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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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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可恶,还有剃须匠加斯东,真他妈的莫名其妙,如果让理发匠来指挥贵族,那我们和共和派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们又何必和革命派争吵不休呢?”
  “这是因为可恶的革命也传染到我们身上了。”
  “法国染上了疥疮。”
  “第三等级这块疥疮。”布瓦贝尔特洛说,“只有英国能使我们摆脱困境。”
  “毫无疑问,英国会成功的,船长。”
  “在这以前情形可不太妙。”
  “是呀,处处都是乡巴佬。在君主制下,德·莫勒弗里埃先生从前的猎场看守人斯多弗莱当上了统率全军的将军,在共和制下,德·卡斯特里公爵的看门人的儿子帕什当上了部长,真是旗鼓相当!旺代的交战双方也真古怪,一方是啤酒商桑泰尔,一方是理发师加斯东!”
  “亲爱的拉维厄维尔,这个加斯东,我看还不错。他在打盖梅内那一仗时,指挥有方。他让三百名蓝军自己给自己挖坑,然后不动声色地把他们都枪毙了。”
  “妙,不过我于得不会比他差。”
  “那是当然。我也一样。”
  “伟大的战争行为需要贵族来完成。”拉维厄维尔又说,“战争是骑士的事,不是理发师的事。”
  “不过,在第三等级里也有能人,例如钟表匠若利。他在佛朗德勒军团当过中士,现在是旺代的首领。他指挥沿海的一帮人。他有个儿子是共和派。父亲在白军,儿子在蓝军,面对面打了一仗。父亲俘虏了儿子,而且朝他脑袋开了一枪、”
  “此人倒不错。”拉维厄维尔说。
  “保皇派的布鲁多①。”
  ①古罗马政治家,曾为恺撒亲信,后参与阴谋刺杀恺撒。
  “但是让那些叫科克罗,叫让-让,叫穆兰-穆兰,叫福卡尔,叫布米,叫好普的人来指挥,毕竟是无法容忍的。”
  “亲爱的骑士,敌人那边不也同样气恼吗?我们这边尽是平民,他们那边尽是贵族。
  无套裤汉党居然由德·康克洛伯爵、德·米朗达子爵、德·博阿尔南子爵、德·瓦朗斯伯爵、德·居斯蒂候爵、德·比龙公爵来指挥,你想他们会高兴吗?“
  “真是乱成一团!”
  “还有德·夏尔特公爵!”
  “平等之子②。呵,这家伙什么时候能当上国王?”
  ③菲利浦·平等,即路易一菲利浦一约瑟夫·德·奥尔良公爵,其子德·夏尔特公爵即一八三0…一一八四八年任法国国王的路易·菲利浦。
  “永远也当不上。”
  “他正朝王位走哩,靠的是罪恶。”
  “但是恶习使他难以如愿以偿。”
  又是沉默。布瓦贝尔特洛接着说:
  “他想和国王言归于好,他来看望国王。我当时在场,在凡尔赛宫,有人朝他的后背吐唾沫。”
  “从大楼梯顶上?”
  “是的。”
  “干得好。”
  “我们管他叫心怀叵测的波旁。”
  “他是秃脑袋,长着脓疮。他是新君者,呸。”
  拉维厄维尔又接着说:
  “我在乌桑时和他在一起。”
  “在圣灵号上?”
  “对”
  “要是他听从海军司令奥尔维利埃的信心顺风稳住,那英国人就过不来了。”
  “是呀。”
  “他是不是躲在底舱?”
  “不是,但是可以这么说。”
  于是拉维厄维尔大笑起来。
  布瓦贝尔特洛接着说:
  “有些人是傻瓜,拉维厄维尔,你刚才提到的那个布兰维利埃,我认识他,在近处见过他。最初,农民的武器是矛枪,他大概想把农民培养成矛兵,让他们操练斜刺和直刺,梦想使这些野人成为正规军,教他们怎样击破方阵的角,怎样组成空心方阵。他用那套老军事术语叽哩抓啦地说,他不说班长,而是用路易十四时代的称呼说伍长。他固执地要把这些偷猎者组成团队。他手下有些正规连队,连队的士官们每晚排成圆圈,第一连的中士低声将口令与逆口令传给任副职的主官,后者又传给下一个人,这样…一传过去,直传到最后一位上官。有位士官没有起立脱帽接受口令,就被地免了职。你可以想像这种办法行不行得通。这个傻瓜不明白应该用农民的方式对付农民,把粗野的村大变成军人是不可能的事。是的,我认识这位布兰维利埃。”
  他们又走了几步,各想各的心事。
  谈话又继续进行。
  “对了,当彼埃尔真被打死了吗?”
  “是的,船长。”
  “在孔代城下?”
  “在帕马尔营地,中了一颗炮弹。”
  布瓦贝尔特洛叹了口气:
  “德·当彼埃尔伯爵。这也是我们的人,但是站在他们那边。”
  “祝他一路顺风!”拉维厄维尔说。
  “女人们呢?她们在哪里?”
  “在特里雅斯特。”
  “还在那里?”
  “是的。”
  拉维厄维尔叫了起来:
  “呵!共和国!一点小事引起多大的破坏!这场革命无非是由于几百万法郎的赤字罢了。”
  “小事不可不提防。”
  “真是糟透了。”拉维厄维尔说。
  “是的,拉鲁阿里死了,迪德雷斯内是傻瓜。那些主教们都是可怜的鼓动者,比如拉罗舍尔的库西主教,普瓦提埃的博普瓦圣奥莱尔主教,吕松的梅尔西主教,他是德·埃夏塞里夫人的情人……”
  “您知道,她叫塞尔旺托,埃夏塞里是那片地的名字。”
  “还有阿格拉那个假主教,他是不知什么地方的本堂神甫。”
  “是多尔的。他叫吉老·德·福尔维尔。他很勇敢,他在战斗。”
  “需要土兵时却只有教土!主教不成主教,将军不成将军!”
  拉维厄维尔打断了布瓦贝尔特洛说:
  “船长,您舱室里有《箴言报》吗?”
  “有的。”
  “此刻巴黎在上演什么?”
  “《阿代尔和博兰》,还有《洞穴》。”
  “我真想去看看。”
  “您会看到的。一个月以后我们就在巴黎了。”
  布瓦贝尔特洛沉思片刻,又说:
  “至迟不出一个月。这是温德哈姆先生对胡德大人说的。”
  “这么说,船长,并不是一团糟了。”
  “会好起来的,当然,如果布列塔尼这场战争打得好的话。”
  拉维厄维尔点点头,又说:
  “我们的海军步兵要登陆吗,船长?”
  “如果海岸是在我们手里,就登陆,否则就不登陆。打仗嘛,有时必须破门而人,有时又必须悄悄溜进去。打内战应该口袋里揣一把假钥匙。随机应变。重要的是军事首领。”
  布瓦贝尔特洛若有所思地继续说:
  “拉维厄维尔,您认为迪厄齐骑士如何?”
  “年轻的?”
  “对”
  “当指挥官?”
  “对”
  “他善于在平原上打阵地战。至于丛林嘛,只有农民熟悉。”
  “那么您只能接受斯多弗莱将军和卡特利诺将军了。”
  拉维厄维尔想了一下说:
  “必须有一位亲王,法兰西的亲王,王族的亲王,真正的亲王。”
  “为什么?亲王们都是……”
  “胆小鬼。这我知道,船长。但他能使傻小伙子们瞪大眼睛。”
  “可是,亲爱的骑士,亲王们不肯来。”
  “那就不要他们吧。”
  布瓦贝尔特洛作了一个机械性动作,用手紧紧捂住头,仿佛要从里面挤出什么主意来。他又说:
  “总之,我们试试这位将军吧。”
  “他是大贵族。”
  “您想他能行吗?”
  “只要他是好样的。”拉维厄维尔说。
  “也就是说冷酷无情。”布瓦贝尔特洛说。
  伯爵和骑上相互看了一眼。
  “布瓦贝尔特洛先生,您这话说对了。冷酷无情,对,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到了血腥厮杀的关头了。弑君者将路易十六斩了首,我们要将弑君者五马分尸。是的,我们需要的将军应该是毫不留情的人。在昂儒和上普瓦图,首领们都宽宏大量,大方得没有边,所以一切都不顺。而在马雷和雷兹,首领们残忍凶暴,所以一切都顺顺当当,因为夏雷特对帕兰绝不手软,一报还一报。”
  布瓦贝尔特洛还没来得及回答,拉维厄维尔的话就突然被一个绝望的尖叫声打断,同时传来一种闻所未闻的嘈杂声,它们都来自船的内部。
  船长和大副朝中舱急忙奔过去,但是进不去。炮手们都惊惶失措地跑上了甲板。
  刚刚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
  四 TORMENTUM BELLI①
  炮组中,一门二十四斤重弹的大炮脱开了。
  ①拉丁文,意为战争机器。——原编者注
  这大概是海上最可怕的事故了。航行在大海上的战舰最怕的就是这个。
  一门大炮,挣断了缆绳后,就突然变成一头奇怪的、超自然的野兽。机器变成了妖魔。这个庞然大物在轮子上跑动,像台球一样冲来撞去,随着船的纵横颠簸而起伏摇摆,来来去去,跑跑停停,似乎在沉思,接着又跑起来,像利剑一样从船的这一头冲到那一头,快速旋转、避开、逃跑、直立、碰撞、打洞、扼杀、消灭。它仿佛是击墙的撞锤,而这个撞锤是铁的,墙是木头的。物质完全自由了,这个永恒的奴隶似乎在报复。我们所称作的没有生气的物体仿佛突然将内部的邪恶全部发泄了出来,它失去了耐心,暗暗进行古怪的报复。无生物的愤怒是最不留情的。这个狂暴的庞然大物像豹一样跳跃,像大象一样沉重,像老鼠一样灵巧,像斧子一样坚决,像涌浪一样出其不意,像闪电一样骤然,像坟墓一样充耳不闻。它沉甸甸的,却像玩具球一样弹来跳去。它猛然作九十度回旋。怎么办?怎样控制它?风暴会停止,飓风会过去,海风会停息,折断的桅杆可以更换,进水洞可以堵上,火灾可以扑灭,但怎样对付这个庞大而凶狠的铜家伙?拿它怎么办?你可以叫狗听话,叫牛惊愕,叫蟒蛇迷惑,叫老虎害怕,叫狮子心软,但你没有任何办法来对付这个恶魔,这个挣开索链的大炮。你没法杀死它,因为它是死的,但它又是活的,它那险恶的生命是无限的。它下面有底板,船使底板上下颠簸,大海使船上下颠簸,风又使大海上下颠簸。这个灭绝者又是玩具,受到船、浪、风的操纵,因此它的生命极为可怕。你拿这个机器怎么办?怎样才能预防它来去、回旋、停顿和撞击?对船壳板的每一次撞击都可能将它撞破。怎样才能判断它可怕的迂回跑动?它很像是很有主见,但又时时改变主意,改变方向的炮弹。怎样才能避免必须避免的事?令人恐怖的大炮在跑动,向前,向后,向右撞一下,向左撞一下,迅速逃跑,令人猝不及防;它粉碎障碍,将人像苍蝇一样压碎。底板的摇摆不定使形势十分危急。怎样制服任性、倾斜的底板呢?船腹里仿佛关着霹雳,它时时想逃出来,就仿佛在地震的上空滚动着雷霆。
  刹那间,全体船员都站了起来。事故的责任在于那门炮的炮长,他没有拧紧固定铁链的螺母,也没有系牢大炮的四个轮子,因此在底垫板与烟架中间有空隙,两个底台互不一致,最后炮索脱开,钢绳断裂,大炮在炮架上失去了平衡。防止炮身倒退的固定炮索,在当时还没有。一阵海浪打在舷门上,没有系牢的大炮便往后一退,粉碎了铁链,开始在中舱里可怕地游荡起来。
  要知道这种奇异的滑动是什么样子,你不妨想像一滴水在玻璃上滚动。
  当铁链断裂时,炮手们都在他队里,有的人聚在一起,有的人三三两两,都忙于筑工事作战前准备。大地前后滑动,在这群人中打了一个洞,一下子压死了四个人,接着又左右滑动,将第五个可怜的人劈成两半,而且撞到左弦船板上,将另一门炮撞坏。刚才听到的求救呼声就是这时发出的。人们都涌向楼梯,刹那间烟室里空无一人。
  大炮现在独自一人,无所顾忌了。它是自己的主人,也是这条船的主人,可以为所欲为。即使在战斗中也谈笑自若的船员们都在发抖。恐怖的气氛是难以描述的。
  布瓦贝尔特洛部长和拉维厄维尔大副是两个勇敢无畏的人,但他们也在楼梯口站住了,面色苍白、沉默无语、迟疑不决地朝中舱看。这时有一个人用手肘推开了他们,走下楼梯。
  这人就是他们的乘客,那位农民,他们刚才议论的那个人。
  他走下楼梯,站住了。
  五 VIS ET VIR①
  大炮在中舱里来回游荡,好像是世界末日里有生命的战车。风灯在炮室的艏柱下摇晃,使景象更显得光怪陆离、令人眩晕。在剧烈的奔跑中,大炮的形状淡化了,有时在光亮中显得幽黑,有时又在黑暗中反射出朦胧的白色。
  ①拉丁文,可译为:暴力与人。——原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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