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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走入房中的时候,赵普的两只手恰好伸入到两个侍女的衣内,狠狠地掐了那两个侍女的乳头一下。两个侍女猝不及防,本能地惊叫了一声。
侍女这么一叫,赵匡胤的目光立刻就罩在了赵普的脸上。赵匡胤大愕道:“赵普?你如何会在这里?”
却见赵普,早已将腿上的两个侍女推开,翻身倒地磕头道:“微臣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赵普不仅说得逼真,头也磕得极响。赵普竟一连磕了九个响头。
会在晋王府里遭遇赵普,这的确出乎赵匡胤的意料。不过,赵匡胤当时只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因为来了赵普,所以赵光义才推辞入宫用膳的,而且赵光义上午的表情才会有些异常。
这么想着,赵匡胤就不悦地问赵光义道:“赵普既来,为何不告之于朕?”
许是太过紧张了吧,赵光义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赵普连忙言道:“启禀皇上,这都是微臣的罪过!是微臣请求晋王爷不要禀告皇上的!”
“是吗?”赵匡胤的目光扫到了赵普的身上,“这又是为何啊?”
赵普回道:“微臣自知冒犯了皇上,不敢再行惊扰皇上,若再行惊扰,定又冒犯了皇上!”
“哦?”赵匡胤不觉向前跨了一步,“既知此,赵普,朕且问你,你为何要偷偷地跑回汴梁、且隐身于晋王府内?”
一边的赵光义,赶紧偷觑赵普。赵普却做出一副羞赧的模样道:“皇上,微臣有些话,实在不好意思说……”
赵匡胤言道:“你不好意思说,朕好意思听。你就快说吧!”
赵普扭扭捏捏地道:“微臣不敢欺瞒皇上,自微臣被皇上贬去孟州之后,微臣一直……”
“赵普!”赵匡胤打断道,“是朕把你贬到孟州的吗?这是你咎由自取所致!朕让你到孟州,是希望你好好地自省自己的狂妄自大之举!如果你诚心悔悟,那你就还有机会回到京城来!”
“多谢皇上恩典!”赵普又一连叩了三个响头,“臣自被皇上派到孟州反省以来,颇感寂寞,真有度日如年之感……皇上也知道微臣,微臣是个耐不住寂寞之人,所以,微臣就瞒着皇上,偷偷地跑回京城来,到晋王爷这里讨点酒色之娱以慰内心的寂寥……”
赵普说自己“是个耐不住寂寞之人”,这点赵匡胤相信,但赵普说自己回京城是专门为了“到晋王爷这里讨点酒色之娱”,赵匡胤却不相信:“赵普,你洛阳城里有豪宅,豪宅之内不乏酒色,你不去洛阳但跑到京城来,这岂不是舍近求远?”
赵普讪笑着回道:“皇上焉能不知?微臣之妻和氏乃醋意甚浓之人,如果微臣前往洛阳寻乐,和氏自然知晓。微臣至孟州后,也曾数次南下洛阳,和氏得知后,着实与微臣大吵大闹过几回。微臣为息事宁人计,只得找借口溜回京城寻乐,所幸的是,晋王爷没有嫌弃微臣,热情地收留了微臣……”
见赵普一本正经、煞有介事的模样,已经镇定下来的赵光义忍不住地“扑哧”乐出了声。赵匡胤忙着问道:“光义,你何乐之有?”
赵光义回道:“皇上有所不知,这赵普自来臣弟之府后,每夜都要数女相陪,常常通宵达旦地玩乐。赵普还对臣弟说:他一定要在此玩乐够了再回孟州!臣弟问他:你在京城呆得久了,回去后如何向夫人交待?你道赵普怎么说?赵普说:我回去就对夫人讲,是皇上把我久留京城的……”
“哈哈哈……”赵匡胤大笑起来,“赵普,你过去在朝中的时候,常常明里暗里地讥讽朕乃贪杯好色之人。可现在看来,放眼天下,最为贪杯好色者,莫过于你赵普也!”
赵普赔笑道:“皇上说得对……如果皇上不允,微臣这就滚回孟州去!”
“滚回”二字,足以看出当时的赵普有多么的谦卑。赵匡胤微笑道:“赵普,你千里迢迢赶到光义这里寻找酒色之娱,朕为何不允?朕如果不允,你岂不是又会说朕不近人情?只不过,朕有些纳闷:你过去虽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在生活之上也颇有节制,可现如今,你为何对酒色如此感兴趣?”
赵普挤眉弄眼道:“回皇上,诚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过去,微臣没有想开,现在,臣终于悟出了人生的真谛:男人在世,酒色二字耳!”
“好!”赵匡胤大叫了一声,“赵普,你就在光义这里好好地品味你的人生真谛吧!待朕北伐成功、迁都洛阳之后,朕再与你探讨什么是真正的人生真谛!”
说完,赵匡胤就大踏步地离开了晋王府。
如果说看见赵普突然出现在晋王府,赵匡胤连一点疑窦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赵普纵然真的变成了一个酒色之徒,似乎也不会专程跑到晋王府里来寻乐。赵匡胤敢肯定的是,赵普到晋王府来必有其他什么事情。然而,这“其他什么事情”究竟是什么,赵匡胤却没有多想,更没有深想,他想的尽是四度北伐的事了。又何况,赵匡胤连做梦都不会去想:赵光义会在打大宋皇帝宝座的主意。
这样一来,赵匡胤就不会去猜想他离开晋王府之后那赵光义和赵普会说些什么了。赵匡胤真该听听赵光义和赵普之间的对话。赵光义说:“赵兄,看来我的皇兄是执意要迁都了!”
“是啊,”赵普回道,“皇上变得越来越固执了,王爷也就不能再如此犹豫不决了!”
赵光义的确在犹豫:“赵兄,此事非比寻常,我实难断然决定……”
赵普言道:“王爷只要认真地考虑迁都洛阳之后的景况,恐就不难决定了!”
赵光义的回答是:“我一直在认真地考虑……”
在赵光义的考虑中,太阳升起了,又落下了;落下了,又升起了。不知不觉地,十天的光阴就在赵光义的考虑中溜走了。
十天过后,就是开宝九年的十月十七日。这一天,大宋朝中发生了一件事:彰义节度使张铎贪污之事被人告发且被查实。张铎共贪污公款一百万钱。
一百万钱算得上是巨款了,贪污如此巨款那是要砍脑袋的。大宋朝臣多以为,张铎一命休也。然而,大出人们意料的是,赵匡胤不仅没有治张铎的罪,反而将张铎升迁为左屯卫上将军。
赵光义有些忍不住,便入宫询问赵匡胤这是何故,并明确表示张铎贪污之罪不可饶恕,纵然念其过去的功劳饶其不死,也应将其剥夺官职,打入囚牢以示儆戒。
赵光义此举应该算是公正的。但赵匡胤却皱着眉头问道:“那赵普可还在你府中?”
赵光义点头称是。赵匡胤又问道:“可是那赵普唆使你前来?”
赵光义一怔:“皇上,张铎之事,赵普尚不知晓,又如何唆使臣弟?”
赵匡胤冷哼道:“光义,别骗朕了!赵普身在孟州,心却在汴梁。他一如既往地想找朕的麻烦、跟朕过不去,只是现在他不便直接见朕,便唆使你借张铎之事与朕相左,好证明他赵普的存在。早知如此,朕应该将他贬往蜀地去流浪……”
“皇上,”赵光义急忙道,“张铎之事,赵普真的全然不知,你又何故这般猜测?”
“不要说了!”赵匡胤一挥手,“张铎之事,就这么定了!朕即将北伐。朕还希望张铎为朕上阵立功呢!”
赵光义无奈,只得怏怏地回到了晋王府,先将事情说了一番,然后言道:“看来,皇上的确是越来越固执、越来越武断了……”
“不仅如此!”赵普顺势言道,“皇上还越来越糊涂了!”
赵光义怔怔地看着赵普。赵普凛然言道:“王爷还记得曹彬之事吗?皇上先说要封曹彬为相,可后来又反悔否认,这岂不是在拿朝廷大事当儿戏?现在,那张铎贪污甚巨,皇上却升了他的官,这岂不是越来越糊涂的表现?王爷,长此以往,大宋岂不要毁于一旦?”
赵普说话时面色凝重,俨然是正义的化身了。仿佛是受到了赵普的感染,赵光义也掷地有声地道:“赵兄,你放心!无论于公于私,我赵光义都不会在大宋将倾之时袖手旁观!”
赵普真的放心了,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而赵光义好像也心安理得了,因为他蓦然发觉,他与赵普暗中谋划的勾当,不仅仅是“于私”,更是为了“于公”。既然是“于公”,既然是为了救大宋于将倾,他赵光义还不该义不容辞地拨乱反正吗?
一个莫大的阴谋就这么最终敲定了。阴谋虽然敲定,但究竟如何实施,赵光义心中也没有底。所以赵光义就问道:“赵兄,从今往后,该当如何?”
赵普慢悠悠地言道:“只要王爷信任赵某,一切都不难解决!”
赵光义笑道:“赵兄,事已至此,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赵普也笑道:“王爷既然如此信任赵某,那赵某愿为王爷的明天而肝脑涂地!”
赵光义故作正经道:“赵兄此言差矣!你若真的肝脑涂地,那大宋宰相又任于何人?”
赵普突然跪地道:“臣叩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光义赶紧将赵普拉起来:“切莫声张……赵兄有些得意忘形了!”
“是,是!”赵普连连点头,“一想到王爷马上就要黄袍加身,微臣的确有些得意忘形!”
“一定要冷静!”赵光义似乎在教训赵普,但紧接着又问道:“赵兄,我等何时动手为宜?”
赵普回道:“我认为,夜长梦多,事不宜迟,应在北伐之前动手为宜!”
赵光义的身体不由地一哆嗦:“这……这么快?”
赵普多少有些恶狠狠地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王爷应该快刀斩乱麻!”
渐渐地,赵光义的眼睛里也冒出了两缕凶光:“好!赵兄,就依你所言!”
第二天,也就是开宝九年十月十八日,傍晚,赵光义正与赵普准备吃饭,那内侍王继恩忽然匆匆地走进晋王府,说是皇上要赵光义立刻入宫见驾。
毕竟是做贼心虚,赵光义凑在赵普的耳边低低地问道:“是不是……皇上察觉了?”
赵普轻轻地一笑道:“王爷休得紧张!普与王继恩乃莫逆之交,一问便知究竟!”
原来,赵匡胤召赵光义入宫非为别事,乃是因为赵匡胤的小弟弟赵光美、大儿子赵德昭、小儿子赵德芳都在宫中,赵匡胤把赵光义召去,是想来个全家大聚餐。
赵光义不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又悄悄地对赵普道:“我发觉,你与王继恩好像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赵普承认道:“普与王继恩本是至交!若没有他在宫中,王爷的大事恐难成功。”
赵光义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接着,赵光义就与王继恩一起进了宫。果然,赵光美、赵德昭和赵德芳都在。赵匡胤的左边坐着花蕊夫人,右边坐的是赵德芳的生母宋皇后。不知为何,没见着那小周后,赵光义竟然松了一口气。
一家人在一块聚餐,气氛总是十分融洽的。那花蕊夫人自知与赵家尚隔着一定的距离,所以就很知趣地为赵光义和赵光美等人斟酒。赵光义也不客气,花蕊夫人斟上一杯,他就马上喝干一杯。花蕊夫人一连斟了十来杯,他便也一连喝干了十来杯。十来杯酒下肚之后,赵光义的双眼里差不多要冒出红光来。
赵匡胤劝道:“光义,你酒量不行,别喝得这么猛,当心喝醉了!”
赵光义却嬉皮笑脸地道:“皇兄,花妃娘娘斟的酒,臣弟岂能不喝?即使真的喝醉了,臣弟也心甘情愿!”
花蕊夫人居然被赵光义说得脸色一红。赵匡胤言道:“光义,别口没遮拦了!朕现在跟你说点正经事!”
赵匡胤告诉赵光义:党进、潘美等人已将宋军整顿完毕,现京城周围已集结了二十万精锐部队。
赵匡胤对赵光义道:“朕准备让光美留守京城,朕与你亲率大军四度北伐!你带十万人及飞山军主攻太原,朕带十万人在太原之北布阵。辽人若不发兵便罢,如果胆敢发兵,朕就先与他们大战一场,待你攻下太原之后,朕再与你合力攻打辽人。朕相信,只要朕与你兵合一处,那辽人决占不到任何便宜!说不定,朕与你还可一举收复幽云之地!”
许是酒已经喝得过量的缘故吧,赵光义居然被赵匡胤说得有些激动起来:“皇兄,在臣弟的眼里,那刘继元不堪一击,那些辽人也不堪一击!此次北伐,臣弟与皇兄又联手,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好!”赵匡胤为赵光义斟了一杯酒,“来,光义,让我们共同举杯,预祝此次北伐大获全胜、凯旋而归!”
这一顿酒宴,直到夜阑更深时方散。赵光义走出皇宫的时候,大脑晕乎乎的、脚步轻飘飘的,真有一种欲醉欲仙之感。然而,来到大街上,被冬夜的冷风一吹,赵光义就马上清醒了过来。
回至晋王府,赵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