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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此,季雨霖果断决定,不打大连,先打青泥洼,等拿下青泥洼,再给大连日军杀个回马枪,一口气拿下大连市区。
半个小时之前,季雨霖还在青泥洼前线督战,他之所以出现在大连正面阵地上,主要是因为刚才的那阵炮击,那不是一般的炮,那是海军重炮,从大连湾上打过来的,许多炮弹落到了中国军队的阵地上,虽然造成的伤亡没有多少,但是季雨霖担心这是大连日军进行反攻的前兆,因此特意赶过来瞧一瞧,不然的话,他不太放心。
此次进攻旅顺、大连,总统亲自点将,放着吴禄贞不用,只用季雨霖,这固然是因为吴禄贞现在正在后方休整部队的缘故,但是其中未必没有栽培季雨霖的意思,相比吴禄贞,季雨霖更“嫡系”一些,他是总统当年亲手提拔起来的,从师长到军长,再从军长到前线总指挥,这既是总统的信任,也是总统的手段,军队中的山头主义虽然已被总统打压下去,但是只要有人就会有斗争,总统所做的不过就是利用人事的安排平衡一下各方势力,此次命季雨霖督战旅顺大连,也正是这个用意,季雨霖也能够领会总统的苦心。
既然知道总统这么做的用意,季雨霖自然不敢大意,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打好这一仗,这既是为总统打,也是为他自己打,更是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打,如果打不好,往轻了说是愧对总统的栽培,往重了说,就是民族和国家的罪人,到时候用不着军事法庭,他季雨霖自己就完全可以给自己一枪,算是谢罪了。
在这样的心境下,季雨霖有时候会表现的格外谨慎,如果换了一名胆大的前线指挥官,或许干脆派兵一部盯住大连日军,然后主力直扑青泥洼火车站,占领火车站后,也不攻打大连市区,而是直驱旅顺,给日军来一个长驱直入,猛虎掏心。
可是季雨霖不这样做,他决定持重一些,先打青泥洼,然后再打大连市区,解除后顾之忧之后,再往南进军,去攻击旅顺日军,争取一举拿下旅顺,结束辽东战事。
所以,当大连湾突然打过来日本海军的重炮炮弹,季雨霖的心就有些悬了起来,他担心侧翼兵力不足,难以抵挡大连日军的正面反攻,因此专门带着一帮参谋赶到大连阵地上仔细瞧一瞧。
经过认真的观察和研究,季雨霖和他手下的参谋们一致认为大连方向的日军并没有反攻的迹象,日本海军之所以往阵地上打炮,估计主要目的是为大连日军壮胆,而且在中国军队列车炮的反击下,日本海军的炮击刚才就已经停止了,现在仍在中国军队阵地上爆炸的炮弹都是大连日军发射的野战炮炮弹,而且显然也是骚扰性质的,并非反攻前的火力准备。
季雨霖悬着的心放了下去,离开了前线观察哨,带着参谋们往铁路那边赶去。
现在,中日两军的阵地基本上就以南满铁路的那条支线作为分界线,以北是中国军队的进攻阵地,以南是日本军队的防御阵地,双方隔着这条铁路对峙,不时发动一些试探性的进攻或者反冲击,而且双方的炮兵也不停的往对方的阵地上投射火力,将那阵地炸得面目全非,就连那条铁路也吃了不少炮弹。
这里的日军打得异常顽强,依托坚固阵地,丝毫没有惬意,这使季雨霖不得不担心部队伤亡可能会很惊人,而事实也证明了他的担心,中国军队发动的数次攻击都被打退,没能突破日军任何一处阵地。
对于中国的进攻部队而言,当面的日军防御阵地确实非常坚固,这主要是因为日军阵地的防御纵深很大,几乎绵延一公里的宽度,在这片地域中,日军布置了至少五道防御线,战壕配以防战车壕,确实使中国军队的进攻节奏减慢,而且装甲部队也第一次遇到了真正的进攻难题。
关键就是那几道防战车壕,那是日军专门为中国军队的装甲部队准备的,所有的防战车壕都是又宽又深,而且还很陡峭,壕的两边都埋设有重型地雷,对于坦克和装甲车很有威胁,再加上那些布置在阵地后方的炮兵阵地,使得中国装甲部队很难对正面阵地发起快速突击。
工兵的破障突击也很艰难,日军的炮火非常猛烈,即使中国工兵能够用爆破筒在防战车壕上炸出一道斜坡,但是日军的反击很快就会发起,并用炸药包将斜破炸塌。
还是那个地形问题,虽然通过金州地峡之后,陆地豁然变得开阔起来,但是辽东半岛最南端本来就是一处狭长的地形,而大连和青泥洼火车站恰好又扼守在金州地峡的南端出口处,这就决定了进攻一方的部队展开将受到地形的很大限制,换句话说,无法从侧翼快速迂回包抄,只能从当面阵地上冲过去。
如果时间充裕,可以依靠空军掩护逐步蚕食日军阵地,但是现在攻击部队的时间并不充裕,中枢已经明确命令,必须在五天之内结束旅顺大连战役,而现在,战役的第一天就进攻不顺。
对于目前的这种僵持局面,季雨霖在进攻发起之前就曾经与参谋们讨论过,最后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如果想尽快结束青泥洼火车站正面阵地的僵持局面,就必须出奇制胜。
换句话说,需要奇兵。
如何出奇制胜呢?季雨霖的参谋们建议,请海军帮忙。
大连正面是大连湾,这是东南方向,而在大连的西北方向,则是金州地峡,越过金州地峡,就是另一处海湾,金州湾,金州湾与大连湾之间的那条狭窄的陆地通道就是金州地峡。
大连湾位于黄海,有日本联合舰队游弋,而金州湾位于渤海,没有日本舰队踪迹,因此,如果想动用中国的海军部队,只能依靠金州湾。
季雨霖的参谋部建议,利用渤海分舰队的军舰掩护民船,装载一部分陆军部队,从金州湾出发,向南迂回一段海路,然后在木场堡侧后方向来个小规模的登陆作战,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不仅可以调动青泥洼火车站日军部队,而且也可以调动木场堡的日军部队回防,因为根据空军的侦察,现在日军主力部队都在北边,而南边的旅顺兵力单薄,日本指挥官肯定不会冒着失去旅顺要塞的风险而坚守北边的阵地。
其实这个建议并不新鲜,早在辽东战役初期阶段,陆军参谋部就曾经有人这么提议过,建议动用大批民船,搭载陆军部队从海路对辽东半岛靠渤海一侧的沿海要地进行登陆作战,配合从北方南下的主力部队前后夹击日军,以加快战役进程。
但是这个战术在当时来讲确实太冒险了,一方面是中国军队从来没有实施过大规模的海上登陆作战,虽然有过一些演习,但是陆海军联合参谋部从来也没有将这个登陆战术视为“正规战术”,这固然是出于谨慎,但是同时也必须承认,在海军力量上,中国非常虚弱,另一方面,在当时的条件下,中国的进攻部队必须在发起进攻的同时防守很宽的正面,从东边的岫岩,到西边的盖平,宽达一百多公里的战线都要盯住,根本无法分出足够的兵力实施海上登陆作战,也正因此,陆军参谋部最终决定采取传统一线平推战术,逐步向南蚕食,直到金州湾与大连湾之间的最狭窄位置。
金州地峡就是这个最狭窄位置,中国军队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了金州地峡,在这段宽仅数公里的战线上,只需要很少的兵力就能扼守住,也正因此,对于季雨霖而言,现在发起海上登陆作战的条件已经成熟,就看他敢不敢下达这个命令了。
运输船是现成的,自从开战之后,渤海湾上的许多蒸汽动力的轮船都被集中到了葫芦岛海军基地,这样安排,既能避免遭到日本舰队的袭击,也能组织船队为辽东半岛的攻击部队提供后勤保障,而且现在,那支船队正好就在营口待命,随时可以南下金州湾。
考虑了一番,季雨霖最终决定实施这个战术,不过这需要海军协助,而陆军参谋部不能指挥海军部队,这需要直接向总参谋部、向总统报告。
季雨霖的报告呈上去没多久,总统的回电就过来了。
“同意实施海上登陆作战,从现在起,渤海分舰队指挥权由陆军参谋部掌握。”
总统的回电内容很简单,他批准了季雨霖的作战方案,剩下的就看季雨霖的表现了。
第749章 奇兵(下)
斜阳残照,映着那一片波浪细碎的海湾,这风景秀丽得让人陶醉,只是那陆地远处腾起的黑烟和不时传来的炮弹爆炸声多少使这海湾的风景看上去多了几分残酷,再配以海岸上那些荷枪实弹等待登船出发的中国步兵和炮兵,这秀丽的风景中竟已带上了几分杀气。
站在货轮驾驶台边的露天舰桥上,饶国梁举着望远镜,仔细的向那内陆方向黑烟腾起的方向眺望,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可以想象那里战况的激烈程度,说句实话,他很佩服陆军的战斗意志,虽然相比陆军,他仍然坚持认为海军的潜艇兵才是所有军种、兵种中最优秀、最勇敢的。
作为一名潜水艇指挥官,饶国梁很清楚潜水艇的“绰号”是什么,“水下棺材”,这个绰号得名于早期潜水艇那夸张的故障率,而潜水艇又不比水面舰艇,一旦出现故障,潜水艇往往都是一个下场,那就是沉没,潜水艇的艇员们根本就没有多少逃生的机会。
在过去几年的潜水艇指挥官生涯中,饶国梁也碰到过几次潜水艇事故,只是因为及时得到控制,他才多次化险为夷,并得以参加这场伟大的战争。
必须承认,潜艇兵的心理素质远高于其它兵种,不然的话,在那种完全封闭的水下环境中,一旦心理崩溃,不要说是作战了,只怕连驾驶潜艇都做不到。
作为潜艇兵的一员,饶国梁的心理素质显然是非常过硬的,这从一个细节就可以看出来:两天前他刚刚在军事法庭完成初步的“过堂”程序,换了其他军官,或许早就蔫了,别说再上前线,恐怕连饭都吃不香了,可是饶国梁现在却是意气风发的来到了前线,并且负责指挥一艘五百吨级的轮船,为前线运送军火物资,谁能说他饶国梁心理素质不过硬呢?
其实真相是,饶国梁从军事法庭出来,正好碰见了到陆军部办公的蔡锷,蔡锷问明情况,二话不说,就叫他回前线“戴罪立功”,正好,当时一艘运输船的船长被宪兵查出盗窃军火物资,因而遭到逮捕,那艘运输船缺个合格的船长,于是饶国梁就被蔡锷一纸调令,调去了运输船队。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饶国梁并不认为他此次指挥运输船是在“戴罪立功”,如果要立功的话,当初他指挥他的那艘近岸防御型潜水艇击沉日本海军“浅见”号装甲巡洋舰已经算是立了一功了,虽然他的那艘潜水艇也因为贪功冒进而损失在旅顺港里,但是如果换算一下的话,一艘潜水艇换一艘装甲巡洋舰,这个买卖基本上是划算的,只不过在军事法庭那帮“黑脸”们的眼里,饶国梁依旧是戴罪之身,他必须解释清楚他的那艘潜水艇到底是为什么损失的。
这可解释不清楚,至少现在解释不清楚,只要那艘潜水艇没有捞起来,军事法庭就无法判断饶国梁在指挥过程中到底是否有失误,而且即使战后捞起那艘潜水艇,恐怕也很难搞清楚到底是如何损失的,因为那艘潜水艇早就被郑雷子用鱼雷给炸碎了。
偏偏这种时候,郑雷子借口前线战事紧张而不愿去法庭做证,于是,饶国梁的这个“玩忽职守”的罪名现在只好继续挂着,一切等战后再说。
不过饶国梁倒是不太担心军事法庭会对他进行严厉惩处,毕竟击沉日本装甲巡洋舰的功劳摆在那里,空军的侦察和艇员的证词也证实了这一点,而且他的指挥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至于所谓的“贪功”,这简直是笑话,要说贪功,那个郑雷子一样贪功,所以也跑进了旅顺港进行伏击,只不过郑雷子的运气比饶国梁好一些罢了,所以,军事法庭不太可能判饶国梁有罪,现在他唯一担心的是海军部会不会因为此事而对他产生偏见,将他调离潜水艇部队。
饶国梁不想离开潜水艇部队,他更愿意像张广洋那样指挥远洋潜艇遨游太平洋,如果因为潜艇损失而使他的这个理想破灭的话,他恐怕会去跟海军部理论的。
“广洋啊广洋,你现在到底在什么海域呢?现在报纸上到处都登载着你的战绩,你就是中国潜水艇部队的精神偶像,偏偏你的同班同学现在却只能在这里驾驶货船,唉,这就是差别啊。”
拿着望远镜,站在露天舰桥上眺望陆地战场,饶国梁心里所想的却依然是他的那个远洋潜艇指挥官的梦。
“船长,人都上船了,可以给锅炉加压了么?”
一名船员匆匆跑到前甲板上,仰着头询问饶国梁。
对于“船长”这个称呼,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