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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就猜想这里的百姓大慨都是这么生活的。下层养牲口,上层住人,全家就往在一起,晚上围着中间一堆火睡觉。这一点,后来我也从分配到我们连队的翻译那得到了证实,只不过这是后话了。
“同志们往这边走”这时从吉普车上下来一个戴着眼镜穿干部服的战士朝我们招着手。他看起来是个做文职工作的,有点像是个导游或是解说什么的,于是我就隐隐猜到了此行的目的。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久我们就来到几间被炸得不成样子的竹房前,戴眼镜的战士指着那几间只剩下一点点框架的竹片残渣,挥起手来用康慨激昂的话语说道:“同志们大家看看,这就是越南——这个亚州的流氓干下的好事他们占着有苏修的撑腰,明目张胆的派遣军队入侵我边境,向我无辜边民开枪开炮,打死打伤我边民多人。这就是他们犯下涛天罪行的现场,78年12月25日,越南侵略者向我正在执行正常巡逻任务的边防战士开枪,打死打伤我边防战士多人;79年1月10日,我边民踩上越南侵略者埋下的地雷,多人被炸伤、炸死……”
之后的话我就没怎么听了,这的确是一种好方法,带着战士们来参观下被越军炸毁的民房,边防战士牺牲的地点,还有现场的照片等等,这些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激起新兵战士们同仇敌忾的心理。就像心中拥有了仇恨的李水波一样,由仇恨激起的愤怒会抵消掉战士们心里的部份恐惧。
不过就我所知,面前这戴着眼镜的干部,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得很生动的文职人员,他所说的话却只能相信一半。因为做为现代记者的我,当然会知道,那些“越南侵略者向我正在执行正常巡逻任务的边防战士开枪,打死打伤我边防战士多人”。实际上是我军侦察部队进入越南境内侦察,被越军发现后发生了枪战,这才有了伤亡。
只不过当时进入越境侦察或是执行搏俘任务的侦察兵有一个极其严格的规定,那就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做到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一个烈士、一个伤员、一支枪以及任何可以让越军做为证据的物品。
正因为这样,尽管我军多次派出侦察部队进入越境侦察、捕俘,几次与越军交火。越军也多次向我外交部抗议,他们虽然有时间、有地点,也有人员伤亡,但却没有物证,谁也没办法确定谁是谁非。
这就是媒体宣传和舆论造势精华所在,国与国之间的斗争,绝不像我们常人所想像的那样,无论什么都讲诚信、讲道德、讲合理。会在战争中讲究这些的,就只有傻瓜。国与国之间讲的只有实力、拳头和利益
“同志们”最后戴眼镜的干部挥起手来,加重声音朝我们喊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国家需要我们的时候到了,越南在苏联霸权主义的支持下,公然侵略柬埔寨,还背信弃义,恩将仇报,在我国边境地区频繁制造流血事件。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严惩越南小霸王,保卫祖国的领土完整和边疆人民的安宁坚决打倒这个苏修忠实的走狗”
“打到越南小霸王”
“打倒苏修忠实的走狗”
……
战士们也跟着一声一声的喊着口号。
看着这一幕,我似乎找到了点在朝鲜战场上的感觉,而且从战士们的眼中也看到了些热血和愤怒,看来这堂思想政治课开得还是很有效果的,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
接着我们又参观了几处被炸毁的民房、学校,还有住满了被越南遣返回国的华侨。自然,这其中还是少不了那名文职工作者的一路解说,听在战士们耳朵里也许还有效果,但在我听来就觉得有些不必要了,心里只想着“要打就打呗,还要搞得这么麻烦这么多事”
不过就算是这样,那一个住满了遣返回国的越南华侨还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像。他们就像一群乞丐一样不分男女老幼的几百号人住在一充满了臭味、霉味的仓库里。衣服都已经破烂不堪,喝的是从井里打来的脏水,吃的是部队派下来的米粮……
据干部说,这些仓库原本是用来存放抗法援越、抗美援越物质的,而现在却只能用来容纳一批又一批的归国华侨。这些华侨在越南大多是有钱的商人,他们在抗法、抗美的斗争中做出了突出的贡献,甚至还有不少华侨子弟直接参加了战争,但现在却遭到了越南无情的迫害和驱逐
我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因为我在李水波眼中看到了悲伤和愤怒,也看到了他满脸的杀气……
文职干部时间掌握得恰到好处,我们在外面参观了一圈回来时,刚好到了晚饭时间。也不知道战士们是累得忘了恐惧,还是思想政治工作起了效果,个个一进食堂就开始放开肚皮狼吞虎咽起来。
吃得快的战士想回营房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不知该往哪里走。正在战士们三五成群的在广场上闲聊时,集合号又吹响了。
战士们用最快的速度在广场上列好队,还没得战士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有一排老兵跑步上前,掏出兜里的一张来各自念了起来:
“张忠发”
“胡有国”
……
“到”
“到”
……
每个被喊到名字的战士应了声后,就很自觉的出列排到老兵的身后去。走了一排又上来一排,战士们一个个就像是被抽签一样一个个被抽走,队列也跟着越来越稀。
“崔伟”
“到”
终于念到我的名字了,我上去前先打量了报了我名字的战士一眼,是个略带书生气的人,左胸的兜上还插着一根钢笔,右胸的兜里则鼓鼓的,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笔记本。他就是我们连队的指导员,高中毕业的。一有空就掏出兜里的笔记本和钢笔写诗,战士们很快就给他起了个外号:“诗人”
从诗人口中报出的一长串名单,我知道家乡人果然有手段,我们三个排一百多号人全给报上了。只报得诗人手中的纸是翻了一页又一页,最后都有点上气不接上气的,直到满满的站齐了人才结束。
完了诗人就冲着我们喊了声:“跑步走……”就带着我们一路小跑的离开广场。
这时我就有些奇怪了,为什么其它指导员带兵走都是喊齐步走,而诗人却是喊跑步走的,后来偶尔想起来问了声,诗人才苦笑着回答道:“你没看到那些新兵看着我们的眼光?他们全都是分散编进部队的,就只有你们是全建制的上来,明摆着是走后门。你们能丢得起那个人,我可丢不起那个人不过现在才知道,这不丢人,是你们有本事”
我们被带到几间瓦房前,早就已经有三十几个老兵排着队在那等着了,为首的照想就是连长。是一个面容黝黑瘦瘦高高的兵,脸上的几道皱纹让他看起来很老,而且眼神也有点麻木和呆滞,缺乏一个指挥官所应有的睿智。
见此我不由皱了皱眉头,隐隐感觉到自己跟这个连长相处得不会很融洽
诗人带着我们加入了队伍,随后就跑到连长前报告道:“报告连长,补充兵共一百一十三人,全部带到,请连长指示”
“嗯”连长点了点头,拉了拉军服的下摆给我们敬了个礼,说道:“同志们好我是你们的连长,叫李志福往后我们就是一个连队的同志了。我们番号是71军213师639团2营5连。我们连是一支光荣的队伍,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我们这支队伍在这些战斗中涌现出无数的革命英雄,希望你们加入后,能够继承先辈们的精神,并将他们的精神发扬光大……”
听到连长的这些训词,我几乎就有些怀疑自己看走眼了。但后来才知道,这些训词其实是诗人的杰作,连长整整发了两个小时才背下来,而且再说的时候还漏了好几句
“现在……”训完话后,连长就朝站在后排的我们问了声:“听说你们中有几个是排长是吗?”
“是”
我、家乡人和杨松坚三人应了声,就站了出来。
李连长打量了我们一番,很随意的问了声:“当了几年兵了?”
我和杨松坚回答两个月,家乡人则回答六年。
“嗯”李连长点了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同志们,不是我不信任你们,但我们很快就要打仗了,上了战场靠的就是过硬的军事素质和坚定的思想政治立场。对于这点,你们同意吗?”
听到李连长这话,我和杨松坚等人就明白了,他这是想把我们这三个排长都撤了,换上他自己手上的那些老兵呢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哪个老兵会服新兵的命令啊家乡人还好,我和杨松坚不过是刚参军两个月的新兵,能让那些老兵心服吗?
可是……如果咱们三个都不做排长的话,那我这一个多月的训练还不是白费了吗?
家乡人和杨松坚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不约而同的就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笑了笑,挺起胸膛大声回答道:“报告连长,我们同意”
“很好”李连长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还是这位同志思想觉悟高,既然同志都没有问题了……”
“报告连长”我打断李连长的话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三个正是因为有过硬的军事素质和坚定的思想政治立场,所以才当上排长的”
“嗯嗯”李连长开始还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抬起眼睛来问我:“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报告连长”我一步不让的盯着连长的眼睛回答道:“我的意思是……不管是谁要当这个排长,都要用真本事来拿”
“报告连长我也是这个意思”家乡人很快就明白了我意图,毫不犹豫的就站在了我的一边。
“报告连长还有我”杨松坚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
李连长显然没有料到我们还有这一手,愣愣的看了我们好一会儿,才笑着说道:“哟,个个都是叼兵啊”
随后突然就变了一副脸,指着我们破口大骂道:“我告诉你们,我李志福就是咱们营出了名的叼兵跟我叼何平彪……”
“到”一个人高马大的老兵站了出来
李连长的两眼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退了一步转身对那个叫何平彪的老兵说道:“给我争气点,凭自个的本事把排长抢回来”
“是”何平彪当即就站在我们的面前拉开了架式,满脸不屑的朝我们招了招手:“新兵蛋子哪个先来?大爷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过硬的军事素质”
三个人都没动,并不是我们怕了,而是家乡人和杨松坚习惯了以我马首是瞻。我没有动,所以他们也没动
我轻轻的笑了笑,说道:“何班长……咱们远来是客,所谓客随主便,就让你来挑吧”
“哟嗬有种”何平彪打量了我们三人一眼,随后就指着我说道:“就你吧”
哄的一声,战士们全都笑出声来了。
我知道战士们在笑什么,也知道何平彪为什么会选我。
杨松坚人高马大的看起来就是个力量型的人物,找上他多半要吃亏。而家乡人刚才也说了,他当过六年的兵,怎么说也不会是个菜鸟,就只有我……唉所谓的人善被人欺,说的大慨就是这个样子吧
只不过我到底是不是一个善人,只有那些被我折磨了一个多月的战士们才知道。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迈着轻松的脚步走了上去:“我还是那句话,客随主便,比什么?”
何平彪显然是被战士们发出的笑声给弄得没了底气,隐隐意识到自己选错了对像。但看了看我貌不惊人的身材很快又有了信心,说道:“咱们就比擒敌”
这家伙还不笨在擒敌这方面,身材粗壮的他显然是占了便宜。但是他又哪里会知道,几年的仗打下来,我早就在战场上练就了一手招招杀人的硬功夫……
第九卷 反击战的血 第十章 翻译
“可以开始了吗?”何平彪问了声
“可以了……”
我话还没说完何平彪就冲了上来,伸手就是两拳。
我不由皱了皱眉头,暗道这何平彪身为一个老兵,表面上装作不占我们新兵的便宜,但实际上却是一点便宜都不让,而且现在还带着点偷袭之嫌。这要是对敌人那没问题,可现在是战友之间的比试这家伙也搞这一套,未免让人有些不齿。战士们看着也都发出了一片不满的嘘声。
何平彪打的是我们在新兵营也有练过的擒拿术,可以看得出来他打得很熟,快得招与招之间都分不出间隙了。力道也不错,几次拳头从我面前划过都会带着些虎虎的风声。我想这也就是李连长之所以第一个就把他叫出来的原因吧开头炮一定要打响嘛,这样才能给我们这三个排长一个下马威只是李连长没想到的是,这最厉害的第一炮如果都打不响了,那接下来那两炮还有人打吗?
说起这擒拿术,我们通常都把它叫做擒敌。因为它主要是一种应敌捕捉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