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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死时,犹谓帝南幸也。赠太傅,谥文贞。本朝赐谥文忠。
倪元璐,字玉汝,上虞人。父冻,历知抚州、淮安、荆州、琼州四府,有当官称。
天启二年,元璐成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册封德府,移疾归。还朝,出典江西乡试。暨复命,则庄烈帝践阼,魏忠贤已伏诛矣。杨维垣者,逆奄遗孽也,至是上疏并诋东林、崔、魏。元璐不能平,崇祯元年正月上疏曰:
卷266 列传第一百五十四
马世奇 吴麟征
周凤翔 刘理顺 汪伟 吴甘来 王章 陈良谟
陈纯德 申佳允 成德 许直 金铉
马世奇,字君常,无锡人。祖濂,进士,桂林知府。世奇幼颖异,嗜学有文名。登崇祯四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十一年,帝遣词臣分谕诸籓。世奇使山东、湖广、江西诸王府,所至却馈遗。还,进左谕德。父忧归。
久之还朝,进左庶子。帝数召廷臣问御寇策。世奇言:“闯、献二贼,除献易,除闯难。人心畏献而附闯,非附闯也,苦兵也。今欲收人心,惟敕督抚镇将严束部伍,使兵不虐民,民不苦兵,则乱可弭。”帝善其言,为下诏申饬。时寇警日亟,每召对,诸大臣无能画一策。世奇归邸,辄太息泣下,曰:“事不可为矣。”十七年三月,城陷。世奇方早食,投箸起,问帝安在、东宫二王安在,或言帝已出城,或言崩,或又言东宫二王被执。世奇曰:“嗟乎,吾不死安之!”其仆曰:“如太夫人何?”世奇曰:“正恐辱太夫人耳。”将自经,二妾硃、李盛饰前。世奇讶曰:“若以我死,将辞我去耶?”对曰:“闻主人尽节,我二人来从死耳。”世奇曰:“有是哉!”二妾并自经,世奇端坐,引帛自力缢乃死。先是,兵部主事成德将死,贻书世奇,以慷慨从容二义质焉。世奇曰:“勉哉元升。吾人见危授命,吾不为其难,谁为其难者!与君携手黄泉,预订斯盟,无忘息壤矣。”世奇修颐广颡,扬眉大耳,砥名行,居馆阁有声,好推奖后进。为人廉,父死,苏州推官倪长圩以赎锾三千助丧。世奇辞曰:“苏饥,留此可用振。”座主周延儒再相,世奇同郡远嫌,除服不赴都。及还朝,延儒已赐死,亲昵者率避去,世奇经纪其丧。其好义如此。赠礼部右侍郎,谥文忠。本朝赐谥文肃。
吴麟征,字圣生,海盐人。天启二年进士。除建昌府推官,擒豪猾,捕剧盗,治声日闻。父忧归。补兴化府,廉公有威,僚属莫敢以私进。
崇祯五年,擢吏科给事中,请罢内遣,言:“古用内臣以致乱,今用内臣以求治。君之于臣,犹父之于子,未有信仆从,舍其子,求家之理者。”又言:“安民之本在守令。郡守廉,县令不敢贪;郡守慈,县令不敢虐;郡守精明,县令不敢丛脞。宜仿宣宗用况钟故事,精择而礼遣之,重以玺书,假便宜久任。民生疾苦,吏治臧否,使得自达天子。”时不能行。麟征在谏垣,直声甚著。寻上疏乞假葬父。既去,贻言路公揭,谓:“自言官积轻,庙堂之上往往反其言而用之。奸人窥见此旨,明告君父,目为朋党,自称孤立,下背公论,上窃主权。诸君子宜尽化沾沾之意,毋落其彀中,使清流之祸再见明时。”居久之,还朝。劾吏部尚书田唯嘉赃污,唯嘉罢去。再迁刑科给事中,丁继母忧。服阕,起吏科都给事中,时货赂公行,铨曹资格尽废。麟征上言:“限年平配,固铨政之弊,然舍此无以待中才。今迁转如流,不循资格,巧者速化,拙者积薪,开奔竞之门,无益军国之计。”帝深然之。
十七年春,推太常少卿。未几,贼薄京师。麟征奉命守西直门。门当贼冲,贼诈为勤王兵求入。中官欲纳之,麟征不可,以土石坚塞其门,募死士缒城袭击之,多所斩获。贼攻益急,麟徵趋入朝,欲见帝白事。至午门,魏藻德引麟征手曰:“国家如天之福,必无他虞。
卷267 列传第一百五十五
马从聘(耿廕楼) 张伯鲸 宋玫(族叔应亨 陈显际 赵士骥等) 范淑泰) 高名衡(王汉) 徐汧(杨廷枢) 鹿善继(薛一鹗)
马从聘,字起莘,灵寿人。万历十七年进士。授青州推官,擢御史。勋卫李宗城册封平秀吉逃归,从聘言其父言恭不当复督戎政,不从。出理两淮盐课,言近日泰山崩离,坼者里余,由开矿断地脉所致,当速罢,不报。奸人田应璧请掣卖没官余盐助大工,帝遣中官鲁保督之。从聘极陈欺罔状,不从。还朝,改按浙江,又按苏、松,请免增苏、松、常镇税课,亦不报。以久次擢太仆少卿,拜右佥都御史,巡抚延绥,失事夺俸。既而有捣巢功,未叙,引疾归。加兵部右侍郎。家居凡二十余年,终熹宗世不出。
崇祯十一年冬,大清破灵寿。从聘年八十有二矣,谓其三子曰:“吾得死所矣。”又曰:“吾大臣,义不可生,汝曹生无害也。”三子不从。从聘缢,三子皆缢。赠兵部尚书,谥介敏,官其一子。
耿廕楼,从聘同邑人也,字旋极。天启中,任临淄知县。久旱,囚服暴烈日中,哭于坛,雨立澍。摄寿光,祷雨如临淄。崇祯中,入为兵部主事,调吏部,历员外郎,乞假归。城破,偕子参并死之。赠光禄少卿。
张伯鲸,字绳海,江都人。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历知会稽、归安、鄞三县。天启中,大计,调补卢氏。
崇祯二年,稍迁户部主事,出督延、宁二镇军储。自黄甫川西抵宁夏千二百里,不产五谷,刍粟资内地。贺兰山沿黄河汉、唐二渠,东抵花马池,素沃野,亦荒芜甚。伯鲸疏陈其状,为通商惠工,转菽麦。又仿边商中盐意,立官市法以招之,军民称便。大盗起延绥,擢伯鲸兵备佥事,辖榆林中路。击破贺思贤,斩一座城、金翅鹏,败套寇于长乐堡。巡抚陈奇瑜上其功,诏进三阶,为右参政,仍视兵备事。
七年春,奇瑜迁总督,遂擢伯鲸右佥都御史代之。督总兵王承恩等分道击破插汉部长及套寇于双山、鱼河二堡,斩首三百。明年,以拾遗论罢。寻论延绥功,诏起用,廕子锦衣千户。
十年秋,杨嗣昌议大举讨贼,遣户部一侍郎驻池州,专理兵食。帝命傅淑训。明年,淑训忧去,即家起伯鲸代之,如淑训官。又明年,熊文灿抚事败,嗣昌自出督师,移伯鲸襄阳。文灿之被逮也,言剿饷不至者六十余万,伯鲸坐贬秩。
十五年,召为兵部左侍郎。明年,尚书冯元飙在告,伯鲸摄部事。召对万岁山,疾作,中官扶出,遂乞休。又明年,京城陷,微服遁还。福王立于南京,伯鲸家居不出。久之,扬州被围,与当事分城守。城破,自经死。
卷268 列传第一百五十六 曹文诏 周遇吉等
曹文诏,大同人。勇毅有智略。从军辽左,历事熊廷弼、孙承宗,积功至游击。崇祯二年冬,从袁崇焕入卫京师。明年二月,总理马世龙畀所赐尚方剑,令率参将王承胤、张叔嘉、都司左良玉等伏玉田、枯树、洪桥,鏖战有功,迁参将。自大堑山转战逼遵化,又从世龙等克大安城及鲇鱼诸关。以与复四城功,加都督佥事。七月,陕西贼炽,擢延绥东路副总兵。
贼渠王嘉胤入据河曲。四年四月,文诏克其城。嘉胤脱走,转掠至阳城南山。文诏追及之,其下斩以降,以功擢临洮总兵官。
点灯子自陕入山西。文诏追之,及于稷山,谕降七百人。点灯子遁,寻被获,伏诛。
李老柴、独行狼陷中部,巡抚练国事、延绥总兵王承恩围之。五月,庆阳贼郝临庵、刘道江援之。会文诏西旋,与榆林参政张福臻合剿,馘老柴及其党一条龙,余党奔摩云谷。副将张弘业、游击李明辅战死。文诏乃与游击左光先、崔宗廕、李国奇分剿绥德、宜君、清涧、米脂贼,战怀宁川、黑泉峪、封家沟、绵湖峪,皆大捷,扫地王授首。
红军友、李都司、杜三、杨老柴者,神一魁余党也,屯镇原,将犯平凉。国事檄甘肃总兵杨嘉谟、副将王性善扼之,贼走庆阳。文诏从鄜州间道与嘉谟、性善合。五年三月,大战西濠,斩千级,生擒杜三、杨老柴。余党纠他贼掠武安监,陷华亭,攻庄浪。文诏、嘉谟至,贼屯张麻村。官军掩击,贼走高山。游击曹变蛟、冯举、刘成功、平安等噪而上,贼溃走。变蛟者,文诏从子也。会性善及甘肃副将李鸿嗣、参将莫与京等至,共击斩五百二十余级。追败之咸宁关,又败之关上岭。追至陇安,嘉谟、变蛟夹击,复败之。贼余众数千欲走汉南,为游击赵光远所遏,乃由长宁驿走张家川。其逸出清水者,副将蒋一阳遇之败,都司李宫用被执。文诏乃纵反间,绐其党,杀红军友,遂蹙败之水落城。追至静宁州,贼奔据唐毛山,变蛟先登,殄其众。
可天飞、郝临庵,刘道江为王承恩所败,退保铁角城。独行狼、李都司走与合,可天飞、刘道江遂围合水。文诏往救。贼匿精锐,以千骑逆战,诱抵南原,伏大起。城上人言曹将军已殁。文诏持矛左右突,匹马萦万众中。诸军望见,夹击,贼大败,僵尸蔽野,余走铜川桥。文诏率变蛟、举、嘉谟及参将方茂功等追及之,大战陷阵,贼复大败。寻与宁夏总兵贺虎臣、固原总兵杨麒破贼甘泉之虎兕凹。麒复追贼安口河、崇信窑、白茅山,皆大获。总督洪承畴斩可天飞、李都司于平凉,降其将白广恩,余贼分窜。文诏追击之陇州、平、凤间。十月三战三败之,遂蹙贼耀州锥子山,其党杀独行狼、郝临庵以降。承畴戮四百人,余散遣。关中巨寇略平。
巡抚御史范复粹汇奏首功凡三万六千六百有奇,文诏功第一,嘉谟次之,承恩、麒又次之。文诏在陕西,大小数十战,功最多,承畴不为叙。巡按御史吴平鄙踔粒创馐韪瓷稀1恳制涔Γ洳恍稹
卷269 列传第一百五十七
艾万年 李卑 汤九州(杨正芳 杨世恩) 陈于王(程龙等) 侯良柱(子天锡) 张令(汪之凤) 猛如虎(刘光祚等) 虎大威 孙应元 姜名武王来聘等 邓祖禹 尤世威王世钦等 侯世禄子拱极 刘国能 李万庆
艾万年,米脂人。由武学生从军,积功至神木参将。崇祯四年从曹文诏复河曲。点灯子入山西,万年从文诏连败之桑落镇、花地窊、雾露山。都司王世虎、守备姚进忠战死。贼退屯石楼之康家山,西距河三十里。绥德知州周士奇、守备孙守法伏兵含峪,渡河袭杀之。五年从参政樊一蘅讨平不沾泥。山西告警,隶文诏东讨,与李卑一月奏五捷。又与贺人龙败八大王、扫地王兵。明年,贼将东遁,连破之延家山、亢义村、贾寨村,擢副总兵。
初,山西既中贼,其土寇亦乘间起,三关王刚、孝义通天柱、临县王之臣皆残破城邑。后见贼衰,相继归顺,然阴结党不散。巡抚戴君恩新视事,谋诛之。七年正月迎春,召王刚宴,杀之,并杀通天柱于他所,而万年亦捕杀王豹五与其党领兵王,生擒翻山动,姬关锁、掌世王,献俘京师,晋中巨盗略靖。豹五即之臣也。有议君恩杀降者,给事中张第元力言诸贼蹂躏之惨,请录万年功。万年适遘疾告归,寻加署都督佥事。
八年二月,上疏言:
臣仗剑从戎七载,复府谷,解孤山围,救清水、黄甫、木瓜十一营堡。转战高山,设伏河曲,有马镇、虎头岩、石台山、西川之捷。战平阳、汾州、太原,复临县及⻊虒亭驿。大小数十战,精力尽耗。与臣共事者李卑,溘先朝露。臣病势奄奄,犹力战冀北。又抚剿王刚、豹五、领兵王、通天柱,解散贼一万三千有奇。蒙恩许臣养病,而督臣洪承畴檄又至,臣不敢不力疾上道。但念灭贼之法,不外剿抚,今剿抚俱未合机宜,臣不得不极言。
夫剿贼不患贼多,患贼走。盖叠嶂重峦,皆其渊薮,兵未至而贼先逃,所以难灭,其故则兵寡也。当事非不知兵寡,因糗粮不足,为苟且计,日引月长,以至于今,虽多措饷,多设兵,而已不可救矣。宜合计贼众多寡,用兵若干,饷若干,度其足用,然后审察地利,用正用奇,用伏用间,或击首尾,或冲左右,有不即时殄灭者,臣不信也。
次则行坚壁清野之法,困贼于死地,然后可言抚。盖群贼携妻挈子,无城栅,无辎重,暮楚朝秦,传食中土,以剽掠为生。诚令附近村屯移入城郭,储精兵火器以待之,贼衣食易尽,生理一绝,鸟惊鼠窜。然后选精锐,据要害以击之;或体陛下好生之心,诛厥渠魁,宥其协从,不伤仁,不损威,乃抚剿良策。
帝深嘉之,下所司议行,然卒不能用其策也。
寻授孤山副总兵,戍平凉。当是时,总督洪承畴迫六月灭贼之期,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