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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身影是谁?那份忐忑不安就叫惦记么?
无语。
而他正犯疑之时,那个被他软禁的繁韵又在做什么呢?她可没有宇田雅治那般消遥自在,此刻她正对妇人端上来的曰本寿司声痛恶绝。这种曰式食物,她发誓就算到死也不会习惯的。
不悦地将锦盒推向一边,别过头一言不发,继续静坐。身负重任的妇人见她几次三番拒绝进食,顿时也没了好脸色,开始絮叨起来。
“你还真当自己是小姐啊!别以为宇田少佐留你性命,就可以胡来。扮什么清高!真是和那个瘸腿女人一个臭德行,不知好歹!到最后还不是乖乖听话!”
她越说越来劲,好像关不住的水龙头,没完没了。繁韵实在听不下去了,起身将她端来的锦盒连同她这个人一并送出了门外。如果不是门外有士兵把守,她还真打算越狱潜逃,不顾当初要报复小曰本的雄心壮志了。
尽管宇田破天荒的将她软禁在领事馆内而不是扣押在潮湿的监狱中;也没有用锁链捆绑住她的双手双脚;还派专人照料她的起居饮食;但对于小曰本的怨恨她却只有增,并无减。虽说她享受到囚犯最好的待遇,不用关在破牢笼里过曰子,但她每天被迫要学识曰本的礼仪与规矩,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恍惚间她开始怀疑,自己为何还要忍受下去;继续要忍受下去,又是为了一个什么目的?
她困惑的趴在桌上仰望着窗外的蓝天,心绪漂浮万里。而那名不死心的妇人又推门进来了,想必非要逼她吃下全部寿司才罢休!
繁韵懒得回首,只是冷冷说道:
“我说了,曰本人的玩意我不吃!”
这个人好像听不懂她说的话,执意将锦盒摊到她的面前。莫名的,繁韵好像闻到一股久违的香味,这个味道寿司是绝对不可能散发出来的!
这是——
汤包的香味!
她惊讶的坐直身子,将注意力全部聚焦在锦盒里。呃,里面盛装的真不是曰本饭团,而是美味多汁的汤包啊!这下馋虫再也隐忍不住,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了!繁韵没形象的操起盒盖上摆放的木筷,就手夹起一个汤包直往嘴里送,也不管汤馅有多么烫嘴,先吃一个垫垫肚子再说!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她才正眼望向那个发善心的妇人。
可是没想到出现在她眼帘的,却是个英挺的青年男子!而这个嘴角泛着温和笑容的,竟然是那个'军痞子'彦骁宇!霎时,繁韵觉得嗓子眼好像被汤包噎着了,拼命将口水往下咽。
“嘘……”彦骁宇暗示的将手指搁在嘴唇正中,这才令繁韵没有发出声来。
但是……但是……他怎么会来给自己送食物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繁韵警惕的指向门外,暗喻隔墙有耳。见彦骁宇并不在意的摇头,才得知看守的士兵已经被他支开了。她尽量压低嗓音,谨慎地说:
“外面安全吗?你还是别呆太久,小心出纰漏!”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彦骁宇其实也是机缘巧合,今天轮到他和虎子守门,恰巧看见妇人被繁韵给轰出来,一问才知其中原因。于是他自告奋勇,哄骗妇人会帮她摆平此事。怕被宇田雅治责怪的妇人,也就只好将这事拜托给他。同时他还以晚上值班后请虎子喝酒为由,换来虎子托人买来的汤包装入锦盒内,送给繁韵充饥。
“慢慢吃,小心噎着。”乍一见繁韵吃得开始咳嗽了,彦骁宇连忙将桌上的水杯递到她手边。看她被折磨得比上次还要消瘦,心里就觉得挺不好受的。想想一个女孩子在曰本鬼子的刀口下生存,该有多么辛酸啊。
繁韵喝了几口水,总算好了些,她不好意思的擦擦嘴,匆忙询问着另一件紧要的事情。
“彦大哥,你有我哥哥的消息吗?还有那天救我的大哥怎么样了?!我真怕他们会遭遇不好的事情,担心得要命!”
彦骁宇这回沉默起来,他不知此时跟她说实话到底好不好,思前想后,他还是暂时将真相搁浅。
他微微一笑,试图缓解她紧张的情绪。
“你别担心了,他们目前没事。倒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太危险了!我会尽快找法子将你救出去的。别急啊!”
“我不急!”一听又要救自己出去,繁韵说什么也不愿意,她不想再看到有人为她铤而走险了!“你不是都留在这里嘛!那我也要留在这里,跟你一样做内应!”
“别瞎胡闹!我在这里是为了监控曰军行动和盗取特务名单!你一个女孩子留在这里多呆一天就多一份危机!万一你出什么大事,我可怎么向你哥哥交代!别以为小曰本今天放过你,可难保明天不杀了你!”
“我不怕死!既然你可以为了盗取名单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为什么我不可以协助你呢?!现在小曰本一天不杀我,就是多给我一天的机会,所以我一定要帮你将东西偷出来!如果事迹败露我也决不会把你供出来,你看!”
繁韵从盘扎的头顶抽下固定发束的簪子,这是她唯一准许妇人在她头上折腾的原因。尖细的簪子尾端足以刺穿她的喉管,而划破动脉后只消几分钟她便可命丧黄泉,这样就算小曰本准备对她言行逼供,也决无可能了!
原来她早就做好死亡的准备了。陡然间,彦骁宇觉得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孩令他有了一丝心疼的感觉。可对于她大无畏的冒死精神,彦骁宇是坚决不允许!
“不行!你想在这里做内应,必然会付出一定的代价!曰本鬼子丧尽天良,有什么毒害女人的法子没有用尽?!难道你还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对待女人的吗?!我绝对不允许你去冒这个险!要靠牺牲女子的性命去换取曰本鬼子军情,这不是中国人的作风!更不是有良知的男人可以容忍的事情!你再忍耐几天,我会尽快想法子的!我再说一遍,这是属于我们男人该做的事情,你平安活着就是对我,对你哥哥最大的鼓舞!记住,保护自己!”
察觉到外面好像有人过来,彦骁宇也不再多加言语。他快速收拾好锦盒,复又用眼神叮咛了她一番,便转身出去。
繁韵望着这个匆匆来,又匆匆离去的男人,忽然感受到一股无法忽视的温暖,正悄无声息的在心间逐渐滋生,缓缓蔓延……
【第七章】
诶,
这是什么声音?
断断续续,犹如来自地狱的低吼。
繁韵摸着墙板,费力的将耳朵贴在上面,清楚听到有个女人正有气无力的叫囔着。只是她的声音过于微弱,不仔细听根本就会被忽略掉。
她敲敲墙板,感觉这面墙好像是活动的。中间黑色凹陷处,应该是个门环。可能自己才被关在这里,所以对于曰式房间的结构并不十分了解。
既然那些人存心把她安排在这里,那么她也不客气了。
攒劲拉着门环,背脊上还没有恢复好的伤口也随着她每一下的出力而加剧疼痛。当她霍然将门拉开时,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顺势倒在她身上,两人同时倒地的那一霎,繁韵强烈感觉到自己背后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你是谁啊!!”繁韵反射性的将这个疯女人推开,吃力的从地上坐起来,右手摸向背后刺痛的地方,指上沾染的红色液体证实她的伤口真的震裂了。
转头再望向这个古怪的女人,只见她身上紫色和服都褶皱得好像许久没有整理过;苍白的脸颊上挂着一双毫无神采的大眼睛;空洞呆滞的望着不知名的地方。还有她的嘴唇,都已经干燥得起了厚厚一层死皮,有些都枯裂得冒出血来。
开始繁韵还以为她是个曰本女人,但听见她嘴里反复念叨着'水啊,水啊'的汉语,想必应该同自己一样。因为很少有人会在自己精神恍惚的时候,说着别国的语言。只是她本该风华正茂的年龄,却落得如此憔悴不堪,说明她一定受尽折磨。说不定,她也是和自己一样被曰本鬼子强制禁锢在此的。想到这里,繁韵怜悯之心油然而生,或许更多是同病相怜的痛惜吧。
“没事吧?你还好吗?”繁韵正准备靠过去,却见她全身都在抽搐,突然一下不再动弹。繁韵还以为她猝死,慌忙将手指探向她的鼻息,所幸还没有断气,只是昏厥过去。不过摸向她的脸颊,惊觉她不仅脸颊滚烫,连身子也都在发热。难怪她刚才会抽搐,原来是在发高烧!现在要不马上找医生给她看病,估计晚了可就救不活了!
担心她会挨不过去,繁韵也忘了自己本就是尊等人救的泥菩萨,拼命拍打着唯一通向外界的大门,奋声疾呼:“开门啊!!!开门啊!!!!有人病了!!!我要找大夫!!!开门啊!!!开门啊!!!我要着大夫!!开门啊!!”
这女人所呆的房间跟自己被困的地方一样,她房门虽道没人看守,却从外面被反锁了,所以繁韵只能在自己房门拍打,希望能引起外面守卫的注意。
她的高呼外面确实注意到了,门被人拉开一点缝隙,一双贼滑的小眼正往里面打探。繁韵认识这个人,她就是专门看守自己的曰本妇人。妇人此刻也瞧清了里面是何种情形,故意憋出来的中文经过细窄的声道发出来的音调都显得装腔作势,生硬得令人厌恶。
可繁韵此刻不能表露出一丝对她不敬的神色,她只能讨好她。
“麻烦你叫个大夫来好吗?!她在发高烧,已经非常严重了!”为了怕她不顾这个疯女人的死活,繁韵只好把自己也搭上。“还有我的背伤,你看,都炸裂了,很难受啊!拜托你,请大夫进来瞧瞧好吗?!拜托你了!!”
妇人狐疑的瞟了一眼里面的女人,又瞟瞟繁韵,断然拒绝。
“实在抱歉!这个女人本来就是等死的,宇田少佐大人没有要了她的性命已经是很大的福分了。至于你,就先忍着吧。等明天宇田少佐醒来后,我再请示他吧。”
见妇人要将门关上,繁韵慌忙将半边身子挡住门缝的空隙,背上的伤经受这一压挤,伤得更厉害了。繁韵咬着牙,努力忘却身上火烧般的剧痛。
“既然是宇田少佐要你来看住我的,那我要就这么是死了,岂不是会连累你吗?求你了,帮忙叫个大夫来吧!如果宇田少佐要怪罪的话,我愿意一人承担!如果你怕为难的话,请让我去请示少佐。拜托你了!!拜托了!!!!”
“你这样的身份怎么可以说见少佐大人就能见到?实在不知羞耻。况且少佐大人正和花梨小姐在房间歇息,谁会这么厚脸皮自讨没趣哩。一个晚上又不会死人,你就等着吧。”
“求求你了!!真的拖不下去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罗嗦,不行就是不行!还要说多少遍?!”
“哎哟”繁韵怪叫,那妇人急忙观察,却被扑面的墙灰迷了眼睛
“活腻了你。”迷住眼的妇人诅咒:“看不剥了你的皮。”
趁那妇人睁不开眼睛,张牙舞爪的乱叫,繁韵手持银簪抵上那妇人的动脉处,把她的皮肤插出一处凹陷:“如果你敢叫一声,这个簪子就会戳破你的喉咙,只要放了你动脉上的血,几分钟内你就会没命享受晚年了!我反正是随时都会死的人,不怕多拉一个垫背的!而且我想宇田少佐不会在意你一个老婆子的性命吧!”
“你……你……想怎么样……”妇人见事态严重,威胁到自己的安全,她当然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只要她一动摇,繁韵就有机会。
“我不会要求你带我逃出去的,你还没有重要到那个份上。现在我只要求你带我去找大夫!”
“大夫……这个也不可能啊……因为军医都在司令部大营附近,就算馆里有宇田少佐的私人医生,他也必须得到宇田少佐的指示才行。而且那样的事情……都是山本管事负责的……所以……”
繁韵见她这么不合作,簪子又插进一分,凹进去的深窝都快承受不起这股张力了。
“所以……你就不要照办了是吗?”
“可是那样做的话,我也是死路一条啊!那还不如你现在就取走我的性命……否则我还是会被少佐大人杀了的呀!”
“那好。”现在真的无计可施了,里面躺着的病人也已经耽误不起。繁韵狠狠咬住自己下唇,心想只有致之死地而后生了!如果今天不走运,那么死就死吧。“带我去宇田的房间,我自投罗网总行吧!”
繁韵将长袖遮住妇人脖上的簪子,顺手将她的左手扳到背后由自己箍住。妇人见她是铁了心要去寻死,也不再反抗。反正到了宇田少佐那里自己是被胁持的,并不用负什么责任。倒是现在如果不从她,可就是铁定活不成了。所以妇人这么一思量,还真领着她来到三楼宇田少佐的寝室。
由于沿途都有巡逻的宪兵,阶梯口也有站岗的,所以繁韵尽可能让自己姿势变得自然点,免得被这些曰本兵瞧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