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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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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的事。又问天子继位几年了。那人说,他从安史之乱到这里,直到现在。严士则详细陈述自己奔驰攀登的过程,说自己干粮用尽,正在挨饿,希望能给一些吃的救助一下。那人说:“自从住进山谷,就没有生过火、煮过饭,只有一种东西可以解饿。念你打老远路过这里不容易。”自己从栋梁之间去取。“拿出一个纸袋,打开,里边有一百多颗扁豆形状的东西。他让严士则到药室拿来一个锅,拾柴打水,把一粒放在锅里煮了好久,略有香味,一看,已经象手掌那样大了。那人说:”可以吃了,渴了就喝锅里的汤。严士则刚吃了一半,自己觉得饱了。那人又说:“你能到这儿来,是由于缘分,从现在起,三十年内,你不会再觉得饥渴了。俗人的杂念尘世的感情。也将逐渐要淡泊。以后你的官位将到一方的长官,那地方离罗浮山不远。如果你能摆脱尘世的荣华,还能获得长生之道。你离开家已经很久了,可以回去了。”严士则想要告别回家,却又怕迷失道路。那人说:“不要担心,你离开这二三里,就能遇上打柴的,可以跟着他们回去。从这到京城不远。”严士则出来之后,路边果然有个打柴的,于是他就向打柴的打听那个人的姓名,打柴的竟返回山中不作回答。严士则才经过两宿,已经到了樊川的村野。回到天子身边之后,他就不喜欢吃东西,一天比一天觉得气壮神清,有驾驭鸾鹤的念头。他穿短衣,挂着用藤茎做成的手杖,经常依傍在岩崖边。他身为守卢仆射,却深入体味沉静无为,想见到神异之人。他向一位道士详细述说了来由,道士就把他收归门下做了弟子。等到听说他还有做一方长官的说法,便把他以处士的身份奏报到宫中,于是他就又开始做官,从梓州别驾,做到建溪太守。当时他已经九十岁了。他做郡守才一周年,就辞官回到罗浮山。等到韦宙相公出任江南太守,派人访他,他还在山谷中。宣宗皇帝大中十四年,严士则到建安上任时,路过江南,当时萧相公正在浙东观察民风,在桂楼设宴招待他,他只喝了几杯酒,别的什么也没吃。
  卷第三十八 神仙三十八
  李泌
  李 泌
  李泌字长源,赵郡中山人也。六代祖弼,唐太师。父承休,唐吴房令。休娶汝南周氏。
  初,周氏尚幼,有异僧僧伽泗上来,见而奇之。且曰:“此女后当归李氏,而生三子,其最小者,慎勿以紫衣衣之,当起家金紫,为帝王师。”及周氏既娠泌,凡三周年,方寤而生。
  泌生而发至于眉。先是周每产,必累日困惫,唯娩泌独无恙,由是小字为顺。泌幼而聪敏,书一览必能诵,六七岁学属文。开元十六年,玄宗御楼大酺,夜于楼下置高坐,召三教讲论。泌姑子员俶,年九岁,潜求姑备儒服,夜升高坐,词辨锋起,谭者皆屈。玄宗奇之,召入楼中,问姓名。乃曰:“半千之孙,宜其若是。”因问外更有奇童如儿者乎。“对曰:”舅子顺,年七岁,能赋敏捷。问其宅居所在,命中人潜伺于门,抱之以入,戒勿令其家知。“玄宗方与张说观棋,中人抱泌至。俶与刘晏,偕在帝侧。及玄宗见泌,谓说曰:”后来者与前儿绝殊,仪状真国器也。“说曰:”诚然。“遂命说试为诗。即令詠方圆动静。泌曰。愿闻其状。说应曰:”方如棋局,圆如棋子,动如棋生,静如棋死。“说以其幼,仍教之曰:”但可以意虚作,不得更实道棋字。“泌曰:”随意即甚易耳。“玄宗笑曰:”精神全大于身。“泌乃言曰:”方如行义,圆如用智,动如逞才,静如遂意。“说因贺曰:”圣代嘉瑞也。“玄宗大悦,抱于怀,抚其头,命果饵啗之。遂送忠王院,两月方归。仍赐衣物及綵数十。且谕其家曰:”年小,恐于儿有损,未能与官。当善视之,乃国器也。“由是张说邀至其宅,命其子均、垍,相与若师友,情义甚狎。张九龄、贺知章、张庭珪、韦虚心。
  一见皆倾心爱重。贺知章尝曰:“此捀子目如秋水,必当拜卿相。”张说曰:“昨者上欲官之。某言未可。盖惜之,待其成器耳。”当其为儿童时,身轻,能于屏风上立,薰笼上行。
  道者云:“年十五必白日升天。”父母保惜,亲族怜爱,闻之,皆若有甚厄也。一旦空中有异香之气,及音乐之声。李公之血属,必迎骂之。至其年八月十五日,笙歌在室,时有彩云挂于庭树。李公之亲爱,乃多捣蒜韭,至数斛,伺其异音奇香至,潜令人登屋,以巨杓飏浓蒜泼之,香乐遂散,自此更不复至。后二年,赋长歌行曰:“天覆吾,地载吾,天地生吾有意无。不然绝粒升天衢,不然鸣珂游帝都。焉能不贵复不去,空作昂藏一丈夫。一丈夫兮一丈夫,平生志气是良图。请君看取百年事,业就扁舟泛五湖。”诗成,传写之者莫不称赏。
  张九龄见,独诫之曰:“早得美名,必有所折。宜自韬晦,斯尽善矣。藏器于身,古人所重,况童子耶!但当为诗以赏风景,詠古贤,勿自扬己为妙。”泌泣谢之。尔后为文,不复自言。九龄尤喜其有心,言前途不可量也。又尝以直言矰讽九龄。九龄感之。遂呼为小友。
  九龄出荆州,邀至郡经年,就于东都肄业。遂游衡山、嵩山。因遇神仙桓真人、羡门子、安期先生降之。羽车幢节,流云神光,照灼山谷,将曙乃去,仍授以长生羽化服饵之道。且戒之曰:“太上有命,以国祚中危,朝廷多难,宜以文武之道,佐佑人主,功及生灵,然后可登真脱屣耳。”自是多绝粒咽气,修黄光谷神之要。及归京师,宁王延于第。玉真公主以弟呼之,特加敬异。常赋诗,必播于王公乐章。及丁父忧,绝食柴毁。服阕,复游嵩华终南,不顾名禄。天宝十载,玄宗访召入内,献《明堂九鼎》议。应制作《皇唐圣祚》文,多讲道谈经。肃宗为太子,敕与太子诸王为布衣交,为杨国忠所忌,以其所作感遇诗,谤议时政,构而陷之,诏于蕲春郡安置。天宝十二载,母周亡,归家,太子诸王皆使吊祭。寻禄山陷潼关,玄宗肃宗分道巡狩,泌尝窃赋诗,有匡复意。虢王巨为河洛节度使,使人求泌于嵩少间。会肃宗手札至,虢王备车马送至灵武。肃宗延于卧内,动静顾问,规画大计,遂复两都。泌与上寝则对榻,出则联镳。代宗时为广平王,领天下兵马元帅,诏授侍谋军国天下兵马元帅府行军长史、判行军事,仍于禁中安置。崔圆、房琯自蜀至,册肃宗为皇帝,并赐泌手诏衣马枕被等。既立大功,而幸臣李辅国害其能,将不利之。因表乞游衡岳。优诏许之,给以三品禄俸。山居累年,夜为寇所害,投之深谷中。及明,乃攀缘他径而出。为槁叶所藉,略无所损。初,肃宗之在灵武也,常忧诸将李郭等,皆已为三公宰相,崇重既极,虑收复后无以复为赏也。泌对曰:“前代爵以报功,官以任能。自尧舜以至三代,皆所不易。今收复后,若赏以茅土,不过二三百户一小州,岂难制乎?”肃宗曰:“甚善。”因曰:“若臣之所愿,则特与他人异。”肃宗曰:“何也?”泌曰:“臣绝粒无家,禄位与茅土,皆非所欲。为陛下帷幄运筹,收京师后,但枕天子膝睡一觉,使有司奏客星犯帝座,一动天文足矣。”肃宗大笑。及南幸扶风,每顿,必令泌领元帅兵先发,清行宫,收管钥,奏报,然后肃宗至。至保定郡,泌稍懈,先于本院寐。肃宗来入院,不令人惊之,登床,捧泌首置于膝。良久方觉。上曰:“天子膝已枕矣,克复之期,当在何时?可促偿之。”泌遽起谢恩。
  肃宗持之不许。因对曰:“是行也,以臣观之,假九庙之灵,乘一人之威,当如郡名,必保定矣。”既达扶风,旬日而西域河陇之师皆会,江淮庸调亦相继而至,肃宗大悦。又肃宗尝夜坐,召颖王等三弟,同于地炉罽毯上食,以泌多绝粒,肃宗每自为烧二梨以赐泌,时颖王持恩固求,肃宗不与,曰:“汝饱食肉,先生绝粒,何乃争此耶!”颖王曰:“臣等试大家心,何乃偏耶!不然,三弟共乞一颗。”肃宗亦不许,别命他果以赐之。王等又曰:“臣等以大家自烧故乞,他果何用?”因曰:“先生恩渥如此,臣等请联句,以为他年故事。”颖王曰:“先生年几许,颜色似童儿。”其次信王曰:“夜抱九仙骨,朝披一品衣。”其次益王曰:“不食千钟粟,唯餐两颗梨。”既而三王请成之。肃宗因曰:“天生此间气,助我化无为。”泌起谢。肃宗又不许曰:汝之居山也,栖遁幽林,不交人事;居内也,密谋匡救,动合玄机,社稷之镇也。泌恩渥隆异,故元载、辅国之辈,嫉之若仇。代宗即位,累有颁钖,中使旁午于道,别号天柱峰中岳先生,赐朝天玉简。已而征入翰林。元载奏以朝散大夫检校秘书少监,为江西观察判官。载伏诛,追复京师,又为常衮所嫉,除楚州刺史。未行,改丰、朗二州团练使,兼御史中丞,又改授杭州,所至称理。兴元初,征赴行在,迁左散骑常侍,寻除陕府长史,充(“充”原作“先”,据唐书一三○泌传改。)陕虢防御使。陈许戍卒三千,自京西逃归,至陕州界,泌潜师险隘,尽破之。又开三门陆运一十八里,漕米无砥柱之患,大济京师。二年六月。就拜中书侍郎平章事,加崇文馆大学士,修国史,封邺侯。时顺宗在春宫,妃萧氏母郜国公主,交通于外,上疑其有他志,连坐贬黜者数人,皇储危惧,泌周旋陈奏,德宗意乃解,颇有谠正之风。五年春,德宗以二月一日为中和节,泌奏今有司上农书,献穜稑之种,王公戚里上春服,士庶乃各相问讯,泌又作中和酒,祭勾芒神,以祈年谷,至今行之。泌旷达敏辨,好大言。自出入中禁,累为权臣所挤,恒由智免,终以言论纵横,上悟圣主,以跻相位。是岁三月薨,赠太子太傅。是月中使林远,于蓝关逆旅遇泌,单骑常服,言暂往衡山,话四朝之重遇,惨然久之而别。远到长安,方闻其薨。德宗闻之,尤加怆异。曰:“先生自言,当匡佐四圣而复脱屣也,斯言验矣。”泌自丁家艰,无复名宦之冀,服气修道,周游名山,诣南岳张先生受录。德宗追谥张为玄和先生。又与明瓒禅师游,著《明心论》。明瓒释徒谓之懒残,泌尝读书衡岳寺,异其所为,曰:“非凡人也,听其中宵梵唱,响彻山林。”泌颇知音,能辩休戚,谓懒残经音,先凄怆而后喜悦,必谪坠之人,时至将去矣。“候中夜,潜往谒之。懒残命坐,拨火出芋以馅之。谓泌曰:”慎勿多言,领取十年宰相。“泌拜而退。天宝八载,在表兄郑叔则家,已绝粒多岁,身轻,能自屏风上,引指使气,吹烛可灭。每导引,骨节皆珊然有声,时人谓之锁子骨。在郑家时,忽两日冥然,不知人事。既寤,见身自顶踊出三二寸,傍有灵仙,挥手动目,如相勉助者,如自足及顶。乃念言大事未毕,复有庭闱之恋,愿终家事。于是在傍者皆见一人,仪状甚巨,衣冠如帝王者,前有妇人,礼服而跪。如帝王者责曰:”情之未得,因欲令来,使劳灵仙之重。“跪者对曰:”不然,且教伊近天子。“于是遂寤。后二岁,为玄宗所召。后常有隐者八人,容服甚异,来过郑家,数自言仙法严备,事无不至。临去叹曰:”俗缘竟未尽,可惜心与骨耳。“泌求随去。曰:”不可!姑与他为却宰相耳。“出门不复见。因作八公诗叙之。复有隐者,携一男六七岁来过,云:”有故,须南行,旬月当还。缘此男有痢疾,既同是道者,愿且寄之。“又留一函曰:”若疾不起,望以此瘗之。“既许,乃问男曰:”不骄留此得乎?“曰:”可。“遂去。泌求药疗之,终不愈。八九日而殂,即以函盛,瘗庭中蔷薇架下。累月,其人竟不回,试发函视之。有一黑石。天然中方。上有字如锥画云:”神真炼形年未足,化为我子功相续。丞相瘗之刻玄玉,仙路何长死何促。“泌每访隐选异,采怪木蟠枝,持以隐居,号曰养和,人至今效而为之,乃作《养和篇》,以献肃宗。泌去三四载,二圣登遐,代宗践祚,乃诏追至阙,舍于蓬莱殿延喜阁。由给事以上及方镇除降,(”降“字原缺,据明抄本补。)代宗必令商量。军国大事,亦皆泌参决。因语及建宁王灵武之功,请加赠太子。代宗感悼久之,云:”吾弟之功,非先生则世人不知,岂止赠太子也!即敕于彭原迎丧,赠承天皇帝,葬齐陵。引至城门,奏以龙荩Р欢谧耘罾吃何皆唬骸拔岬芩朴壬R怂偻#嫘抟狻G椅岬芏ú叽蠊Γ芳哟蠛拧J比宋粗勺饕晃模源恍啵梦啃辍C谠唬骸币逊⒁印K牟患白鳎旄璐士珊酰俊按谠唬骸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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