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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景笑道:“在下猜得不错吧,嘿嘿……”
杨英看得两人有趣,也故意插了一句道:“先生何以认为易将军并非江南人呢?”
冯景淡淡道:“江南山水清秀,人杰地灵,民风颇为淳朴,最为忌讳的便是自夸自大之辈,在下方才见到易将军自吹自擂,自然便知道他并非是真正的江南人士。”
易明恨不得拍案而起,但是他毕竟也不是纯粹的莽夫,知道冯景这是在激将自己,生了半天的气,冷冷道:“先生想要骂俺老易也就骂了,还偏偏要什么拐弯抹角,依老易来看,先生恐怕也未必就是江南人士,一点儿都不厚道。”
冯景微微一愣,抬头向刘渊望去,后者笑地点了点头,若易明就是一个卤莽汉子,方才冯景的那些话他就受不了了,但是现在冯景却不能掉以轻心,这个满脸大胡子的家伙并不简单。
“不瞒易将军,在下的祖籍便在江南,所以对江南还是略知一二的,方才言语过激,还请将军多多包涵。”
这回轮到易明愣住,他睁大眼睛将冯景看了一遍,不知道他怎么又突然和自己道起歉来了,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老脸一红,道:“先生不必说了,给老易倒酒便是。”
杨英忍不住笑了起来。
冯景笑道:“将军方才立下大功,在下已经输了,给将军倒酒是应该的。”说着拿起酒壶往这边靠了过来。
易明急忙拿起酒杯,他虽然看不上这个只知道咬文嚼字的文弱书生,但是冯景毕竟是刘渊的亲随,尊重还是要的。
酒壶和酒杯马上就要成了一条线了,冯景突然停了下来,道:“不对不对,在下还不能给先生斟酒。”
易明脱口道:“这又是为何!”
冯景摇头道:“将军方才说已经全歼灭了此处的倭寇,不知道现在还敢不敢承认此事了。”
易明疑惑地看了看刘渊,心道倒个酒还要这么麻烦的,不耐烦道:“老易说的话怎么会不敢承认。”
冯景将酒壶又收了回来,道:“既然将军敢承认自己说过这句话,那么在下十分佩服将军的胆量,只不过……”
易明有些无法忍受了,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将军如何证实此事。”
“这个……难道你这书生还以为老易骗你不成!”
冯景悠然道:“这倒有些难说,若是将军骗了我,这杯酒喝了下去,我冯景的名声失去是小,王爷的脸面上也是不好看的。”
易明恨不得一把抓起冯景,把他拎到战场去看一看,不过也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但是现在他的忍耐也差不多耗光了,紧紧地捏着拳头,恨恨地盯着冯景。
刘渊知道该自己说话了,笑道:“先生究竟如何才能相信易将军已经全歼了此处的倭寇。”
冯景对刘渊感激不尽,要是易明真的打自己一拳,那可不是好玩的,忙道:“其实这也简单,只要十日之内,在下看不到任何一个倭寇的船只来袭,便是易将军赢了,若是相反的话……”
易明有些冲昏了头脑,也有些过于自信了,道:“就按照先生说的去做,若是先生确实没有看到倭寇的船只来攻打我军呢?”
“那就是将军赢了!”
易明迅速道:“末将恳请王爷做主,还望下次不要再让冯先生抵赖了。”
刘渊知道他现在有些气愤过头了,连自己都怪上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笑道:“将军放心便是。”
说完这句话后,刘渊和冯景对望了一眼,两人会心一笑。
杨英当然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由得皱了皱眉,刘渊什么时候也喜欢玩这种游戏了,不过看起来效果倒是非常明显。
第三十章 扬州内乱
就在“扬威号”在海上乘风破浪的时候,扬州城里却差点乱成了一锅粥。
刘渊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现在扬州城里可能是各种关系最为复杂的地方了。王峻对蜀军的敌意由来以久,蜀军的众多将领也自持功高,对王峻这些只知道守城,不知道打仗的文官嗤之以鼻,何况刘渊征讨燕王以来,真正出手的除了雷霆军就是蜀军,汉军只知道躲在扬州城上看热闹,这种不平衡自然让蜀军士兵甚为气愤,而汉军士兵则偏偏又从中感觉到受了冷遇。
谁也不会给谁面子。
除了受到刘渊直接管辖的雷霆军还算比较安分守己以外,王峻和辛古铭、林越然是彻底对上了,而许谨总是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在王峻的身后,不断地推波助澜。
许谨的目的很简单,他最害怕的就是刘渊平定燕王之后,蜀军还要驻守扬州,他们江南望族绝对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他们眼中,蜀人都是蛮族,自然没有资格占据江南的大好河山,那些江南大族们,都是和他一个想法。
其实说白了,刘渊是唯一能够震得住两派的主要人物,他要一离开的话,都开始蠢蠢欲动了。
不过幸好城外还有朱统和燕王这两位保持平衡的人马存在,他们时不时的攻城让扬州城里还保持着表面的稳定,至少谁也负不起扬州城破这个责任,王峻也只有忍着辛古铭几口气,而辛古铭也只能整个以巡查城头为乐事,尽量少见王峻那张臭脸。
刘渊的猜测并没有错,这种微妙的平衡很难被打破,也因为燕王的存在使得这个平衡趋进于完美。
相比城中的暗流汹涌,燕王和朱统两个人的勾心斗角则显得明显的多。
燕王的主要目的就是不断地壮大自己的力量,所以既不肯派兵攻打扬州城,也不肯放弃到处招兵。既希望朱统能够多出点儿力,也希望朱统能够多损失点儿兵,这种纯净而复杂的心理,让这位本来纵横沙场的大汉反王变得抠门起来。每次当他不得不攻城的时候,他总要精挑细选,多重嘱咐,直到他确认这次不会有更多的伤亡之后,还是提心吊胆的等在帐篷里,直到终于传来了鸣金的声音,他才由衷地露出一丝微笑来。
叛出大汉之后,燕王已经像是无根的一叶浮萍,底气早已经失去大半。
他想要抓住的救命稻草并不是明国,而是他自己的军队。
在这种态势之下,首先忍不住的倒是北朝元帅朱统。
“王爷红光满面,真是汉国帝王之相啊!”
朱统实在忍不住了,过营来拜访这位大汉王爷,一坐下便给燕王一个帽子戴戴。
“哪里哪里……”燕王端详着眼前这位满脸带笑的老头子,在心里狠狠地吐了一口,道:“元帅过奖了,现在连一个扬州城都攻不下来,更谈不上南下中原了,哪里还有什么帝王之相。若不是贵国施以援手,本王还真不知……唉……”
朱统接过递上来的茶杯,突然道:“昨日本帅听闻王爷的大军已经攻上城头,本想过来贺喜的,谁知道最后却是功亏一篑,真是让人不由惋惜啊。”
燕王摇头苦笑道:“元帅所言甚是,本王也是懊恼不已,都怪这些士兵能力不济,若当时换做元帅的手下,恐怕扬州城早已经破了,谁人不知道北朝军勇猛异常?”
朱统心道自己和他还真是对手,连想法都是如此一致,笑道:“王爷自谦了,本帅也亲自督军攻打数次,但都是无功而返,说来惭愧,比之王爷的手下,还是有所不如了。”
“元帅如此谦逊,本王倒是十分汗颜。”
朱统看到燕王的表情,知道自己这样和他说下去,此人定会奉陪到底,反正也没有其它的事情,到时候两个人成了唱戏的,一人一嘴唱个不停。不过就算每天站在扬州城下唱上八个时辰也不会把城唱破了。
现在两家都不愿出兵攻城,而且都是这个态度,这可是兵家大忌。
虽然说已经断绝了扬州的粮草来源,但是以扬州城中的实力,加上大汉的兵力,在冬天之前攻不破此城的话,那么只能选择撤兵一途。
到了那时就不仅仅是撤兵那么简单了,若是刘渊反扑过来的话……
朱统下了决心,虽然相王不在营中,让他有些不敢对燕王逼得太紧,但是却也不任着这位大汉王爷这样下去。
“王爷,本帅倒有一事要与王爷商量!”
燕王大方地一摊手道:“元帅请讲!”
朱统道:“本帅以为,扬州城虽然十分坚固,但是并非毫无破城的可能,只要我们两军齐心协力,相信定可迅速攻破此城,到了那时,生擒安王刘渊,然后挥兵南下,岂不是一番乐事么。”
燕王紧紧地盯着朱统的眼睛,看他有什么好主意,只要不是对自己不利,倒是可以接受的,他可并不奢望能够生擒刘渊,到时候死了的那个安王他也要,最重要的是大汉皇帝的那个位置。
不过这个老头看来不是一个会做赔本买卖的人。
朱统见燕王没有反应,只好继续道:“本帅以为,每三日我两军便合力攻城一次,王爷率兵攻打北城和西城,本帅便攻打东城和南城,到时候扬州兵定会疲于应付,如此以往,此城可破也。”
燕王沉吟半晌道:“元帅此言有理,不过本王倒想攻打东城和北城,不知道元帅意下如何?”
朱统哪里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想不到攻城和买菜一样,燕王也不知道哪面城更好攻打,其实各面城都差不多,但是反正就要和朱统换换,以免自己吃亏了。
这位北朝元帅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本帅就告辞了,还望王爷能够全力以赴。要知道这可是王爷自己的事情,。”
不过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时,自己心里已经没底了,燕王现在满是一副欣喜的神色,一看到他这个样子,肯定就是在思索如何偷懒了。
朱统叹了一口气,没有想到在汉口和自己一直对战的都是这个对手,两个人还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他们要是知道刘渊现在在什么地方,正准备干什么的话,绝对没有闲情雅致在这里讨价还价。
大汉宣和三年五月初,朱统和燕王的步调终于统一了起来,虽然只是表面上的,但是毕竟还有些样子,开始从四面攻打扬州城,出动了几乎全部的兵力,一下子就给辛古铭和王峻惊醒了。
在扬州城中的勾心斗角进行地正激烈的时候,燕王和朱统来了这么一下,让王峻和辛古铭都没有什么心理准备,甚至差点让南城被朱统攻破了。不过幸亏林越然机警,将已经上了城头的明军围了起来,花了半个时辰才消灭干净。
辛古铭总算恢复了一点儿军人的风范,不由得勃然大怒,先是召集林越然等蜀中诸将用言语责难了一翻,然后马上带着手下诸将,气势汹汹地直奔王峻的府上。
府上的门人见到辛古铭来了,本来想摆摆刺使的谱儿的,哪知辛古铭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身后的林越然已经大步迈出,一把把他拎了起来,放到了门外,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给本帅通报!”
辛古铭坐到客厅里,首先一拍桌子。
剩下的几个仆人看到这样的情形,哪里还敢装什么刺使门人,飞一般地往后院跑来。
王峻此时正在专心写字,看到眼前慌张不已的门人,脸色一沉,喝道:“何事如此慌张?”
“禀告大人……”
王峻放下笔,站了起来,大步走到那人面前,道:“还敢妄称我王家门人,连这点儿镇定的功夫都没有,什么都不要说了,下去!”
那门人本想支吾几声,不过看到王峻如此严厉的表情,倒也怕了,反正是他让自己下去的,到时候出了事儿也怪不到自己。
他刚走了几步,王峻又喝道:“回来!”
那门人转过身来,不知道这位大人到底要干什么。
“说吧,有什么事,哼,记住,无论任何时候,镇定都是必不可少的,既想身为我府上的门人,就必须如此,否则岂不是给本官丢脸。”
“是,大人!”
那门人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心里还在念叨,既然大人让我镇定,那我就镇定一点儿,反正这位辛大帅要砍的也不是我,我瞎操心个什么?镇定真是一个好东西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就是要镇定了。
“说吧!”看到他终于“镇定”了下来,王峻才略有得意地开口问道。
“禀告大人,方才辛元帅来了,一下子就冲进了客厅里,还把顾管家扔了出去,而且他好象还拿着刀……”
王峻脸色有些变了:“他带了多少人来?”
赶不成辛古铭还真敢前来问罪不成,刘渊不在这里,要是真的动起手来,这群蛮子恐怕并不是靠诗词歌赋就能说服的。
门人道:“只有三位偏将,不过样子好象都很气愤……”
他这一句无疑是添油加醋,不过既然王峻口口声声强调“镇定”,自然就要好好吓吓这位大人。
王峻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嘴里默念“镇定”两字护身咒,点了点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