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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的文章。”
先生还未睁眼,一个书僮已蹑手蹑脚走到老秀才的座位旁边,伸手揪老秀才的耳朵。这书僮仗着太子一向放肆惯了,好多老师招架不住,只好来个“冷锅贴饼──溜了”。这样,他们越发胆大。哪知这位老秀才可不同──说时迟,那时快,书僮的手刚近老秀才的耳朵边,老秀才伸手就抓住书僮的手反拧过来,书憧痛的鼻歪眼斜。太子也不怠慢,举起戒尺就打,戒尺未落,老秀才伸出另一只手,又抓住太子的手。喝声:“大胆!”把太子的手也反拧过来。
老秀才喝令:“跪下!”
书僮“扑咚”一声,双膝落地。太子还倔强地挺身不动。恰巧朱元璋朝罢回宫,从这里经过,看到儿子一只手被先生反拧着,额上出汗,脸色泛紫,便替儿子求情:“先生,饶他这一次吧!”
老秀才将头摇得象拨浪鼓:“陛下,不行啊!常言说: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老秀才发起傻劲,竟把“万乘之尊”的朱元璋搞火了,喝道:“你放手不放手?”
老秀才直着喉咙说:“不放!”
朱元璋当了皇帝之后,还没有人敢这样冒犯过他,他脸涨得通红,大声嚷道:“来人哪!”
武士纷纷跑来,朱元璋火头上下了命令,把老秀才抓了起来。
关起了老秀才,朱元璋回到皇宫还气呼呼地骂个不休。皇后马娘娘一看朱元璋那黑脸胡桑的样子,心想,坏啦,老秀才准没命啦!她忙叫宫女沏上香茶,劝他息息怒:“皇上,昨个把老秀才夸上天;今个把老秀才气下地,为啥呢?”
朱元璋余气未消,就怎来怎去地一说。马娘娘原是明情达理的人,心想,替儿子护短,罚先生不是,这是“惯子不孝,肥田收瘪稻”,可是在他气头上劝谏,恐怕劳而无功。就说:“陛下,跟愚夫子计较啥?你说咋办就咋办。宫女,快给皇上进御膳!”
三杯两盏落肚,朱元璋脸色舒展开来。马娘娘说:“陛下,你可记得,在淮西时,你曾说古往今来,世上有两种人没有私心。,
“嗯……嗯──”
朱元璋一时想不起来。马娘娘接着说:“一个是治病的郎中,一个是教书的先生。哪个郎中愿意他的病人翘辫子;哪个教书先生不愿意他的学生多识几个字,进学中举!”
“这倒也是。”
马娘娘就势追上一句:“那末,太子太傅呢?”
朱元璋语气平和地说:“倒也是为太子好。可这人太蛮横,连我去求情,他也不开缝。”
“陛下,这不开缝好!他那是为大明的天下!”
“咋说?”
“这不开缝,就是教之严,太子才能上路。玉要琢,方成器。要是一开缝,往后太子还听他的话吗?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先生哪里还能管得?往日先生脓包,管不好太子,教不了几天就跑了。如今先生肚里有韬略,手中有武艺,可你竟把人家关起来,弄不好还要杀。常言说,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师有师道,你把这些一齐丢了,大明天下不是也要完了吗?”
马皇后一席话,说得朱元璋懊悔起来:“别说了,把他放了,不就得了吗?”
“吃灯草的,讲的轻飘。人家受了一肚子窝囊气,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关,又不明不白地放,叫我也不愿意!”
“那你说咋办呢?”
“你我领着太子去赔情。”
“这个──”
“你要不要大明天下呢?为大明天下,只有这么办。”
当时,朱元璋头脑还算清楚,便听信皇后的话,把太子叫来,严肃地责备一顿。然后由太监领路,皇帝、皇后、太子径赴先生被押的地方。
老秀才还真倔,见他三人到来,竟别转身子,不理不睬。
朱元璋说:“老秀才,勿气嘛!那是寡人一时欠考虑,你还是教育有方的呀!”
马皇后说:“先生,皇帝率领太子向你赔情来啦!”
太子也说:“往后,愿听先生教诲:”
老秀才慢慢转过身子,让狱官去了枷,由太监和太子扶着回到书馆。路上,老秀才一句话不讲,朱元璋和马皇后微笑着跟在后面。到了书馆,老秀才在椅子上坐下,动动腿,伸伸手,慢吞吞地活动一下,看皇帝和皇后还是不急不躁,和颜悦色的,这才摊开纸,磨好墨,提起笔来,写了两行字。写好后双手托起纸,走到朱元璋面前,跪下说:“老臣谢──恩──”
朱元璋拿起纸一看,愣住了,两眼又睁得圆圆的。为啥呢?因为纸上写的两行字是──
明王明不明
贤后贤非贤
朱元璋正要发作,马皇后笑嘻嘻地说:“老先生,你念给皇上听听。”
老秀才念道:
明王明不?明!
贤后贤非?贤!”
朱元璋一听,紧绷着的脸又松弛下来,咧开嘴笑了。
黎邦农 搜集整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