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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宋-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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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莺美干脆抓了他的手也不再窘他,只低笑道:“衙内聪明,猜对一半,如何敢说蓬莱仙师所授之秘法便是邪门歪功?”
  安敬一怔,这年头人,自珍之秘艺又或秘法什么的,当然不愿冠以邪门功法的名头,“……只便是瞎猜。”
  莺美另只手却俏皮的轻轻扯了扯安敬耳垂,又道:“这话若给莺美授业恩师听见,你这衙内却有的苦受了……天下功法缘出一门,万变亦不离其宗,采阴补阳秘术却不能说是邪法,用之于邪道便是邪,用之于正途便是正,上古有秘传《黄帝阴阳经》,便是专论房中秘术阴阳采补的,但其功效却在于驻容保颜、益寿延年、袪除百毒、克抵万邪;双修则双益,阴盛阳融、阳亢阴接,非是补一损一,另则确有邪门采补妖法,专事损人利已,却不是莺美熟知的《黄帝阴阳经》,紫珏玲珑亦是天生的媚骨,我暗授她们秘法,便是有长久计较。”
  “哈……最好,最好……莺美这个‘亦’字用的巧妙,本衙内有句话要问,莺美夫人也是媚骨天生的吧?”
  “我却不是……”莺美慌忙含羞半垂螓首,颇为不忿的捏着粉拳轻捶衙内肩头,还道:“你只会欺我。”
  “这话却是说的对,本衙内不欺你又去欺谁?谁让我这个腌臜衙内来欺?莺美却是命好,撞见了我,哈!”
  莺美正要说话时,殿门方向却传来了高宠洪亮的声音,“禀衙内,皇后娘娘传召,却唤衙内中宫议事。”
  “呃……好好好,这便来……”安敬看着已跳去一旁绯红未消的莺美笑道:“你去准备秘法之事好了。”
  “莺美得令……”高莺美不敢望他的眸子,却是偷瞧衙内,安敬起身临走前还伸手在她丰臀处拧了一把,莺美却叫唤不得,只手捂着给拧疼处瞪美眸,却丝毫奈何不了这个腌臜衙内,待他去后,才露出会心一笑。
  ……
  中宫大前厅,郑皇后、靖国夫人分上下首列坐,左首下位郑居中坐着,刚刚听了皇后娘娘一番说话,郑居中却在垂首细思,郑皇后所述之言,正是昨夜安敬那段奇谋秘计,但郑枢密眉锋锁着,似隐有忧虑……
  此时郑氏姐妹俩却望着他,好半晌郑居中才道:“娘娘还须明鉴……固然内宦不可干政,只怕外戚……”
  郑皇后似早料到他有此一说,却道:“如今朝内掌权宦者数人,却以枢密使童贯为最,此人挟‘西北大胜’之威,却在西北军中有极高威信,依附其吏员不胜玫举,军方将士尤甚,但西北一战却明胜实败,巨耗我大宋国力,河西之地一毛不拔,不说每年征不上赋税,却还需朝廷另拔各项军政所需,无疑是多了一个包袱……”
  这番话本是安敬昨夜秘议时告诉她,此际却用来游说郑居中,眼见郑居中不住颌首,更露出深以为然的思索神情,郑皇后便知自已这番‘见识’获得了他的认可,若他知晓这番话却是安家小郎授意的,不知做何想?
  “……此中还有其它情由,以童贯之本性若不搜刮西北军民本宫亦不信,难免有些把柄落在下处,郑枢密得官家恩宠,授于知枢密院事,实则谁都知晓枢密你只是附于童贯尾骥,真正商议国朝大事时,官家何曾邀你这知枢密院事一起议过?无非是给郑氏面子封了你这个头衔,叵耐那童阉这遭却要借本宫河间之行绝我郑氏之根,其心可诛……此番返朝,郑枢密若不在官家面前进言,只怕我郑氏一族日后却更难以维继……”
  郑居中何尝不知自已这个知枢密院事其实和枢秘使一职是重叠了,只是朝廷好多要职多有重叠之嫌,也不差自已这一份,按大宋官制,枢密使或知枢密院事只应由同一个人来担当,本身两个名衔叫法不同,实则职能重叠,当然,副枢密使可以用权知枢密副使来委任,初任者资历薄,衔前加一个权字,一表示为副职,一表示资历较薄,可知枢密院事能是资历薄的?既然薄还委任它干什么?而眼下朝廷等于有两个枢密使。
  但真正掌枢密院大权的却是童贯,他不仅统兵征战,还能使臣身份出使辽国,在军中声望尤其高的吓人。
  另外刚刚郑皇后还讲过蔡京之权过大,简直是一手遮天,朝野内外蔡氏的故吏门生满布,他不仅威胁到了自已,还与童贯合谋欲加害娘娘,这么做无非是就是想拔掉自已这个眼中钉,郑皇后失势,自已等于完了。
  而刚才密议的‘剥权之计’才是真正的精彩,皇后娘娘却不似能想出这番秘计,难道是……一念至此,郑居中心里有了计较,定是安家小郎又出的奇谋,此子一路南行,便守护在娘娘凤辇一侧,每夜扎营他也与乐寿衙役于近处相护,只怕没少在娘娘面前说话吧?看来自已一直是小看了这个娘娘的救命恩人,如今却须重视,眼下他便是再具才能,一步也登不到天上来,且先与之虚委,待其面圣之后再寻个机会将他发落出京师去。
  第33章 郑使相
  安敬在大厅觐见,有郑居中在坐,他却不得不向在坐各人行大礼,正欲翻身叩拜之时,郑皇后却先开了口,令其不须见大礼,听闻昨夜给灌醉了,身子大该还虚,直接赐坐便可了,安敬心忖,那肉葡萄没白唆啊!
  郑居中都嫉妒这小郎,又见其玉树临风一般,银面紫睛,绝世之美须眉,皇后和靖国夫人看了不喜才怪?眼尾溜了下对面的靖国夫人,一瞬间便从她神情中瞧出了些端睨,难怪这安小郎受娘娘宠信,原来却是因为靖国夫人,心下这般想,也就把心底另一丝疑虑消除了,而此时郑皇后也微微眯着凤眸瞅了郑居中一眼。
  她心里亦叫侥幸,郑达夫果然精明,心里却是什么都敢想,还好有素娇在前面垫着,不然只怕他存了疑心,怪就怪这安小郎雄姿英挺的莫说是妇人,便是男人见了他都要赞叹,早些年王将明(王黼)便是东京出了名的风姿俊美,崇宁年中进士,便开始经营官道,其人多智却善侫,尤甚迎奉之道,后谄献梁守道(梁师成)以父事之,登了高位后又借出入禁中之便,不知如何与那慕蓉贵妃勾搭上了,怕是有梁父为他打掩护。
  而此事除了赵官家不知之外,几个权奸怕都有耳闻,先有王将明以男相侍妃而贵,也难怪郑居中今日想的歪了,郑皇后心里还真是一惊,看来妹妹这个掩护终是少不得的,就连自已人都这般猜忌,外人可想而知。
  一番寒暄之后,郑皇后亲自开口道:“……郑枢密,安家小郎胸怀奇谋,却是解惑之人,啸风口若无小郎父子拼死相护,本宫怕是……日后于朝中,还须郑枢密多多提携与他,如按宗亲系辈份来说,本宫却算是小郎的姨娘……”说到这里郑皇后不由一阵的纠结,熟美姨娘漏夜以乳哺俊逸外甥,真若沾亲,这伦常何在?
  “都是一家子人,却不讲两家的话,但请娘娘宽心,微臣自当以亲甥点拔与他,以小郎英伟之相、奇出之谋而论,他日必出将拜相,光耀门楣,这番回宫,郑达夫必于皇帝面前保奏,封赏小郎一大大之实缺。”
  郑居中打蛇随棍中,心忖,这美风姿的年少英郎只怕与靖国夫人有些关系了吧?只瞧靖国素娇那模样也知晓了,靖国夫人确也表现出一付‘失魂落魄’望着小郎‘怔怔出神’的模样,连郑皇后都想去煽她一耳聒。
  你身为堂堂一品的国夫人,如何给一个汉子弄的这般神魂颠倒的?倒好象这辈子没见过汉子,丢脸呐!
  其实靖国不至于那般浅陋,只是上午给姐姐打击的太厉害,分明是让自已断了对小郎的念头,这让她顿时涌起一股肝肠寸断的难言苦滋味来,回想啸风口那夜,给他拥在怀中一路奔颠,生死只在瞬间,但二人却是唇唇相印了一回,而那短暂的销魂,却深深的烙进了靖国夫人的心灵深处,二十几年的生命中,小郎却是唯一走进自已心中的那个男人,至于前次姻亲,只是父母媒妁强迫下谈不上丝毫情感的一遭错误姻缘吧。
  这一刻靖国夫人真想啸风口那一夜狂奔永远不要结束,自已只是依偎在小郎怀中,也便心满意足了。
  花蕊轻轻咳了一声,靖国素娇却是给震醒,这才发现自已泪水已盈满眼眶,慌忙垂下头去,最后依依不舍的从安敬身上挪开眼神时却是含满了凄楚,安敬却也看得清楚,对她魂断神伤的眸神却有些黯然,何苦!
  郑皇后心里暗叹,看来妹妹是真的爱上这小郎,将来却不知要如何收场,自已肯定一世也走不到台前的,妹妹却有这个机会,只是眼下他们凑在一起却是不妥,只会叫知情人耻笑罢了,素娇呀,你却须忍耐……
  安敬深吸了一口气,朝郑居中拱手谦逊道:“舅舅这番过誉了,文恭一介穷儒,初出茅庐,才疏学浅,当不得大任,出将拜相更不敢想,只怕要负了舅舅寄于文恭的殷切期望,却在这里先告罪一声,东京开封皇都却是大宋藏龙卧虎之处,有才之士,车载斗量,安文恭又算得什么?却不敢在天子脚下造次……去岁河北东西两路皆荒,蝗灾、旱灾,外加流寇山贼造成的‘匪患’,致使两路流民大增,文恭却欲回河北治匪讨贼!”
  他这番话倒是让郑皇后和郑居中都是一怔,后者反应的快,当下就笑着赞道:“……文恭英年有奇志,啸风口一役名震河东,州府军民莫不赞叹,但凡有提起安衙内之名,却无有不挑指称颂的,若回河北剿寇,山贼草匪必然望风而降,哈……以文恭之才能,在各地多历练几年,必成大器也,此事便包在舅舅身上了。”
  这郑居中却是拍着脯子保证,得意时却没注意六道阴性的目光差点没把绞成碎泥,尤甚者靖国素娇银牙都挫出声音来了,当下便呼的起身,冷声道:“娘娘……妹妹身子不爽落,却先回去歇息……”言罢便走了。
  她一惯就这等脾气,惹恼了她就是郑皇后的面子也要驳回去,此际心里难受的要命,坐在这里对着安敬真叫她受不了,碰这个郑腌臜还要把小郎君支去河北一带剿寇,却更是给她添堵,临走还剜了一眼安敬,是怪他说了一些屁话,乳毛却没长齐,却要去剿山贼?你有真本事却先来把本夫人‘剿’了,气人的冤家。
  郑居中也瞧见靖国夫人脸色不善,却是不解,何故放了脸子?谁得罪了你?哦……是怪我把你这小郎君辇走了吧?嘿,是这小子自已提出的,却凭白拿我郑达夫撒的什么气来?这小子自已想去送死,干我鸟事?
  ……
  大名府之繁荣昌盛,却远非河间府可比,治下五六十万人口,满街满市都是人,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一排排铺面沿着青石铺就的街面参插不齐的延伸开去,一眼瞧不到边,但见酒嶓招摆,彩旗漫飘,遮天蔽日般把一条条街面遮的满满当当,五月天,已经热起来,加上街面来往的人太多,闹哄哄的越发叫人闷热难耐。
  路边一小茶肆中,五六张桌子坐的满满当当的,行脚的,打杂的,小贩子等人,路来路过的要一碗茶喝,微黄的有点似马尿的茶水在这时候却是热销货,茶肆的老板也不算黑心,一纹钱五大碗茶水,管饱让你喝。
  安敬和乔装改扮的三个美女也挤过了这里,偏巧茶肆几个客人歇够了起身要走,紫珏却道:“衙内,可要进去坐下一歇?街上人太多,天气又热,却是乏了你,喝些水吧……”今番出来,莺美却是正式把自已两个爱婢引介给了衙内,二婢却是要送给这腌臜衙内糟塌的,不过从她们瞅衙内的眼神却看到那种崇敬的神色。
  啸风口一役,衙内大名早传了出去,而且越传越神,有些市井痞类已经把衙内夸张成了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神级禽兽了,二婢开始不信,后来听高宠和小姐亲口说了才信,她们本知这个腌臜衙内是小姐未来姑爷,小姐却一天为这事愁苦,更密议要出逃,正奔皇后省亲来河间,便随军出来,二婢暂留家中,只待小姐不归时,却和高夫人说去蓬莱寻她,这些议定的密计最终却因小姐的回心转意而死在腹中,但结果却皆大欢喜。
  如今二婢却听小姐要她们先侍衙内,并助他修《黄帝阴阳经》,二婢是又羞又喜,从小姐春风满面的神情中能看出,她是彻底给这腌臜衙内征服了,自已两个如何能和小姐比?一路上南来,便无数次偷瞄让小姐心动的衙内,果然是绝世一等的人物,举手投足之间莫不显现大家气势,那股睿智沉稳、从容淡然的气质,更是前所未见,之前只道少爷高宠是当世一等一的好男儿,这些天却给衙内把少爷在她们心中的地位捋夺了。
  茶肆一看便是适合下等人的歇脚处,亦有男们人的汗腥子味弥漫着,莺美素知衙风有洁癖,只怕他不会进这种地方,听紫珏言罢却瞪了她一眼,低声瞒怨,“却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臭汗味都薰死人,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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