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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第7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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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齐婴
  郑齐婴,开元中,为吏部侍郎河南黜陟使。将归,途次华州,忽见五人,衣五方色衣,诣厅再拜。齐婴问其由,答曰:“是大使五藏神。”齐婴问曰:“神当居身中,何故相见?”答曰:“是以守气,气竭当散。”婴曰:“审如是,吾其死乎?”曰:“然。”婴仓卒求延昝刻,欲为表章及身后事,神言还至后衙则可。婴为设酒馔,皆拜而受。既修表,沐浴,服新衣,卧西壁下,至时而卒。(出《广异记》)
  唐代开元年间,任吏部侍郎、河南黜陟使的郑齐婴回家乡去。他路经华州时,忽然有五个人,穿着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颜色的衣服来拜见。郑齐婴问,“你们从哪儿来?”回答说,“我们是你身体里的五藏神。”郑齐婴说,“五藏神应该在我身体里呆着,为什么出来见我?”回答说,“我们在你身守气,气如果快要枯竭了,我们自然就散了。”郑齐婴说,“这样看来,我是不是就要死了?”回答说,“是的。”郑齐婴急忙哀求暂缓一下死期,因为有些奏章还没写好,身后事也没有安排。神说,“那你就到后衙去办吧。”郑齐婴为五藏神摆下酒宴,神仙拜谢领受了。郑齐婴写好奏章,洗了澡,换上新衣服,然后躺在西墙下的床上,到时辰,就死去了。
  柳少游
  柳少游善卜筮,著名于京师。天宝中,有客持一缣,诣少游。引入问故,答曰:“愿知年命。”少游为作卦,成而悲叹曰:“君卦不吉,合尽今日暮。”其人伤叹久之,因求浆,家人持水至,见两少游,不知谁者是客。少游指神为客,令持与客,客乃辞去,童送出门,数步遂灭。俄闻空中有哭声,甚哀,还问少游:“郎君识此人否?”具言前事,少游方知客是精神。遽使看缣。乃一纸缣尔,叹曰:“神舍我去,吾其死矣。”日暮果卒。(出《广异记》)
  柳少游很善于算卦,在京城颇有名气。唐天宝年间,有人拿着一匹绢绸来拜见少游。请进来问那人有什么事,回答说,“想知道我的天年寿数。”少游立刻给客人算了一卦,然后悲伤地叹口气说,“您的卦很不吉利,今天晚上就会死。”那客人也悲叹了半天,要求喝口水。家人拿了水来,见屋里竟有两个柳少游,分不清醒谁是客人。少游指着神说,“他是客人,”让把水端给他,客人就告辞走了,童仆送客出门,转眼间客人就消失了。这时突然空中传来哭声,十分悲哀,并问少游,“你认得刚才那个客人是谁吗?”并说了刚才拜访、算卦的事,这时少游才知道那个来求卦的客人就是自己的灵魂。少游赶快去看客人送的绢绸,原来是纸作的,悲叹地说,“我的神魂已经离我而去,我就要死了。”到了晚上,柳少游果然就死了。
  苏 莱
  天宝末,长安有马二娘者,善于考召。兖州刺史苏诜,与马氏相善。初诜欲为子莱求婚卢氏,谓马氏曰:“我唯有一子,为其婚娶,实要婉淑。卢氏三女,未知谁佳,幸为致之,一令其母自阅视也。”马氏乃于佛堂中,结坛考召。须臾,三女魂悉至,莱母亲自看。马云:“大者非不佳,不如次者,必当为刺史妇。”苏乃娶次女。天宝末,莱至永宁令,死于禄山之难,其家惩马氏失言。洎二京收复,有诏赠莱怀州刺史焉。(出《广异记》)
  唐代天宝末年,长安有个马二娘会召魂术。兖州刺史苏诜,和马二娘很好,苏诜想为儿子苏莱向卢氏求婚,就对马二娘说,“我只有一个儿子,想给他娶一个贤惠的媳妇。卢家有三个女儿,不知哪一个最好呢?你能不能把她们都召来,让我妻子挑选一下?”马二娘就在佛堂里设坛召魂。不大一会儿,卢家三个女儿的魂就都被召来了。苏莱的母亲一个一个地端详,马二娘说,“卢家大女儿也不错,但不如次女,我看她将来能成为刺史夫人。”苏莱就娶了卢家二女儿。天宝末年,苏莱任永宁县令,死于安禄山造反的战乱中,苏家怪罪马二娘当初胡说。后来安禄山之乱平息,东西二京收复,皇帝下诏,追授苏莱为怀州刺史,马二娘当初的话并没说错。
  郑 生
  郑生者,天宝末,应举之京。至郑西郊,日暮,投宿主人。主人问其姓,郑以实对。内忽使婢出云:“娘子合是从姑。”须臾,见一老母,自堂而下。郑拜见,坐语久之,问其婚姻,乃曰:“姑有一外孙女在此,姓柳氏,其父见任淮阴县令,与儿门地相埒。今欲将配君子,以为何如?”郑不敢辞,其夕成礼,极人世之乐。遂居之数月,姑为郑生,可将妇归柳家。郑如其言,携其妻至淮阴。先报柳氏,柳举家惊愕。柳妻意疑令有外妇生女,怨望形言。俄顷,女家人往视之,乃与家女无异。既入门下车,冉冉行庭中。内女闻之笑,出视,相值于庭中,两女忽合,遂为一体。令即穷其事,乃是妻之母先亡,而嫁外孙女之魂焉。生复寻旧迹,都无所有。(出《灵怪录》)
  唐天宝末年,有一位郑生进京赶考。天将黑时至郑州西郊,到一个人家里投宿。这家主人问他贵姓,他说姓郑。这时里屋忽然出来一个婢女对郑生说,“我家娘子应该是你的堂姑哩。”接着就见一个老妇从堂屋里出来,郑生连忙拜见向堂姑问安,二人坐着谈论了很久,堂姑问郑生结婚没有,郑生说没结婚,堂姑就说,我有个外孙女在这里,姓柳,她父亲是淮阴县令,和你门第相当,我想把她许给你为妻,你看如何?“郑生不敢推辞,就答应了。这天晚上,郑生和柳氏就举行了婚礼,入了洞房,二人十分称心如意。住了几个月后,堂姑对郑生说,”你可以带着你媳妇去一趟柳家看看你岳父母。“郑生就带着柳氏去了淮阴。到淮阴后,郑生派人先去柳氏家通报,柳家一听都十分惊愕。柳县令的妻子甚至怀疑丈夫是不是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女儿,十分怨怒。不一会,柳家派人出去看,见来的女子和家中的女儿一模一样。柳氏进门下车后慢慢走进院中,家里那个女儿也笑着走出来,两个柳氏女在院中相遇之后,忽然合成了一个。柳县令追察这件事,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死了很久的岳母把她外孙女柳氏的魂许给了郑生。后来郑生再去寻找郑州西郊他曾投宿过的地方,那里已什么都没有了。
  韦 隐
  大历中,将作少匠韩晋卿女,适尚衣奉御韦隐。隐奉使新罗,行及一程,怆然有思,因就寝。乃觉其妻在帐外,惊问之,答曰:“愍君涉海,志愿奔而随之,人无知者。”隐即诈左右曰:“俗纳一妓,将侍枕席。”人无怪者。及归,已二年,妻亦随至。隐乃启舅姑,首其罪,而室中宛存焉。及相近,翕然合体,其从隐者乃魂也。(出《独异记》)
  唐代宗大历年间,在宫内尚衣局(管皇帝衣服的部门)当侍御的韦隐,娶了宫内将作府(管宫庭土木建筑)的少匠韩晋卿之女为妻。后来韦隐奉诏出使新罗国(今朝鲜),上路走了一程后,心里觉得很难过,就睡下了,忽然发现妻子在帐外,惊讶地询问怎么会来这里,妻子说,“你渡海远行我实在不放心,所以跑来跟你一齐走,别人不会知道的。”韦隐就骗手下人说他收了个妓女在身边侍护他,人们都没怀疑。两年后,韦隐带着妻子回到家中,韦隐先向岳父岳母陪罪,一看屋里还有个妻子,两个妻子走近后合成了一体。原来跟韦隐去新罗的,是妻子的魂魄。
  齐推女
  元和中,饶州刺史齐推女,适陇西李某。李举进士,妻方娠,留至州宅。至临月,迁至后东阁中。其夕,女梦丈夫,衣冠甚伟,瞋目按剑叱之曰:“此屋岂是汝腥秽之所乎?亟移去。不然,且及祸。”明日告推,推素刚烈,曰:“吾忝土地主,是何妖孽,能侵耶?”数日,女诞育,忽见所梦者,即其床帐乱殴之。有顷,耳目鼻皆流血而卒。父母伤痛女冤横,追悔不及。遣遽告其夫,俟至而归葬于李族。遂于郡之西北十数里官道,权瘗之。李生在京师,下第将归,闻丧而往。比至饶州,妻卒已半年矣。李亦粗知其死不得其终,悼恨既深,思为冥雪。至近郭,日晚,忽于旷野见一女,形状服饰,似非村妇。李即心动,驻马谛视之,乃映草树而没。李下马就之,至则真其妻也。相见悲泣,妻曰:“且无涕泣,幸可复生。俟君之来,亦已久矣。大人刚正,不信鬼神,身是妇女,不能自诉。今日相见,事机校迟。”李曰:“为之奈何?”女曰:“从此直西五里鄱亭村,有一老人姓田,方教授村儿,此九华洞中仙官也,人莫之知。君能至心往来,或异谐遂。”李乃径访田先生,见之,乃膝行而前,再拜称曰:“下界凡贱,敢谒大仙。”时老人方与村童授经,见李惊避曰:“衰朽穷骨,旦暮溘然。郎君安有此说?”李再拜,扣头不已,老人益难之。自日宴至于夜分,终不敢就坐,拱立于前。老人俯首良久曰:“足下诚恳如是,吾亦何所隐焉。”李生即顿首流涕,具云妻枉状。老人曰:“吾知之久矣,但不蚤申诉。今屋宅已败,理之不及。吾向拒公,盖未有计耳。然试为足下作一处置。”乃起从北出,可行百步余,止于桑林,长啸。倏忽见一大府署,殿宇环合,仪卫森然,拟于王者,田先生衣紫帔,据案而坐,左右解官等列侍,俄传教呼地界。须臾,十数部各拥百余骑,前后奔驰而至。其帅皆长丈余,眉目魁岸,罗列于门屏之外。整衣冠,意绪苍惶,相问今有何事。须臾,谒者通地界、庐山神、江渎神、彭蠡神等,皆趣入。田先生问曰:“比者此州刺史女,因产为暴鬼所杀。事甚冤滥,尔等知否?”皆府伏应曰:“然。”又问:“何故不为申理?”又皆对曰:“狱讼须有其主,此不见人诉,无以发摘。”有问知贼姓名否,有一人对曰:“是西汉鄱县王吴芮。今刺史宅,是芮昔时所居。至今犹恃雄豪,侵占土地,往往肆其暴虐,人无奈何。”田先生曰:“即追来。”俄顷,缚吴芮至。先生诘之,不伏,乃命追阿齐。良久,见李妻与吴芮庭辩。
  食顷,吴芮理屈,乃曰:“当是产后虚弱,见某惊怖自绝,非故杀。”田先生曰:“杀人以挺与刃,有以异乎?”遂令执送天曹。回谓:“速检李氏寿命几何?”顷之,吏云:“本算更合寿三十二年,生四男三女。”先生谓群官曰:“李氏寿算长,若不再生,议无厌伏。公等所见何如?”有一老吏前启曰:‘。东晋邺下有一人横死,正与此事相当。前使葛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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