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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征北战-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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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吉仍是两眼呆滞。他失去亲人时,总会异乎寻常,鹤松死时就是这样。他放声哭泣,大声悲叹,令人觉得他是个毫无顾忌的孩子。在这种时候,他不再谨慎、不再有顾虑,是天下第一狂放之人。因此,侧近都认为,他这一回得知母亲之死,定会狂态毕露,或会一边大声哭泣,一边在大厅里狂奔。当然,即使他在哭泣,也仍然是自负的。可是这一回,任凭玄以法印怎么说,他毫无反应。
  “太夫人还对北政所夫人说……”由于秀吉没有任何反应,法印有些焦躁,“大人可能至死都不会停止征战。到时,要北政所夫人好生和江户大纳言商量,想法让您得以安享晚年。”
  “……”
  “太夫人把德川大人当成自己的女婿,打心底信任他。
  听到这里,秀吉喃喃道:“哦,她说要把我后半辈子托付给家康?”
  “是。望您二人像兄弟般和睦,安渡余年。”
  “法印,关白替大政所送终了?”
  “是……这……”
  “他那时不在?”
  “是,关白没想到太夫人这么快就……那一日去狩猎了。”
  “狩猎?”秀吉的声音尖锐了起来,“嗯?去狩猎了,来不及见外祖母最后一面?怎么处理后事?”
  “关白说……要赶快去莲台野火葬。可是北政所夫人反对,她说要待大人归来。”
  “依了北政所的指示吗?”
  “是……是。”
  “可怜的母亲……有孙子,孙子却去狩猎;有儿子,儿子却去打她最不喜欢的仗……只有媳妇一人在身边,多寂寞……”秀吉眼中掉下了大颗大颗的泪。这和鹤松去世时完全不同,是深感无常的哭泣。
  玄以法印屏息望着秀吉。秀吉这一回仅是饮泣,和鹤松死时他那种夸大的悲伤相比,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法印啊,我是不孝子,不但没有在母亲身边尽孝,还一头扎进母亲厌恶的征战中。”
  “不。大政所夫人并未认为大人不孝,她只是担心大人罢了。”
  “或许儿女只会令父母烦恼。”秀吉看来全身无力,顿时成了一个悲哀的老翁。
  法印也甚为悲伤,真想逃离此处,他别过头去,道:“太夫人……一直对北政所夫人说,要她留意,照顾好大人的身体。”
  “她对我的身体,比我自己还留心啊。”
  “她们一直处得很是和睦。”
  “唉!因为我不在她身边,她紧抓住宁宁。人是一定得抓住什么,才能支持着活下去……这是我最近才深深体会到的。”
  “大人不要这样说。大人要想想回到京城后怎办?”
  “哦!太阁太过悲伤,无法安排母亲的葬礼——如果天下人这么说,那才是大笑话啊!”说着,秀吉又呆呆地瞪着虚空。
  是夜亥时许,秀吉昏倒。醒后,他下令于八月初六为大政所在大德寺举行葬礼,七日在莲台野火化。下令完毕,还没来得及用饭,他靠着扶几低低呻吟着,再次昏倒。
  城内一时大乱。有人认为,太阁这是因身体虚弱而病。甚至有人谣传说,大政所的葬礼之后,便得考虑太阁的葬礼了。
  太阁的思绪已经模糊了,玄以法印这样想着。半个时辰后,秀吉却醒了过来;翌日,竟已恢复如初。
  他令人准备出海的船只,又说为丁追忆母亲,要去高野山建青严寺;另,回到京城后,要公布在伏见筑城之事。说完后,他才出发前往京城。
  建青严寺自是不必说,在伏见筑城就令人惊讶了。不过玄以认为,这是秀吉太要强,因此备觉无奈。就算如秀吉这样的豪杰,也无法逃脱宿命。大政所去世,他下令建青严寺,又要在伏见筑城,仿佛着了魔。朝鲜战事未能让他遂愿,他却一再勉强。
  秀吉从此时起,一定在私下考虑要和朝鲜与大明国议和之事。要议和,就不能在已答应给了秀次的聚乐第进行商谈,而须有一个能迎接对方使节的场所,这就是他要在伏见筑城的缘由。其真正的原因,还是出于面子。
  秀吉向没有参加出兵朝鲜的大名,按每万石俸禄征收二十四名人夫,共征到三万五千人,开始在伏见筑城。这令众大名头痛,军费增加的同时,又要承担建城的费用,在有心人眼里,此事甚荒唐。
  朝鲜那边,与明军的冲突逐渐升级。八月末,明使沈惟敬和小西行长在平壤就休战开始进行交涉;而朝廷则派出菊亭晴季为敕使,前来劝阻秀吉前往名护屋。但秀吉还是在十月勉强又去了一次名护屋,因为有消息说明军将领李如松、李如柏、张世爵、杨元等率大军,已从山海关出发前往朝鲜。这让秀吉再也无法在京城待下去了。
  在内忧外患之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在秀吉又一次到了名护屋,苦心思索如何扭转战局时,传来消息说,被送回淀城的茶茶怀孕了。这个消息是由北政所写信来告知的,秀吉不由一片茫然。
  不利的战局、母亲的去世、伏见筑城……似乎要毁掉自己晚年之事,接二连三发生,在这十分紧张的时刻,此事何等令人意外啊。“难以置信!这又是命运的戏弄吗?”或许这是茶茶因为不耐阵中的生活,不愿前来名护屋而撤的谎?又或是,秀吉至今一直念念不忘的鹤松转世投胎了?
  “她在蒙我。”秀吉把信丢给织田有乐,失神道,“不管虎肝多么有效,我也不能再有孩子……有乐,茶茶那个家伙,她又怀了我的孩子?这种可笑的事情怎会发生?如真是这样,秀次会怎样……混账!”
  有乐冷眼看着秀吉的狼狈相。茶茶当然不可能撒谎。她到底只是个女人哪,鹤松丸死后,她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甚是贤惠。那个不可一世、傲慢、任性的茶茶变了,现在的她温柔而痴心,频繁地为已故的父母做法事。她顽固地认为,是死灵作祟,使得鹤松夭折。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侧室而已。这样的茶茶如说又怀孕了,当不是撒谎。
  “有乐,你为何不说话?我这个岁数,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大人的意思,是说不记得曾与她共衾?”
  “那倒不是……”
  “那么,应该就是了。淀夫人总不会独自怀孕。”
  “有乐,你真是要向我道喜?”
  “难道不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
  “唉!自从弟弟秀长去世以后,我就没遇到一件好事。”
  “吉凶同道,福祸共倚啊。”
  “不,不。大纳言秀长去后,接着便是鹤松……然后,母亲又去。你突然这样向我道喜,我怎敢接受?”秀吉低声道,“不过,会是小姐,还是公子呢?”
  “还没有出生,不知。”
  “因此我说,这不见得是件令人高兴之事,孩子可能又会有些坎坷,断不能得意忘形。”
  “那么,暂且不理会此事?”
  “不。我自己写信给北政所吧!”
  “这样很好。”
  “我要告诉她,先不要高兴。得意忘形时,若再来一个打击,会受不了。”
  有乐想笑,却笑不出。看来秀吉的自信已崩溃了,他害怕孩子又如鹤松丸。令人把纸砚送到秀吉面前,有乐冷静地看着他。秀吉的额头上有热气冒出,很明显,他为这个消息而激动。
  “该怎么写?若是男孩,叫什么名字?”
  “凭大人定夺。”
  秀吉咬着笔尖,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他似已忘了有乐在旁,不理会沾在唇角的墨迹,照例用自己那种奔放的笔法奋笔疾书,一气呵成。
  “若是个男孩……就叫他‘拾’好了。鹤松叫‘弃’,所以养不大……”
  “阿拾公子?”
  “阿拾公子……不能加‘阿’字,‘公子’也多余,能不能养大还不知呢。也许他便是为了让我伤心,来到这个世上的。”
  “不,是为了让大人高兴才来的。”
  “唉,就算是,也不能加‘阿’或是‘公子’之类,只是叫‘拾’,叫他‘拾’。若不能活下去,还不如不出生好。”
  秀吉奋笔疾书,他在言辞上透出,这个孩子可能不吉。这老父亲分明心中狂喜,却要压抑!有乐觉得甚是可悲。改变的不只是茶茶一个人,秀吉也因相继遭遇亲人之死,逐渐变得可悲,如此一想,令人顿生无着无落之感。过去那个奔放自如的秀吉,他的自信究竟是何时,从何处来的呢?
  “我写好了,有乐。”秀吉道,“当然,因为军务繁忙,我不能去看他或去抱他了。这个消息让我迷惑。丰臣家已有秀次这个嗣子了,这个孩子在我让出关白之位后才出生,实在是麻烦。”
  “大人,孩子还没出生,不知是少主还是小姐呀!”
  “就是,因此我才生气。即使是儿子也不高兴,就叫他‘拾’,也不要加‘公子’等称呼。我这里写得很是明白。”
  “有乐不明大人的心思。”
  “哦?”
  “是,不称呼您的儿子‘公子’……”
  “我对北政所下令:绝不要加‘阿’和‘公子’之类。”
  “大人变了!”
  “我没有变,只是想法改变了些。”
  “可是,有乐以为他便是鹤松转世。”
  “哼,什么鹤松转世!有乐,像你这样的人,怎会相信此类无稽之谈?”
  有乐笑了,“有乐相信是大人对神佛的虔诚,把一度失去的少主召还了……”
  秀吉听了这番话,拍膝笑了起来。他颇喜有乐这番话,眯着眼睛不停地笑,“有乐,你这些话可真是巧妙的迎合啊!哈哈。我对神佛的笃信,会使一度被召去的鹤松回来,这都是什么鸟话啊。哈哈哈。如果生的是女子,就是母亲回来了?好笑,哎,让人笑破肚皮……”
  有乐很快恢复了冷静,“不好笑,大人,死后有无灵,完全看人生前的心。”
  “好了,不要说了。好好,不管生下的是男是女,我都不让他用‘阿’字和‘公子’的称呼。就这样吧。”秀吉说着,突然陷入沉思,不过他心情已变好了。连续的不幸和战局的不利,大大动摇了秀吉的自信,毫无疑问,他在与动摇的信心痛苦搏斗。
  此后,每当由朝鲜送来军情,秀吉的意见都不同往常。淀夫人的怀孕或许战胜了他的动摇。他欲相信,夜晚已过,清晨再度来临……可是,有时这反而又成了动摇的原因。
  是年十二月十八,改元,年号文禄。文禄元年只有十二天,接着就进入了文禄二年。改元的同时,秀吉又说自己要渡海,去和渡过鸭绿江来到朝鲜的明朝将军李如松决战。“晤……我又要有孩子了,怎么能就此老去呢?我要站到阵前去,一脚踢散大明军。”之后他真的派黑田长政送信,说三月要渡海征战。
  可是,文禄二年正月起,就诸事频频。
  正月初五,正亲町太上皇驾崩,同一日,明将李如松和朝鲜军配合,一起进攻平壤……两个消息几乎同时抵达名护屋。
  在平壤,有小西行长频频谋划议和之事。行长认为,如果败给明军,非但秀吉没有面子,诸将也会陷入难以预料的苦战之渊。
  “毕竟我不去不行,奉行们顶什么用?”秀吉有时放出大话,有时耀武扬威举行茶会,可是,他的鬓发迅速变白,衰老得甚是明显。
  小西行长于文禄二年正月初八在平壤被围困,大败于烧了牡丹台的李如松。同时,明朝的先锋钱世桢等又渡过大同江南进。留守朝鲜京中的石田三成、增田长盛等,也在这个时候与黑田、加藤、小早川诸将撕破脸皮,但为了挽回颓势,不得不于正月二十一暂且退回京中。
  不管什么战争中,总会发生诸将意见不和的情形。然而,这次的战争,小西、石田、增田等一开始就相当清楚其不利形势,不过都不敢与秀吉明言。加藤、小早川、立花、吉川、黑田诸将则不知这背后之事,开始时尚充满斗志。两方不和,一方为了能早日议和而焦躁,一方却以武士的心境勇往直前。
  正月二十一在京城举行会议,虽然很多人不情愿,却不得不承认事实真相。
  正月二十六,小早川隆景、立花宗茂、吉川广家、宇喜多秀家、黑田长政等在碧蹄馆遭李如松的反攻而败走平壤。同月二十九,与锅岛直茂同抵京城的加藤清正,于二月十六再度为李如松所破。小西行长、黑田长政、石田三成等重建攻打幸州山城阵容……
  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些战报才送抵秀吉面前。此后战败之报频传。秀吉的后悔,恐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有时,由阵中败逃回来的步卒和民夫,要比失败的消息更先抵达国内。缺粮甚是严重,粮秣运送能力决定了军队的命运,这已不是只靠豪言壮语能解决的了。秀吉不免颇为焦躁。
  秀吉于三月初命令毛利辉元在釜山领取兵粮,向全军配发。在朝诸将于三月十六上书说人夫短缺,请求秀吉延期渡海。秀吉于四月初三取缔了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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