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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段时间以来平王又收罗了不少人才,其中几位还颇是俊秀之士,想是今年科举中中举的进士,这些进士们纷纷向刘渊投来好奇的目光,刘渊那不符合年龄的淡着沉静令这些人大为心折,而且这位又是中原盛赞的第一才子,不过这些都比不上刘渊身旁的柳朝云能够吸引更多的目光。
这些人中有一个人引起了刘渊的兴趣。
这是端坐在最下首的一个年轻人,此人一身书卷气,身材清瘦,面目有些丑陋,不过却正气凛然,看起来颇有性格,虽然地位最为卑微,但是当自己进来时,也只是微微行了一个礼而已,并无太多的表示,连笑都没有展开一个,看来并不是习惯媚上的人,最主要的是此人的目光一直望在案前的酒菜上,一直没有抬眼来注视柳朝云,这一点儿与其他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刘渊向平王微笑道:“这位先生倒是哪位!”
平王顺着刘渊的目光看过去,笑道:“此人是本次进士科的进士,名叫李纳,不过人如其名,还真有些木讷,本王只是觉得他人才可得,所以才请他赴宴!”
刘渊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平王倒并不满意这个人,平王最爱玩耍热闹,这样古板木讷的人自然会有所偏视,若不是与太子一直争夺朝中人才,说不定根本就不会主动去接纳。想到这里,刘渊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平王用人完全以个人喜好,恐怕并非是个好现象。
这时旁边吏部侍郎孙庆举起杯来,道:“三日后就是中秋佳节,下官先敬两位王爷!”旁边的人看到他举杯,也纷纷举起杯来,只有李纳却只是抬头望了一眼,并未举杯,平王当然看在眼里,不悦道:“李纳为何不举杯!”刘渊心里一动,其实平王早就对他有所不满,而自己方才又提了一下,平王也许误会自己也对他颇为不满,这简直就是推波助澜。
李纳赶忙起身道:“禀告王爷,在下从不饮酒,也不善饮酒!”他显然也是有些害怕,平王毕竟是当朝一品大员,地位仅次于太子之下,若是得罪了他,恐怕宦途堪虞。
平王冷冷道:“好一个从不饮酒!来人,将李先生的酒杯倒满,本王亲自敬先生一杯!”他说这话已经十分不悦,旁人哪个听不出来,马上就有仆人给李纳倒满一杯酒,李纳无奈之下,只好举起杯来,不过从他的表情看来确实非常不情愿。
刘渊大叹此人根本不会掩饰心中的想法,想要在京城混下去,其实十分艰难。
平王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来他只是在自己逼迫之下才举杯,心里大怒,道:“本王府上的酒难道是毒药不成!”
李纳忙道:“在下确实不是这般想法,王爷恕罪,只是在下天生不善饮酒,一杯就醉倒了,到时……”
平王冷笑一声,这时旁边的贾敏打圆场道:“王爷勿要为他扰了今日的兴致,来,贾某先干此杯!”他毕竟德高望重,这一杯酒下去,气氛顿时恢复少许,大家纷纷把酒喝了,李纳却没有喝到杯中的酒,平王坐下之后还是狠狠地瞪了李纳几眼,显然非常不满,而李纳却沉默不语,甚至连头都不肯抬起来。
刘渊将一切看在眼里,心想这个人倒是一个难得的倔脾气,只不过不知道他的才学如何,自古才子恃才傲物,还算说的过去,若是此人连才都没有的话,那还是赶快离开京城为妙。
酒过三巡,平王终于又高兴起来,笑道:“今日福王回京,本王甚为高兴,诸位都知道福王乃是我大汉鉴宝第一高手,当日在保泰楼时真是技惊四座,这次本王又寻到了几件古玩,不如让福王来鉴别一下真伪!”
刘渊心里暗笑,这位三哥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够将古玩当作第一位,确实甚是痴迷此道,忙道:“平王夸奖了,本王无论在学识还是在眼力方面哪里比得上王爷!”
平王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看来刘渊的这个马屁甚为受用,他其实一直自诩为鉴宝第一大家,不过却也佩服刘渊的眼力和学识,所以才会对刘渊如此亲密,笑道:“福王乃是我大汉第一才子,在座诸人哪位没有读过福王的诗集,本王这一点上是甘拜下风,不过这几件古玩倒还真是新奇,让大家看看福王的眼力如何!”他这话既替刘渊喝彩,也将刘渊的马屁笑纳了。
旁边附和声马上跟了上来,福王诗集其实是许谨等江南望族给刘渊出的,哪想到一出即风靡整个中原,文人雅士确实都读过这本诗集,所以刘渊倒也不必自谦,这个“中原第一才子”的帽子倒也并不沉重。
这时几个小厮抬着一个小几走了上来,刘渊的目光落在了上面摆的三件古玩上,眼中一亮。
第三十章 书生木讷(下)
刘渊站起身来,来到小几旁边,周围众人也都纷纷围了过来,都想看看平王收集的这几件宝物,而且最令刘渊感到奇怪的是李纳竟然站在了最前面,目光专注地望着这几古玩,恐怕这个大厅里对古玩唯一不感兴趣的就是坐在席上的柳朝云了。
刘渊也不禁轻叹平王确实是神通广大,这三件古玩确实都是难得之物,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烟雨楼送来的,方才若是和杨英打听一下就好了。
最右是一把剑鞘已经生锈了的宝剑,剑并不长,比现在用的配剑要短上几寸,剑身却要宽上许多,整把剑看起来沉厚凝重,剑鞘上却刻着两个小字“闭日”,用篆体写成,刘渊拣起几上的丝巾,将剑提了起来,只听一声龙吟般的轻响传来,一道寒芒刺入众人眼中,这剑光确实非比寻常,竟然似乎可以伤人。
寒芒渐渐散去,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泓如秋水般的剑身,而且剑身上还有流光转动,像是夺取了日月的精华般的放出微光,确实达到了剑道的极致。
剑身上并未见到任何铭文,不过在剑把手上倒有一个小小的“程”字,刘渊心下了然,这是蛮荒时的十大名剑之一的“闭日”,见它剑身的光芒确实是有闭日的能耐,以前书中把这把剑说的神乎其神,原来以为只是庸人自夸之辞,哪想到竟然真有这等铸剑的技术。
旁边众人纷纷发出赞叹的声音,这些人当然也认出这把剑出自蛮荒时的铸剑名家程风子。
刘渊将一块丝巾往空中一扔,丝巾缓缓飘落在剑身上,马上变成两块,此剑确实有吹发断刃之能。
李纳的目光中也亮了起来,道:“这应是瑶王座下三大神将之一段无邪的配剑!”
他此言一发,立时在众人之中产生一个不小的轰动,这柄剑虽然极为可能就是程风子的杰作闭月剑,但是李纳却能马上说出是段无邪的配剑,不知道他究竟从何得出这样的结论。
惟有刘渊心里却是微微触动,这正是自己推测的结果,没有想到这个木讷的青年也能看这这柄剑的来历。
平王对他非常不喜,不过他也不知道这柄剑究竟有何来历,冷哼一声道:“何以见得!”
李纳虽然木讷,不通情理,不过口才倒是极好,忙道:“据在下所知,五皇时,瑶王座下的三大神将之一惟有段无邪时常配剑,其他两人用的都是杵,据《五皇经》记载:‘风、云两将以杵击兽,兽倒,无邪拔剑斩其头,兽毙’,这便三大神将驱逐巨兽的记载,而且后面又说巨兽骨极为坚硬,刀斧不能破也,但是段无邪的剑却能够斩断兽头,可见段无邪的那把剑定是宝剑。”
他这样推测确实非常有道理,《五皇经》谁都读过,但却肯定没有注意到段无邪到底用的什么兵器,而且这兵器到底是不是一把宝剑。
刘渊心中暗自赞赏,李纳的思路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李纳又道:“还是瑶王时,段无邪曾经与凤王座下大将鬼魄比武,当时记载道:‘无邪拔剑,剑生异光,鬼魄为所迷,尚未举杵,头已落下,满座皆惊!’据在下所知,十大名剑中,只有这把闭日剑才会出鞘时光彩夺目,诸位方才定是见到了此剑出鞘时的异光,难免目为之一眩,段无邪当日定是以此剑杀了鬼魄,导致鬼魄连杵都没有举起来,便人头落地,当然满座皆惊了!”
这回不仅众人点头,就连平王也不能不说他分析的有些道理,虽然稍微显得牵强了一点儿,不过毕竟还是有理有据,要知道古玩这东西若没有来历故事,便失去了价值,所以平王才会找来刘渊为他赏宝。
李纳分析完此剑,默默的将目光又移到第二件古玩上面,刘渊对他这一点儿非常欣赏,能够专心于某事,才能够达到极点,这个年轻人虽然木讷,却能专心于眼前之物,这一点确实难得。
这时旁边一人疑惑道:“李先生分析确实非常有理,不过若说此剑定是段无邪的配剑,倒显得稍微有些牵强!”
李纳抬起头来,望向那人,道:“确实如此,这也只是在下的推测而已!”
刘渊笑了笑,心想该自己给他补充一下了,道:“李先生所言极有道理,这把剑确实应该是段无邪的配剑,三哥这把剑应该是从蜀国处搜集来的吧!”
平王一愣,这把剑确实是蜀国使者贡献给自己的礼物,却不明白刘渊怎么会知道,忙道:“九弟真乃明人,此剑确实是蜀国所得!”
众人惊异的目光纷纷望向刘渊,就连李纳也不能例外。
刘渊笑道:“本王也只是猜测而已,此剑刚刚铸成时恐怕应该被命名为风六剑,诸位应该知道程风子此人有个习惯,铸成一把剑便将此剑的名字命为风剑,中间加上一个顺序而已,这把闭日剑就是程风子所铸的第六把剑,也是最后一把剑,铸完此剑他就去世了,而编写十大名剑名录的乾坤子在程风子死后五年乃生,恐怕应该不知道此剑最初的名字!”
李纳忙道:“依王爷的意思,这把剑应是在段无邪的手中命名!”
刘渊点头道:“正是如此,不知道诸位有没有读过一个珍本《参童记》,本王去岁在白露书院读过,还手抄了一本,其中记载的便有段无邪的事,他有个小妾最为宠爱,名字就叫做闭日,段无邪为了表示对她的宠爱,便将自己的剑鞘配在她的身上,表示保护的意思,闭日又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了剑鞘上,随身携带,见此剑鞘如见段无邪本人,所以段无邪其实一直都用一个兽皮的剑鞘,后来段无邪和闭日双亡之后,剑鞘和剑才终于合到一处,落到了当时蜀王的手里,乾坤子去拜访蜀王时,看到便是现在这把剑,他以为此剑的名字便是刻在剑鞘上的‘闭日’两字,所以才会有闭日剑这个名字,其实并不是因为此剑能够放出寒芒的意思,而本王之所以断定此剑应该是出自蜀国,是因为此剑应是与乾坤子在蜀国一同殉葬,数百年都无人觅到此墓,去岁才有人找了乾坤子的墓葬,取出了这把名剑!”
众人中大部分还是初次见识到刘渊的学识,不由得心里大为汗颜,刘渊侃侃说来,从容不迫,却又有理有据,而平王等人早就领教过他的厉害,哈哈笑道:“果然还是九弟学识渊博!”
李纳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道:“王爷之见令人赞叹,学生受教了!”
刘渊看出他眼中的真诚,这个年轻人确实非常不错,只可惜今天晚上恐怕又要和平王喝酒论事,要不然与他清谈也未尝不是件乐事。
平王几乎是迫不及待道:“九弟快来欣赏一下这件宝物!”
第三十一章 风月夜话(上)
宴会终于散去,平王却把刘渊单独留了下来,刘渊知道他有话对自己说,便让霍烈先把柳朝云送回府中。平王似是失去了全部力气般的长出了一口气,带着刘渊往建在院后的风月楼上行去,那里早就摆上了香茗和点心,有婢女奉上小炉,管家栾福也带来了坐垫,看到栾福,刘渊心里一动,总觉得这人有些奇怪,但是到底何处奇怪,却又不能清晰的表达出来。
平王推开窗户,望向窗外的明月,叹了一口气道:“建王死了,是大哥下的手!”
刘渊猛的一惊,道:“三哥,你说什么!”建王乃是武帝的第十子,和自己同年,去年中秋时还见到他,非常书生气的一个人,没有想到今年却突然得到了这样的消息,不过这个消息既然从平王口中告诉自己,肯定是极为机密的一件事,因为惊魄楼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当然刘渊也从未关注过这个和自己童年的兄弟。
“建王刘湘死了,是大哥下的手!”平王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语气却愈加沉重,“今年端午的时候,建王突然坠湖,溺水而亡,但是本王知道确实是大哥下的手。”
刘渊能够感受的他声音中的悲凉之意,但是也知道这大部分是装给自己看的,平王虽然并不是个贪功贪利的人,但是他身在这个风头上,也是太子最大的威胁,他不得不结交私党,建立自己在朝中的势力,而自己现在就是他意图要结交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