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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情况变了,一方面是赵北已经稳固了权力,尤其是军权,另一方面,国民同盟此次确实是逼人太甚,总统已无退路,所以,他必须出手,让对手们见识一下自己真正的实力和决心,让对手明白什么叫“强势人物”。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黎元洪自己的分析,没有得到总统府的证实,至于此次江苏国民同盟大逮捕行动到底是否真有这么深的政治背景,目前还缺乏真凭实据,只能臆测,所以,这些分析就不能讲得太详细,即使是汤化龙,黎元洪也不打算向他透露自己的想法。
“宋卿,我总觉得‘刺汪案’不简单,这背后有阴谋,而且是大阴谋。”
汤化龙沉默片刻,这一开口说话就吓了黎元洪一跳,虽然他也怀疑汪兆铭遇刺案可能不是国民同盟那帮江苏议员和富豪们策划的,但是他却没敢往深处想,因为越想越是毛骨悚然,政治斗争,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苦肉计”也用得这么惨烈。
“济武啊,咱们都不是刑侦专家,也不是办案高手,这刺汪案还是留给司法部和内政部去办吧,咱们国会只要行使好监督之责就可以了,没有必要管得太多,管得太多容易惹人嫌,虽说不一定会招来杀身之祸,可是这以后的仕途就不好说了。”
黎元洪这话说得确实也是直白,他不想看到汤化龙陷进去,这两年的合作,两人已是知交,于公于私,他都不愿意看到汤化龙因为一件刺杀案而丢了大好前程。
“只可惜了汪兆铭,那个人虽然私德有所欠缺,可是才气还是有一些的,本以为他年纪轻轻做了省长,以后可以大展鸿图,可是谁知道却是现在这个结局。”
汤化龙叹了口气,也没再纠缠这个话题,毕竟,黎元洪的话很有道理,没有必要为了一件刺杀案而将自己陷进去。
黎元洪也是感慨,看了看时间,已是快六点,距离张府宴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于是站起身,与汤化龙走出厢房,带上几名警卫,出门乘了汤化龙的私人马车,直奔张府赴宴去了。
……
就在黎元洪坐在汤化龙的私人马车里琢磨着如何跟张謇开口借钱投资煤矿的同一时间,在同一座城市,在这民国的总统府里,民国大总统赵北也在认真的琢磨目前的局势。
而在赵大总统的跟前,还站着一人,也是眉头紧锁,面无表情,这个人就是田劲夫,军事情报局局长,总统座下的头号特务头子,而且也是此次“刺汪案”的真正幕后黑手。
当然,没有赵北的命令,田劲夫也不会跟一个政治投机客过不去,实际上,刺杀汪兆铭的命令正是来自于总统本人,而这件刺杀案可以看作是一个一箭数雕的“苦肉计”,当初赵北任命汪兆铭为江苏新任省长,从一开始,赵大总统就没安好心。
可怜汪兆铭,离京之时还庆幸自己碰见了伯乐呢,谁知却只是落进了一个惊天大阴谋里。
既然刺杀行动已经得手,那么现在就是进行下一步行动的时候。
此刻,赵北汗衫、绸裤,坐在沙发上吹着电风扇,凉爽的很,田劲夫却是一身笔挺的军装,脚下皮鞋也是捂得严实,那汗已将军装湿透,哪怕电风扇对着他吹,也依然是汗流浃背。
总统府拥有一座发电站,自然不会被火电厂断电影响,现在,屋外已是黑沉沉一片,屋里却灯火通明,两台电风扇,一台对着坐在沙发上的赵北,一台对着田劲夫。
总统先生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田局长则笔直的站在总统跟前一动不动,这间统帅堂小会客室里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人,房门也是紧闭,就连卫队长秦四虎也只能站在门外警戒。
“义仁,目前的局势都在我们控制之中,国民同盟翻不了天,张謇请黎元洪、汤化龙去吃饭,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依我之见,国民同盟是慌了神了,所以才会主动向联合阵线寻求妥协,直接跟我谈判他们不敢,心里也没有底,所以,他们才会先把黎元洪和汤化龙请过去。当然了,到底他们国民同盟打得是什么主意,只有等宴会之后再说了。”
说到这里,赵北指了指旁边的那张沙发,示意田劲夫坐下。
田劲夫坐下之后,问道:“狙击步枪很好用,一击就中,两枪毙命,现在汪兆铭已死,备用计划用不上了,是不是该把那些潜伏在南京的情报员撤退了?”
“把他们撤走,备用计划撤消,但是南京城里需要另派一批得力的情报人员,因为我们的下一步行动即将展开,缺了人手可不行。”赵北点了点头。
“我明白。另外,南洋情报网已经基本建立起来,朝鲜裔情报小组正在接受培训,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在南洋执行任务了。”
说到这里,田劲夫话锋一转,又道:“此次行动,足以证明狙击步枪优良性能,职部请求再多为情报局配备一些这样的狙击步枪,以后,如果再有地方势力阻挠中枢政策,拒不服从中枢号令,情报局可以直接以狙击步枪对付,就比如说那个徐宝山。”
赵北淡淡一笑,说道:“徐宝山可不能这么对付,那个人对中枢还有些用处。义仁啊,你们情报局为中枢立了一功,值得嘉奖,直接参与行动的情报员放假一年,让他们去俄罗斯玩玩,具体奖励措施你也可以斟酌。”
“是,我会叫他们去俄罗斯的,顺便在远东地区发展一些可靠的人。”田劲夫没有会错意,赵北就是这个意思,情报人员从来就没有真正放假的时候。
“我这里没别的事情了,你如果也没什么事情了,这就回去吧,顺便给南洋方面拍封电报过去,叫他们盯着点那帮同盟会残余分子,尤其是槟榔屿那一带华侨聚居的地方,现在中枢正逐步向地方收权,可不能叫那帮人浑水摸鱼,现在的局势已很复杂,确实不能再允许别的势力插手这场政治游戏了。”
赵北与田劲夫离开了会客室,田劲夫告辞离去,赵北却没有立即离开统帅堂,而是带着卫队赶去了电报室,亲自拟定了两封电报,并跳过了陆海军联合参谋部,直接以“统帅堂”的名义拍发出去,收报人分别是浙江督军李烈钧、江西督军阎锡山、安徽护军使吴振汉、福建护军使许崇智、徐州镇守使赵倜,电报的大致内容是完全一样的:
“兹命你部立即进入战备状态,筹集作战物资,务必在五天之内做好战斗准备!”
稍后,赵北又给海军第一舰队拍发了一封电报:
“从现在起,海军第一舰队进入战备状态,并立即派遣辎重船前往兵工厂提取弹药,检修机器,擦拭大炮,务必保证所有军舰处于随时可用状态,旗舰电报室每两小时与统帅堂联络一次,坚决保证通讯畅通,随时可按照军令投入作战!”
第529章 洗心革面
夜色深沉,刚才的雷阵雨已经停歇,空气中散发着清新的味道,积雨云也消散了,冷月森森,向大地投射着淡淡的光,将那被暴雨冲刷得非常干净的路面映得白森森的。
街上冷冷清清,看不见半个人影,只有路灯杆的影子孤零零的映在昏黄的路灯光芒下,而且由于电厂限电的缘故,有一半的路灯熄灭着,使这条僻静的街道愈发显得沉寂。
许久之后,一阵马蹄声打破了这条僻静街道的沉寂,一辆打着美国商会徽章的四轮马车辚辚的驶进了这条街道,然后一拐,进了条胡同,并很快停了下来,拉车的那两匹美国洋马不耐烦的打着响鼻,似乎是在催促车厢里的乘客赶快下车。
车厢的门被人从里推开,从车上下来一名青年男子,正是熊成基,联合阵线的党务干事,而且他现在也是国会参议院的高级顾问。
下了车,熊成基站在车边,向那名仍旧坐在车里的美国人道了谢。
“梅瑞先生,多谢您送我回来,这胡同里头不好走,而且您的马车也不好调头,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您这便请回吧。关于陕西延长油田的事情,现在基本上已经算是谈妥了,剩下的就是等资金到位、技术专家来华了,对于陕西延长油田的事情,我国中枢政府非常重视,一定会全力协助的,至于成品油的运输问题,您也不必担心,陇海铁路将修建一条支线,将来可以通过火车运输油料。”
“很高兴能与您合作,熊先生。今天的宴会非常成功,我相信,这是美国德士古石油公司与贵国实业人士良好合作的开端,以后,我们还将进一步深入的探讨贵国石油工业的发展问题,在我看来,贵国国土辽阔,石油的储备量肯定是非常惊人的,有人说贵国可能是贫油国,可是我却认为那是因为勘探不够的缘故,只要贵国中枢政府能够进行统一的规划和勘探,我相信贵国的石油开采业一定会取得长足的进步。而且,在熊先生这里,我看到了贵国政治圈里非常可贵的务实态度和朴素作风,这从您的寓所就可以看出来,如果不是送您回来,我很难相信国会的一位重要人物竟然租住在这种近乎贫民区的地方,如果贵国的所有政治家都像您一样的话,那么贵国必将崛起于世界强国之林。”
坐在马车里的那名美国商人微笑着与熊成基道了别,然后吩咐车夫调转车头,驶离了这条僻静的胡同。
熊成基转身朝胡同深处走去,他的寓所在胡同最里头,是座四合院,虽然不像梅瑞形容的那样是贫民区,可是这里确实也算不上什么高档的地方,而且,那座四合院还是他与几名来京读书的外地学生合租的。
以前赵北听人说起熊成基住的地方寒酸,曾有意出钱为他在花园胡同附近购买一处小院,可是却被熊成基婉拒,因为熊成基不愿意受总统恩惠,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个道理熊成基还是懂的,身为国会高级顾问,他的职责就是监督中枢政府工作,自然不能跟政府里头的官员私交太密,虽然赵北算是他的知交好友,可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如果这种交情是建立的利益之上的话,未免就小人之交了些。
何况,熊成基跟那几名青年学生住在一起很开心,这让他想起了以前在新军里策动革命的时光,书生意气少年狂,不知天高地厚,又无阶层之隔阂,相比那尔虞我诈的官场应酬,这座小小的四合院就是这个时代的精神世外桃源。
按照原先的计划,今天熊成基本来是打算跟那几名青年学生一起去北京大学参加联谊会的,顺便给那个“铁青团”讲讲安庆新军起义的前后经过,可是下午的时候国会参议院议长黎元洪派了管家过来,请熊成基替他出席晚上的那场与美国商人的宴会,结果熊成基就没去联谊会。
此时夜已深,参加联谊会的那几名青年学生想必已回来,熊成基加快脚步,赶去租住的那座四合院,到了近前一看,院门外头的胡同里停着一辆小轿车,几乎将胡同的交通完全给堵上了,这让熊成基颇觉奇怪,不知谁将汽车停在这里,于是急忙跨进院去。
那几名青年学生都还没睡,就坐在其中一人的屋里,而且门口还站着一人,一见熊成基回来,就急忙迎了上去。
“熊大哥,总统先生派了个副官过来接你去总统府。”那人说道,并抬起胳膊向那屋里指了指。
“总统召我过去?现在?”
熊成基更是惊讶,这时也明白了院子门口那辆小轿车的来历,于是向屋里望去,正见一人从屋子里头走出来,却不是陌生人,而是侍从室副官陆裕光少校,他是滇南镇守使陆荣廷的儿子,在侍从室担任副官已有两年多,颇受总统器重。
“熊先生,总统让我请你过去。”
陆裕光走到熊成基跟前,立正敬礼,并出示了侍从室的命令。
熊成基点了点头,也没多问,跟着陆裕光就走出了四合院,上了那辆小轿车,由于胡同太窄,不能调头,只好一路倒车出了胡同口,然后才调转车头,径往总统府行去。
进了总统府,陆裕光开车将熊成基一直领到统帅堂警戒区,然后停了车,拿着通行证领着熊成基进了那栋小楼,赶到二楼小会议室,通禀之后就退下,将熊成基留在了会议室里。
会议室里本来就坐着几人,赵北坐在办公桌后,正与詹天佑指着地图小声商议,至于沙发上那几位,基本上都是詹天佑的助手,见熊成基进了屋,几人急忙起身打招呼。
赵北扭头看了一眼,说道:“味根,早就跟你说过,你住的那个地方暂时不可能架设电线杆,这电线杆架不起来,你就装不了电话,装不了电话,我就找不着你的人,刚才陆少校跟我说,他先去你家,一问,知道你去了美国商会,于是开车又去美国商会,结果人家宴会刚散,你已经坐马车回去了,于是又急忙调头去追你,谁知路上又跟你的马车错过了,反而跑到你前头去了,你看,这多耽误事啊。你呀,还是尽快搬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