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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渊心里泛起一阵悲哀,他和华恒之间恐怕再也不能像方才那样笑言笑语,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挽回了。
第二章 旧友决裂(下)
刘渊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道:“丞相既然疑心本王,那么本王便不再多说,只想问丞相一句话而已。”
华恒道:“王爷请讲!”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显然心里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平静。
与刘渊彻底的决裂也是他不愿意的,何况还是为了一个战游。但是方才刘渊如此逼他,华恒却别无退路,正因为他是蜀人,所以他的选择无可厚非。
刘渊转过头去,变成背对着他,沉道:“丞相错了,本王若是想对主上不利,丞相真的认为仅仅几个蜀中名士的奏折就能够起到作用么?丞相真的认为区区几个控鹤军的护卫就能够起到作用么,真的认为将雷霆军从本王手中带走就能够起到作用么……”
华恒脸色一变,变得充满威严了起来,这是国之大事,他身为丞相,无法含糊过去,朗声道:“若是主上有难,华恒等做臣子的,定当以身相报,蜀人岂只百万,自然不会让叛贼得逞。”他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显然字字发自内心。
刘渊点了点头,冷笑道:“丞相是蜀国的忠臣,若是本王真的有心夺取蜀王之位,当然不会放过你,就算本王放过你,想必丞相也不能独活。”
华恒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拱手道:“悉听尊便!不过下官也有句话要劝说王爷!”
刘渊丝毫未露颜色,淡淡道:“丞相自然是想以大义规劝本王,可惜这些只是废话,难道丞相真的以为会有效果?自古窃钩者盗,窃国者侯,丞相想要做蜀国的忠臣自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只要一命而已,史书上也许会写上华恒这个名字,只不过却又有什么用处?”
刘渊叹了一口气,自己今天是有些反常了,但是却有许多话要说,并没有看华恒的脸色,继续道:“既然知道于事无补,丞相竟然还整日只想着以身报国。那么本王看来,主上封你为丞相之职,却是大错特错了!”
华恒被他说中心事,不由得有些气弱,在刘渊面前,他总感觉自己矮上了一截,但是此时却并不是气馁的时候,道:“王爷认为华某不配出任丞相一职!”
刘渊冷笑道:“当然不配!”
华恒愤然道:“华某虽然不才,但是忠心耿耿,却并非如某些宵小之辈。”
刘渊淡淡道:“丞相乃是一国首辅,求的应该是一国百姓安乐,边疆无事,却并非只是想着要做留传千古的忠臣。华兄本意就让人耻笑,还以为自己是蜀国栋梁之才,确实可笑……”
华恒被他说的满脸通红,再也忍耐不住,用手指着刘渊喝道:“王爷莫要欺人太甚!”
刘渊直视他的双眼,心道若不能震慑住你,那么我刘渊也就不用回大汉争取皇位了,沉声道:“丞相现在心里想必是认为本王危言耸听。但是本王保证,这些话并无虚言,若是丞相并非顽固不化,自然知道自己并不称职。”
华恒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一直以来,他都自认为忠心耿耿,忧国忧民,就算不是一代名相,至少也可以流传史册。没有想到现在却被刘渊如此诋毁。但是他却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刘渊。而且听了刘渊方才所说,心里倒也有些触动,觉得自己好象真是做错了。
刘渊见他脸色已经有所缓和,继续说了下去:“现在主上身处危险之中,丞相竟然还以一己之利来想要搪塞过去,还要以蜀人身份坐视不理,还要包庇族人,本王认为阁下非但不足以做一国丞相,就连一介平民也是不配!”
华恒被他目光中的威严惊住,慢慢放下手来,他并非是一个糊涂之人,方才刘渊追问他战游之事,他本能地认为刘渊只是想借机报复而已,所以才会对刘渊产生敌意,矢口否认。现在仔细想想,刘渊并无它意,只是想说是战游将蜀王导致险地,想让蜀王不要去允州而已,以免冒险,自己确实是过于提防这个西川王了。
而且刘渊只是询问战游是否对他有敌意,自己竟然就直接反驳刘渊,也是大为失礼,两人毕竟是同窗好友,难怪刘渊会更改称呼,要与自己决裂。
刘渊知道他已经心有所动,华恒这个人他心里清楚,并不是糊涂的人,要不然也就不会直接来找他了。
华恒终于低下头去,道:“请恕下官不能从命,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又是主上亲征,下官以什么身份来劝说主上,又以什么身份来节制战游,何况成都距离延州有数百里之遥,恐怕就算下官做了一些事,也是无济于事了。”
刘渊冷笑道:“丞相莫非是瞻前顾后之辈,本王前来找丞相,并非要让你劝说主上留在云州,这件事我已经做了,不劳丞相插手。本王只是希望丞相能够警告战游,他莫要记着私人恩怨,然后却率领我蜀国数十万大军随意行动,为的就是想要证明自己才智过人,这简直就等同儿戏,若是一日落败,恐怕饮恨沙场的并非是一个战游而已!”
他说的已经十分严重,华恒还从未见过刘渊有这样的威势。
实际上刘渊来找华恒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郭瑭既然送来军报,恐怕蜀王已经在去云州的途中了,想要挽回是没有办法了。而霍烈派出手执自己信物的人也已经出发,下达命令给郭瑭,让他火速带着蜀王回到云州。有那柄代表自己的短剑,郭瑭不敢不从,而且他也应该知道自己已经对他不满了。
这其实已经是亡羊补牢,究竟是否能够弥补并不知道,但是却必须走这一步。若是蜀王真有意外,刘渊不知道自己是否会遗憾终生。
但是一定要有人警告战游,这位蜀中狂人若是还对自己抱有敌意,而故意反其道而行的话,那么这支倾尽蜀国所有的大军不仅不能收复东蜀,说不定到时候整个蜀国都会落到了顺王的手里。到了那时战游再悔恨也没有用了,这可是国家大事,并非儿戏。
华恒思索片刻,终于点了点头,道:“下官这就书信一封给战先生!”他也知道事关重大,而且他现在也有些担心战游的性格,此人一直都是疯疯癫癫的,虽然谈吐诙谐,足智多谋,但是究竟有没有真才实学,华恒是不知道的。若真的被刘渊言中,那么战游这是在凭着义气在玩一场游戏,这后果是谁也不敢想象的。
刘渊见他终于屈服,知道这次自己没有白来,也没有白和他断绝交情,拱手道:“既然如此,本王告辞了!”说着也不等华恒说话,大步往外面走去。他心里升起一阵难过,有些人还是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譬如华恒,恐怕两人永远都没有回到过去的可能,既然如此,当断就断了。
华恒也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第三章 真假难辨(上)
蜀国都城虽然艳阳高照,但是某个人的心却像掉入了冰窟一样。
刘渊的目光落在了窗外,其实他什么也没有看到,甚至不知道自己因为太过于用力,捏住那张军报的手指已经变得惨白了。
过了不知多久,刘渊这才恢复过来,渐渐平静下来,轻轻地松开了手指,嘴角现出一丝冷笑,任着那张纸简飘落在书案上。
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蜀王在战阵前中了一箭,已经是身受重伤,虽然军报中并未说明蜀王现在到底如何,但是刘渊知道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尤其一想到蜀王临行前那种不祥的预感,更让刘渊没有办法淡看这件事。
难道蜀王的命相之说真的会变成真的了?刘渊最不愿意的就是相信这件事。
这份军报由于是龙腾阁特别送来的,虽然到了刘渊的手里,但是还没有传到朝中大臣那里。刘渊可以想象华恒等人得知这条消息时的惊慌,到了那时想必成都马上都会人心惶惶起来。
这些蜀国大臣说不定第一个会想到蜀王继承的问题,那么华恒的做法也肯定很简单,其余人都没有篡位的意图和能力,唯一要对付的人就是自己这位始终不能被他们所容的西川王了。刘渊自然知道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的,华恒若是想要妄动的话,只是以卵击石。
现在最重要的是战游的问题。
战游确实是个狂人,他的用意也被刘渊猜中了。他怂恿蜀王亲自攻打允州的目的并非仅仅是为了找到刘渊的漏洞,根本的用意就是要彻底推翻刘渊制定下佯攻允州、奇袭延州的策略,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将狂傲发挥到淋漓尽致,显示出他战游与众不同的一面。而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是为了与刘渊斗气。
若原来战游对整体战局的想法也首先取得延州的话,那么现在他则完全改变了,改变的原因便是不想和刘渊雷同。
所以他才假意按照刘渊的策略行事,却怂恿蜀王来到允州城下,然后则以奇计诱使延州兵出城接战,迫使蜀王无法脱身。到了这时蜀王也就无法再去管什么策略了,一切只能被战游牵着鼻子走。
这简直就是一场因为斗气而产生的儿戏。
战游的想法倒是不错,利用桑山的地势,在云州和允州之间建立一道又一道的防线,意图不断地消耗顺王的兵力,只要顺王粮草无法供应,便可以或者反扑允州,或者从云州出兵,两面夹击,击败顺王。
他甚至有意让顺王的大军攻打云州,然后在外围进行夹击。战游此人确实非常胆大,将云州守军减到最少,为的就是使顺王以为有机可乘。
但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幻想罢了,在刘渊眼中显得可笑之极。
可以说战游就是战场上的投机份子,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但是每走一步都并非踏踏实实,而下一步却是建立在上一步成功的基础上的,并没有留有足够的后路。
胜军先胜而求战,败军则先战而求胜,战游并没有先立于不败之地,便想求战。这种战术简直就是将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手里。
而蜀王既然已经到了允州城下,自然也只能听从战游的安排了。
结果形势发展却是大出战游的意料之外。
顺王并没有立即攻占云州,而是以大军缓步推过战游设下的防线。每破一条防线,便安下营寨,坚固根本,准备应付战游的反击。这样看来战游是丝毫没有机会的,他的夹击允州之策也失去了意义,反而使得顺王将他逼进桑山中去,现在十六万大军全部被围在桑山与云州之间,彻底与云州失去了联系,若不是顺王兵力不济,说不定战游早已经遭受灭顶之灾了。
战游无奈之下,只好拼力攻打允州,意图先将此城夺在手中,哪知允州城坚兵足,六次不下,而蜀王正是为攻打允州观战时中了一箭,当场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刘渊有些后悔当初自己竟然同意蜀王任用战游为参军。其实自己何尝不是为了意气之争,并不比战游好到哪里去。他为了让蜀王获得兵权而想要玩这样一场游戏,刘渊却首先想到既然他想玩就让他去玩吧,而没有认真考虑这样到底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
若是顺王将蜀王大军歼灭,那么完蛋的不仅仅是一个战游,而是整个蜀国。
刘渊目光扫了扫站在旁边的霍烈,到了现在,他的心里倒是平静下来了,而且逐渐清晰起来,他并不想去责怪战游,想必现在的这位蜀中狂士已经后悔莫及。而是刘渊现在必须赶到云州去,不管蜀王是否生死,他都必须赶去,尽最大的努力挽回这场败局。
霍烈看到刘渊已经没有事了,而且眼中也有了神采,急忙上前道:“王爷……”
刘渊淡淡道:“马上备车,本王要去凤仪宫!然后派人将这份军报送给华丞相!”
霍烈急忙下去办了。
刘渊站了起来,心道上天真会捉弄自己,蜀王若是真的会死在战阵之上,那么是否代表风龙子说的就是对的呢?人若抗命,必遭天谴。这确实是可笑之极的谬论,难道自己真的只会是王侯之命?
虽然已经做了很多事,但是还是无法挽回,既然如此,那么就要抗命到底,看到底能不能够救回蜀王。
刘渊大步走出书房,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心里再也没有半点犹豫,既然一定要去做的事,那就去做好了,管它会有什么样子的后果!
凤仪宫。
白蓁手里拿着方才送来到军报,脸上已经没有半丝血色,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身后脚步声响起,这才回过神儿来,转过头去,刘渊一身白衣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温柔的笑容。
白蓁站起身来,近乎本能地往刘渊身前走去,然后一下子扑到了男人的怀里去。
若是换做平时,刘渊定会后退一步,然后试图让自己变得更加自然一点儿。但是此刻他却挺直身躯,伸手将这位娇媚动人的美女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