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廷芳来至书房坐下。沈谦说道:“为父的与罗家作对,谋取江山,也是为你。如今诸事俱备,只少良将领兵,难得你哥哥访得两员勇将,现在金山,要人聘请。五月初五日又是你哥哥的生辰,请你去看龙舟。你可收拾聘礼、寿仪前去拜了生日,就去请了二将来京,早晚图事,岂不为美!”沈廷芳闻言,好不喜欢道:“孩儿愿去。”沈谦大喜,令中书写了聘书,备了礼物;又做了两付金盔金甲、蟒袍玉带、两匹金鞍白马。收拾动身;又摆了相府的执事,在门前伺候。沈廷芳辞别了父母,点了十数名家丁、一个堂官先去等候;又约了锦上天,一同上马往江南而来。逢州过县,自有文武官员接送。这也不在话下。
且言锦上天向沈廷芳说道:“门下久仰江南的人物秀丽,必有美色的女子。”沈廷芳说道:“我们做完正事,令堂官同二将先行,我们在那里多玩些时便了。”锦上天道:“倘若遇着好的,就买他几个来家。”二人大喜。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九回 柏玉霜误入奸谋计 锦上天暗识女装男
话说那沈廷芳同锦上天,由长安起身,向南京进发。那日是五月初二的日子,到了南京的地界,早有前站牌飞马到各衙门去通报。不一时,司道府县总来接过了,然后是总督大人沈廷华排齐执事前来迎接。沈廷芳上了岸,一直来到总督公厅,沈廷华接入见礼。沈廷芳呈上大师的寿礼,沈廷华道:“又多谢叔父同贤弟厚礼,愚兄何以克当?”沈廷芳道:“些须不腆,何足言礼!”当下二人谈了一会。沈廷芳入内,叔嫂见礼已毕,当晚就留在内堂家宴,锦上天同相府的来人,自有中军官设筵在外堂款待。饮了一晚的酒,就在府中居宿,晚景已过。
次日起身,沈廷芳向沈廷华说道:“烦哥哥就同小弟前去聘请二将,先上长安;小弟好在此拜寿,还要多玩两天。”沈廷华听了,只得将聘礼着人搬上江船,打着相府同总督旗号,弟兄二人一同起身,顺凤开船,往镇江金山而来。不一时,早到了金山,有镇江府丹徒县并那将军米良前来迎接,上了岸,将礼物搬入金山寺,排成队伍,早有镇江府引路,直到那王虎、康龙二将寓所,投帖聘请。原来二人俱是燕山人氏,到江东来投亲,在金山遇见了沈廷华,沈廷华见他二人英雄出众,就吩咐镇江府请人公馆候信,故镇江府引着沈廷芳等到了公馆,投了名帖,排进礼物,呈上聘礼。
二人出来迎接,接进前厅,行礼坐下。王虎、康龙说道:“多蒙太师爷不弃,又劳诸位大人在驾,我二人当受不起!”沈廷芳道:“非礼不恭,望二位将军切勿见弃!”沈廷华说道:“二位将军进京之后,家叔自然重任。”沈廷芳遂合镇江府捧上礼物,打开盔箱,取出那两付盔甲,说道:“就请二位穿了。”二人见沈廷芳等盛意谆谆,心中大喜,遂令手下收了聘礼,穿起盔甲。沈廷芳见他二人俱是身长一丈,臂阔三停,威风凛凛,相貌堂堂,沈廷芳暗暗欢喜道:“看此二人,才是罗琨的对手!”
当下王虎、康龙穿了盔甲,骑了那两匹锦鞍白马,一同起身来到镇江府内。知府治酒饯行,沈廷芳吩咐堂官道:“你可小心伏侍二位将军,先回去见太师,说我随后就来。”当下酒过三巡,肴登几次,二将告辞起身。沈廷华、沈廷芳、米良、镇江府、丹徒县、合城的文武众官一一相送,二将上船起身,奔长安去了。
却说那沈廷华送了二将动身之后,即同沈廷芳别了众人,赶回南京去过生日,到了总督府内,已是初四日的晚上。进了后堂,夫人治家宴暖寿,张灯结彩,开台演戏,笙歌鼓乐,竟夜暄闹。外间那些合城的文武官员、乡绅纷纷送礼,手中礼单,络绎不绝。
忙到初五日五更时分,三声大炮,大开辕门,早有那辕门上的中军官、站堂官、旗牌官、厅事吏等,备了百架果盒花红,进去叩头祝寿。然后是江宁府同合城的官员都穿了朝服前来祝寿,又有镇江府同米良也来拜寿。沈廷华吩咐一概全收。那辕门下四轿八轿,纷纷来往;大堂口总是乌纱红袍,履声交错。沈廷华令江宁府知客陪那一切文官,在东厅饮宴;那一切武官在西厅饮宴,令大厅相陪;那一切乡绅,令上元县在照厅相陪。正厅上乃是米良、沈廷芳、抚院、提督将军、布政、按察各位大人饮宴。当晚饮至更深方散。次日各官都来谢酒告辞,各自回署,自有大厅堂官安排回帖,送各官动身,不表。
只有镇江府同米良,备了龙舟,请沈廷华同沈廷芳到金山寺去看龙舟。沈廷芳想道:“与众官同行有多少拘束,不如同锦上天驾一小船私自去玩,倒还自由自便。”主意已定,遂向沈廷华说道:“哥哥同米大人先行,小弟随后就来。”沈廷华只得同米良、镇江府备了三号大船,排了执事,先到金山寺去了。
丹徒县迎接过江,满江面上备了灯舟,结彩悬红,星萧细乐,好不热闹。那十只龙舟上,都是五色旗幡,锦衣绣袄,锣鼓喧天,十分好看。金山寺前搭了彩楼花篷,笙萧齐奏,鼓乐喧天。怎见得奢华靡丽,有诗为证:何处奢华画鼓喧?龙舟闹处水云翻!
只缘邀结权好客,不是端阳吊屈原。
话说那镇江府的龙舟,天下驰名。一时满城中百姓人等,你传我,我传你,都来游玩。满江中巨舰朦冲、双飞划子,不计其数。更兼那金山寺有三十六处山房、静室、店面、楼台,那些妇女人等,不曾叫船的,都在迎江楼上开窗观看,还有寓在寺里的妇女人等,也在楼上推窗观看。
其时,却惊动了一个三贞九烈的小姐,你道是谁?原来是怕玉霜。只因孙翠娥代嫁之后,赵胜、洪恩大闹米府,火烧镇江的那一夜,柏玉霜同秋红二人,多亏洪惠送他们上船,原说是上长安去的;谁知柏玉霜小姐从没有受过风浪,那一夜上了船,心中孤苦,再见那镇江城中被众英雄烧得通天彻地,又着了惊吓,因此弄出一场病来,不能行走,就在金山寺内往下。足足病了三个多月,多亏秋红早晚伏侍,方才痊可,尚未复原。那日正在寺中用饭,方丈的小和尚走到房门回来说道:“柏相公,今日是镇江府备了十只龙舟,请沈总督大人同米大人饮宴,热闹得很呢!公子可去看看?”那玉霜小姐满肚愁烦,他那里还有心肠看甚么龙舟,便回道:“小师父,你自去看吧,我不耐烦去看。”那小和尚去了。
柏玉霜吃完了中饭,想起心事来,不觉神思困倦,就在床上睡了。秋红在厨下收拾了一会,回楼上见小姐睡着,忙推醒他,叫了一声:“小姐,身子还弱,不要停住了食,起来玩玩再睡,现今龙舟划到面前来了,何不在雪洞里看看!”柏玉霜听了,只得强打精神,在雪洞里来看。准知他除了头巾去睡的,起来时就忘记了,光着头来瞧,秋红也不曾留意,也同小姐来看。
不提防沈廷芳同锦上天叫一个小船来到金山脚下,看了一会龙舟,便上岸去偷看人家的妇女,依着哥哥的势儿横冲直撞,四处乱跑。也是合当有事,走到雪亭底下,猛然抬头,看见柏玉霜小姐。沈廷芳将锦上天一拍道:“你看这座楼上那个女子,同昔日祁家女子一样!”锦上天一看,说道:“莫不就是他逃到这里?为何不戴珠翠,只梳一个髻儿在头上?大爷,我们不要管他闲事,我们闯上楼去,不论青红皂白抢了就走;倘有阻拦,就说我们相府里逃走的,拐带了千金珠宝,谁敢前来多管!”沈廷芳道:“好。”二人进寺,欲上楼来抢人。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第六十回 龙标巧遇柏佳人 烈女怒打沈公子
话说那沈廷芳同锦上天,带了十数个家人住寺里正走,却遇见那个小和尚前来迎接,锦上天一把扯住小和尚道:“你们寺里楼上雪洞里看龙舟的那个女子是谁?”小和尚叫道:“老爷,你看错了!那是我寺里的一位少年客官,井没有甚么女子。”锦上天道:“分明是个女子的模样,怎说是没有?”小和尚答道:“那个客官生得年少俊俏,又没有戴帽子,故此像个女子,老爷一时看锗了。”沈廷芳叫道:“胡说!想是你寺里窝藏娼家妇女,故意这等说法么?”小和尚吓得战战兢兢,双膝跪下,说道:“老爷若是不信,请看来,便知分晓。”
锦上天道:“我且问你,这客百姓甚名谁,那里人氏?”小和尚道:“姓柏,是淮安人氏,名字却忘记了。”沈过芳想道:“淮安姓柏的,莫不是长安都察柏文连的本家么?”锦上天道:“大爷何不去会会他就明白了,柏文连也是太师爷的。有何不可!”沈廷芳道:“说得是。”便叫小和尚引路,同锦上天竟到玉霜客房里来。
幸喜那小和尚走到楼门口叫道:“柏相公,有客到来。”玉霜大惊,暗想道:“此地有谁人认得我来?”忙忙起身更衣,戴了方巾。那沈廷芳同锦上天假托相熟,近前施礼,说道:“柏兄请了。”柏玉霜忙忙答礼,分宾主坐下。早有那方丈老和尚知道沈公子到了,忙忙令道人取了茶果盒,掌了一壶上色的名茶,上楼来见礼陪话,也在这厢坐下。
柏玉霜细看沈公子同锦上天二人,并不认得,心中疑惑,便向锦上天说道:“不知二位尊兄尊姓大名,如何认得小弟?不知在那里会过的,敢请指教!”锦上天说道:“在下姓锦,贱字上天。这一位姓沈,字廷芳,就是当今首相沈太师的公子,江南总督沈大人的令弟。”柏玉霜听了,忙忙起身行礼道:“原来是沈公子,失敬,失敬!”沈廷芳回道:“岂敢,岂敢。闻知柏兄是淮安人氏,不知长安都堂柏文连先生可是贵族?”柏玉霜见问着他的父亲,吃了一惊,又不敢明言是他父亲,只得含糊答道:“那是家叔。”廷芳大喜道:“如此讲来,我们是世交了。令叔同家父相好,我今日又忝在柏兄教下,可喜,可喜!请问柏兄为何在此,倒不往令叔那里走走?”
柏玉霜借此发话道:“小弟原要去投家叔,只为路途遥远,不知家叔今在何处。”沈廷芳道:“柏兄原来不知,令叔如今现任按察长安一品都堂之职,与家父不时相会,连小弟忝在教下,也会过令叔大人的。”柏玉霜心中暗想道:“今日才访知爹爹的消息,不若将机就计,同他一路进京投奔爹爹,也省得多少事。”便说道:“原来公子认得家叔,如此甚妙!小弟正要去投奔家叔,要上长安去,求公子指引指引。”沈廷芳道:“如不嫌弃,明日就同小弟一船同去,有何不可!”柏玉霜回道:“怎好打搅公子?”沈廷芳道:“既是相好,这有何妨!”锦上天在旁撮合道:“我们大爷最肯相与人的,明日我来奉约便了。”柏玉霜道:“岂敢,岂敢。”金山寺的老和尚在旁说道:“既蒙沈公子的盛意,柏相公就一同前往甚好;况乎这条路上荒险,你二人也难走。”柏玉霜道:“只是搅扰不当。”当下三个人扰了和尚的茶,交谈了一会。沈廷芳同锦上天告辞起身,说道:“明日再来奉约便了。”柏玉霜同和尚送他二人出山门,一拱而别。
柏玉霜回到房中,和尚收去了茶果盒。秋红掩上了房门,向柏玉霜说道:“小姐,你好不存神!沈贼害了罗府满门,是我们家的仇敌,小姐为何同他一路进京?倘被他识破机关。如何是好?况且男女同船,一路上有多少不便,不如还是你我二人打扮前往,倒还稳便。”柏玉霜道:“我岂不知此理,但此去路途里,盗贼颇多,十分难走。往日瓜州镇上、仪征江口,若不是遇着洪惠与王袁,都是旧日相熟之人,久已死了。我如今就将机就计,且与他同行,只要他引我进京,好歹见了我爹爹的面就好了。自古道:”怪人须在腹,相见又何妨!‘就是一路行程,只要自家谨慎,有何不好?“正是: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随。
秋红道:“虽然如此讲法,也须小心谨防。”柏玉霜道:“我们见机而行便了。”
不言主仆二人在寺中计较。且言沈廷芳同锦上天出了金山寺,早见那镇江府的两个内使,走得雨汗长流。见了沈廷芳,双膝跪下道:“家爷备了中膳,请少爷坐席,原来少爷在这里玩呢!列位大人立候少爷,请少爷快去。”沈廷芳道:“知道了。”遂同锦上天上了小船,荡到大船旁边,早有水手搭跳板,撑扶手,扶了沈廷芳同锦上天进去。知府同米良慌忙起身出来,抢步迎接,沈廷芳进内坐下,同用中膳。
一会用过了,镇江府分付左右船上奏起乐来。十只龙船绕着官船,或前或后,或左或右,穿花划来,但见五色族旗乱绕,两边锣鼓齐鸣,十分热闹。沈廷芳大喜,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