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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宪早就等在书房之中,看到刘渊回来,这才放下手中的书,行礼道:“学生等候主上多时了!”
刘渊想到方才在清韵楼发生的事,轻叹一声,道:“天气如此之冷,先生请坐吧!”马上便有人为刘渊递上小炉。
顾宪拱手道:“学生在此等候王爷,其实是想求王爷一件事!”
刘渊看到他目光清澈,又恢复到原来那种明亮的样子,这才回过神儿来,知道他有事要说,点了点头道:“先生请讲!”
顾宪道:“学生想要将安乐公主接回京城去,还望主上能够成全!”
刘渊一愣,随即心喜起来,没有想到顾宪会主动去处理这件事,道:“先生难道不知道安乐已经是蜀国皇后!”
顾宪微微一笑,知道刘渊是在和自己抬杠,道:“学生知道此事!”
刘渊最为欣赏的就是他这种从容不迫的态度。以顾宪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自己早就想将安乐公主送回大汉去,甚至有意成全他们两个。不过顾宪就是这样一副样子,不缓不急,好象是从来都不会冲动的人。
他将手炉放到桌上,站起身来,哈哈大笑道:“先生既然知道安乐的身份,竟然还想将她带回京城去,难道不怕蜀人在背后说先生的坏话么?难道并不担心安乐的名声么?”
顾宪淡淡答道:“学生和安乐自然不会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到了京城之后,定然会恳求皇上将公主许配给学生。到了那时蜀人的话公主想必不会听到,所以自然不必心忧,而且公主也并非胆怯之人。”
他声音平缓,但是却透着说不出来的坚定。要知道这可不是件小事,刘渊自认放在自己身上也不会做的如此坦然,愣道:“先生可是想清楚了,父皇恐怕不会同意!”
顾宪嘴角露出微笑道:“学生自然有说服皇上的办法,只要主上允许学生这样做便行了!”
刘渊忍不住问道:“先生难道一点儿就不担心其它?”
顾宪坦然道:“学生一生难得有人以如此深情待我,白日里王爷说起公主对学生之情,我其实已经无法再想其它。人之在世,到时候烟消云散,所为之事,唯一情字而已,既然有了公主这样的知己,学生已经别无所求。”
刘渊点了点头,顾宪这个人真的是一个怪胎,以他的才学竟然会因为失去一个女子,而要投镜湖自尽。然后有了报国之志后,却整日想着要逃避一些事,但是真正遇上了必须要处理的事,仍然能够全力以赴。
人之在世,所为之事,唯一情字而已。刘渊叹了一口气,自己就未必有如此的胸怀,虽然那几位如花美眷都曾触动了自己的心怀,但是却远远达不到唯一的程度,就像珠儿死了,也是一样。
他当然不会以为顾宪只是因为从未被人如此用情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像顾宪这样的人,他会做什么事,确实让人难以揣度。
顾宪看到刘渊的脸色,笑道:“主上莫要嘲笑学生。”
刘渊道:“本王又怎么会嘲笑你?先生之情怀确实让本王有些汗颜,既然如此,本王马上便会与蜀国大臣说明,先生可有什么公主回京的理由。”
顾宪道:“主上便道皇上龙体欠安,召公主回京便可,其实蜀人早就知道了公主和蜀王的关系,而且还会希望公主不要插手蜀国政事,自然不会见怪。”
刘渊点了点头,道:“若是以此借口,待来日……”
顾宪知道他的意思,安乐公主虽然与蜀王并无瓜葛,但名义上始终是蜀国皇后,若是真的嫁给了自己这位大汉朝臣,确实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幸亏他早已经有了办法,笑道:“主上待到新蜀王即位之时,只要将白贵妃封为太后,其他诸位嫔妃各有封赐,独独不封公主便可。蜀人当时定然会同意如此,因为白贵妃毕竟是蜀人,他们也是担心公主控制朝政,若有一日公主在大汉再嫁,蜀人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反对,因为是他们先抛弃的公主。何况那时主上早已经恢复了大汉福王的身份,蜀人自然更加不敢反对了!”
刘渊笑道:“先生处心积虑,便是为了本王这个皇妹,不知道安乐知道此事后将会做和感想!”
顾宪笑道:“主上恐怕是最为关心公主之人,要不然也不会用了如此多的心思将她留在慈云宫了,当日学生并不明白主上为什么要亲自迎公主来蜀,而且还要亲自督造慈云宫,现在终于恍然大悟,公主该感谢的应是主上才是!”
刘渊点了点头,心道这些事自然逃不过顾宪的眼睛,道:“先生准备何时回京?”
顾宪答道:“两三日便可,只要公主可行,学生自然马上便可动身!”
刘渊想起当日自己在关前三送顾宪时的情景,现在物是人非,不由得有些感慨,但是这次显然不像上次那样依依惜别了,道:“本王当为先生和安乐送行。”
顾宪站起身来,拱手道:“既然如此,学生也就不再打扰主上休息了,还有一事,郭瑭此人,暴戾反复,主上须要提防于他,学生已经在他身边安插了一个人。”
刘渊道:“哦!”
顾宪走到他身边,低声说出一个名字,刘渊一愣,道:“还是先生想的周到,此人不知是否可信!”
顾宪微微一笑,道:“此人原来与学生有些交情,十分可信!”
刘渊脸上露出微笑,有了顾宪确实让自己信心大增。
第二十五章 逼上绝路(上)
“禀告王爷,郭瑭将军求见!”
刘渊放下手里的奏折,道:“让他进来吧!”
汉制嘉佑八年一月,蜀王孟宗(即平王之子)即位,封白蓁为孝庄太后,却独独没有对本来是蜀国皇后的大汉安乐公主有所封号,蜀人颇有些侥幸的意味,认为这将是将安乐公主赶回大汉的一个契机,无人提出异议,而第二日安乐公主便坐上马车,和顾宪一起回京城去了。
白蓁一跃而成为蜀国实际的掌权者,当然她的权力是刘渊给的,蜀人对这位在关键时刻产下王子的国母崇敬异常,甚至将她看为天人,只有知道白蓁身份是圣门道的诸人才会感叹这一切都是拜道门所赐。
西川王刘渊将新的蜀王收为义子,被拜过宝亲王、蜀王亚父,在蜀国的威信一时无两,不过在这样的时刻,他却安心的呆在王府里读书作诗,将所有的政务都交给了华恒、战游两位丞相。
不过东蜀虽然败亡,但是并没有完全荡清,嘉佑八年二月,刘渊上表,请求征伐东蜀,白蓁替蜀王下了旨意,宝亲王刘渊接受蜀王赐封,拜为平东元帅,率领十万大军直逼东蜀最后的一座城池永州。
这其实是扫荡东蜀叛军的最后一战,因为东蜀大部分城池已经收复了,剩下的只不过是一些残兵,只是这座靠近大汉边境的永州却还驻扎着六万东蜀兵,而且他们的首领正是以前被顺王封为护国大将军的李国灯。
顺王死后,李国灯本来想要自己登基称帝,虽然不会有多长的日子好过,但是毕竟也尝一回当皇上的滋味,不过此老倒也有些明白,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还是忍住了。
自从嘉佑七年冬月西川王刘渊攻破延州,顺王身死云州之后,东蜀诸军虽然还稍微有些抵抗,但是这些抵抗也只是为了争取一些时间而已,并无实际效果。只用一月,东蜀大部分城池便落到了蜀军的手里,而到了冬日之后,刘渊亲封为平东大将军的辛古铭和陈玉坤、林越然等大将一起,又逼迫数座东蜀城池投降,降众足有十数万。到了嘉佑八年,除了永州之外,东蜀已经完全落到了蜀军手中。
本来蜀人以为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征战,但是结束的却是如此之快,让人惊讶。当年前代蜀王平定东蜀用了足足十数年的时间,但是现在的东蜀却迅速冰消瓦解,与顺王的暴政并非毫无关系。
身在永州的东蜀国护国大将军李国灯颇有些侥幸之心,试图向蜀军投降,但是却被刘渊断然拒绝。刘渊这个做法不仅让李国灯目瞪口呆,心惊胆战,就连阵前的这些将领们也不明白。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李国灯怂恿顺王造反,罪不可赦,而刘渊想要杀一儆百而已。
刘渊心里却打着另外的算盘,顾宪这条驱使东蜀军之计虽然阴毒了一点儿,但是却是可以执行的,他现在亲征永州就是为了此事,只要李国灯还有那么一点儿战斗力,应该不会辜负自己的期望才是。
实在他没有击败晋王的能力,那么雷霆军也帮他一下。
刘渊心里有些沉重,有些事情确实是走到了那一步,便无退路的,既然已经决定要做这件事,则必须全力而为。
虽然他已经离开成都,但是战游和华恒两人还是不断地将一些重要的奏折送到军中来,由龙腾阁派的专使每日送来。刘渊倒也懒得去处理这些政务,除非特别重要的事情,大部分都由冯景等人处理掉了。但是方才看的这篇奏折却有些特别,这是李纳所上的,要在大明建立一个修书馆,试图将《四库全书》也送到大明去,以造福大明读书人。
刘渊心里暗笑,李纳将一切想的太简单了,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以为天下大同的人,就算这是为大明读书人做的一件好事,但是这其中的争斗确实错综复杂,并非一个想法就可以完成的。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郭瑭推门而入,行了军中之礼,道:“参见王爷!”
刘渊点了点头,伸手一指旁边,道:“将军坐下吧,此地并非中军大帐。”
郭瑭坐了下来,沉声道:“李国灯似乎颇为不耐,前日甚至偷出了永州城头,妄图要见辛古铭等人,却被辛将军拒绝!”
刘渊一愣,这李国灯难道真的如此没有骨气,想投降都想疯了。心里也有些疑惑,道:“顺王此人虽然暴戾无常,但是用人却并无大错,怎么会将护国大将军的位置交给这样的一个人!”
郭瑭道:“王爷不知,其中另外有隐情,李国灯此人倒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只是因为他的家眷都在蒙州城内,现在都被陈玉坤将军捉拿,李国灯尤其宠爱其中的一个小妾,他生怕这个小妾受到伤害,所以才会想要铤而走险。而且他也不想城破家亡,尤其是手里还掌握着六万人的性命。”
刘渊点了点头,是自己将这位大将逼得太紧了,原来如此,冷声道:“难道他以为自己投降那小妾便可以活命了!”
郭瑭道:“据闻李国灯希望辛古铭能够留他一个活口,因为这毕竟是献出六万人马的大事。”
刘渊心道若是换做它时,自己定会满口答应,但是现在却必须要将李国灯逼疯才行,否则潭、柳两州不失,自己又怎么能够光明正大的回到大汉去,道:“将军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去做便是了!”
郭瑭眼中闪现异芒,肃然道:“末将接令!”
刘渊叹了口一气,又将李纳的那个奏折拿起,本来想要欣赏一下他的文笔,但是却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心里骤然跳了起来,便好象是旁边燃着的油灯火焰一般,刘渊愣愣地看着这束火焰,过了足足半个时辰,霍烈走了进来,道:“陈将军求见,似乎十分紧急!”
刘渊长出了一口气,自嘲式地笑了一下,自己实在太过于紧张了,道:“请他进来!”
第二十五章 逼上绝路(下)
他的话音刚落,陈玉坤已经大步走了进来,慌忙行礼道:“禀告元帅,大事不好了,郭瑭将军将李国灯一家四十三口全部在永州城下斩首,而且连其它的一些永州兵将家眷都不放过,永州城上痛苦一片!”
刘渊心里抽搐了一下,郭瑭果然是心狠手辣,竟然将数百人都杀了,可是自己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淡淡道:“将军且慢慢说来!”
陈玉坤喘了一口气道:“末将奉命看守这些家眷,哪里知道郭瑭将军突然带着雷霆军来到,不由分说地便将他们全部推到城下砍掉了脑袋,元帅还要替末将做主,郭瑭将军此举无疑使得永州城更难攻破了。而且他还犯了军法,随意处置,按理当斩。”
刘渊淡淡道:“那是本帅的命令!”
陈玉坤惊讶地抬起头来,惊道:“元帅!”
刘渊向他挥了挥手,道:“将军暂且退下吧!”
陈玉坤本来是想向刘渊来告状的,哪里想到刘渊竟然会如此回答,他性子甚是耿直,咬了咬牙道:“元帅难道不知道杀死这些家眷,便是让永州叛军再无退路么!”
郭瑭虽然身为雷霆军的大将军,但是却很少与这些蜀国将军有所联系,加上其人有些蛮横无礼,早就使得这些蜀国将领心有不满了。只不过碍于刘渊的面子上,才不敢和他争斗,这次他强行做出此事,陈玉坤哪里还忍得住,而且他自觉得理由全在他的手上,所以跑过来试图让刘渊处置郭瑭。
却没有想到刘渊竟然会这样回答,不过他倒也不怕这个一向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