最终不能做官。而且多灾多难,我能救他三次死难。假如他做了官,虽然是我也不能救助了。”说完就走了。佐史被释,就以礼葬之。宇文觌家在岐山。过了很长时间,契苾锷在空中对他说:“七郎夫人在庄中病得很厉害。刚才我已经去那里营救,现在已经好了。一会儿由庄人来报告,可不必担心,若还家妻子病愈之后,千万不要吃马肉。”一会儿,庄人到了,说的都象契苾锷告诉的一样。宇文觌进了家门,他的妻子病也好了。正赶上庄客的马匹死了,把一些熟肠及马肉送给宇文觌。宇文觌忘了他的话就吃了,染上霍乱,呼吸困难。忽然听到契苾锷的话语:“让你不要吃马肉。为什么违背诺言呢?马是前世冤家。我若不在。你没有活的可能,我在,就没有苦恼了。”就让身边的人拿笔开药方,药服下就好了。后来宇文觌回吴山,碰上岐山土贼另立朝廷。设置百官。宇文觌被任命为中书舍人。贼兵不久被官军击败,宇文觌等七十余人关在州中监狱等候发落。契苾锷又到宇文觌的妻子的住所说:“七郎犯事了。我在地下为他大力求情,但需要三千贯钱。”妻子推辞说贫穷之家,实在不能办到。契苾锷说:“地下所用的是人间的纸钱。”妻子说:“纸钱应该极力办到。”烧完纸钱,契苾锷又到狱中对宇文觌说:“我刚才从夫人那里拿了三千贯钱为你求情,事情也解决了。有个刘使君到来,你就能得以释放,饱食无忧。”不久刘晏传诏到了。刘晏是陇州剌史,他上书言道:“玷污名贤之士,不曾有根据,只是逆贼引诱,全都关押在牢狱。臣到州上的时候,请求一切赦免。”皇上准了他的奏章。刘晏到州上,召来全部狱中囚犯。宣布释放宇文觌。宇文觌因为被贼兵封官。蒙耻还乡。半年以后,吕崇贲为河东节度使,想找一个担任书记的人。朝中有很多推荐宇文觌的人。吕崇贲上奏宇文觌为左卫兵曹河东书记,皇帝下诏赐衣一袭,崇贲送绢百疋。诏书到了。宇文觌非常高兴,接过官服向西拜谢,忽然倒在地上。契苾锷叹息良久,说宇文觌不要做官,何必接受官服呢?这次不能救你了。宇文觌说:“现在拒绝回来怎么样?”回答说:“已经做上官了,怎么能说再退回去呢?千万珍重,我不再来了。”过了四天,宇文觌因病而死。开始女巫说契苾锷衣帽非常高大,鬓发红赤,好象现在的库莫奚。
李 莹
寿昌令赵郡李莹,同堂妹第十三未嫁。至德初,随诸兄南渡,卒,葬于吴之海盐。其亲兄岷庄在济源,有妹寡居,去庄十余里。禄山之乱,不获南出。上元中,忽见妹还,问其由来,云为贼所掠,言对有理,家人不之诘。姉以乱故,恐不相全,仓卒将嫁近庄张氏。积四五年,有子一人,性甚明惠,靡所不了,恒于岷家独鏁一房,来去安堵。岷家田地,多为人所影占,皆公讼收复之。永泰中,国步既清,岷及诸弟,自江东入京参选。事毕还庄,欲至数百里。妹在庄忽谓婢云:“诸兄弟等,数日当至,我须暂住张家。”又过娣别,娣问其故,曰:“频梦云尔。”婢送至中路,遣婢还。行十余步,回顾不复见,婢颇怪之。后二日,张氏报云已死,姨及外甥等,悲泣适已,而诸兄弟遂至。因发张氏妹丧。岷言:“渠上元中死,摈在海盐,何得至此?恐其鬼魅。”因往张家临视,举被不复见尸。验其衣镜,皆入棺时物。子亦寻死。(出《广异记》)
寿昌县令赵郡人李莹的堂妹,排行第十三,没有出嫁。至德初年,和她的哥哥一起南渡,死了葬在吴地的海盐。她亲哥哥岷庄在济源。妹妹寡居在外,离庄子有十几里路,安禄山作乱的时候,她不能南行。上元年中,哥哥忽然看见妹妹回来了,问她从那儿来?她说被贼兵掳掠,言辞答对有根有据,家人不再对她盘问。嫂子以动乱为原因,恐怕不能照顾她,很快将她嫁给了附近村子的张家。过了四、五年,有了一个儿子,性情非常聪明,没有不知道的。常在岷家独占一个房间,来去在此休息。岷家田地,很多被别人侵占,都打官司收了回来。永泰年中,国家清靖,岷和各位兄弟从江东入京参加选官,完事返回庄子,还有几百里就要到了。妹妹在庄子忽然对婢女说:“各位兄弟们几天内就会回来,我须暂时住到张家。”又过去与嫂子告别,嫂子问她原因?她说:“总做梦。”婢女送到途中,她让婢女回去。婢女走了十几步回头一看,她不见了。婢女非常奇怪。二天后,张家来报她已经死了。
姐妹和孩子刚刚哭完,各位兄弟就到了,发送妹妹的丧事。岷说她上元年间就死了,葬在海盐怎么能到这里?恐怕是她的鬼魅。就到张家看看。掀开被子不见尸体,验看她的衣物,都是当时入殓时的东西。儿子不久也死了。
裴 晠
河东裴晠,幼好弹筝。时有弹筝师,善为新曲,晠妹欲就学,难其亲受。于是晠就学,转受其妹,遂有能名。久之晠客江湘,卒于南楚。母妹在家,晠忽轻身独还,家惊喜,问其故,云:“囊赍并奴等在后,日暮方至。”欢庆之后,因求筝弹,复令其妹理曲。有所误错,悉皆正之。累正十余曲,因不复见。须臾丧舆乃至云。(出《广异记》)
河东裴晠,小时爱好弹筝。当时有个弹筝的师傅,善于弹奏新曲。裴晠的妹妹想跟他学,难于亲自教授,于是裴晠就学完再转授给他妹妹。于是才名远扬。过了很长时间,裴晠客居江湘,死在南楚,母亲和妹妹在家。裴晠忽轻装独自还家,家人惊喜地问他原因?裴晠说:“行李和仆人在后面,晚上才能到。”欢庆之后,就要来筝弹,又让他妹妹弹奏曲子,有错误的地方,他都纠正过来,共纠正了十多支曲子,就不见了。一会儿,丧车就到了。
李 氏
上都来庭里妇人李氏者,昼坐家堂,忽见其夫亡娣,身衣白服,戴布帻巾,迳来逐己。
李氏绕床避走,追逐不止,乃出门绝骋。崎岖之中,莫敢支吾救援之者。有北门万骑卒,以马鞭击之,随手而消,止有幞头布,奄然至地,其下得一髑髅骨焉。(出《广异记》)
上都来庭里妇人李氏,白天坐在家中,忽然看见她丈夫死去的小妾,身穿白色衣服,戴着布头巾,迳直来追李氏。李氏绕床躲避着跑,她追逐不止。李氏就出门狂奔。道路崎岖,逃跑中不能呼喊救援之人,在北门遇见骑兵,用马鞭打她。她随手消失了,只有布头巾悄然坠地,在它下面看到一具骷髅。
卷第337 鬼二十二卷第三百三十七 鬼二十二
韦璜 薛万石 范俶 李浣 张勍 牛爽 李咸 李昼 元载 萧审韦 璜
潞城县令周混妻者,姓韦名璜,容色妍丽,性多黠惠。恒与其嫂妹期曰:“若有(期曰若有四字原作若云若月,据明钞本改。)先死,幽冥之事,期以相报。”后适周氏,生二女,乾元中卒,月余,忽至其家,空间灵语,谓家人曰:“本期相报,故以是来。我已见阎罗王兼亲属。”家人问见锅汤剑树否,答云:“我是何人,得见是事?”后复附婢灵语云:“太山府君嫁女,知我能妆梳,所以见召。明日事了,当复来耳。”明日,婢又灵语云:“我至太山,府君嫁女,理极荣贵。令我为女作妆,今得胭脂及粉,来与诸女。”因而开手,有胭脂极(极原作及,据明钞本改。)赤,与粉,并不异人间物。又云:“府君家撒帐钱甚大,四十鬼不能举一枚,我亦致之。”因空中落钱,钱大如盏。复谓:“府君知我善染红,乃令我染。我辞己虽染,亲不下手,平素是家婢所以,但承己指挥耳。府君令我取婢,今不得已,暂将婢去,明日当遣之还。”女云:“一家唯仰此婢,奈何夺之?”韦云:“但借两日耳。若过两日,汝宜击磬呼之。夫磬一振,鬼神毕闻。”婢忽气尽,经二日不返,女等鸣磬。少选,复空中语云:“我朝染毕,已遣婢还,何以不至?当是迷路耳。”须臾婢至,乃活,两手忽变作深红色。又制五言诗,与姐嫂夫数首,其寄诗云:“修短各有分,浮华亦非真。断肠泉壤下,幽忧难具陈。凄凄白杨风,日暮堪愁人。”又二章寄夫,题云泉台客人韦璜。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