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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排长,咋不挖了?”旁边的老班长疑惑地问道。
“老班长!”我苦笑一声说道:“你说咱们这么挖有用吗?咱挖了半天,那美国佬的重炮一炸,还不是啥都没了?”
“话是这么说。”老班长无奈地说道:“但这工事还得做啊,要不那反动派一上来,就别说重炮了,机枪咱都受不了!”
“小子,俺倒是有个办法!”隔了几步远的虎子一边埋头刨着土,一边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这地松敞,美国佬那重炮一炸准一个大坑,到时啊咱们就瞅准喽,炮弹一炸咱就往那弹坑里跑,你说那多好的一个现成的工事啊!”
“虎子!”旁边听见的战友笑道:“你可别让美国佬的炸弹把你的老虎皮给扒喽!”
“嘿!说啥呢你?能炸着俺虎子炸弹还没造出来哩!”
战士们一边说笑着,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挖着工事,别看他们脸上乐呵呵的,仔细一看那手上的血都滴在碎石上结成了一块块“血冰”。
对啊!一看到那血结成冰时我猛然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具体是怎么说的也忘了,似乎就是曹操与马超打仗,因为没有筑城的材料筑不了城而屡遭马超偷袭,后来有人告诉他一边运土一边泼水,一夜之间就筑起了一座冰城,那么这下……
“炊事班?炊事班在哪呢?”想到这我猛地一下跳了起来,倒把身旁的老班长吓了一跳。
“在后面哩!”老班长往身后指了一个方向。
他有些不明白我这工夫还找炊事班干什么,我也不多做解释撒腿就跑。
一边跑我就一边在想着,老天保佑,这炊事班一定要带有瓢啊、盆啊、桶啊什么的才好,否则这下就算有这法子,也没有办法用了。战士们身上虽说都带有水壶,但那水壶口太小,在那大同江里装满了水跑到这边的时候只怕都要结成冰沱子了。
眼看这天就要亮了,天黑美国佬不敢进攻只敢隔远了乱打炮,天亮准耐不住性子要逃跑啦!
“炊事班,炊事班!”我也顾不上一双双疑惑的眼睛朝我望来,一边跑就一边叫喊着。
这年头找炊事班的还真少了,因为志愿军战士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不敢生火做饭,晚上怕光白天怕烟,这些都会暴露目标招惹来美军飞机、炮火的轰炸,所以志愿军大多带着不用煮的干粮,炊事班实在是也些有名无实。
“找炊事班干啥?”没想到张连长也在这挖着战壕,见我一路乱叫,不由奇怪地站起身来问道:“难不成你还想让炊事班给你弄上几个饺子吃上一顿还是咋滴?”
张连长这么一说倒把周围的战士们都逗乐了,甚至还能听到了几声吞口水的声音。
“哪能呢?连长!”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俺就是想借几个桶啊盆啊什么的……”
“没哩!”一个矮小略胖的志愿军战士直起身来回答道:“俺是炊事班班长,桶啊盆的什么带起来费事,也没啥用,早给丢了。”
“那瓢呢?”
“也没!”
我心里不由一阵失望,时间紧迫,这时候上哪去找东西装水去。在别的地方也好装,用树叶啊什么的都成,但这是在零下二十几度的朝鲜,如果用这么小的容器只怕还没走到这就成冰块了。
就在我发愁的时候,那名志愿军想了想又接着说道:“锅倒是有两口,俺寻思着咱部队还有点米,就没敢丢……”
“有锅就好,有锅就好!”闻言我不由大喜。
“虎子,虎子!”我提着两口锅叫来虎子就往江边赶。
“咋了?”虎子接过我递给他的一口锅,不由有些莫名其妙。但他摸了摸脑袋后很快又接着说道:“你小子邪门,做的事虽然俺都不懂,不过好像每次都能占到便宜。”
说完也不再多问,只管提着锅跟在我后头跑。
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就跑到了江边,我小心翼翼地踩着石头和薄冰走进了水深一点的地方,舀了大半锅的水后再小心翼翼地往回走。
这些也许在我们眼里看来是很稀松平常的动作,但是对于此时此刻的我们,却是冒着生命危险。在这天寒地冻的如果摔倒在河里而又没有棉衣换的话,那就意味着我们很快就会变成两块冻肉了。
一路上尽量保持着锅的平稳,然后尽可能快地往回跑,眼里就看着锅里的水表面上慢慢地结了一层薄冰,双手握处只感觉一阵冰凉顺着手臂直往上爬,让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一跑到战壕处就迫不及待地把水往战壕上一倒,只听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水慢慢地就渗进了碎石和泥土中,接着很快就结成了冰……
这时虎子也捧着锅跑了上来,照我的样子接着把水往下浇,这下战壕间都依稀可以看到些亮晶晶的冰块了。
过了一会儿,虎子用手去掰了掰那些石头……
“嘿,还真神了你!”虎子加大力气还是没能掰得动那些原本自个都会唰唰往下掉的碎石,不由满面惊奇地抬起头来说道:“这法子都能想得到,你小子还真没得说!”
“啥?唬人的吧!”老班长在旁边看得真切,勿自不信地过来掰了掰,完了二话没说拾起一口锅就走。
另一口锅很快就被其它的战士抢着用,只看得那炊事班班长眼睛都绿了:“原来自个身上就背着宝贝,还一直不知道用啥!”
第二卷 第二次战役 第二十六章 美军
凌晨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深奥且微白天的天空中还依稀散布着几颗星星。野草在冰冷的雪地上微微地颤抖着,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
枪炮声忽远忽近,偶尔有几颗炮弹落在不远处掀起了一片片尘土,但这丝毫都不能吸引来战士们丁点目光。他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环境,仿佛没事般地自顾自修建着防空洞。
这时炮声乍停,战士纷纷停下手中的活站起身来。
“美国佬要上来哩!”老班长朝空空荡荡的公路上瞄了一眼,接着又猫下腰去折腾着自己的防空洞。
“同志们动作快点!”张连长下令道:“美国佬就来上来了,都把自个的防空洞整牢固喽!多支些木头,美国佬的重炮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战士们应了声,猫下腰加快速度刨着自己的防空洞。
这时四周出现了难得的片刻安静,战士们用刺刀削着小木棍的蟋蟋嗽嗽声音响成一片,要不知道的看见了还以为这阵地就是一个木工作坊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整天就听着枪炮声,连睡觉也是在枪炮声睡着的,这时突然安静了反倒让我点不适应,一时都让我产生了耳朵有问题的错觉。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一则古时的故事,大慨是说有一个很爱干净的人,被人掳去把他丢到脏的地方时他不适应,过了一段时间后再把救出来时,他反而不习惯干净了。
我顺手把一根削好的木棍支进了防空洞,心里却在担心着自己往后会不会不习惯没有枪炮声的日子,又或者说,战后如果我能活着的话,或者能回到现代的话,是不是不能习惯不杀人的日子了?
“呜……”的一声,毫无预警的一架飞机从战士们头顶上飞过。
“鬼子!美国鬼子上来了!”
“做好战斗准备!”
战士们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纷纷抓起步枪架到了战壕上。顺着弯曲的公路望去,朦胧中美军的坦克一辆接着一辆地出现在公路的拐角处,一共有八辆,七辆“霞飞”一辆“谢尔曼”。每辆坦克后都跟着十几名步兵,个个都戴着钢盔端着枪,枪口斜向下悠闲地走着。
坦克在公路上缓缓地开着,谢尔曼坦克炮塔时不时地转动一下,观察四周的环境。
据说那谢尔曼坦克在二战时有几项领先技术,其中一项就是炮塔转动一周还不需要十秒,而且也是在二战中唯一装备了火炮垂直稳定仪的坦克,可以在行进中开炮。这下看它灵活的转动着炮塔,还真有点名不虚传。相比来说那“霞飞”坦克就显得呆板得多。
还好大多都是“霞飞”轻型坦克,我不由吞了一下口水。这眼前的八辆坦克如果全都换成了“潘兴”,那就会变成架在我们面前打又打不动,赶又赶不走的移动炮台。那无疑会对缺少反坦克武器的我们构成很大的威胁。现在只是这种志愿军打惯了的轻坦克和一辆火力不算大的中型坦克,还算可以承受吧!
“呜……”这时背后又传来一阵马达声,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后面出现的美军车队,先是几辆满载着美军的汽车,紧跟着几辆灰色的吉普,后面又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各式军车,有的汽车后还拖着让人恐怖的大口径野战炮。
美军不会是想这样就穿过我们的防区吧!见到这番情景我不由大感意外,他们怎么会这么轻率的就突围呢?就凭八辆坦克外加一个连队的步兵作先头部队就想从我们的防区过去?还真把我们当作是当初的印弟安人了!
不过我转念一想,这或许是敌人侦察机没有发现我们的原因,想起刚才那架侦察机从我们头顶上飞过时,战士们个个都在战壕里埋头整着防空洞,甚至还有一部份是在防空洞里。在这情况下,在这清晨光线还不是很好的时候,美军飞机没有发现正在构筑工事的我们那也是很正常的。
有时过份相信与依赖现代化装备还真不是好事。
坦克一辆接着一辆的开过,发动机的轰鸣声与汽油味很快就充斥了整个山谷。
我有些沉不住气地动了动手中的步枪,只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胸口发闷。以前只在电视、电影里看到的美国大兵,没想到现在就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些全副武装的美军还是有些威势的,虽说这仗还没有开打,但是从他们脸上的表情,整齐划一的装备,还有那似乎很轻松、悠闲的动作,都会让人感觉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军威吧!之前虽然也有接触过美国兵,但那时都是在晚上根本就看不清,现在在白天看到美军一队队有序的走过,那感觉还真是不一样。
这种压力是在伪军身上看不到的,也是感受不到的。这应该说就是军人与拿着枪的百姓之间的区别。
唰唰唰……这时美军坦克与步兵混和的先头部队来到了距离我们最近的那段公路上,鹿皮军靴踩着雪地咯吱咯吱地响。天色越来越亮,我们甚至都可以看见美国大兵们脸上的疲惫和钢盔下的胡须渣子。
其实我也知道美军的素质也并不是很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美国为了削减开支而大量的裁军,将原本1250万的军队裁至了不到60万,而且这60万的军队还要分散到世界各地。
朝鲜战争暴发时美军匆忙增兵,大部份是从没打过仗一心抱着立功梦的愣头青,另一部份则是参加过二战的老兵,他们虽说参加过二战,但已经在家里过了五年的幸福生活没有训练,现在重新走上战场也是心有余而心不足。当然还有一部份是一直在服役的老兵,比如首批登上朝鲜作战的史密斯特遣队,不过这样的老兵的人数实在太少。
所以在总体素质上,美军比不上大多由二战老兵组成的英军。只是美军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在精气神上与从前打过的伪军有如天壤之别,倒还真让我产生了一种莫大的压力了。
第二卷 第二次战役 第二十七章 299高地之战(一)
当美军的坦克与步兵的先头部队过去后,脆弱的车队就完全将侧翼暴露在我们的面前,张连长只喊了一声打,全连的轻重武器一齐向敌人开火。
霎时枪声大作,开在最前面的两辆汽车只在眨眼之间就被打成了筛子,里面的美国大兵还来不及跳下车就打得非死即伤,随着一片惨叫声整辆汽车都被美军的鲜血染红了。不过也有些机灵的在第一时间趴在车底,躲过了第一轮子弹,但是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汽车就随着一声巨响炸了开来。
汽车的油箱被打着了,燃烧的汽车喷出黑里透红的烟雾,腾空而起,不一会儿整个高地就笼罩在呛人的汽油味和烟味中。几名美军浑身是火怪叫着滚下车来,一边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号,一边疯狂地在打着滚,不一会儿就再也动不了了。
“Incoming!(美军口语:接敌。)”
“Go,Go,Go!”
美军的动作也快,车队一停,大兵们就在军官的指挥下一个接着一个地从车上跳了下来,各自找掩护举枪还击。
美军一开火那枪炮声就完全不一样了,步枪、机枪、冲锋枪、迫击炮、无后座力炮……霎时子弹、炮弹就像雨点一样往山头上倾泻。如果说刚才志愿军打枪是成片的话,那么眼前这些美军的子弹、炮弹就可以用成堆的来形容了。
娘滴,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我才只来得及打上一枪就被他们的子弹压在战壕里抬不起头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