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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这一点,也就能够理解德国总参谋部那迫切的心情了,因为对于德国来讲,英国的军事实力过于雄厚,尤其是海军力量,要想战胜这个日不落帝国,德国军人必须出奇制胜,否则的话,德国会被英国的军备竞赛拖垮。
就在洋人们在对未来的战争进行着大胆猜测的时候,民国代理大总统徐世昌也是望天兴叹。
“若是杭州那边的联合阵线也有飞机的话,东南局势恐怕就更难收拾了。”
想到这里,徐世昌向南方望去,但是那边也是灰蒙蒙一片,就与现在北洋的前途一样,让人无法看清,也琢磨不透。
前途茫茫,如今的徐世昌,不过就是尽人事而已,剩下的就是听天命了。
第373章 局势诡异(上)
阴沉沉的天,江风呼啸,虽然绵绵阴雨早就停了下来,但是这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转晴。
长江之上,一艘蒸汽船鸣着汽笛从下游驶向上游,一路机器轰鸣,那江上的木船纷纷让开航道,让这钢铁怪兽看上去更加的不可一世。
其实这只是一艘排水量很小的军舰而已,只不过飘扬在舰尾的那面米字旗确实不可轻辱,作为海军强国,奉行“双强标准”的英国皇家海军确实有足够的资格藐视全世界的海军,虽然英国派驻中国的远东舰队实力相比整个英国皇家海军实力实在微不足道,但是这已足够让它在这个国家的领水里横冲直撞了。
这是英国远东舰队的一艘小炮舰,叫做“瓢虫”号,常年驻泊于南京至上海一线,虽然排水量只有区区五百吨,但是因为舰型较新,机器马力较大,这艘小炮舰的航速很高,因此“瓢虫”号经常扮演快速交通艇的角色。
现在,作为这艘“瓢虫”号的重要乘客,陆建章就站在炮舰的前甲板上,在那阴沉沉的天空下向长江两岸眺望,身边站着他的副官。
陆建章是昨天乘日本驱逐舰赶到上海的,然后就在公共租界的码头上登上这艘英国炮舰,由上海直驶南京。
无论是在日本军舰上,还是在英国军舰上,陆建章都受到了礼遇,而在上海公共租界做短暂逗留的那几个小时里,英国驻上海总领事甚至还邀请他去领事馆坐了坐,此次前往南京,英国人还特意派了两名领事馆的工作人员陪同陆建章,名为“保护”,可是实际上却是英国使馆派去的“特殊人员”。
“特殊人员”只是委婉的称呼,其实这两个英国陆军军官就是英国派驻远东的军事情报员,他们平时的主要任务是搜集关于远东的军事情报,而这其中又以中国的军事情报为主,无论是军队的调动还是军需物资的运输,英国人都很感兴趣,当然,如果从情报人员的数量上来看的话,英国情报员不是最多的,在华谍报人员最多的是日本,从使馆的武官到商馆的买办,都是日本军部刺探这个亚洲近邻军事情报和社会情报的间谍,为了实现日本的远东战略,日本军部可谓下足了本钱。
不过,即使是神通广大的日本间谍,目前也无法准确的弄清楚北洋南进第一军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虽然前几天各国驻南京的外交官已陆续向国内传递了一些消息,但是这些简略的情报并不能让英国政府满意,他们迫切的希望弄明白现在的北洋集团是否已濒临分裂。
于是,英国人派了这两名情报员,陪同陆建章一同赶去南京,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看北洋集团内部是否还保持着相当的团结。
南京,现在就是北洋南进第一军的司令部所在地,也是“东南巡阅使”驻地,王士珍就是在那里遇刺的,对于这次刺杀行动,不仅英国人非常感兴趣,北洋也迫不及待的想弄清楚真相,于是,陆建章带着徐世昌的一封亲笔信赶往南京。
就在陆建章望着长江两岸出神的时候,一名英国陆军中校军官走到了他的身后,用非常熟练的中国话感慨了一番。
“多么让人赏心悦目的风景啊,虽然原始了一些,不过也少了许多工业时代的喧嚣。多么宁静的生活啊,如果不打仗的话,这里非常适合隐居。”
陆建章回头看了这英国军官一眼,淡淡一笑,说道:“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宁愿这长江两岸变的喧嚣起来,工业时代的喧嚣,因为工业才能强国,没有工业的话,我们连‘瓢虫’号这样的军舰都造不出来。”
这个英国军官名叫弗朗西斯,是英国领事馆的武官,据说有一半的法国血统,在中国已呆了十多年,中国话说得相当利索,而且也精通日语,他正是英国领事推荐来“保护”陆建章的那两个“特殊人员”中的一位。
“其实,你们完全可以从英国订购军舰,你们自己造的军舰质量很成问题,而且成本居高不下,这实在匪夷所思。以前,满清朝廷就很满意英国制造的军舰。”英国人耸了耸肩。
陆建章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趣,他扭回头,望着那江面上的点点白帆,心中只有叹息,这个英国军官或许只是在装傻,现在只要不是个傻子,都知道为什么清廷宁肯向外国购买军舰也不肯自行制造,这一方面是因为经手人有回扣可拿,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自行制造军舰确实划不来,因为价格过高,至于为什么过高,这也得往“损公肥私”上靠,当然,技术原因也是存在的,不过却远比不上人为原因重要。
“中校,我们离南京还有多远?”陆建章换了个话题。
“刚才我问过舰长,他说还有半个小时的航程。”弗朗西斯也向上游望去,然后,他看见了一艘同样冒着黑烟的蒸汽船从上游驶下,看那舰型,似乎是一艘大型军舰。
十多分钟后,两艘军舰终于在长江主航道上会合了,弗朗西斯这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一艘巡洋舰,舰身铭牌上写着“海筹”,舰尾飘扬着五色旗,正是中国巡洋舰队的一艘巡洋舰,与共和军的那艘“海琛”号是同型姊妹舰,均由德国伏尔铿船厂建造,标准排水量两千六百吨,可以在长江中下游航行。
两艘体型相差甚远的军舰擦肩而过,这让弗朗西斯中校有些不高兴,和“海筹”号比起来,英国的这艘“瓢虫”号炮舰就是小不点,尤其当看到对方那些站在船舷边的水兵冲着“瓢虫”号傻笑时,英国中校更恼火了。
“愚蠢的德国设计!为了强调火力,硬是在一艘轻巡洋舰上安装150毫米大炮,这直接影响了航速!没有足够的速度,怎么能够追上敌舰呢?这完全偏离了巡洋舰的作战用途!据我所知,德国自己用的轻巡洋舰上装着的都是105毫米口径的大炮。”
英国中校在那边忿忿不平,但是这边的陆建章却是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巡洋舰队现在由袁世凯的亲信刘冠雄指挥,“海筹”号就是刘冠雄的旗舰,现在,这艘刘冠雄的旗舰从长江上游驶下,而且那舰上也挂着司令旗,这就表明,刘冠雄就在那艘军舰上。
但是问题在于,刘冠雄为什么会从长江上游赶去下游呢?前几天陆建章离开北京之前,徐世昌曾经告诉过他,刘冠雄正率领巡洋舰队的主力驻泊在黄浦江上,但是现在,那艘飘然而过的“海筹”号显然使徐世昌得到的那份情报的准确性打了折扣。
虽然现在中国的海军力量微不足道,但是联系到前段日子汤乡铭江防舰队的倒戈,以及眼下东南局势的诡异,陆建章几乎立刻警惕起来。
“中校,你能不能与舰长说一下,把军舰调个头,追上‘海筹’号,我要去见一个人。”陆建章对弗朗西斯说道。
“有这个必要么?要知道,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尽快赶去南京。”弗朗西斯有些奇怪。
“很有必要,因为‘海筹’号上的那个人对于南京局势的了解远比我们多。”陆建章不得不夸大其辞。
弗朗西斯很诧异,不过他还是以领事馆特派员的身份向“瓢虫”号舰长下达了命令,于是,这艘英国炮舰在江面上来了个漂亮的一百八十度回转,调头又向下游驶去,并加快速度,追赶那艘“海筹”号去了。
这要是换了别的军舰,在长江里调头就是件麻烦事,绝不会像“瓢虫”号这么麻利,而这也正是它被挑选出来作为特殊交通艇的重要原因。
好在“海筹”号没有全速行驶,毕竟这是长江,不是大海,一不小心就搁浅,于是,这艘英国炮舰只用了十几分钟就追上了“海筹”号,并通过鸣汽笛、打旗语等手段与对方取得了直接联系,然后,两艘军舰都放慢了速度,并由“海筹”号放下一艘机器小艇,与“瓢虫”号靠帮,陆建章带着副官和那名英国中校军官登上小艇,然后就登上了“海筹”号。
等陆建章顺着登舰梯登上“海筹”号的前甲板时,巡洋舰队的司令刘冠雄已在甲板上等候,两人都是北洋中人,这见了面也少不了一通寒暄,刘冠雄特意问起袁世凯的病情,陆建章也都如实相告,然后很快进入正题。
“刘司令,你不是拍电报给中枢,说你正在上海么?什么时候去了长江上游?”
“朗斋,你不是外人,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前天我带领‘海筹’和‘飞鹰’去了南京,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接济些军饷。自从巡洋舰队南下之后,中枢一直没有拨发军饷,虽然把原本打算交给汤乡铭的那笔款子汇了过来,可是那点银子不过杯水车薪而已,那是汤乡铭用来购买蔬菜、水果的,拿这点银子糊弄巡洋舰队,这不是开玩笑么?前几天我拍了好几封电报给中枢催饷,可是中枢始终推委,要我自筹军饷,就地解决。”
听了刘冠雄的解释,陆建章更是奇怪。
“你怎么会想到去南京领饷?”
“不是我想到去南京领饷的,是人家那位‘东南巡阅使’拍电报给我,请我去领饷的。”
“东南巡阅使王士珍前几天不是被炸重伤么?他现在不是在上海法国租界么?”
“不是王士珍,是你的那位儿女亲家孟恩远!人家现在已经自封‘东南巡阅使’了。”
刘冠雄的话让陆建章更是警惕,现在局势诡异,也难怪他疑神疑鬼。
陆建章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急切的问道:“孟曙村许了你什么好处?你可不能忘了袁项城,现在,袁项城还没咽气呢。”
不过这话一出口,陆建章顿时后悔起来,再看刘冠雄时,果然对方已将脸拉了下来。
第374章 局势诡异(下)
在陆建章看来,所有人都是可以用好处来收买的,而实际上,整个北洋集团也是这么建立起来的,部下对于上级的忠诚也建立的这种个人利益与团体利益的共荣之上。
当年刘冠雄因为“海天”号巡洋舰触礁搁浅报废的事情险些被清廷军前正法,如果不是袁世凯千方百计为他开脱的话,那么刘冠雄也不会成为现在这支巡洋舰队的司令了,对于刘冠雄来讲,这件事不仅仅是利益问题,更是救命之恩,所以,刘冠雄对袁世凯是忠心耿耿。
但是现在袁世凯中风瘫痪,无法处理政务,北洋的当家人换成了徐世昌,那么,这个刘冠雄是否还能保持对徐世昌的忠诚呢?
正因为对刘冠雄与徐世昌之间的效忠关系有疑问,陆建章才脱口问出那句话。
“朗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言下之意,我这个人不是忠于北洋这个团体,而只是忠于袁项城?”
果然,陆建章的话立刻使刘冠雄脸色一变,冷哼一声,胳膊一抬,挣脱了陆建章的手。
“刘司令千万不要误会,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见刘冠雄拂袖欲走,陆建章急忙将他拦住,言辞恳切的说道:“在下一介武夫,不善言辞,得罪之处,还望刘司令海涵。实在不是我不相信刘司令,而是眼下这北洋局面岌岌可危,北方战乱,南方也是一锅粥,现在北洋南进第一军的一些将领公然藐视中枢,徐菊人为此担忧,在下也是忧心忡忡,这说话未免就急噪了一些。”
陆建章的话让刘冠雄稍微平息了些怒气,他重重叹了口气,说道:“朗斋,你说的这些道理,我何尝不懂?现在的北洋,那真正是风雨飘摇,我当然知道孟恩远那帮人打得是什么主意,他们啊,是想趁乱大捞一笔,他们是看到南方那些革命党自立司令、镇守使看得眼热了,他们也想做一方的土皇帝。可是这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我的巡洋舰队驻泊黄浦江,是防备着杭州那边过来的联合阵线的,可是要让当兵的卖命,不给军饷怎么行?
人家联合阵线的部队打仗,都还拿‘作战津贴’呢,北洋陆军也拿双份的饷,凭什么咱们海军就是后娘养的?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汤乡铭虽然带着江防舰队躲到九江、武汉去了,可是走之前,他专门在南京、上海留下不少的亲信,那些人都曾在巡洋舰队里当过军官,我的巡洋舰队一到,水兵们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