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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黑不黑,象死猪肝子一般,既是紫不拉疾的又是黑不拉疾哩乌紫扎帕。此人是个十分豪爽的直肠子人,说对你不好,敢杀你刮你,说对你好,能叫腿肚子肉割给你吃。他对外人粗鲁莽撞,对他自家的人却很会疼爱。他无儿无女,从小没爹没娘面貌好看的高申佳是在他家长大,别看他比高申佳只大十多岁年纪,疼起他来象亲生父亲对儿子一样。高申佳称他舅父,原因也就在此。
“来吧,舅父,”高申佳说,“因为今日一是给您老祝贺,二是给您壮行色,所以特别破例,请让当外甥的先敬您三杯。”机敏地转动着外表好看内里无情的大眼睛,将满满一大杯酒举到吕奎面前。
吕奎毫不推辞,举起酒杯,扬起脖子,一饮而尽。
高申佳又将两杯酒相继举到吕奎面前。吕奎一声不响,一连两次,举杯扬脖,一饮而尽。
高申佳并不去让他舅父吃菜,而是将自己面前已经斟满的三大杯酒一一举起,一一饮尽,使自己那对眼睛透出微红,透出初步的凶狠之象。吕奎问他为么这样,他说这是他对舅父先喝三杯酒的一种回敬。接下去,高申佳将三个酒杯摆在他面前,又将三个酒杯摆在自己面前,把爵将六个杯子全部斟满,说今日是特为舅父大表庆祝,大壮行色,他心里特别高兴,要破掉以往那不必要的规矩,来和舅父对饮。他舅父不愿端杯,他率先将自己面前的三杯酒一一举起,一一饮尽,遮掩不住地使自己两眼发红,露出一派逼人的凶狠的神色。吕奎见此情形,以为外甥是下了狠心,非让他喝不行,也就很赏脸地将面前的三杯酒一一饮尽。
当舅甥二人动筷叼菜之后,高申佳又将六个杯子全斟满酒,又要吕奎进酒。吕奎已喝半醉,两眼已红,不愿再喝,他说下午队伍可能开拔,喝醉了违反军纪。高申佳死缠着还要他喝,并且自己又率先将三杯喝下。使自己进入半醉状态,两眼更红,目光更加凶狠。吕奎还不愿喝。高申佳又给自己斟三杯酒,又一一举起,一一饮尽,接上去,一声不响,用凶狠的目光瞅着吕奎的红眼。
“你想干啥?小犬儿!你想干啥?”吕奎凶起红眼,紧紧地盯着小犬儿说。
高申佳故意“晕”着头,朦胧起红红的双眼“当然是三殿下好!你为么要这样问?难道你这也不知道吗?”吕奎感到稀奇,开始有点气愤,两只锐利的红眼开始凶狠起来,“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没喝醉,我没,没,没喝,喝醉。”高申佳“晕”着头,眯缝着眼,“三殿下,好,好个屁!我说敬王好,三殿下他,他算鸡巴毛尾!我说敬王好,好,好得很!王子朝,他熊鸡巴,他算个球!”
“啪!”吕奎用力一拍桌子,酒杯,菜盘一震多高,“混帐!鳖孙儿子!你是不是疯了?!不准你胡说八道!王八羔子,你再敢胡说,我宰了你!”两只凶狠的红眼几乎冒出火来,凶恶的面相,愤怒起来,十分吓人。
“你混帐,你王八,羔,羔子,我就得说,就得……”高申佳“晕”着头,红着眼,凶狠狠地死瞅着他,“王子朝是个坏,坏种!你是不叫骂,骂,骂他,你是王八,八,八,你……”
“日你奶奶!”吕奎猛地站起,飞起一脚将酒桌踢翻,酒具饭菜烂了一地,他一把揪着高申佳的头发,把他掂个离地,“日你十八辈的老祖宗,我宰了你个鳖孙!”说着,使劲一推,猛一松手,把他推坐在地。高申佳刚刚站起,吕奎又一拳打在他嘴上,门牙打掉两个,嘴唇立时肿得往外翻得多高。
高申佳带着满嘴的血笑了,接着,他所有的凶相全部露尽,脸青得没有一点血色,凶着红眼,咬着嘴唇,霍地从地上站起,用全身力气“噔”地一拳打在吕奎的胸口上,将他打得四脚拉叉躺在地上。吕奎脸都气青了,他暴着凶眼,怒吼着从地上跳起,伸把抓个大腿粗的木棍,决心一棍下去打崩他的脑袋,几个吓得不知如何的卫兵用手去拉,也没拉住,吕奎高高举棍,拼死往下一砸!高申佳轻轻一闪,大棍落在地上,把地上砸了个小坑。高申佳趁机伸把从他床被底下拽出他早准备好的战刀,咬牙瞪眼,用尽平生之力,拼死命地斜着这么一劈!吕奎一颗人头血淋淋地离开脖颈,滚落在地。
高申佳一手掂刀,一手掂着人头,就往外跑,等吓呆了的兵士们刚刚弄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高申佳已经跑远。
“抓凶犯哪!抓凶犯哪!”坡前村军营的官兵们全体出动,提枪带刀的奋力追赶。
高申佳趟过小河,在照着那棵柳树的岸边水底,拔出那把早已藏下的清泉宝剑,别在腰上,一手掂头,一手掂刀,在尹固、召盈的兵士追喊之下逃往敬王一方刘卷部队的军营。
失
自拉锯战争开始以来,一些没有卷入是非之争的官员(文官较多),不再到王宫里去,而是躲在家里,关起门来,不敢露头。老聃先生开始是冒着风险,坚守在守藏室里,一面守卫,一面继续做些必须做的业务。后来局势越来越紧,越来越乱,他就和大纪、小纯一起,将守藏室门上又加两个门搭、两个门鼻、两个笨重的大铁锁,这样,一并用三个大铁锁将守藏室门牢牢锁上。继而,将一些无法停止的必做之业务拿回自己家去,关起门来继续干。虽然如此,但是他总不能安下心来,因为他的一颗心总是割也割不断地系在战争时局的变化,周朝社稷命运和前途以及守藏室内存放着的那些书上。
老聃先生越来越不放心,后来发展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于是就和大纪、小纯一起组织几个能够为他们保密的最可靠者,连夜将守藏室里所有图书和典籍搬往王宫深处一所最难发现的密室,在坚固的铁门之上又加两道门搭、门鼻,用手指粗细的铁棍穿入门鼻,砸弯砸死。接下去,又将另外三所密室也用同样的办法将门上四个铁棍砸弯砸死。这样,除了老聃他们几个参与搬迁书籍者之外,别的人谁也不知道图书现在哪里。因为密室很难发现,即如发现密室,几个密室门上同样都拧着铁棍,也很难知道哪个室内藏有典籍。
这天,老聃先生正在自己家里考查资料,王子朝所投靠的尹固的军队忽然之间打回洛阳。
一群黑衣兵士涌入王宫,走进东跨院,来到守藏室门口。
一个大个子兵,举起铁锤,开始砸锁。
站在这群人后头的两个领头的,一个是武官模样,大高个子,英武雄壮,一双剑眉之下长两只炯炯的灰眼,此人名叫南宫嚚;另一个是文官装束,个子比南宫嚚略低一些,身穿蓝衣,腰系黑裙,头上扎一方蓝褐色的扎帕,此人就是召氏族人,名叫召悼。
指挥砸锁的南宫嚚见大个子兵士没将铁锁砸开,回过头来问那站在他身后的召悼“是这个地方,就是这地方,一点不错。”
“砸!狠劲砸!”南宫嚚转过脸去,下大决心地对大个子兵说。
大个子兵,高举铁锤,圆起眼睛,狠狠咬着牙齿,用力猛砸一锤,大铁锁被砸开了;又一锤下去,第二把锁也被砸开。第三把锁是个特号的大铁锁。那大个子兵照着这第三把锁猛砸一锤,铁锁晃了一下,仍然牢牢地停在那里。大个子兵见大铁锁十分顽固,一下子火了,他更狠劲地咬起牙齿,将铁锤举得更高,用尽全力往底下砸去,“咣!”的一声,铁锁仍然牢固地停在那里。他往后退了一步,更高地举起铁锤,接着往前猛上一步,煞着身子用尽平生之力向铁锁砸去,结果还没砸开。南宫嚚看不上去了,他上前一步,接过大兵手里的铁锤,狠狠地抡起!狠狠地砸下!只一下,铁锁被砸得又歪又扁,乖乖地为他而开。
南宫嚚、召悼随着蜂拥而入的兵士们一起走进守藏室内,见这里只剩三间空空的屋子,心里猛一松劲。
南宫嚚一下子火了“定是那个姓李的征藏史出的主意。”召悼转动着眼珠说。
“走!找他去!”
一群兵跟随南宫嚚和召悼走出屋子。……
老聃先生家里。三间房舍之内。小纯正在修理一卷破烂竹简。老聃先生不在家,——他是到一个邻居家里还东西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屋外进来三个人。他们一声不响地站在地上。前面的那个是南宫嚚,腰里挂着一把剑;后边的那个是召悼。站在召悼身旁的一个带剑的卫兵,就是刚才那个用铁锤砸门的大个子兵。
小纯突然见他们站到面前,吓得心里一凉,紧接着是躬身站起,向他们拱手让坐。
他们既不落座,也不理睬。“你在这里干什么?”南宫嚚说,“你家里人呢?那个姓李的征藏史呢?”
“我不是他家的人,我是李征藏史的一个助手,叫小纯。”
小纯诚实地对他们说。
“快对我们说,你们把守藏室里书籍运到哪里去啦?”南宫嚚翻着白眼问小纯。
“我不知道,我不,不,我,我不知道。”小纯看出了他们的来意,由于心中害怕,说话开始慌乱了。
“不要骗人,你这年轻人,你不知道谁知道。”召悼说。
“我不知道,这我,我不知道,我家先生知道。”单纯的小纯,由于年轻,而且有点幼稚,在慌乱之中自己不由自己的将责任推给了老聃先生,想了一下,感到十分后悔,心里说“你家先生到哪去了?”南宫嚚说。
“不知道。”
“给我找回来,你快给我把他找回来!”
“不知道!叫我上哪找他呢?”小纯开始别上了。
“给我找回来!不找回来我就给你要书!快说,你给我把书弄到哪里去了?”南宫嚚开始发怒了。
“说一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小纯一下子挽到死处,再也不愿回头了。
“不说不行!不说我就是要杀你!”南宫嚚两眼一红,暴怒了,“拉出去!给我拉出去!拉出去问他说不说!”将目光转向身后的那卫士。
大个子卫士“嗖”的一声从腰里抽出剑来,一步跨向小纯,伸把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一下把他掂个离地,连拉带提的将他拽出屋门,拖到那簇绿竹旁边,用剑尖对着他的喉咙说“不知道你叫我咋说哩?你宰了我,我也说不出来呀!”小纯声音很大,而且带着哭腔说。
“说!不说我就是宰了你!”那卫士大声吓唬说,“你们把书运哪去了?……你刚才说你们先生知道,你要知道书在哪里,就快说出来;要不知道,快叫你们先生回来说!你们先生上哪去了?快说你们先生到哪去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上哪去了。”小纯说。
“不说不行,不说我就宰了你!”剑尖子在他喉头嘴上一晃一晃的。
“我不知道你叫我咋说哩?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哇!”小纯带着哭腔说。
“说不说?不说我真宰了你!”
“放开他!请放开他!”老聃先生大声说着,慌忙从大门外边赶过来,“迁书的事,他不知道,我知道,请您快快放了他!”刚才,南宫嚚他们进展,向小纯追问老聃,家人赵平和其他几个仆人赶忙翻墙出去,到邻居家里告知老聃先生,要他牢牢隐藏,千万不要回家,后来听说他们要杀小纯,老聃先生就不顾一切地跑了回来。
老聃先生向那兵说了一些好话,让他把小纯放走。接着,他又和颜悦色,谦恭礼让地将南宫嚚他们“请”回屋内。召悼为了保持虚伪的文明假象,使个眼色,让大个子卫士从这里离开。
大个子卫士走了,屋里只剩下南宫嚚、召悼、老聃三个人。老聃先生以礼相待,向他们热情地打着招呼,“请”他们坐下,将两杯竹叶青茶在他们面前倒好,然后笑哈哈地在他们对面坐下。老聃先生此时外表自如,内心着实有点紧张、有点害怕,他想,“周之典籍,如要从我手底下失去,这是我的千古之罪,对不起社稷,对不起祖先,对不起今世,也对不起未来之人类,甚而连自己多年的苦心劳作都对不住。我必须下决心将书籍保住。然而,面对这种情况,要保书籍,是十分危险的,我和小纯都已经说出我知道书籍搬迁之事,话已出口,无可挽回。我如若不向他们说出藏书之处,眼下他们手握生杀大权,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我杀死;如若向他们说出藏书之处,这是我的失职,我的罪过,这样我会比死了还难受!这该咋办?这该咋办?”说实在的,这一回老聃真被难住了。此时的老聃先生并不是一个惜命主义者,但也不是一个拼命主义者。他要是认死不向他们说出藏书之处,豁上一条已不足惜的老命,也未尝不可,但是,如果这样,他不仅再看不到争位之战的怎样结局,而且,重要的是,他为之奋斗几十年的他认为比他老命要可贵得多的事业再也无法终结,事