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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多:“报告!”
齐桓:“说。”
许三多:“能不能轻点?……那是我战友送的东西。”
齐桓:“哦,你有情义。”他对过来拿行李的一名老A,“重放,重重放。”
齐桓名册拿在手上,手背在背后,一名年青的尉官走得像个老干部的姿态,两人跟在后边。
很窄的楼梯前倒有两名哨兵,哨兵稍稍让宽了道,然后又把那条通道封上了。成才回头看了一眼,这显然是表示不可自由出入。
齐桓上着楼梯,头也不回地在跟两人说着规则,即使在两人新兵时也没受过这样的不友好和蔑视。
“这里九点钟熄灯,六点钟至六点半,洗漱、早饭,十二点和下午六点,午饭和晚饭教官有权随时对此做出修改。不许私自下楼,外出要得到教官或我的批准;不许私自前往其他宿舍;不许与基地人员私下接触;不许打听你们在特训期的得分;不许使用任何私人通信器材与外界联络;你们的信一律交给我寄发;训练期间称呼名字一律使用编号……”
听后,成才的脸上出现了不满,他说:“就是说这几个月我们只能在这栋楼上活动了。”
齐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还有,除教官和我之外,你们不能跟任何基地人员私下交流。有意见吗?”
许三多和成才都让他那冷冰冰的目光刺得缩了一下。
许三多回答道:“没有意见。”
齐桓说:“你的编号41,你的编号42。内务方面懒得说了,总不至于让我们拿扫帚墩布?你们这些外部队的,亏了还都叫老兵呢,看看好好一栋楼让你们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这楼确实是寒碜点,一看就是临时凑合加年久失修,但那绝对和新来人员是否能糟搭不上干系。
许三多和成才已经学会尽可能不发言。
齐桓:“这是你们的宿舍,晚饭前领发作训服和日常用品。”
他为那两人推开房门,许三多和成才连忙钻了进去,他们实在是受不了齐桓。齐桓根本不往屋里看,把门关上。
他的目光从走廊上扫过,一个正探头探脑穿海洋迷彩的尉官被他扫见。
齐桓:“你想站走廊上戳着看吗?”
那尉官怨愤交加地缩了回去。
这里比班里的宿舍小多了,只放两张高低床,很明显,一屋四人。先住进来的两个,一个是中尉,一个居然是少校。中尉叫拓永刚,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空军迷彩。少校叫吴哲,看起来却比许三多他们也大不了多少,只是穿着常服。两人先看他们最普通的迷彩色,再看他们的肩牌,都有些错愕。
拓永刚疑惑地问道:“你们是基地的,还是来……受训的?”
成才回答道:“报告首长!我们来受训的!”
拓永刚:“哦,那就那就……真他妈的!”
新来的两位被他忽然释放的愤怒吓了一跳,刚稍息了又立正。
吴哲:“放松放松。不是说你们,我们刚才正在口头宣泄。”
拓永刚:“见过这样的部队吗?开眼吗?一窝黑!你们来晚一步,没见着这位少校刚被中尉训!做好做坏都没用,他就是要你难受!”
吴哲:“我在纳闷,号称甲种部队克星的老A会是这样练出来的?”
拓永刚:“我也在纳闷!”
吴哲:“你那是郁闷,纳闷是要伴随思考的,思考待会儿再说。”他看向许三多和成才,是真正平等的友好,“原来四十二人的最后两个是士官,放松好吗?人老A也说了,受训人员不分大小,他为大,咱们小。”
拓永刚:“小成微生物!对咱们像对病毒!”
吴哲:“不管啦!分床分床!学生时代最快活的事之一就是新宿舍分床!平常心平常心!”
成才:“我们上铺。”
拓永刚:“那怎么行?一个少校一个中尉,还要你们士官发扬风格。”
许三多:“我们都是班长。”
拓永刚:“班长怎么啦?”
吴哲:“我明白他的意思,做新兵那会都是班长睡新兵上铺,方便照顾。是不是?”
许三多:“是的。换下铺睡不着。”
拓永刚:“好笑了。要把我们当新兵照顾吗?”
吴哲:“咱们是有好久没过过新兵生活了,是新兵。平常心平常心。”说着,他让开,做个恭请的手势,“请,发扬风格给你们上铺。”
许三多和成才开始整理,吴哲帮忙,拓永刚仍在生闷气。
拓永刚来自伞兵,老A挖过来的,他不理解被挖过来的人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吴哲和我们同一军区,军事外语双学士,光电学硕士,就比成才大两月,一代骄子,可说的最多的就是……平常心连行李都没有,那种整理简单得要命。他们很快就坐下。
成才说:“我叫成才,编号41,他是许三多,编号42,我们一个团的。”
吴哲:“平常心平常心。吴哲我编号39。”
拓永刚:“拓永刚,27。”
然后他们沉默,无论军衔学历,此时一样茫然。
拓永刚觉着奇怪:“你们受得了吗?我已经觉得来错地方了。”
成才拿不准该怎么说:“我受不了的就一个,以前命令我的人对自己要求更严。这里对人和对己是两种对待。”
这时,楼下传来喧哗和笑语。许三多他们伸脑袋一看,齐桓和几个兵在楼下,他们在喝啤酒,不是休息时间,更不是会餐,居然在喝啤酒。齐桓现在是另一张脸,拍着他的老A队友,传递着冷餐食品。
这屋里的四个人缩回头来,脸上与其说是惊诧不如说是震惊。
成才:“我的天。非休息时间在公用场地聚酒,这在三五三团够记大过。”
拓永刚:“我可以去举报他们吗?”
吴哲:“我来给你们复习一下规则。除教官和他之外,你们不能跟任何基地人员私下交流也就是说,你只能向他本人举报他。”
拓永刚:“这叫什么规则?”
吴哲凑在门边:“你们再看。”
就着门缝往楼下看去,一辆越野车视若无睹地从齐桓他们旁边驶过去,车上坐的是铁路。
吴哲:“如果没弄错的话,我记得他是这里的基地指挥官。”
领军服的那天,是一个中尉在教训十几个尉官和近十个校官。齐桓仍绷着他寒冰似的脸,喝酒时的好心情是绝没有了,他在训话。齐桓告诉大家,所有受训人员,在受训期间不得再穿戴军衔,因为以代号相称,所以所有的人都是从零开始,也就是说,都是他的士兵。
沉寂。
齐桓:“就是刚换军皮的老百姓。我没听见回答。”
一群尉官和校官沉默着,一群散步都会不自觉踢正步的人:“知道!”
几名老A发放着特种兵的作训服装。
老A:“35,36,37,38,39,40……”
大多数领到作训服的人都不是太满意,因为他们发现那套作训服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虽说因为样式不错穿出去也不会被人当民工,可最多也就当是一军服迷。
41和42号笔挺的一个军礼,宝贝似的把那套军装捧走了,那自然只能是许三多和成才。吴哲对一脸不忿打量着那套作训服的拓永刚使眼色,拓永刚凑过去,吴哲轻轻说:“内幕。”拓永刚斜眼看着齐桓:“他要被撤了?”
吴哲乐了:“想得美。关于咱至今未露一脸的教官。”
拓永刚:“教官怎么啦?总不会比他还惨。”
吴哲:“说是真杀过人。”
“不会吧?真正的战斗英雄今天都多大年纪啦?”
吴哲:“我也在纳闷。但是我期待,打过仗的人会很不一样。”
拓永刚:“我还在郁闷。”
吴哲笑笑:“不要想现在是什么位置,该得到什么待遇,会好受得多。看41和42,正宝贝般地观察着新军装的每一个细节。”
齐桓:“27!39!做到校官都不知道列队时禁言吗?别立正了就装没事。”他刻意地把两人从众人中指点出来,“就是你和你。”
连吴哲都恨得咬肌绷紧。
然后齐桓掉了头就和他的队友说笑,听不见说话,但那表情摆明是取笑,顺便冲发服装的一名老A挥挥手。
老A:“解散吧!还想要什么?”
解散了,但是大部分人并不急于走,或者说气得并不想往门口拥。
成才、许三多:“让让,对不起,让让。”一屋子人瞧着这两兵捧宝似的捧过去那套军装。成才乐不可支地对许三多使着眼色,许三多也有一种大功告成的表情。拓永刚没好气地又横一眼这两没见过世面的小子。
回到屋里,成才就把衣服穿上了。那是他想了很久的作训服啊,穿好后,便不停地往镜子里照着,怎么也看不够。许三多也一样,正玩命把腿往裤子里套,一边套一边对成才说:“你出去照啊!一楼有军容镜!”
成才不去,他说:“你懂啥?去那能这么臭美吗?42,敬个礼给我看看!”
许三多说:“干吗给你敬礼?你又不是我的上级!”
成才说:“笨蛋!咱们俩差不多,看见你就像看见我自己啊!”
许三多说:“那你也得给我敬!”
于是,两个傻瓜相对着给对方敬起了礼来,敬完了一个又敬一个,一直到拓永刚进来才放下了手。进门的拓永刚却看都没看他们。吴哲跟在他的后边。
“这叫什么服装啊?”拓永刚一屁股坐了下来,“不让戴军衔也就罢了,连个臂章都不给?闹半天人老A根本不认咱们,27号?把咱们当囚犯了?”
吴哲说:“快换吧,我告你,这是心理仗,人为制造高压,我包咱们这几月不好过。”
拓永刚这才瞧见许三多和成才早把衣服换了,许三多还在忙着提裤子。他忍不住,开口就批道:“41,42,您两位真就这么荣幸?”
成才不理他:“42,咱们出去整整军容。”说着就把还在提着裤子的许三多拽了出去。
一楼军容镜里的许三多和成才,都三分害羞七分得意地对着自己微笑着。
成才:“这是咱们奋斗来的。”
许三多:“嗯。”
成才:“很适合我们。”
许三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是的。”
成才:“在想什么?”
许三多:“想让熟人看看,真想让熟人看看。”
成才说:“我也是。”
成才随即想到了袁朗。许三多觉得不可能,他说:“都说了不让出去。”
成才说:“我试试,他好像是领导,说不定报个名就四通八达了。”转身,成才就向楼门前站岗的哨兵走去。那哨兵早把这两傻蛋看在了眼里,只是当没看见一样。
“41,你有什么事情?”看着过来的成才,哨兵问道。
这号一叫,等于把老底给揭了,成才顿时就有些气馁,他再看看对方,看看自己,服装倒是一样了,可人家戴着军衔,有狼头臂章,全套武装背具满满当当的,真是没法比。
可成才还是说了:“请问,袁朗少校在哪里?”
哨兵很不屑地笑了笑。
成才说:“就是你们那个……中校,队长。”
没说完,哨兵打断了:“知道你们想找谁。这楼里想找他的人多了,以为就你们跟他有交情?再说了,那要叫交情,什么不是交情?”
成才哦了一声:“好好好……也不让出去,是吧?”
哨兵却反问了:“你说呢?”
成才只好忍气吞声地退步:“我在这里看,可以了吧?”
哨兵说:“随便。”
许三多只好陪他待着,看着外边的青山绿树,人来人往。几个肌肉发达的小伙子在玩着足球,笑闹着过来,显然是A大队一员,没想那球被一脚踢歪了,向这边滚来。成才想利用机会跃跃欲试要一脚踢回,那多少也算个不违规的接触。哨兵一脚把球踩住了,成才的脚也硬生生地刹住。哨兵一脚把球踢回了那几个小伙子手上,让成才狼狈得只引来了那些人的一阵哄堂大笑。
成才僵直地立着,看着那几个人离开,“回去吧。”
许三多感觉到朋友心里的难受,静静地跟着。
六一说跑吧,团长说飞吧。我跟在成才的后边回到那间宿舍,想着本该一起跑到这却没能挺住的人。我想,这样一个现实。
天色依然如墨,与其说是凌晨不如说还是夜晚。突然,远处一声枪响,随后是点射和连发,枪声连成了一片,紧密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暴风一般,中间间杂几声闷雷般的震爆。
许三多和成才不约而同地一跃而起,他们是被吓醒的,他们从上铺直搂跳到了地上。
他们惊讶到甚至有些恐惧,盯着枪声传来的方向,此时的枪声已经响得异常的热闹了,像除夕夜十二点后的那十分钟。
楼下的哨兵仍若无其事地在巡逻,这至少是个还没有爆发战争的迹象。
许三多疑惑着这是怎么回事?成才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