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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日本海军驻新几内亚分舰队突袭了一支荷兰海军分舰队,并将其全歼,随即炮击荷兰要塞,并掩护驻扎当地的日本陆军迅速攻占了几座荷控城镇,南洋战争陆地战事就此开始。
4月26日,中国南洋分舰队掩护一支运输船队,由苏门达腊岛出发,前往爪哇岛实施登陆作战,由于荷兰东印度殖民地总督在勿里洋海战中失踪,荷兰东印度殖民当局陷入一片恐慌之中,再加上荷兰殖民军主力均在婆罗洲,爪哇荷军数量少,而且缺乏训练,因此,当苏门达腊华人民团在中国海军的掩护下实施爪哇岛登陆作战之后,几乎没有遭遇抵抗,并于4月27日下午攻占巴达维亚,荷兰东印度总督府前的荷兰旗飘然落地,稍后,一场海战在巴达维亚近海展开,经过半个小时的战斗,荷兰海军派驻东印度殖民地的最后一艘巡洋舰被中国海军击沉,至此,荷兰已完全失去在东印度群岛的制海权。
巴达维亚战役结束当晚,中国外务部召开特别会议,宣布支持苏门达腊独立主张,中国海军将协助当地民团继续作战,直到荷兰接受苏门达腊独立现实,同时,外务总长唐绍仪也对记者表示,此次南洋战争中,中国、日本各自单独作战,并非联合作战,因此,从法律上讲,中国与日本并未正式结成军事同盟,中国将在欧洲战争中继续保持中立立场。
4月28日,巴达维亚陷落的消息得到证实,荷兰国内一片恐慌,金融发生剧烈动荡,由于关于荷兰政府即将参加对德战争的谣言四起,荷兰国内食品与燃料价格猛涨,并最终引发国民抗议,荷兰首相不得不发表公开讲话,宣布荷兰将继续在协约国与同盟国的战争中保持中立,以此稳定人心,作为对荷兰政府表态的反应,英国政府和法国政府在荷兰首相发表公开讲话当天即宣布停止对南洋战争的调停努力,并在中荷、日荷战争中保持中立。
4月29日,走投无路的荷兰政府向美国政府寻求帮助,经过两日磋商,美国政府在犹豫之后,终于在5月1日宣布接受荷兰政府的托管请求,从当天起,美国菲律宾殖民当局将从荷兰东印度殖民当局手中接管婆罗洲的一切事务,并宣布,从5月1日起,直至战争结束,婆罗洲地区为“局外中立地区”,任何交战国的武装力量和准军事组织都不得在这一地区实施敌对军事行动,否则,美国军方将采取必要措施维护婆罗洲地区的和平与稳定。
5月1日下午,美国政府通过外交机构分别向中国、日本政府递交了相关外交文件,就婆罗洲地区在南洋战争中的地位问题与两国政府进行了交涉,当天晚上,中国中枢政府宣布接受美国方面建议,不对婆罗洲地区实施军事行动,次日下午,日本政府也宣布接受美方立场,不对婆罗洲用兵。
5月2日,中国海军南洋分舰队炮击了爪哇岛东部重镇泗水,并掩护苏门达腊民团实施登陆作战,于当天控制泗水,至此,荷兰在爪哇岛的殖民统治土崩瓦解。同日,中国陆军局部动员,首批陆军部队由广州登船,前往海南岛。
同一日,日本海军舰队进攻马鲁古群岛,并出动飞机轰炸了岛上荷军兵营。
面对中日两国军队的夹攻,荷兰东印度殖民当局已完全无法控制当地局势,婆罗洲、马鲁古、锡里伯斯、安汶等地区陆续爆发土著民暴动,荷兰对东印度群岛的殖民统治已呈土崩瓦解之势,东印度群岛的动荡局面进一步波及到了整个东南亚地区,马来亚、菲律宾、法属印支殖民地、英属缅甸殖民地均发生了反殖民暴动,虽然很快被殖民军镇压下去,但是“亚洲独立”的呼喊正随着南洋战火的熊熊燃烧而高涨,受此形势影响,在欧洲西线与德国军队作战的印度军队中出现“印度独立”的呼声,并影响到了军队士气,随后不久,由于法国军队中厌战情绪蔓延并进而导致兵变,协约国西线攻势大减,德国军队趁机反攻,西线战局一度岌岌可危,英国远征军甚至已制订了协助法国军队保卫巴黎的巷战作战方案。
南洋战争牵动欧洲西线战局,欧洲西线战局牵动英国、法国政局,在岌岌可危的形势下,英国、法国只得继续向荷兰政府施加外交压力,迫使荷兰政府尽快接受现实,接受中国、日本政府提出的和平条件,以期尽快结束东南亚的动荡局势。
5月6日,荷兰王国政府宣布接受英国、法国、美国、俄国调停建议,单方面宣布在东印度群岛战区实现停火。同一日,暹罗(泰国)政府向荷兰政府递交外交备忘录,要求荷兰东印度殖民当局加强对当地暹罗侨民的保护力度,不然,暹罗政府将“采取必要措施保护本国侨民”,与此同时,暹罗海军的两艘驱逐舰出现在婆罗洲近海,不过很快就被美国军舰驱逐。
5月7日,中国宣布接受荷兰停火倡议,在苏门达腊、爪哇战区实现停火,次日,日本也宣布接受荷兰停火倡议,在已占领地区实现停火。
5月9日,中国、日本、荷兰三国代表在瑞士日内瓦举行正式会晤,讨论结束南洋战争事宜。
同一日,暹罗(泰国)发生政变,政府倒台,亲德派政府官员被关押进兵营,英国、法国殖民军队随即宣布“应邀”进驻暹罗首都,帮助维持局面,当天,暹罗政府即宣布加入协约国集团,参加对德战争,次日,中国、日本政府分别发表政府公报,宣布不承认暹罗新政府之合法性,要求政变者立即释放被囚禁的政府官员,与此同时,两国也宣布,暂时停止日内瓦会谈,恢复在南洋战区的“自由行动”,受此要挟,英国、法国政府只能“建议”暹罗新政府释放被关押的旧政府官员,随后,在英国军队的保护下,这些人前往中国、日本使馆,并最终前往香港。
5月11日,美国海军派遣陆战队登陆婆罗洲,以武力保证这一地区的中立,并在荷兰殖民军前往镇压土著民暴动时维持沿海补给站的秩序。
5月15日,荷兰政府宣布完全接受中国、日本的和平条件,同意由远东和平委员会决定苏门达腊、爪哇、马鲁古、新几内亚、锡里伯斯等地区未来的政治地位,作为交换,中国、日本也“在原则上”承认荷兰对婆罗洲等地区的“实际控制权”。
同一日晚些时候,中国、日本、荷兰三国代表与英国、法国等中立国代表正式在瑞士日内瓦签署和平协议,宣布结束南洋地区的战争状态。
至此,南洋战争结束,相比在欧洲进行的那场漫长的战争,这场南洋战争确实是一场“快速战争”。
远东地区终于平静下来,欧洲各国长嘘口气,然后,又全神贯注的投入到那场据说可以终结一切战争的欧洲战争中去了。
第899章 战争之后
阳光透过窗帘,投射在那张橡木书桌上,桌子上平摊着几页信笺,一只合着盖的钢笔躺在信笺之上,旁边搁着一只黑色的公文包,包里塞得满满当当,皮包上的那几件铜筘正在阳光下泛着金黄的光芒,与旁边的那只黄铜闹钟交相辉映。
现在是上午八点整,像往常一样,在结束了餐厅的早饭之后,莫理循又匆匆赶回了他下榻的这间客房,并将那几页信笺从书桌上拿了起来,然后认真的阅读了片刻,之后看了眼桌上的闹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坐在桌边,完成这份尚未完成的新闻稿件。
莫理循是前天刚刚回到北京的,现在住在六国饭店,前段日子,与许多记者一样,他也前往东南亚地区采访那场让欧洲人揪心、让亚洲人开心的南洋战争,作为一名澳大利亚人,莫理循非常关心那场发生在澳大利亚旁边的战争,并与他的同胞一样,对中国、日本势力的迅速崛起感到不安,尤其是对于扩张势头很猛的日本,多数澳大利亚人都认为有必要加强对南洋形势的关注,不能只依靠英国的威慑,澳大利亚必须勇敢面对来自东亚地区的挑战。
由于在中国政界、军界有些关系,莫理循的南洋之行是非常顺利的,而且很有收获,在苏门达腊、爪哇地区,他不仅采访到了当地的民团首脑人物,而且也采访到了那位声名雀起的中国海军明星鲁平司令,这些极度受到关注的新闻人物出现在莫理循主编的《泰晤士报》远东新闻中,确实使莫理循身价倍增,现在,已经有许多国际著名通讯社邀请他加入了,不过到目前为止,莫理循还没有改换门庭的打算,因为那位英国驻华大使先生已经将莫理循推荐给了英国外务大臣,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或许用不了多久,莫理循很可能会在政界寻求发展道路。
今天,那位英国驻华大使朱尔典先生邀请莫理循去参加一场重要的商品展销会,不过商品展销会是在九点整开始,现在距离展销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莫理循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完成那份新闻稿件。
“……诸位一定认为,在南洋战争结束之后,中国会像日本一样,将苏门达腊和爪哇地区一口吞下去,将之变为中国的直接属地,但是在我看来,这种毫无原则的推论是经不起任何推敲的,因为我已从相关人士那里得到比较可靠的消息,中国的那位总统先生似乎并不打算吞并任何南洋地区的领土,他的目的似乎是让苏门达腊和爪哇从荷兰的统治下独立出去,而且独立建国。
提起中国人在东南亚地区的开拓史,或许至少要追溯到几百年前,当时,在东南亚地区曾经出现过一个不是非常有影响的华人移民所组建的国家,那个华人的东南亚国家被称做‘兰芳共和国’,当然,以今天的眼光来看,将其称之为‘兰芳东印度公司’似乎更为合适一些,根据我手上的资料,这个所谓的‘兰芳共和国’正是被荷兰殖民者消灭的,那之后,东南亚地区就没有任何华人建立的政权实体了。
现在,荷兰在东印度群岛的殖民统治基本上已经终结了,虽然在婆罗洲等地区荷兰殖民机关还维持着局面,但是一个基本事实是,在这场南洋战争中,荷兰的殖民统治秩序已经被中国和日本舰队的炮火轰得面目全非了,考虑到首先挑起这场战争的是中国一方,以及在战争结束之后中国中枢政府的立场,我们不禁要猜测,中国人是不是打算恢复那个曾经的‘兰芳共和国’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必须承认,在东南亚地区,中国人随处可见,他们是欧洲殖民者在这一地区最有力的竞争者,这不仅在于华人的勤奋,更得益于这个越来越强势的中国中枢政府,自从欧洲战争爆发以来,中国正表现的越来越自信,或许在中国人看来,欧洲的愚蠢使整个世界陷入混乱,只有中国才是这个混乱世界中不多的一片乐土,这里不仅有广阔的市场,而且也拥有充足并且廉价的劳动力,这些条件足以支撑起一个朝气蓬勃的新兴强国,更为重要的是,在一位军政强人的专断独行式的统治下,这个国家在行政效率上不仅远远的甩开了英国,而且比日本的行政效率更高。
这样评价这位军政强人,并不是因为我赞同他的‘总统训政’主张,而仅仅只是想向诸位读者展示一下这个国家为什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表现出这么令人惊讶的自信的主要原因,在我看来,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足以改变一个时代的天才,现在,这个东方大国的政坛上就有这样一位天才,只要他不犯错误,我丝毫也不怀疑他能率领这个国家迅速走上强国之路。
当然,‘远东狂人’真的不会犯错误么?对此,我无法回答,我只能告诉诸位,在我看来,如果没有‘远东狂人’的领导,这个国家或许不会这么快就显示出成为一个远东强国的势头,世界上没有谁能够永远正确,领袖也是一样,越是在威权政体之下,政策的连续性也就越能得到保证,但是问题在于,一旦强势人物失去权力,那么政策的脆弱性也会立即暴露出来,目前来看,在‘远东狂人’领导下的这个政府仍然掌握着绝对的权力,无人可以挑战,而且随着南洋战争的胜利,这个军政强人手里的权力会越来越稳固,威望也会越来越高。”
莫理循终于完成了稿件,看了眼闹钟,已是八点半钟,于是急忙将稿件收进公文包,然后整理了一下外套,穿上之后,便离开房间,锁好房门,匆匆赶去英国驻华大使馆。
等莫理循赶到英国大使馆的时候,英国驻华大使朱尔典已经吩咐工作人员备好汽车,正在等待莫理循。
相比前段日子,朱尔典这几天的情绪比较轻松,见到莫理循,很高兴的与这位澳大利亚人客套了片刻,然后邀请他上了轿车,一同赶去离东交民巷不远的那座纺织大厦,今天的展销会就在那里召开,虽然名义上只是一场纺织品交易会,但是由于各国使节都到场参加,因此也是一场重要的外交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