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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地一声哭了。钱运周恼怒地骂道:“哭啥!别哭了!”
莎莎不管不顾地哭着:“坤沙死了!”钱运周一愣:“坤沙?你是说张奇夫?”
莎莎哭得更大声了:“就是他,他死了!”
钱运周叹了口气。他也是实在不想让坤沙死,这个好帮手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呀!
一个上尉上前对钱运周说:“参谋长!时间紧迫!让迫击炮,机枪掩护,我带第二梯队冲上去!”
钱运周泄气地说:“冲?冲?你这不是冲!是去送死,迫击炮也好!机枪也好,对那块石头一点用都没有!”
忽然,莎莎叫了起来:“坤沙!”钱运周说:“你又怎么啦?”
莎莎说:“参谋长,你看,你看,坤沙活了!坤沙活了!”
钱运周向巨石下望去,只见坤沙正顶着一具战友的尸体,向着巨石下爬行,缅军的子弹打在尸体上,发出扑扑的声响,但一点也没有影响坤沙爬行的速度。
坤沙后面有几具“尸体”也动了起来,他们效仿坤沙,顶着同伴的尸体,紧跟着坤沙向前挪动。
坤沙与战友在巨石下搭起人梯,向巨石后猛掷手榴弹。手榴弹在缅军中间炸响,缅军的机枪哑了。
钱运周望着雨中的小孟棒,丝毫也没有初次到来时的那种类似回家的温馨的感觉,他的心充满了杀机。
冲锋号响了起来,突击队的第二梯队接着冲来了,巨石后面的缅军开始溃退。
坤沙用缅语大声叫喊:“缅军官兵们,我们的大军已到,你们跑不了了,快快缴枪,缴枪不杀!”
没有人听他的,自以为有一双铁脚板的缅军残兵更加飞快地跑着。
钱运周跃上巨石,厉声道:“一个也不能放走,决不能留下一个活口回去报信,破坏我们的突袭!”
突击队员举起卡宾枪向逃跑的缅军疯狂扫射,缅军营长倒在了血泊中,他的手下也一个不剩的被击毙了。
突击队接近小孟棒时,天又下起倾盆大雨。钱运周望着雨中的小孟棒,丝毫也没有初次到来时的那种类似回家的温馨的感觉,他的心充满了杀机。
钱运周早已知道缅军十分懈怠,但懈怠到什么程度,他在雨中朝小孟棒一打量,就全清楚了。小孟棒四周,居然没有一个流动哨,几座固定的岗楼上也没有人头露出。更加不可想象的是,几十辆坦克和架着重机枪的战车上以及几十门重炮旁,竟然连一个人影也不见。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就这么撂在雨中的坝子上。
看着这一切,钱运周一边冷笑一边骂道:“活该他娘的倒霉!看来老缅真的把我们当成溃不成军的惊弓之鸟了!没想到老子今天就来端你的老巢!”
但钱运周不敢像缅军那么轻敌,他命令突击队员小心翼翼绕过缅军岗楼,直扑缅军营房。见队员们已按他的部署包围了所有的营房,钱运周一声枪响,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的缅军营房的门都被一脚踹开,突击队员们几乎同时在用缅语喊道:“不准动,把手举起来!”
毫无防备的缅军们从睡梦中惊醒,张开惺忪的睡眼,看到的是指着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他们一个个光着身子下床,不情愿地举起了手。
钱运周立即带着早已挑选好的准备当炮手的突击队员,到了坝子上那一大批重武器面前,开心地叫道:“掉转炮口,准备开炮。”
炮口开始转动。钱运周又下了命令:“发信号弹!”三颗红色信号弹照亮了夜空。
马上,从孟萨方向也升起了三颗红色信号弹,钱运周高兴地说:“谭副总指挥已经完全控制了孟萨,不必向孟萨开炮了掉转炮口,瞄准敌人的大本营!”
这时候,缅军大本营方面,升起了李国辉的二千人马已进入阵地的绿色信号弹。
钱运周叫一声好,马上跟着下令:“开炮!”一时间,所有的重炮一起开始了怒吼!数不清的炮弹落在缅军营地上。熟睡中的军营一下子炸开了锅,营地里,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哭爹喊娘的官兵们全暴露在火光里。
已包围了缅军营房的李国辉部队,静静地看着炮弹准确地在缅军营房与阵地上炸响,看着完全乱了套的军营,李国辉的部下一个个眉开眼笑。
根据约定,炮击15分钟。这15分钟里,缅军里面有的整连整连炸得一个不剩,有的连、排就只剩下一两个人侥幸活了下来。而整个指挥系统,都完全被炸懵炸乱了。
炮声一停,李国辉喊道:“打!”几十挺机关枪同时开火,扫射着军营里那些成群结队跑动的人。
李国辉正想发动冲锋,忽然发现缅军一个阵地上有两架勃朗宁式12。7毫米的重机枪响了起来,向着他的军队这边扫射过来。这重机枪一响,缅军似乎开始镇定了,一些人卧倒下来。四处响起了各种番号的集合令,有组织的反击很快展开了。
李国辉一看这形势,知道这时候强攻会造成不必要的人员伤亡,他命令道:“再发三颗绿色信号弹,让参谋长再给这些兔崽子一些炮弹尝尝!”
18
我们是职业军人,但我们是你们的朋友。八年抗战时,我们曾到你们这里帮助过缅甸人民抗击日本军队。
三颗绿色的信号弹升上天空。钱运周对炮手们说:“李总指挥命令炮火支援,我们再轰他十五分钟!”
大炮又开始响了起来。缅军阵地上又是一片哭叫哀号!
这次炮火一停,李国辉部队便吹响了冲锋号,一下子占领了缅军大本营,又乘胜追击,同时命令谭忠,钱运周的得胜之师一起出去追打迅速溃退的各路缅军。
他们分别把缅军赶出了景栋等城镇,一直把缅军残部赶过了萨尔温江。
在萨尔温江边,三支队伍在这里会师了!李国辉,谭忠,钱运周三个人泪流满面,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三支队伍的官兵们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李国辉问谭忠:“你们队伍解决那么多敌人,居然不用炮火支援,真不简单!”
谭忠说:“我们犹如天兵降临,敌人太轻敌了,不敢反抗也来不及反抗,有一个团长想拔枪,一个人吃了我们十梭卡宾枪子弹,都打成蜂窝了。”
李国辉集合得胜部队,对大家说:“自从过了国境,今天才是我们部队最盛大的节日!我们三千个人打垮了一个国家的军队!我相信,这一战役之后,缅甸军队很难再打垮我们,或者说,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力量打垮我们了。兄弟们,请相信我,老缅很快就会派人前来谈判!我们将和老缅以萨尔温江为界,划江而治!”所有的官兵都兴奋得热泪交流。
仅仅一天一夜时间,缅军主力部队十个团被歼近半,重武器全落在“复兴部队”手里。缅军前敌司令部自知一时间很难与汉人军队较量,请示了仰光政府,仰光政府也无可奈何,同意缅军与“复兴部队”谈判。
钱运周提出让坤沙当翻译,李国辉一开始有些犹豫,他说:“对方来的都是一些将军,他们的翻译也有一定的地位,而我们让一个下等列兵当翻译,会不会掉我们的价?”
钱运周说:“这一点正是我想跟你提出来的,张奇夫此人年纪虽小,入伍时间也短,但入伍以来,屡建战功,在官兵中威信很高。他自认为是汉人后代,和我们没二心。所以,我想,能否破格提拔他。”
李国辉说:“你说的也对。只是他一个下等列兵,再破格,又能提到什么位置?”
钱运周说:“无论如何让他穿上个军官服,在谈判会议上当个翻译,也就可以了。”
李国辉点点头,说:“行吧,我们的部队现在还是官多兵少,在卫队里给他安排个少尉副排长吧。”
看见坤沙穿上军官服,最高兴的是莎莎。她打趣说:“鸟枪换炮了!要请客!”坤沙说:“我穷光蛋一个,要请客除非是你掏钱!”
莎莎说:“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先讲好条件。”
坤沙问:“什么条件?”莎莎说:“除非是从今以后,你的家我来当!”
坤沙愕然:“家?什么家?”
莎莎红着脸说:“难道你以后就不想有个家吗?”
坤沙愣怔了半天,默默地走开了。缅军的首席谈判代表是一个上校,一开始,他尽量不失分寸地解释为什么要坐下来谈判。他说:“我们现在还有人数比你们多几十倍的完全现代化装备的国防军。但是,我们的国家独立不久,百事待举,百废待兴。尽管你们是非法入境的武装部队,我们仍然愿意化干戈为玉帛,到这里同你们商谈停战事宜。”
李国辉听完坤沙的翻译,故意不接缅军上校的碴,他说:“我们是职业军人,但我们是你们的朋友。八年抗战时,我们曾到你们这里帮助过缅甸人民抗击日本军队。我们会战同古、腊戌,直逼曼德勒,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瓦城。只是因为英国军队临阵脱逃,才让色厉内荏的日本人侥幸得逞。英国军队投了降,我军宁可进入鸟不敢飞、兽不敢越、骇人听闻的野人山,也决不肯投降。这些,在贵国人民中早已传为佳话!”
一个娇小的身影飘然而至,在他身边悄悄坐下,半晌,才开口问道:“在想你的女朋友是吗?”
听了翻译,缅军上校说:“是的,我们两国是友好邻邦,我们两国的军队曾经并肩战斗过。这正是我们谈判的良好基础!”
缅军翻译是一位华裔,听了双方的对话,不由激动地问道:“那时到缅甸来的中国军队,是不是都唱着一首激昂的军歌?我们在缅甸的汉人都会唱的!”
谭忠马上哼唱起来:枪,在我们肩上,血,在我们胸膛。到缅甸去吧;走上国际反法西斯的战场……
华裔翻译高兴地说:“对!就是这一首!就是这样唱的!”
缅军上校略带揶揄地说:“这以后,听说贵军在淮海,在蒙自,都被打得落花流水。”
钱运周说:“我军在淮海,面对百万共军层层包围,是唯一突破重围全身而退的军队;在蒙自,七零九团冲破了共军的围、追、堵、截……”
李国辉冷眼看着缅军上校,打断了钱运周的话,说道:“为了避免发生摩擦,萨尔温江应该是两军驻军的分界线和天然的屏障。”
缅军上校沉默了半天,才说:“这些我们再磋商,我们要求你们释放全部战俘;返还我军阵亡将士灵柩;送还截留我们的坦克、大炮、战车和其他各种武器。”李国辉说:“返还战俘和阵亡将士灵柩,这没问题,武器嘛!一是不可能全部返还;二是返还的部分,你们要保证不再用来攻击我军!”
缅军上校面有难色地说:“看来,贵军开出的和谈条件和我们能接受的程度还有相当距离,我希望贵军本着和为贵的态度,再考虑一下,也容我方再考虑几天。”
李国辉说:“可以,我们可以作出一些让步,但不会太多,原则问题是肯定不让的。”
缅军上校一脸痛苦凄楚之色地回到萨尔温江对岸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坤沙有点同情这位缅军上校了,仗打输了,还能指望在谈判桌上捡到什么便宜吗?在谈判桌上占尽上风的李国辉和钱运周都兴高采烈,但坤沙却高兴不起来。他明白这个中缘故,虽说他有汉人血统,但他分明又是缅甸人!他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郁闷。
这种郁闷来得太强烈,直到晚饭后,他远远地看见奔走在伤病员之间的莎莎,他才忽然明白,自己的坏心情不仅是来自谈判桌上的感觉,而是从谈判前莎莎对他提起了“家”这个概念时就开始了的。
夜色已经降临,雨季后金三角的夜晚是清爽宜人的。坤沙走到萨尔温江边一处僻静的河滩上坐了下来,默默地清理着自己纷乱的思绪。
打到现在,恰到好处。把握好这个度,李国辉可以稳住金三角的江山,也就足够了。
看来,往后“复兴部队”有闲日子过了。一闲下来,往事就开始回到他的脑海,对小薇和波丽的思念就开始折磨他。
小薇啊小薇!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小妹!我的至亲至爱!我的生命我的灵魂!
他平躺在河滩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嘴里心里血管里,都在默默地呼喊。
一个娇小的身影飘然而至,在他身边悄悄坐下,半晌,才开口问道:“在想你的女朋友是吗?”坤沙说:“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
莎莎说:“今天我提到‘家’的时候,你的眼神告诉我的。你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吗?”坤沙说:“她死了!”
莎莎说:“你很爱很爱她吗?”坤沙说:“是的!”莎莎说:“你能给我讲讲吗?”
19
坤沙愣了一下,还是伸出双臂,把莎莎紧紧地搂在怀里。莎莎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娇憨地说:“这不就暖和多了。”
坤沙就从他昏倒在仰光街头被小薇和波丽救起,一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